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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捉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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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人床太小,孙郗被迫贴上冰冷的墙面,怀里的女人睡意正浓,红晕的脸颊风情万种,但他激情已退,便介意起失踪那段时间她到底经历过什么。
疤脸弗朗克和丁甯的苟且他略有耳闻,她为活命可以出卖身体一次,那么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她的身子到底沾上多少男人的味道?
说实话,他嫌弃她,却又无法拒绝她。
丁甯醒来时发现半个身子压住孙郗,不好意思地干笑几声,她擦干净口水同时把他肚皮上的大腿收回来。
孙郗支起身体,用手背探探她的额头,“药到病除,童叟无欺。”
烧竟然真的退了,头和嗓子也不那么疼了,只是另有地方隐隐作痛。
口干舌燥,丁甯拿起床头柜上的水杯喝光,几天没好好吃饭她感觉饿了。
孙郗凑过来捏捏她的脸蛋,挑眉道:“去给我做饭。”
五分钟,丁甯端过来两碗泡面。
孙郗挑起几根,叹了口气,“你确定这能吃?”
丁甯正吃得津津有味,仿佛抓住他什么把柄似的,表情极其夸张,“你不会连泡面也没吃过吧?”
孙郗不以为然,“那又怎么样?”
丁甯大口吃完一筷子面,有点显摆的感觉:“那你的人生肯定缺少很多乐趣。”
孙郗失去耐心,把叉子扔回面桶里,拿纸巾擦手。
一张、两张、三张、四张……丁甯把纸巾抢过来,他的手又没脏,白白浪费四张纸。
纸巾被抢回去,炫耀似的,孙郗又抽出几张纸巾擦&&。
无耻、下流、衣冠禽兽……
丁甯把他丢地上的纸捡起来摔他脸上。
孙郗没跟她计较,伸了个舒服的懒腰才穿上衣裤,路过丁甯身边时又掐她的脸蛋。
丁甯气鼓鼓地想,她早晚变成大小脸。
孙郗从冰箱里翻出牛奶,厨房太陌生,找半天没找到可以热奶的工具。
他的动作其实很轻,但丁甯依旧害怕他把厨房拆了,赶紧喝光最后一口汤,从暖瓶里倒出热水抢过牛奶放进去。
孙郗皱皱眉,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丁甯也不言语,专心打扫起卫生,两人陷入短暂的沉默。
估摸牛奶温好了,她指了指厨房的方向,他身子没动只目不转睛看她,眼神说不出的温柔。
忽然他说,“其实,你可以不用这么辛苦的。”
丁甯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其实,你也没必要这么辛苦的。”
言外之意大别墅里应有尽有,干嘛来挤她的单人床。
她躲避他的炽热的目光,钻进卧室整理床铺,他跟过来,从背后抱住她的腰,用鼻尖摩挲她的耳垂,“牛奶,没有你的,好喝。”
恶心死了,这真的是“三先生”吗?这些日子他到底经历过什么,变得这么油腻?
她推开他的脸,没好气拒绝,“走开,我难受着呢!”
门外响起敲门声。
丁甯先愣了下,用眼神询问孙郗是不是他叫来的,孙郗摇摇头。
她和这栋楼里的邻居没有来往,认识的那几个人也不知道她的住址,实在想不出来者何人。
这时,敲门声变得有规律:三、二、一,五、六七,七、六、五、四、三、二、一……
丁甯脑袋嗡嗡地响,门外是王朝筠。
王朝筠成名后便搬走住进市中心的高档小区,偶尔回来看她。说她一个女孩子自己住,不要随便给陌生人开门,便定下敲门的节奏暗号:三、二、一,五、六、七,七、六、五、四、三、二、一……
王朝筠不应该正在戛纳电影节走红毯吗?
暗号敲了几遍,门外的女终于忍不住开口:“姐妹,是我呀!我知道你在,开门呀!”
完了,完了,这回完了!
如临大敌般,丁甯惊慌失措,手忙脚乱,想收拾床铺,却把被子扔进垃圾桶,想收拾垃圾,又把卫生纸丢在床上……
孙郗皮笑肉不笑的,一脸的不怀好意,她意识到,他才是那个最需要处理的“垃圾”。
丁甯双手合十拜菩萨的虔诚样,“求求你,一会儿千万别出声。”
孙郗唇角深抿,一字一顿:“我走”。
丁甯就是不想让他和王朝筠撞见才求他躲屋里别出声的,她拉住他的手臂同他讨价还价,“一分钟,我让她走,她走后你再走。”
孙郗扯了扯嘴角,看好戏的嘴脸:“凭什么听你的?”
丁甯急得直跺脚,极力压制情绪的爆发,从牙缝里挤出声音,“你到底想怎么样?”
孙郗本来靠梳妆台上,忽然把挺直腰杆,食指点上薄唇,“亲我”
不要脸,臭无赖……
王朝筠再敲下去恐怕要把左邻右舍叫出来,丁甯跺跺脚,跑到卧室门口大喊道:“别敲了,洗澡呢,马上来。”
老旧的居民楼隔音效果不怎么样,这一嗓子外边马上偃旗息鼓,她原路返回凭借助跑的力量跳起来,轻轻啄上孙郗的唇。
太敷衍了,孙郗并不满意,语气是失去耐心的威胁,“你还有一次机会。”
丁甯不肯乖乖就范,眼神恨不得咬他几口,声音却如同耳语,“孙郗,你别得寸进尺!”
孙郗扬扬下巴,“巧了,我偏喜欢得寸进尺。”
把他惹恼了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丁甯只好认怂,搭上他的肩膀闭眼睛吻上去。
硬硬的,不是嘴唇的触感,原来他的脸扬起老高,亲吻的是他的下巴。
孙郗又捏她的脸,“这么勉强就算了!”
丁甯把心一横,搂过他的脖颈撒娇:“别闹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门打开,王朝筠像小精灵似的跳进来,搭眼瞧见丁甯嘴唇上的伤口,大惊小怪叫嚷,“你这怎么弄的?”
怎么弄的?孙残花那混蛋咬的。
丁甯好不容易摆脱他,气还没喘匀呢,脸红心跳说,“洗澡时,不小心摔了跤……”
王朝筠半信半疑,“摔跤能摔成这德行?”
忽然她转动晶莹剔透的大眼睛,尖着嗓子喊,“你不会背着我谈恋爱了吧?
丁甯的头摇得和拨浪鼓似的,“怎么,怎么可能?”
见她态度这般坚决,王朝筠松了口气,苦口婆心起来,“现在的男人没几个好东西,你要是真谈恋爱了,千万叫我给你把把关,我看人很准的。”
丁甯腹诽:“那你怎么看上孙残花的?什么破烂眼光。”
她转移话题,把矛头指向王朝筠:“你和那个孙悟空,怎么样了?”
孙悟空是某个富二代,追了王朝筠大半年了,人家不是真叫孙悟空,只是长得像猴。
火线引导自己身上,王朝筠失去先前的兴致勃勃,语气淡淡的,“还当朋友处着呢!你知道的,我心里始终放不下一个人……”
她眼波流转,娇羞迷人,好似放不下的那个人就在眼前,丁甯吓坏了,以为孙郗悄没声跑出来,赶忙回过头查看。
“我打算和他表白……”王朝筠的语气严肃认真,不像征求丁甯的意见,倒像是通知她这个连十头牛也拉不回的决定。
丁甯大惊失色,拉住她的胳膊,“不要,他不是什么好人。”又感觉自己的反应太过激烈,补充道,“也许人家背地里有女朋友,你岂不是很尴尬?”
王朝筠信誓旦旦:“没有,我调查清楚了。”
“万一……”
王朝筠打断她,“无所谓了,他要是拒绝我,我就彻底死心了,他要是模棱两可……反正我不可能给他做情人,要做就做女朋友。”
这么有骨气的话,丁甯理屈词穷,只给她竖起大拇指,心里琢磨孙郗到底会怎么选择。
见她失了神,王朝筠拿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嘟起红莹莹的唇撒娇,“你也不问问我为什么来?”,
说完把一个精致的盒子小心翼翼放在饭桌上。丁甯好奇走过去看,八寸的小蛋糕,美少女战士的图案。
她不好意思摸摸后脑勺,“你过生日吗?对不起,我忘了。”
王朝筠满脸的难以置信,伸手去摸丁甯的额头,好巧不巧她退了烧,皮肤凉凉的。
“你过生日啊傻瓜,没有你姐姐我,你该怎么活?”
看了眼王朝筠递过来的,手机上显示的日期,丁甯恍然大悟,这个日期的确是丁甯的生日,二十一岁的生日。
王朝筠脱下外衣张罗煮长寿面,丁甯就靠门上看她忙碌的身影,听她絮絮叨叨没完,“我急匆匆走完红毯就飞回来了,庆功宴我都没去,专门跑回来给你过生日,看我多爱你呀!”
“你说你怎么那么倒霉,被那么大的罪犯绑架了,我从新闻上看到你都哭抽过去了,还好你福大命大。”
“我说几次了让你和我一起住,你偏不,你是苦日子没过够吗?”
“你真是能凑合,冰箱里全是泡面,不能倚仗天生丽质就不爱惜身体啊!女人可是说老就老的。”
“想吃现成的的啊?没门,把面条找出来?”
丁甯一动不动,只痴痴地看她,忽然发问:“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王朝筠做苦思冥想状,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没几秒便得出答案,笑眯眯说:“吸引力法则,你成功吸引了我,就这么简单。”
丁甯撇撇嘴,娇嗔道:“说人话。”
王朝筠咯咯笑,双眸温柔如水,正色道:“我感觉咱俩特别像,你十几岁父母就不管你了,我也是和妈妈住了七年地下室,最穷的时候吃过垃圾桶里别人扔掉的剩饭……”
她小嘴一瘪,眼泪扑簌簌流下,声音也变了调:“我想像我们一样受过苦的女孩子,都能过上好日子。”
见她越哭越凶,丁甯恨不得抽自己两嘴巴,真不该说出那么矫情的话,她也不会安慰人,就静悄悄看王朝筠鼻涕一把泪一把,抽空把面条递过去。
王朝筠真情流露完,又哼着小调继续煮面,兴高采烈讲起娱乐圈的八卦。
长寿面端上来,蛋糕摆好,王朝筠催促丁甯许生日愿望。
丁甯最讨厌这个环节,心情不自觉沉重起来,又不想拂王朝筠的心意,硬着头皮闭上眼睛,其实什么愿也没有许。
好久没有这么愉快的心情,美味的蛋糕,温馨的生日歌,王朝筠的笑脸,丁甯早把孙郗抛之脑后。
孙郗没有食言,藏卧室里安静得仿佛不存在,直到王朝筠去拿纸巾,门打开后,他仍然淡定自若地看《圣经》,仿佛她们不存在。
蜡烛燃尽,蛋糕没切,长寿面坨了,房间里只剩下两个女孩。
许久的沉默后,王朝筠先开口,她笑了,说话的声音微微颤抖,“我不只一次问过你喜不喜欢他,朋友的男人,我绝对不惦记。”
事情发展到这样的地步,丁甯只能如实相告,“我不喜欢他,他也不喜欢我,我们……”她发现和孙郗的关系,根本说不清楚。
目前,她只想把王朝筠的伤害降到最低,于是恨恨道:“据我所知,他不是什么好人,他配不上你。”
王朝筠忽然哈哈大笑,却是泪流满面:“你知道维纳斯的那些人怎么说你吗?那些难听的话,我从来不信,和他们吵过好几次的架。在我眼里,你只是性格古怪一些。”
“长这么大,我只有你一个朋友,什么心里话都和你说,你却把我当傻瓜耍。”
“就算他勾引你,你也不能自甘堕落,跟他保持这种不正当的关系。”
“女孩子终究还是要嫁人,要生孩子。就算你的老公不在意这些,可你的孩子呢,他长大懂事了,知道母亲的这段不光彩的经历,他会怎么想?”
“谢谢你让我看清了孙郗,也看清了你。朋友一场,我劝你好自为之。”
第二天下午,王朝筠召开记者发布会,宣布永久退出娱乐圈。
丁甯听维纳斯的人说,孙悟空帮她交了巨额赔偿款,两人飞去加拿大定了居。
肯为她花大把钱的男人,应该很爱她吧!
王朝筠生性纯良,不适合娱乐圈的大染缸。
这是个挺不错的结局,虽然王朝筠没来同她告别。
丁甯偷偷来到王朝筠家的楼下,望着高高的玻璃窗发呆。
王朝筠又何尝不是她唯一的朋友?念之死后,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她真心待她。
那只拉布拉多犬死了,王朝筠哭得像个泪人,丁甯骂她有病,她骂丁甯冷血,还说真想看看她什么情况下会哭。
真可惜,她没看到。
工作压力太大,王朝筠偷偷学抽烟被丁甯发现。
她们俩就买了一大堆香烟坐在阳台上抽,涕泪横流的,止不住咳嗽,止不住笑。
终究是王朝筠技艺先成,还学会吹烟泡泡。
用洗衣液冲好泡泡水,插上吸管,吸一口烟,对着太阳吹,五彩斑斓的烟泡泡就吹成了。
烟雾在泡泡中打转,泡泡在空气中飞舞,你飞你的,我飞我的,也不争,也不抢,从来都是这样。
王朝筠这个傻丫头有时候说话还挺有哲理的。
丁甯怪自己太笨,学不会抽烟,更别提吹烟泡泡。
王朝筠走了,再也没有人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