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无痕》秋狂言

17、17 梦寐无痕

　　第二天，轩辕极就开始上朝了，虽然气色看上去不太好，但满朝文武都稍稍松了一口气。
　　以后的几天里边，梅皇后几乎每天都来问安。一干宫女太监全被轩辕极秉退，包括小雪。
　　轩辕极真正身体状况只有很少的几个人知道，但小雪知道这里面一定有梅皇后，小雪甚至隐隐感觉到，轩辕极要开始动手了。
　　这一天，小雪又往常一样出宫办差。先回了一趟自己在京城的宅子。家的管事马上递给小雪一张帖子，小雪打开一看，是恭王的拜贴，邀他过府一叙。小雪一笑，终于等到了这张帖子。
　　带上早已经准备好的东西，该收拾的收拾完，小雪吩咐轿夫开始上路。
　　恭王在京城的府邸，离小雪的宅子有一段距离。此去，必经过京城的闹市。小雪坐在轿子里，脑子里却百转千回好多次。
　　“我喜欢那个，那个好看！买给我！”一个声音让小雪猛地一激灵。
　　“停。”小雪猛地喊道。
　　轿子停下来，小雪稍稍把轿帘的一角揎开。原来，一个年轻人正背对着小雪指着路边的五颜六色泥人，冲着身旁的另一个高大年轻人叫道。被叫道的年轻人身量很高，即使在身高普遍偏高的北方也显得鹤立鸡群，加上五官深刻，可以算得上是一个英俊美男。只是眉宇间的隐隐不耐，显示出他的对人的冷淡。他匆匆付了钱，拉着朝他叫的年轻人就走掉了。
　　因为被这个高大的年轻人挡住了，至始至终小雪也没有看到另一个人的样子。
　　小雪放下帘子，心里却久久不能平静。
　　不可能是他，不可能是他……
　　小雪在心里叨念了很久。我现在心不能乱，不可能是他……
　　他不会那么说话，他的个头没有那么高，他，已经，死了……
　　足足在那停了能有一个时辰，小雪才吩咐轿夫起轿。
　　半个时辰后，小雪来到了恭王府邸。
　　虽然是今上唯一在世的伯父，恭王的府邸以一个王爷的府邸来说，有点简陋。不过再想想恭王那个十万两的红包，足以让小雪知道恭王是一个事欢张扬的人。正赶上晚膳，恭王已经在花园内布下酒菜。
　　“雪总管真是大忙人让本王好等啊！”恭王笑道。
　　“奴才惶恐，”小雪道，“恭王叫奴才过来，通传一声就是了，给奴才送拜贴可真是折杀奴才了。不是奴才不想来拜见王爷，想必王爷也知道，皇上最近身体有些不适，奴才走不开。”
　　“恩，本王已经听说了，这几天皇侄的身体好些了吗？”
　　“皇上洪福齐天，鬼神都要退避三舍，日前已经痊愈了。”
　　“通洲物产丰富，尤其是药材是全国有名，本王正准备进贡一些药材，只是总也选不好，也不知道该选什么，不知雪总管有什么好的提议。”
　　“奴才知道什么，”小雪笑了，“奴才可不是薛太医，奴才认识的大约只有当归甘草。”
　　“公公天天在皇侄身边，想必薛太医开了什么药，公公略知一二。也许能提点提点本王。”
　　“提点不敢，只是，与其问奴才，王爷问薛太医不是更好。”
　　“薛太医的脾气，满朝皆知，本王亲自拜访，他也称病不见。”
　　“王爷，”小雪突然把声音低了下去，“您心里想问什么，奴才清楚。奴才虽然每天侍侯皇上喝药，皇上最近到底得了什么病，奴才也不清楚。听御药房的管事讲，最近皇上的药可是薛太医亲手熬的，就连药渣，皇上喝过药的碗也是薛太医亲手处理掉的。”
　　“本王也有耳闻，”恭王的眉头皱了皱，“其实，送药是假，思及先皇，本王着实有点为皇侄担心啊。”恭王停了停，道“先不说这些，今日月色甚好，来来来，吃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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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菜用罢，恭王和小雪天上地下乱侃一通大有相见恨晚之意。
　　临到小雪快赶不上宫禁的时辰，才把小雪送到门口。
　　走的时候，送了一部书稿给小雪，“和公公谈了这么久，可以看出来，公公对各地风俗很有研究，这本考证本朝各地风俗的孤本，本王就送给公公了。”
　　小雪也没有推辞。把书收到了怀里。又从怀里掏出了一条有稍许污渍的帕子，恭恭敬敬交给恭王，小声道，“承蒙王爷错爱，奴才没有什么好送给王爷的。这条帕子奴才侍奉皇上喝药的时候，用它擦去过皇上留在龙颜上的药渍，想必对王爷有用。”说着也不看恭王的表情，拱手进了轿子。
　　在轿子里翻了翻，果然是孤本。五十张十万两的银票钉在一起的书世间决不会有第二本。走了一会，还没有绕出恭王府的外墙几部路，小雪鬼使神差地揎开了轿帘，想透透气。
　　只是轻轻往外面瞄的一瞬，仿佛过了千年。
　　外面，一对夜归的年轻人从轿外朝恭王府走了过去，身材高大的那个，小雪在来的路上看到过。
　　另一个人的的眉眼，小雪是那么熟悉，熟悉到在心里描绘过无数遍，熟悉到已经深刻到小雪的生命中，永远也无法抹去。
　　那是小雪永远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