《不是朋友》要多喝水

15、老光棍

　　“原来他也喜欢来喂猫啊。”
　　晚霞将落，金光粼粼的湖面旁少年和少女蹲在一处，抚摸着在树下正吃东西的小花猫，花猫很乖，岁月静好。
　　——
　　江霁妄和顾子衿打了个招呼，走上前拿了几瓶水朝那几个女生的方向去了。
　　他一边把那几瓶水递给宋季涵和她身边的几个室友，一边说道：“辛苦了。”
　　许艺、赵晴、杨帆几人接过矿泉水连忙道谢，说道：“谢谢学长。”
　　“最近还适应吗？”江霁妄笑着问道，看似在问四个人，其实眼睛看的是宋季涵。
　　申大的军训强度不高，无非就是站军姿、齐步走、踏步走等等一些基础性的训练，中间还会时不时穿插各种军事表演和活动，真实在训练的时间不多。
　　所以江霁妄只问了适不适应，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刻意。
　　“还好，谢谢学长。”宋季涵她并没有注意到江霁妄的目光，她接过江霁妄递给她的那瓶水拧开瓶盖象征性地喝了两口。
　　杨帆和许艺对视一眼，向宋季涵靠了上去，撞得宋季涵手里的水差点飞出去。
　　宋季涵皱眉小声道：“你要死啊。”
　　杨帆假装听不懂地冲她眨眨眼，大声说道：“小涵，你和江学长竟然认识啊？”
　　此话一出，宋季涵更疑惑了，心道杨帆你今天抽什么风了？
　　但她嘴上没说，配合着回答：“嗯，我和江学长以前是高中同学。“
　　说完，她又看了眼江霁妄，害怕对反会当面下她面子，毕竟两人只当了一年的高中同学，江霁妄就转学了。
　　江霁妄似乎是会意了他的眼神，说道：“嗯，对，以前也认识，她是我高中学妹，她很优秀的。”
　　听到这儿，宋季涵猛得抬头看江霁妄，她没想到江霁妄会说她优秀。
　　那时候她那么努力地追赶他，在三年后的今天得到了答案，原来他早就注意到她了吗？
　　她不敢往下再想。
　　恰巧江霁妄回看她，笑意渐深。
　　两人目光相对，同时又都在对方没有察觉的时候悄无声息、不约而同地移开了目光。
　　“哎？我记得江学长的高中不是在申城上的吗？小涵是新安人啊，你们两个怎么会是高中同学呢？”提到八卦怎么能少得了许艺呢?她立马插了进去，加入“群聊“。
　　顺便还捎上了赵晴。
　　三人围着宋季涵和江霁妄满是好奇。
　　“你傻啊，当然是转学了。”杨帆反驳道
　　“我高一高二是在新安一中上的，高三的时候因为家庭原因才转到申城的。“江霁妄耐心解答道。
　　那时候江霁妄的父亲工作调动，一去就可能是好几年，父母经过商量最终决定举家搬迁到申城，江霁妄也就随着父母转学到了申城实验。
　　“哦~原来是这样啊。“许艺煞有介事地点头。
　　“走吗？”几人正说得起劲的时候，顾子衿走了上来问道。
　　“你忙完了？”江霁妄挑眉。
　　“忙完了。”顾子衿像是没看到对面四人一样和江霁妄旁若无人地说道：“该回去看看秦褚了，别让他真死宿舍了。”
　　虽然顾子衿说得很离谱，但以两人出来时秦褚的那个精神状态来看其实不无可能。
　　“那个……学长你们要走了吗？”杨帆问道。
　　“对。”顾子衿点头。
　　“还有件事想问一下学长，我们后天军训结束的当天晚上会有一个晚会，不知道学长有没有时间，我们想邀请学长来看。”
　　“对啊对啊，到时候我们小涵也会表演的。”许艺非常热情地说道。
　　这种活动江霁妄一般是不会来参加的，而顾子衿作为工作人员是铁定要忙活的。
　　但是当江霁妄听到宋季涵会表演的时候他怔了下，说道：“好，如果有时间的话我一定去。”
　　“真的？！那太感谢学长了。”
　　许艺刚说完，操场就响起了集合的哨声，几人和江霁妄他们道了别跑着归队集合去了。
　　临走之前，宋季涵不小心瞄到了顾子衿的手机屏幕，是微信的聊天界面，对方的头像她看着有些熟悉。
　　“小涵？快点走了！”杨帆叫道。
　　“哦，来了。”宋季涵回头应了一声，又和顾子衿和江霁妄说道：“学长们再见。”
　　“快去吧。”江霁妄回应道，宋季涵走后他转头对低头回消息的顾子衿说：“你最近看起来有点不对劲。”
　　“你眼神不好。”
　　“不承认算了。”江霁妄嗤笑一声没打算再追问。
　　顾子衿最近确实看起来很不对劲，江霁妄经常看见他拿着手机跟人打字聊天，聊着聊着就对着手机屏幕傻笑起来，像地主家的傻儿子被人钓翘嘴了一样。
　　不光江霁妄看出来不对劲了，就连忙成狗的秦褚也看出来了，于是顾子衿在当天晚上又一次对着屏幕傻笑的时候被整个宿舍审判了。
　　起因是江霁妄他们宿舍四号床的那个男生裴逻和女神表白失败了，回到宿舍就愁眉苦脸地摊在椅子上叹气。
　　“表白失败了？”秦褚刚接完热水回来，一进宿舍就看到了这一幕。
　　“嗯……”裴逻抬头仰望天花板，双目无神，生无可恋，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害，人生啊，就是起起落落，不要紧的。“秦褚往牙刷上挤了一小节牙膏，一边刷牙刷得满嘴泡沫，一边含糊不清地安慰道。
　　然而裴逻现在一心想着自己被女神拒绝地场面，长叹一声道：“我怎么这么失败啊，我这还活个什么劲儿啊。”
　　说着便抱着秦褚抱头痛哭起来。
　　秦褚抚摸着他的头发安慰道：“多大点事啊兄弟，你看咱们宿舍这几个人哪个好过了，你看看我，我这天天忙得胡子拉碴的。”
　　秦褚觉得自己的语言没有征服力，他还特意低下头给裴逻看自己几天没刮的胡子。
　　“可你有女朋友啊，人家林怀清又漂亮又有能力成绩还好，真不知道看上你哪一点了，你怎么配得上人家啊。”裴逻泪眼婆娑地吐槽道，中途还不忘给自己擦擦眼泪。
　　这里值得一提的是，裴逻擦眼泪的“纸巾”是秦褚的睡衣。
　　“你……我……”裴逻的话给秦褚气得语无伦次，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一旁的江霁妄倒是听了笑了，毫不吝啬地笑出了声。
　　“你你你，你能好到哪去，光棍一个。”秦褚更加气愤了，无差别攻击道。
　　“嗯。”谁能想到江霁妄大方接受了这个说法，平静地应和秦褚，“你说的多。”
　　秦褚满脸震惊地去看他，江霁妄毫不避讳地笑着回看回去。
　　这，这，这就接受了？也不反驳？不生气？
　　正当秦褚想不明白时，裴逻哭着说道：“虽然我很感谢小江同志的革命友谊，但是他不缺追求者啊。”
　　说完嚎啕大哭，眼泪鼻涕全抹在了秦褚的衣服上。
　　秦褚大叫着跳开发现自己压根挣脱不开裴逻的熊抱。
　　完了，自投罗网了。
　　慌乱无措间他看到了对着屏幕笑的顾子衿，疑惑道：“宿舍都火烧眉毛了，你怎么还在那看着手机笑呢？”
　　顾子衿斜睨他一眼，无所谓地说道：“你管得着吗？”
　　秦褚很荣幸地一晚上遭到两个人的连续攻击，他现在心痛得要死，已经顾不上裴逻往他身上蹭得鼻涕了。
　　他盯着顾子衿看了半天，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地让他发现了华点。
　　“顾子衿，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这是顾子衿今天第二回被质疑了。
　　“你哪只眼看到了？”
　　“我两只眼都看到了。”
　　“秦褚，你还真猜对了。”江霁妄眼睛继续看着手里捧的书插嘴道。
　　三人相处这么多年，除了秦褚神经大条一点，剩下两人简直对彼此了解得一清二楚，有点风吹草动就能看出风向。
　　“江霁妄怎么哪都有你啊？”顾子衿笑骂着让江霁妄走远点。
　　“真谈了？”
　　“没有，准备表白了。”
　　“谁啊？”秦褚忙不迭凑上去，笑嘻嘻地问道。
　　顾子衿赶忙熄屏倒扣手机，说道：“等成功了再告诉你们。”
　　“切……“秦褚嘲讽到一半顿住了，他旁边的裴逻触发“表白”和“成功”两个关键词了，又说到了他的伤心处，哭了起来。
　　秦褚叹了口气，不再关心顾子衿，将目光转到了“老光棍”江霁妄身上。
　　“小妄，问你个问题呗。”秦褚两只大眼滴溜溜一转，顾子衿看了一眼就知道他心里指不定在打什么坏主意呢。
　　“我选择不配合回答。”江霁妄表示拒绝。
　　“我怎么没听你说过你有喜欢的人啊。”秦褚则表示拒绝没用，江霁妄他今晚逃不过了。
　　“你管得着吗？”对话进行到这里，裴逻不哭了，和顾子衿一起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从书里抬起头，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那你就说你有没有吧。”秦褚像个狗皮膏药一样不依不饶。
　　“你有问的权利，那我就有不回答的权利对吧。”
　　“嗯。”秦褚自信点头，点完后自己僵住了。
　　上套了。
　　真是江霁妄给他挖坑，他想都不想就闭着眼跳进去了。
　　“好，那我不回答。”
　　“不是，你就告诉我嘛~”
　　“为什么？”
　　“因为我想知道。”
　　“想知道我就要告诉你？”
　　秦褚经历下套不成功反被设计后，转变了计策，开始死缠烂打。
　　他把裴逻从自己身上推开，走到江霁妄跟前一把抱住他的大腿求道：“你不告诉我你今晚就别想睡觉了。”
　　“起来。”江霁妄嫌弃地大力把他从自己身上推开。
　　秦褚还欲再来，碍于他身上裴逻刚才留下的鼻涕和泪水，江霁妄妥协道：“你站那别动，我说。”
　　“好，你说。”达到目的后的秦褚果然站在原地不动了。
　　“有。”
　　“你搞暗恋？！谁啊？”
　　“不能说，对人家女生不好。”
　　“什么时候喜欢的？”
　　江霁妄不太想回答这个问题，但顾及到秦褚身上的残留物，无奈说道：“高中的时候。”
　　“我的天哪，真想知道你喜欢的人究竟长什么样，有什么魅力。”裴逻感叹道。
　　江霁妄只是笑了笑，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行了，时间不早了，明天还有早八，都早点睡吧。”顾子衿摁灭手机，起身上了床。
　　经过他这么一搅，其余人再问下去的兴致被搅得一干二净了。
　　各自洗洗涮涮收拾好上了床。
　　春日乍暖还寒，湖面波光粼粼，江霁妄仿佛回到了那个稚嫩的少年时期。
　　是新安，是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