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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妈妈的死因 ...


  •   三个人并排坐上街边的长椅,夜色下,矮小男人说出那段不为人知的往事。
      很多年前,街对面的那座城堡日夜纸醉金迷,常有靡靡之音穿墙而过,和古朴的小镇格格不入。

      有天晚上路过城堡,他饿得走不动,便靠院墙的小门处休息休息,正巧被里面的一个女人撞见,她给他拿来食物和水,两人自此结缘。

      他们经常相隔一扇紧锁的小门聊天,起初,谁也听不懂谁的话,渐渐地,他们都能说些彼此的语言。

      矮小男人的母亲罹患重病,女人得知后,拿出所有值钱的东西,虽没能挽救他母亲的性命,但他永远会记住这个漂亮女人的恩情。

      他问过女人,为何常常望向一个方向发呆。女人先是哭,哭完又笑,后来告诉他,那是她家的方向,家里有她的丈夫和女儿。

      提起家人,女人眉飞色舞,憔悴的脸上浮现从未有过的神采。她的丈夫是全世界最好的男人,善良、正直、勇敢,爱妻子,爱女儿,有责任心。她的女儿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小孩,聪明、漂亮、可爱,独一无二。

      她希望女儿长大以后能嫁给一个像她爸爸那样的好男人。

      最后一次见面,女人说她得了重病,怕等不到家人来找她,分别前,矮小男人知道了她的名字:安兰。

      直到人去楼空,他翻墙进去,看到女人快要腐烂的尸体。

      矮小男人是偷渡客,不敢惊动任何人,更不敢火化,就把尸体埋进庭院,逢年过节会偷偷溜进去拜祭,直到安兰重见天日,他已为她守墓十一年。

      原来,妈妈去世十一年了。

      原来,妈妈离家两年后就去世了。

      知道事实的丁甯反而平静如水,她的眼泪已经流干,心里的血已经滴完,她已经变成一具行尸走肉。

      安亦阳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能默默守护她身边,陪她回老墨山把父母的骨灰合葬。

      丁甯表面上答应,却在登飞机的前一刻把安亦阳的所有证件扔进海洋,在他难以置信的眼光中,独自踏上回国的路。

      此前她去云岭大学找过地图,地图有明显动过的痕迹却没用拿走。知道“秘密”的四个人死了两个,除了安亦阳,还能是谁?

      安亦阳绝顶聪明,肯定参透其中奥秘,知道即使拥有完整的地图也找不到古墓。

      黎猷乾获得的竹简并非全部,而是少了五节竹片,这五节竹片上记载单独的内容,丁甯又把断开的竹简精心修好,竟然瞒天过海。

      赤正峰又被称为蜂窝山,大大小小的山洞数不胜数,由于地理位置和气候条件的原因,有些山洞里生长的植物带有剧毒,有些山洞里住着毒蛇和怪虫,还有许多山洞从未有人涉足,或者有涉足只是没能留下痕迹。

      黎家古墓就在其中某个不起眼的山洞里。

      而被拆掉的五节竹片上,则把“不起眼”变得显而易见。

      当年黎家人把古墓放进山洞后,在洞口周围种植六六三十六种植物,这些植被稀奇古怪,生命力顽强,可靠山石中天然的矿物质生长,无水无光亦不消亡。

      更稀奇的是,三十六种植物的茎叶大同小异,盛开的花朵却大相径庭,而且只在每年八月份到九月份开花,花期半个月左右,同时开花的美景仅仅持续两三天。

      为了混淆视听,黎家人分别在不同的山洞口撒下种子,少的三五种,多的几十种。
      被拆掉的五节竹片上详细记载了进山的最佳节气,三十六种植物如何分布以及它们的姓名,所开花朵的形状、颜色、瓣数等。

      古木镇医院的病床上,丁甯差点直接质问安亦阳,他尽心尽力的帮忙是真心实意,还是为了那五节竹片?

      安亦阳毕竟是黎家人,想得到古墓无可厚非,可她偏偏不能让他得逞。

      她和黎家有着血海深仇啊!

      生不能忘,死不能消。

      回望妻峰把父母合葬后,丁甯双膝跪地扑到坟上大哭一场,爸爸妈妈被迫分离十三年,九泉之下,他们终于团聚了。

      下雪了,起先只是两片,落上父母的坟墓,渐渐地,越来越大,鹅毛般的雪花,如片片洁白的花瓣,落花有意,同她一起祭奠逝去的亲人。

      大雪从老墨山下到云岭,丁甯从火车站出来,看见石板路上铺上厚厚的洁白,寒风凛冽裹挟雪粒随风飞扬,不小心撞到丁甯的脸上。

      路边黑色的轿车突然鸣笛,车窗落下,是孙郗阴沉的面庞,他的声音更阴且冷,“上车”。

      丁甯没犹豫,听话照做。

      她从未见过孙郗开车,不知车技如何,他毕竟是残疾人,雪天路又滑要真出事了,他可以不结婚,她却不能不要命。

      汽车飞速行驶,窗外的风雪擦身而过,丁甯叹了口气,“你要干什么呀?”
      孙郗不理会,自顾自把油门踩到底。

      来火车站时,孙正把一箱子钱放进后备箱,弱弱地问:“小郗,你不要命了?”
      是啊!他处心积虑结下的姻缘,本应该好好珍惜,而不是大婚将近还和别的女人纠缠不清。

      韩昊哲根本不会入丁甯的眼,所以他不担心,安亦阳却不同了,她和他有过一段“真假难辨”的爱情。

      孙郗还记得舞台上,安亦阳深情款款自弹自唱《情非得已》的场景,从金三Jiao到云岭机场的大围捕,再到老墨山的风霜雨雪,她和他,有同生共死的交情。

      所以,众目睽睽之下,安亦阳抱起丁甯一点一点从他的视线里消失,他发现他受不了。

      为什么受不了,孙郗说不清。

      或许就是这样的感觉,原本属于他的东西,突然被别人抢走。

      汽车开出两公里,拐进云岭最大的公园,天气寒冷,逛公园的人寥寥无几。竹林旁边停车,孙郗从后备箱里拿出箱子摆丁甯面前,他不喜吃醋,说出的话却酸溜溜的,“你之前和安亦阳的事,我可以不计较,但在我的眼皮底下和他走,你把我当什么?”

      他有什么资格质问她?他又把她当成什么了?

      箱子打开,丁甯马上明白他把她当成什么了,这时候,孙郗还挑衅发问:“够不够?”。

      二百万也好,五十万也罢,都是她自己开得价钱,是她最开始用金钱衡量自己,没有理由怪别人轻贱她。

      所以,她心平气和道:“对不起孙先生,这买卖我不做了。”

      箱子向她怀里推了推,孙郗眼底的欲望呼之欲出,他的喉结不住抖动,胸膛克制地起伏,一字一句道:“必须做,现在……”

      丁甯誓死抵抗。

      啪~

      清脆的皮肉接触声音,他打了她一巴掌,以为她会想之前那样还手,但是没有,只是怔怔地看他,像看一个陌生人。

      孙郗特别后悔,也什么不解,为何面对丁甯,他会失去理智,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

      丁甯开门下车,积雪已没入脚踝,她长舒口气,朝大路上走,脚底下咯吱咯吱地响,每走一步路上便留下深深的足迹。

      很快孙郗也下车,跑过来和她纠缠。两人就在雪地上打起架,孙郗瞧见丁甯脖子上亮晃晃的东西,以为安亦阳送的礼物,醋意上脑,随手抓断链子扔了出去。
      丁甯:……

      大雪纷飞,路上又添了一层积雪,似乎全世界变成相同的色调。

      这般场景丁甯再熟悉不过,美好的童年时光,她经常把小玩意儿遗失雪地,玻璃球、爆米花、竹蜻蜓、猪皮冻……

      从来没有找到过,从来没有。

      可那不是玻璃球,不是爆米花,也不是竹蜻蜓、猪皮冻啊!

      爸妈给她留下的唯一的东西,那张全家福,是她的命啊!

      孙郗本来冷眼旁观,不理会她的哭喊,直到见她疯疯癫癫的。

      这女人可能有精神病,受刺激就犯病,上次还是他一巴掌打醒的。

      后来他开始害怕,惊慌失措的帮她找怀表,竟然很快被他找到。

      回到车上,丁甯的心情恢复平静,声音哑哑的:“不过一双穿旧的鞋,值得你这样?”
      孙郗的语气很冷,像锋利的冰锥,扎进丁甯的麻木的心脏,“就算我穿破的鞋,穿烂的鞋,宁可扔火里烧掉,也不会便宜别人。”

      丁甯笑了,心平气和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她本来端坐座位,这时候被迫转过身来,孙郗的脊背挺得笔直,墨绿色的眸子深不见底,更像吞噬一切的深渊。

      仿佛初次见面,他认真打量她娇俏的脸庞,又像久别的情人,帮她擦拭眼角的泪痕。

      许久,他缓缓开口,“我要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丁甯也把他上下打量一番,轻笑道:“我要是不答应呢?”

      “我想你会答应的”,孙郗也笑,是生意场上那种自信的笑。

      “是吗”,丁甯把指尖点上他的胸膛,从左到右,从从上到下,似乎画了面棋盘,开盘便使出绝招,“我不过烂命一条,你可是鸠山家族的乘龙快婿,孙郗,你真的玩得起吗?”

      叹了口气,孙郗随便拿起一个棋子,同她玩,“卢大勇,他能力不错,我可以考虑重用他。”

      他拿卢大勇逼她就范。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9章 妈妈的死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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