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协助外星少年完成他的家庭作业这件事》伏馅

3、七中的女厕

　　悬挂在头顶的灯泡坏得更厉害，灯丝滋滋跳了几下，爆裂声在窒息的空间里炸开。黑暗仿佛从窗外迅速席卷而来，广小能的视线在漆黑中失去焦点。

　　“来、找、我、呀！”她在笑。

　　“一、个、小、时！”同样的声音又在笑。

　　鬼魅般的声音从隔间，从天花板，从脚下四面八方地传来。

　　广小能的肩膀疯狂发抖，整个人犹如筛糠。

　　黑暗里倏然亮起一道光。

　　卜式仁在胸前举着手机打开手电筒。
　　广小能转头看到他的脸——在从下往上照耀的光亮下朝她莫名其妙地笑了一下，黑暗里不合时宜的打光方式让卜式仁的面容比头顶咯咯笑的女声更诡异。
　　广小能的惊恐在这一刻加载到超出身体负荷。
　　“呼吸！！”卜式仁着急的指令在奏效。
　　广小能暴跳的心脏以每分钟80下的心率在恢复正常，被惊吓掐住的喉咙开始大口喘气。
　　她略微镇定后，害怕地朝卜式仁眨眼睛，“老、老板，你、你快找啊。”
　　卜式仁懊恼地堆起了抬头纹，少见这么年轻的人有这么深的抬头纹。
　　他本来想对广小能勇敢的举动投以鼓励的微笑，她却跟见了鬼一样吓到快晕过去。
　　“请问，捉迷藏的范围在哪里？”卜式仁又恢复没表情的脸，观察着四周提出疑问。
　　卜式仁看哪里，广小能就看哪里然后迅速转回来忠心耿耿地盯着他，生怕他丢了一样。

　　“整——栋——”

　　“楼——哦——”

　　女声的回答就像被切成了两半。

　　“中途会变换藏匿点吗？”卜式仁又问，抿着嘴的样子像个严肃的小老头。

　　厕所的窗口里灌进来满是树叶味道的风，吹得广小能感觉理智了一点。
　　可是周围还是不停息的讥笑。
　　尖细吊诡的女声不适程度堪比用指甲刮过黑板后指甲凹断；泡皱的手指皮相互摩擦；发涩的柿子让嘴巴失去知觉像被蜘蛛网住——都让广小能想呕吐。

　　“不——”

　　“会——”

　　她好像故意停顿一样，游荡在他们四周，可是一个影子都见不到。

　　广小能吞了口口水。
　　“这，这怎么找啊，你快拿出点什么好东西治一治她吧，我害怕啊……”广小能双手交叉抓着肩膀颤抖。明明是夏天，她却觉得这个厕所的温度直逼零下。
　　“鬼、鬼啊、老、老板，回……回家、回家吧。”广小能磕磕绊绊地说。
　　卜式仁没理会，一扇接一扇推开隔间的门。
　　除了马桶还是马桶。
　　“形态是人形吗？”卜式仁推开最后一个隔间的门。
　　空空如也。

　　广小能只能揣着手等卜式仁的下一步计划。
　　她怕得要命。

　　“对呀——”

　　“对呀——”

　　又是两遍回答。

　　“在楼梯口等我。”卜式仁话语一出，就掉转方向跑出女厕。
　　广小能的手脚不听她使唤地动了起来，她知道刚才那句想必也是指令。
　　都怪那头该死的大蒜，她根本分不清哪句是正常回答，哪句是他的指令。
　　广小能的脚被定在三楼的楼梯口一动不动，她卑微地握着手机维持着一点照明，望眼欲穿地看着他的黑影在教室里窜来窜去。
　　我想回家……广小能欲哭无泪。
　　黑魆魆的走廊，只能看到他手里的手电筒在黑空中留下光束的残影。
　　“老板……记得、救……救救我。”广小能沙哑地喊着。

　　忽然，一阵阴冷的气息像被人从嘴巴里吹出来的，呵到她的脖子上。
　　广小能立刻捂住脖子发抖。

　　“你、为、什、么——”

　　“不、来、找、我——”

　　女声似乎喜爱这样断句，又是两句分不清方向的话语。

　　“我、我、我……我打辅助。”广小能逼自己从嘴里挤出几个字。
　　女声没有再发问，尖锐的笑声充斥在整栋楼。
　　诡谲的黑雾在弥漫。

　　卜式人单手翻过护栏，然后跳到下一层楼，咚咚的脚步声就开始声东击西似的响起。然后从不知道哪个角落跃起，踩到护栏上接上一个腿部的爆发，又跳到楼上。

　　老板上天了，广小能心想。

　　卜式仁的速度极快，整栋楼五层，每层四到五间教室，不到四十分钟就探查完了。然后他凌空出现在她眼前，单只手臂撑着栏杆，飞扬的白T和柔顺的刘海，完美的滞空感，最后轻巧落在她面前。
　　广小能忍不住鼓掌，“我打99分。”
　　扣一分，因为让她一个人孤零零站在楼梯口，超级恐怖。
　　“有点古怪，和我以前找的异怪不一样。”卜式仁对广小能说，他颇为装逼地打了个响指。广小能发现自己能动了。
　　“怎么说？”广小能狗腿地提问。她现在觉得在卜式仁身边还安全一点。

　　“还、有、十——”

　　“分、钟——”

　　女声夹杂着讽刺，更显刺耳。

　　“诅咒是什么？”卜式仁询问。
　　“我说……”广小能皱着一张脸，她不知道是不是该说卜式仁很懂礼貌了。

　　“不、告、诉、你。”

　　“是、个、秘、密。”

　　同时，校园里刮起一阵阵冷风。
　　黑雾更浓了。

　　“难道那个聊天室写的都是真的吗？你看你搜了整栋楼都没有啊！老板，她在耍你啊！我们还是赶紧走吧……”广小能在一旁极力以正常人的思维劝道。
　　卜式仁眉头揪到一起，还在思索。

　　时而飘忽时而贴近的叹息和笑声围绕在他们周围。
　　卜式仁胸口的手机安静地亮着光，而广小能握着手机紧张兮兮地看着他。

　　“游——戏——结——束——”

　　“捉——迷——藏——失——败——”

　　声音刚落，莫名的大风猛地咆哮而过，天空乌泱泱的云朵被吹散，月亮露出清辉，幽幽照亮了校园。
　　世界清明起来，沉重的黑暗如同潮水褪去。

　　笑声瞬间归于寂静。

　　月光下的校园如同熟睡的少女，微风是她的呓语，窃窃私语着刚才的梦。

　　“我们还是回去吧，这不也没发生什么吗？”广小能终于长吁一口气，安慰起卜式仁。
　　“好。”卜式仁紧抿着嘴唇往楼下走。
　　“太好了，我有好多的问题想问你，可是我看你这样应该没空回答我了，”广小能在他背后唉声叹气，“但是我的报酬还是有的吧！我刚才在那里等你的时候可是都没想过逃跑呢，对了，我还敲门了……”
　　“诶？”广小能忽然小小声地疑惑了一下。
　　与此同时，卜式仁的如梦初醒的回答盖过了她的声音：“加上微信红包两百块，这里是一千三百块，总共一千五百块。因为你没带手套。”
　　一沓红艳艳的钞票递到眼前。
　　广小能眼睛都直了，不敢相信地接过来：“老板，我一定为你上刀山下火海，仅限我不能死的情况下。”
　　卜式仁提拉了下嘴角，想笑得自然一点，可是看起来非常勉强样子：“好的。”。
　　他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走出教学楼。
　　广小能来不及数，慌忙把钞票塞进口袋里就跟上去。
　　她踏出教学楼的那一刻好像听到一声轻笑，她转头，一阵风擦过楼下的大树，叶子间的摩挲声恍惚间像哑哑的嘲笑。
　　广小能耸耸肩，满不在乎地跟上卜式人。
　　下一秒，她又转头看着黑惨惨的教学楼打了个冷颤，她刚才好像忘记了一件事她要说的事情。
　　是什么呢？算了，应该是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吧，毕竟她经常忘东忘西。
　　“老板，等我给你保驾护航啊老板！”广小能奔跑着一手捂紧口袋怕钞票飞出来，一手朝卜式仁大步流星的背影招手。

　　“咔哒”。
　　临覃七中的铁门重新被锁上。
　　卜式仁从门口的大树下拿出一个像迪斯科球的东西，五彩缤纷的球状外围围着一圈蓝色荧光，他把手指按上去，球体上方显示出临覃七中虚幻的投影，接着所有光亮都熄灭了，变成一颗黑不溜秋的小球。
　　卜式仁把它放回口袋里。

　　“你怎么回家？”卜式仁问。
　　广小能震惊地看着他，外星人居然还会关心下属，相当有人情味啊！
　　这下她心里刚砌起的名叫“贱人”的城墙掉了点渣渣。
　　“公交车啦，老板你又坐豪车吧？”广小能掏出钞票快速数了一遍，正正好十三张——一千三百块。
　　“我送你到家。”卜式仁对她说，然后迈开步伐就走。

　　“？”广小能呆了几秒马上就跟上。
　　“老板，为什么啊，难道我有什么危险吗？”广小能推断出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这个。
　　卜式仁和她并排走，中间宽得可以装下一个人。
　　“是的，我不知道诅咒是不是真的。”卜式仁如实回答。
　　这下轮到广小能干笑了。
　　“如果危及我的生命，你一定要救我啊。我还年轻。”广小能哭丧着脸。
　　“会的。因为我不能因为做家庭作业连累到地球人。”
　　“那我放心了，如果只是什么倒霉啦，找不到爱人啦这种土不拉几的诅咒吗，我不在意的，”广小能又乐呵起来，插在口袋里的手摸着钞票就让她开心，“话说回来，异怪到底是啥？”
　　已经十一点多的街道，只有路灯还亮着。
　　“都市异怪是一种高纬度的力量集合体，形成方式有很多种，人类的欲念和意识都有可能形成它们。但是基本上都会有他们的触发方式，”卜式仁讲解的样子，认真得像给幼儿园小朋友讲解恐龙知识的导游，“根据条件，找到他们的实体，就可以收集起来完成我的家庭作业了。”
　　广小能边走边听，踢着路边的小碎石，“听起来就是我们说的鬼啦妖怪啦什么的嘛，但是为什么会有规则，她们明明可以无法无天直接干掉别人不就好了。而且规则说不定就是吓唬人的，假的嘞。”
　　“这可能跟他们的形成原因有关系，规则既是限制也是他们的武器。就像你们人类的武侠小说，打架之前都要大声告诉敌人招数，可能这样听起来很难除掉的样子。”卜式仁摸着下巴一脸正经。

　　眼看前方就是公交站。
　　广小能按捺不住心里的好奇，“老板，你都知道武侠小说你不知道哈利波特？”
　　正巧，一辆公交车停在站台，催促地按着喇叭。
　　“滴滴！！”
　　“我的车我的车！”广小能赶紧大叫，跑上公交。
　　卜式仁也跟着上了车。
　　公交车上一个人都没有，昏黄的灯，头顶的吊环扶手咔咔作响。
　　广小能找到了自己的心仪座位，她很喜欢坐在最后一排，她对卜式仁招手。
　　卜式仁走过去，坐在了她前一排。
　　广小能在接下来的半个小时车程里求知若渴，提问层出不穷。
　　昏暗的车厢里，走走停停的公交车，车窗外五彩的光影。
　　最后一排的少女趴在前排的椅子上巴眨着眼睛，嘴巴叭叭个没停。坐在前排错位的少年要么淡淡地回几句，要么郑重其事地点点头。
　　“你们吃饭吗？”
　　“我知道你洁癖，可是我为啥也要戴手套？”
　　“你那灯泡呢？怎么没见你拿？”
　　……
　　公交车到站。
　　广小能和卜式仁一同下车。

　　“谢谢老板，接下来就不用送了，斯是陋室，惟吾德馨啊！”广小能胡来了几句诗。反正她成绩年年倒一，卜式仁倒二，想必文化和她也不相上下了。
　　“给你。”卜式仁从兜里掏出一颗大蒜给广小能。
　　“又来？”广小能指了指自己。
　　“遇到危险就掰开它。我很快就到。”卜式仁说。
　　“哦。定位嘛，我懂。”广小能张开双手，那颗白胖胖的大蒜就掉在她手心里。她拿起来闻了闻，一股大蒜味。
　　“走啦，老板路上小心。不用担心我。”广小能咋咋呼呼飞奔进小区里消失不见。
　　“小能才回来啊，不安全哦！”门口的保安大爷又喊。
　　“不安全！不安全！”鹦鹉也在保安室周围边飞边喊。
　　“下次不会啦，不要和我爸妈说喽！”广小能跑没影了。
　　卜式人看了广小能的小区好一会，“不好看。”他由衷地评价，小区门口那歪七扭八的彩灯带实在不符合他的审美。

　　回到家急匆匆地洗了个澡，广小能就把钱夹到书里，反复确认后才放到枕头底下，开心得手舞足蹈。
　　至于卜式人给的大蒜，她暂时放在床头辟邪用了。

　　她的大部分疑问都得到了解决。
　　CTA星是一颗几百光年外的星球，气候宜人风景优美，这是卜式人自己说的。
　　广小能表面赞同，心里却想起白天看的杂志，上面说了外星球要么像大火球要么像冷冻球，有个屁的气候宜人。
　　但是她还是装作惊奇地点头了。
　　这颗星球上大部分活动和地球高度相似，只不过科技和所谓的星球能量不一样。
　　而且卜式仁居然也有父母！这是令广小能没想到的。她以为外星人都是单体生物呢，甚至卜式人还有一个100岁的妹妹，他说他已经679岁了，按地球上的年龄换算，他现在应该上大一。
　　卜式仁是从三个月前转学过来的，按照他的说法是随机投放的，因为地球上的怪谈传说对他们而言就是一项户外锻炼的家庭作业。至于为什么他的成绩倒二，丝毫不像传说中的高智商，“真的太难了，还在努力学习中。”卜式人万年不变的脸上终于出现一丝裂缝，他很诚实地说。
　　广小能在车上挥舞着棉手套，“这个呢？”
　　“我有洁癖，我不喜欢直接接触人类，触感怪怪的。”卜式人板板正正地回答。
　　听不出是嫌弃和傲慢，广小能单纯觉得他脑袋有问题。因为在学校他就带着手套，说是心脏有问题早操都不做的。
　　“你是不是骗我们地球老师的，你都能飞两层楼那么高，心脏能有啥问题？”
　　“对，因为我不想碰到人类，会让我不舒服。”卜式人回答得很爽快。
　　究其原因，因为CTA星人皮肤和人类不一样，最无语的是，他本来在他星球上也是个洁癖！
　　真龟毛。广小能又在心里“贱人”墙的旁边砌上一堵叫“龟毛”的墙。

　　关于那个见面的破灯泡。卜式人说，那是异怪能量收集器，原理说了广小能也不懂。广小能“哟哟”的阴阳了他一下。卜式人晚上早早就用那个灯泡确认过，临覃七中里确实有一股能量波动。
　　广小能又问他那个结界球（广小能自己取的外号）怎么回事呢？其实那个迪斯科小球是一个屏蔽装置。
　　“完美屏蔽地球上所有监控和防护装置，可以干扰并且伪造影像等等。这个你不用担心。”卜式仁是这么说的。
　　至于那把钥匙说是万丨能钥匙也不为过。
　　“模拟所有锁孔以及瞳孔、密令等等，可以进入地上所有的门。”
　　“那银行也可以去吗？”
　　她问完，看到卜式仁的眉毛抽了一下，“不可以参与破坏人类社会秩序的活动。”

　　广小能追问他还有什么更厉害的道具，卜式仁很遗憾地说每个来地球完成家庭作业的CTA星人，只能随机被植入两项超能力和带一点清除异怪必要的装置以外，不能再额外要求。
　　“是什么是什么？”广小能在车上异常兴奋，克制住自己摇晃他的肩膀的冲动。
　　卜式仁说他只有两个很普通的能力。
　　一个是放慢直径300米空间以内的流速一分钟；另一个是拥有超人类的身体素质和武器使用技巧。
　　“第一个听起来超酷，第二个还行，没了吗？那对我这个仆人的‘言出法随’呢？”广小能抗议。
　　“嗯……那个不是植入的超能力，是特殊情况特殊办法。”卜式仁说。
　　“监视者呢？”
　　“我不知道，在地球上的时候，我大部分感知也近似人类，可能离你很近吧，因为他告诉我你父母出去旅游了。”卜式仁这点没隐瞒。
　　每个被派来的学生都会匹配一个监视者，一旦危及地球平衡对方就会出手，平常也就传递一些必要情报。
　　广小能没想到他们外星人倒是把地球的东西运用得炉火纯青。说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监视者和他之间也靠微信联系，偶尔还会匿名寄一点好吃的地球特产给他。
　　“还挺上道。”广小能感慨。
　　关于卜式仁为啥不知道哈利波特，但是知道武侠小说。
　　“他给我寄了好几本金庸古龙的小说，说好看的不得了。”卜式仁说。
　　他刚来地球才三个月，学习也是需要花时间的。

　　广小能还问：“你说你‘透气’的时候，500米以外别人都看不见你——那不就是500米以内都看得见你喽？这个附加buff很鸡肋啊，你为啥不在家透气呢？门一关，谁都看不见啊。”
　　“我们外星人也不是无所不能的……”卜式仁闷声说，“我就是恰巧出来散步，以为没人在才会顺便想进行‘透气’的……”
　　广小能听完暗道怪自己倒霉。

　　她问了很多，才知道外星人也要吃饭睡觉上厕所的，因为排除三个月一次的‘透气’，他大部分时间就是一个超人类的人类而已，而且卜式仁说他最喜欢吃烤肉，然后要加一大堆大蒜。
　　“地球上最好吃的东西。”卜式人真诚地评价。

　　“回头我请他吃烤肉，就吃评分最高的！”广小能穿着睡衣，在床上拍着大腿决定。有了这笔钱，她就不用吃泡面了。

　　“今天还是很奇怪，我找了一整栋楼，没看到一个人形。”卜式仁当时在车上开始复盘，“难道说诅咒也是假的？毕竟你现在也好好的。这次的异怪等级更高吗，可是监视者给出的评定是D级，应该是比较简单的异怪……”

　　根据CTA星人的家庭作业准则。地球上的都市异闻从高至低分为：A、B、C、D四个等级。
　　根据规律，CD级的异怪规则程度相对简单，容易攻克。而且99%不会说谎和有假规则。如果附带有诅咒的副作用，一旦中招，即刻发作。而AB级别则相反，需要谨慎对待。
　　“有问必答，它们还怪有礼貌的，我说呢你刚才在厕所怎么一直说话，我还以为你疯了呢。”广小能撇撇嘴。
　　“这也是总结出来的规律，可能和它们的欲望，怨念等等都有关系。我听我妈妈说，她当初来地球做家庭作业的时候，就总结了一下。”卜式人略带自豪地说。
　　“哦？”广小能很好奇。
　　“我妈妈认为，低级异怪总是有问必答的原因，一是需要存在。因为存在的本质是被看见，被看见被传播以后，它们的力量就会增强。二是因为，它们都很寂寞而且自大，喜欢炫耀自己的实力。就像大反派东方不败。”卜式人最后又带入武侠世界，这点让广小能不知道该怎么拍马屁了。
　　卜式人后来绕回了让他头疼的问题：“所以，有些东西可能是假的，比如你的诅咒或者是藏匿地点……”

　　假规则么？
　　广小能躺在床上，无聊地打开之前卜式仁发来的网站。她出门前看得很着急，压根没有仔细浏览过。
　　她一下一下慢慢划动屏幕。
　　墙上的时钟滴滴答答地转，广小能看着看着就坐了起来。
　　她一页页，一层一层地扒贴。
　　关于临覃七中的女厕的传闻，好几年前有个网红偷爬进去过，开着一路直播却没遇见什么事。第二天被学校起诉警告了。所以底下的帖子都是起哄和吹水的论调，讨论方向早就从异闻传说到嘲笑网红的不自量力，但是——
　　1287层的网友调侃说，厕所的女鬼是不是美若天仙啊？
　　她却在700多页的折叠回复里看到几个没头没尾的字：

　　她们是双胞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