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清蒸大波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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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谢翡将领证的消息分享给周洛时，对方问他得了多少彩礼。
谢翡愣了几秒：“他没提，我也没问。”
周洛一听就替他急了：“你老公那么大一富豪，娶媳妇不给彩礼，像话吗？资本家果然奸诈，人家算盘打得精着呢。给少了，说出去让人知道了他觉得跌面儿。给多了，如果你们将来过不下去，在法律上彩礼是他赠与你的婚前财产，不参与离婚的财产分割。于是他索性不提，霍行狗逼介绍的什么人，我现在就去骂他。”
周洛火急火燎地挂了电话，谢翡倒也没太大失望和难过。
他们不是恋爱结婚。他的初衷是找个随时能离的结婚对象，抛开身份地位财富，楚青枫这个人已经是他见过的最满意，最想结婚的对象。
现在，谢翡觉得楚青枫一家子都是扶贫济世的菩萨转世。他亲身体会到红楼梦里刘姥姥那句“拔根汗毛也比俺们腰还粗”的含金量。
下了飞机，两人回谢翡的出租屋再一起去楚青枫的家。一来顺路，二来谢翡没带几件衣服，换洗的内裤袜子都不够了。
几天没回家，一推门谢翡竟然有种恍如隔世的复杂情绪。身为底层打工人，没房贷安心，有房贷焦虑。租房时不敢买大件家具家电，搬家时拆要收费重新安装也要钱。如果有了自己的房子还不用还房贷，幸福感蹭蹭蹭地飙升。
谢翡从冰箱里拿出苏打水递给楚青枫，“你随便坐，姥姥给的春联落在车上了，我去取，贴完咱们再走。”
楚青枫站起来，“我去取吧，你收拾东西。”
“那也行。”
在南城楚蕙岚问他俩办婚礼度蜜月的事儿，谢翡和楚青枫似乎都没考虑过。
婚礼是有流程的，在众多亲朋好友的见证下宣誓接吻，倒是简单。分享相识相恋的过程，他俩要怎么说？相识于gay吧，遂滚床单。明明没什么感情基础，装出一副深爱对方的模样，实在太假了。
楚青枫大概也是这样想的，于是说婚礼以后找合适的日子再办。过完春节谢翡就要上班，没几天时间不如让谢翡好好休息。
谢翡把脏衣服丢进洗烘机，拿着抹布擦大门，把去年的旧春联撕掉。
他租的是多层，一层三户。
听到动静，隔壁邻居家的大门打开。
“谢医生，过年好。”
戴着金丝边眼镜的齐炜走出来，和谢翡打招呼：“前几天物业来送福字，敲你家没人，我替你收了。”
说着，他递过来一张红通通的福字。
谢翡接了，态度客气而疏离：“谢谢，你也过年好。学校放假了？”
“嗯，放假了。”高高瘦瘦的齐炜双手搓了搓牛仔裤的侧面：“前些日子的热搜我看了，无论别人怎么说，我都相信你的人品和医德。”
谢翡仍然只回答了两个字：谢谢。
齐炜还要说什么，被上楼的脚步声打断。
穿深色休闲大衣的男人年轻英俊，一双比普通人浅的眸子很亮，锐利冷峻的眼神让人无法对视超过三秒。
齐炜从未在自家见过这个男人，下意识以为是楼上邻居家的客人，正要侧身让路，却见来人停在谢翡身旁，手里拿着大红底洒金春联。
“拿来了，我来贴。”
楚青枫说着，一手搂住谢翡的腰，“怎么不穿外套，楼道里暖气不热。”
谢翡：“我不冷。”
楚青枫像是才注意到齐炜似的，“邻居？”
谢翡“嗯”了一声，换成右手拿抹布，“是隔壁的大学生，小齐，这是我先生，姓楚。”
先生？！
齐炜二十出头的年纪还不太会掩饰自己的情绪，瞳孔地震的他微张着嘴看到谢翡空着的左手无名指根上耀眼的金色素圈。
“阿炜，干什么呢，快来帮你爸抬桌子。”
隔壁门内中年妇女的嗓音很大，齐炜回过神来，情绪混乱地“嗳”了一声，什么也没来得及说转身回家。
楚青枫盯着铁门看了两秒，才撕掉包装。他个子高，不用踩凳子也能将春联贴好。
洗手间里，楚青枫慢条斯理地洗手。
谢翡递给他一条新毛巾。
洗手间有扇小窗户一直开着，老房子隔音不好，隔壁中年女人的大嗓门隐约传来。
“隔壁回不回来关你什么事？大过年的你总往外跑什么？小炜，你年纪不小了，正经谈个女朋友多好，听妈的话，我们都是为你好。”
听不清齐炜是怎么回答的，只听见中年女人的声音明显更加愤怒：“大过年的你说什么屁话！我告诉你，除非我死，否则你想都别想。哎呦，我造了什么孽，生下你这么个不争气的东西。你要气死我是不是？你是想让老齐家断子绝孙哦。”
“都怪隔壁那个男狐狸精，把你的魂儿都勾走了，我和他拼了。”
接着传来不知道什么东西砸在地上的桄榔响声和两道男人的劝阻声。
谢翡觉得很烦。
这不是第一次，只要齐炜和自己说话，他妈妈总要发作一次。你儿子是同性恋，请你看好你儿子行不行？怨天怨地怨邻居，真的有病。谢翡没和女人理论过，不是吵不过，而是烦。性向是个人隐私，凭什么拿出来成为众人的谈资？
如果不是周围没有合适的房源，房东人也不错，每年涨价有商有量的，他早就考虑搬走了。
楚青枫接过毛巾擦干净手，下一秒将谢翡抱上洗手台面。
身后就是一面大大的浴室镜，触感冰凉冷硬。几乎是条件反射，谢翡敏感地朝前躲。他身前就是楚青枫，这么一躲直接扑进人怀里。
楚青枫捧起他的脸。
他的掌心温暖干燥，有淡淡的洗手液味道。
谢翡主动在他掌心蹭了蹭。
楚青枫什么也没问。茶棕色的眼睛倒映出一只陈旧的塑料小黄鸭，鸭嘴上的红色漆料斑驳。那是谢翡小时候最喜欢的洗澡玩具，现在也经常用，就放在镜柜上。
小黄鸭在视线里的的面积越来越大，谢翡闭上眼睛，享受这个不带任何情谷欠的吻。
隔壁的女人还在发疯谩骂，平时只能戴上耳塞睡觉的谢翡眼下有个温暖胸膛可以依偎取暖。
哦，还有账户里不用考虑退租违约金的七位数存款和即将写上他名字的新房本。
想到这里，谢翡不烦了。
何以解忧唯有暴富……和亲亲。
谢翡喜欢亲亲贴贴爱爱。
特别是对方举止有度，很注重健康管理，没有令他无法接受的体味和坏毛病。唯有漏掉的几粒胡茬会扎到他，当然这是无伤大雅的。
楚青枫拉着他的行李箱关门时，谢翡的心情已经被抚慰好了。
“等一下。”
在谢翡不解的目光中，楚青枫从行李箱外侧拿出一盒巧克力。巧克力是楚蕙岚看谢翡爱吃，临走时装了好几盒。
楚青枫敲开隔壁的门。
中年女人看着比门框低不了多少的年轻男人一愣：“找谁？”
楚青枫气质矜贵，自带一看就不是普通人的光环，女人不自觉收敛了脸上的泼辣神色。
“你有事？”
楚青枫话说得非常客气：“你好，我是住在隔壁的邻居，我和谢医生结婚了，请邻居们尝尝我们的喜糖。”
一盒包装精美的巧克力递过来。
中年女人下意识想说同性恋结婚还大张旗鼓地送喜糖，要不要脸。但是面对楚青枫，趋利避害的本能让她最终选择闭嘴，接过巧克力。
齐炜听到动静从房间走出来，他只穿了黑色背心，眼神复杂地望向门口。
站在楚青枫身后的谢翡朝齐炜点点头。平日他工作忙，和这孩子交集不多。除开他妈妈的因素，谢翡对齐炜并没有太大成见。以前没注意到，齐炜看着高高瘦瘦的，胳膊上竟然有健身的痕迹。
坐上车，谢翡握着安全带，盯着前方，抿着嘴，不知在想什么。
等红灯时，楚青枫用手背碰碰他微凉的脸，“还在为刚才的事不高兴？”
“没有。”谢翡摇头：“我早就不在意了。”
“你刚才注意到了吗，齐炜有肌肉嗳，他那么瘦。果然，健身是男人最好的医美。”
别看谢翡自己没什么肌肉线条，他其实是很想练练的。适当的锻炼改变的不止是体重体态，对身体各方面功能很有裨益。只是他实在没时间。
半晌，楚青枫问：“年轻的肉.体那么好看吗？”
谢翡“啊”了一声，眨眨眼。
他发现楚青枫在某些方面小气巴拉的。哪怕谢翡在心里把他当老板，老虎屁股摸不得，但人天生有反骨，风险越高，越想摸一摸。
“是啊。”谢翡道。
楚青枫没再说话。
这人不会小气到把二百四十万要回去吧，那可就玩大了。
汽车飞快地穿梭在流光溢彩的街道，游鱼般与身边的车灯交错、相背。
轮胎和车库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短暂声音，准确地停车入库后楚青枫倾身过来，帮谢翡解开束缚的安全带。
温热的手指碾在谢翡白生生的耳垂磨了磨。
“我练的比他好，回家，给你看我的。”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清蒸大波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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