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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蓝莓奶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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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青枫的家在寸土寸金的核心地段,五室三厅的大平层。站在180度落地窗前,车灯交织成一条金色纽带,蜿蜒盘绕着高耸的立交桥,繁华都市盛景仿佛被踩在脚下。
这个户型设计时考虑了儿童房和保姆房,对于单身汉来说大得过分。
谢翡还没看清房间内的格局摆设,已经被抱了起来。背部抵着冰凉的墙壁,双脚离开地面。为了保持平衡不得不搂住楚青枫的脖子,袋鼠似的挂在他身上。
安静的偌大空间内,是彼此混乱的心跳和呼吸。那种从车里到电梯间,不,更准确地说,是从咖啡店第一次见面就若有似无的谷欠望,如同打开潘多拉魔盒肆虐而出。
楚青枫的目光如有实质穿透衣料的阻隔抚过谢翡周身,谢翡被他看得面红耳热,像是等待被人品尝的冰淇淋,一点点融化。
谢翡不会束手束脚呆滞在原地,热辣勾人的目光放肆打量楚青枫。
四目相对,热烈亲吻。
声音、气息、颤栗都被对方吞下。
饱含攻击性和侵占性。
谢翡被最原始最直接的愉悦击中,仰着脖颈喘了一下,身体敏.感地微微发抖,手胡乱拽住楚青枫的头发往后扯了一下,“等等,从外面回来先洗手消毒,有很多细菌。”
“先洗再干!”
楚青枫没想到他在这种情况下想到的是消毒,脸埋在谢翡肩窝笑出声。这是医生的职业病吗,杨彦泽也是家里玄关放着整箱的酒精喷雾,每次回家库库库从头喷到脚。
谢翡蹬着小腿想下地,楚青枫不让,抱着他往浴室走。
这时,楚青枫大衣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谢翡帮他拿出来,来电显示是“阿泽。”
大外甥啊。
杨彦泽在外地援助是有春节假期的,从安排上看他二月结束工作返回B市,考虑春运全国各地到处人挤人,他决定留在当地过年并且下乡义诊。
以上是不知道楚青枫新婚的情况下的安排。
后来亲妈通知他春节小舅要带新婚丈夫回家认亲,杨彦泽人已经被热情的乡亲们接到镇里,确实赶不回来。
义诊结束,杨彦泽不辞辛劳马不停蹄返回B市。他和楚青枫相差两岁,从小一起长大,辈分上是舅甥实际上是闯祸一起扛的好兄弟。小舅结婚,他能不回来一趟吗?
杨彦泽是大大咧咧的性子,声音从手机里漏出来:“听我妈说你们今天的飞机,我也落地快到你家了,咱们今晚不醉不休,我小舅妈能喝吗?嗳,不说了,和你家保安说一声,给我刷下电梯楼层,快点啊!”
不等楚青枫说话,杨彦泽已经把电话挂断。
楚青枫:“……”
杨彦泽从当地带了很多特产,保安见他大包小包提着东西,不仅刷开电梯,还帮忙拎进去。
杨彦泽是个社牛加话痨,给保安小哥分了一大包奶酪,“我小舅结婚,就当喜糖了。”
保安小哥脸上笑开花:“楚总刚上去没多久,两人手挽手,看起来很般配。”
杨彦泽挺高兴别人夸还未谋面的小舅妈:“那是,他和我一样,眼光高得很,看上的人肯定错不了。”
知道杨彦泽带的东西不少,楚青枫在电梯门口等着。
金属门刚打开,杨彦泽的话已经涌出来:“累死我了。你知道今天机场有多少人吗,好像全中国的人都出门了。这些东西托运费就花了我好几百,如果不是你结婚,我绝对老实在西北呆着。嗳,你家那位呢,怎么还害羞?”
楚青枫帮他拎东西:“刚去了洗手间。”
杨彦泽熟门熟路地进门,“没想到你弯道超车赶在我前面结婚。我送的金苹果怎么样,俗是俗了点儿,寓意好呀。”
“谢谢,他非常喜欢,特意说了放在玄关做收纳用。”
“是吧,我的眼光错不了。我和你说……”
杨彦泽的声音戛然而止。
因为他看到和自己八字不合,从大学报到第一天到一同进入B大附属儿童医院就一直吵吵闹闹的死对头——谢翡,似笑非笑地站在他面前五步远。
接下来更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楚青枫,他亲小舅,越过他走过去把谢翡搂在怀里。
杨彦泽CPU快干烧了。
他如遭雷劈,手里的礼物哗啦啦掉了一地。
“……谢,谢翡,你怎么在这儿?”
楚青枫:“认识一下,这是你小舅妈。”
谢翡转着左手上的婚戒,一副长辈不和晚辈计较的大度模样:“以前是以前,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和解吧,大外甥。”
杨彦泽气到吐血。
书房里。
杨彦泽觉得自己身体底子是真好,否则今天非心梗不可。
“你真喜欢他?”
楚青枫点头:“是的,我和姐姐说过,如果要结婚,对象必须是他。”
“可,可是,你怎么会遇到他呢?”
楚青枫把十年前的露水情缘和盘托出:“……所以,十年前,他就是你事实上的小舅妈。”
杨彦泽想骂人。
但是恋爱自由婚姻自由,这两人十年的缘分都能续上,他还能骂什么?谢翡的情史他不清楚,楚青枫这些年男的女的追求者一茬接一茬,没一个能让他动心,还以为他要单一辈子。即使结婚,也是相敬如宾按部就班地过日子。
这么一想,谢翡钓男人有一套。
问题是,让他叫谢翡小舅妈,不如杀了他。
楚青枫抬手压在杨彦泽肩膀上,“排除主观因素,你怎么评价谢翡?”
杨彦泽脑子里乱成一团麻绳。
他和谢翡在一个宿舍住,一个班上课,又因为卷来卷去争第一,表面看起来王不见王交集很少,但也是最了解对方的人。
谢翡长得好,性格坚韧,嘴硬心甜。
大一时他俩卷得最激烈,几乎天天前后脚最早到自习室,又前后脚最后一个离开。有一次,一个女生来得比他俩还早,只是没一会儿就坐在自习室哭,哭得那叫一个伤心欲绝,最后跑出教室。
杨彦泽是个热心肠,觉得情况不对追出去。女生径直跑到天台,冲动地想跳楼。杨彦泽上去抱住女生,人在冲动时爆发的力量很强,女生乱踢乱打,他没经验被抓到眼睛,下意识松了手。千钧一刻是谢翡赶过来紧紧制住女生的关节。
后来,从女生发泄的哭诉中知道异地恋的男朋友劈腿了,小三气焰嚣张发消息说渣男因为女生的“纠缠”现在非常痛苦,希望他们可以和平分手。
女生本身有轻微的抑郁症,一时想不开就做了傻事。感情的事别人劝没用,要自己想通才行。杨彦泽说得嘴都干了,女生还是哭。
谢翡买了热牛奶,又把自己的手机递给女生,“你死了最伤心的是爱你的人,用死亡换一个根本不在乎你的人的愧疚有什么用?你现在打给渣男,想骂什么骂什么,不会骂我教你。哭也行骂也行,在朋友圈揭发也行,发泄出来直到心不再疼才能重新站起来。”
后来,谢翡还真一字一句地教女生怎么骂人,怎么发朋友圈。
再后来,那个女生找了个很爱她,又老实巴交的男朋友,还请他和谢翡吃自助餐。不过,谢翡听说杨彦泽也在,没去。杨彦泽乐得吃双份。
从国内顶尖学府拿到超过大多数人的高学历,进入全国排名前三的儿童医院,师从小儿神外领域的大佬,二十六岁取得中级技术职称成为主治医师。
谢翡的优秀是无法否认的。
在杨彦泽认识的人里筛选一圈,男女都算,谢翡依然是极优秀的。
最重要的一点,楚青枫喜欢。
杨彦泽谈恋爱最长的一段是半年,他不能想象惦记一个人超过十年是怎样的感觉。
这件事没法在电话里说,只能当面谈。亲妈和小舅瞒着他,就是怕他炸。
真的要叫谢翡小舅妈?一叫还是一辈子?
杨彦泽觉得要吐血三升。
他为什么要回来上赶着自取其辱降辈分?想到刚才和保安小哥说的话,只觉脸疼。
“等等。”
杨彦泽忽地想到什么:“我妈说把空着的华庭壹号的另一套房子给你老婆做彩礼,那不就是谢翡以后要和我做邻居?”
楚青枫按在他肩上的手往下压了压:“我们是一家人。”
何止是一万点暴击啊,杨彦泽忍着被震得要吐血的心情:“你还是个人?”
楚青枫:“时间会带走一切的。我想你一定是希望我幸福的。”
杨彦泽无言以对。
你他妈幸福就幸福,老子不是你们play的一环。
木已成舟,家长见了,结婚证扯了,他再跳脚也不能改变任何事。而且他真的希望楚青枫幸福。他妈的,世界上有七十亿人口,你偏偏找上谢翡,见鬼的感动中国舅甥情,他就是个笑话。
谢翡坐在客厅刷手机,见两人从书房出来。楚青枫神色正常,杨彦泽耷拉着眼皮,活像有人欠了他八百万。
谢翡背着手走过去,搂住楚青枫的腰,仰头问:“老公,你家晚辈这么没礼貌?”
楚青枫:“阿泽。”
杨彦泽额角青筋直跳,咬牙切齿:“小、舅、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