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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违婚约 ...

  •   蓝静用日行千里符回到雍州,身边只带了洪生一人,卫通在圣山脚下开了一家善堂,在苏州的当铺生意也要打理,秋萝和秦礼定下婚期,蓝静便留她帮扶卫通打理善堂,圣山杂务事多,这两个月下来,教中上下都多仰仗小润,蓝静便让他和护卫队都留下,一日千里符有限,最多能带一人,原本蓝静是想同安振玄一同回去,不知为何他却拒绝,众人都很奇怪他竟不做跟屁虫,但蓝静一向不喜欢追根究底,便由着他,他和庐云比蓝静还早离开圣山,最后就剩洪生自告奋勇,尽管大家伙都知道他是为了逃避小润交代的功课。

      临行前,安振玄有些不放心,“你回去,该不会是要履行婚约的吧,可不行啊,你我先成的亲,我可不同意纳小,而且你答应韩绪一年后回去,如今一年之期也过了,人家指不定已经不认这门亲事了。”他越说底气越不住,他如何诓骗失魂的蓝静成亲,存了心思在榆寨呆了半年,生生把一年之期熬过去,彼此心知肚明。

      蓝静白了他一眼,“我回去退亲行了吧。安哥儿,藏的可够深的,以往我怎么没发现你是个心机重的。”简直是千年的狐狸折在小白兔手里。

      彼时,蓝静的肚子已经有些显怀了不少,她离开了雍州两年,离与韩绪约定的一年之约已逾期了一年,她不再抱有与对方完成婚约的的念头,两年过去,很多人事都变了,谟羯再次蠢蠢欲动,边疆军事重心也逐渐转移到雍州,蓝静离开后,朝廷另派了州府,她估摸着雍州已回到朝廷掌控,但卫通却让她回去看看,原由难言明,只交代她找一人。

      二人回雍州,没有大张旗鼓,蓝静甚至带上幕篱遮挡面容,只身一人,带着一个小孩,又蒙面着实有些奇怪,二人在城门被拦下,蓝静递上路引,士兵再三查过没有问题。

      “汴梁来的?来做什么?”蓝静还没说话,洪生机灵回答:“我和我干娘来探亲。”士兵:“探访哪家?”洪生:“城南安家。”士兵:“没听过。马上就要到红柳月,这是我们雍州近几年最大的节日,你们亲戚应该知道,到时让他带你们出来玩,就在长街。”

      “多谢大哥。”二人还未进城,却见城里走出一个小妇人,身着比甲罗裙,梳歪髻,发上插着一根木槿花玉簪,她提着一个大大食盒而来,那几个守卫见了她很是热情。

      “月娘子怎么来了。”月娘子指了指食盒,“我去校场送甜水,知道你们值班吃不上,就送过来了。”守卫明显与之相熟,打开食盒便分食,“怎好劳烦月娘子,打发个人送来便是。”月娘子年纪轻,模样娇俏性子娴淑,她打趣道:“若指派人来,被哪个顽皮的贪了,你们吃不上这口甜水岂不怨我,还是我亲自送来的好,不过两步路的功夫。马上到红柳月了,有得你们忙。”

      一守卫端了甜水走到蓝静这头哧溜吃起来,蓝静问道:“这位大哥,那位月娘子可是这雍州的善人,分派甜水是你们雍州的风俗?”那守卫大哥被逗乐了,他咽下一口糖水道:“分派甜水是哪门子的风俗,那月娘子是我们副城主的二房奶奶,她为人心善,就喜欢给我们这些大头兵做些点心糖水犒劳我们,我们也是沾光,她主要给七月门和赑屃堂的做,偶尔给我们留点。”

      月娘子分着甜水,见有两人站那,其中一人还是小孩,心生欢喜便也给二人倒了一碗,“小娘子是从外地来的吧,来,小弟弟,给你甜水吃。”洪生早就馋了,端过来就甜甜回笑:“谢谢月娘子。”月娘子被逗乐:“你怎么知道我是月娘子?”洪生:“守卫大哥说的。”月娘子摸摸他头:“真机灵。”蓝静一口干了把碗还给她:“多谢。”

      月娘子摆摆手:“不用客气,既来了雍州,就是雍州人,如今雍州百废俱兴,就指望着多来些人,尤其是小娘子这样的人物。”

      蓝静踹了洪生一脚:“有点眼力见,给人提食盒。月娘子,咱一道进城吧。”月娘子客气几番,“不用不用,食盒重,我来就好。”

      蓝静:“让孩子来吧,半大的孩子,力气还是有的,不然干吃饭养他做什么。”洪生抢过食盒:“我来我来,我力气大!”月娘子提着食盒越过大半个城也是累了,左右甜水空了轻便些就让洪生拿了,她很是热情给蓝静介绍雍州,尤其是红柳月。

      “马上就红柳月了,这是我们雍州最大的节日,去年我操持过一次,可把我忙坏了,你们来雍州可不能错过啊,到时满城的彩铃飘带红柳,附近的商人游客都会来此地,长街上人山人海,奇珍百货,比过年还热闹。”蓝静多数不语偶尔回应,洪生的问题就可多了,问这问那,月娘子也没有不耐烦,一一回应他,走着走着变成两人携手而行,蓝静反而落在后头。

      走到七月门门前,月娘子这才有些羞赧:“看我,光顾着拉洪生说话,洪生他娘,实在抱歉,还让你们送我到这,该是我送你们才是。”

      “无妨。”

      “我到了,洪生,谢谢你替我提着食盒,辛苦你了,好在有你呢,不然我的手可就累坏了,食盒还我吧。”月娘子摸摸他的头,“没事,月娘子,以后有什么要帮忙的只管找我。”

      月娘子推开门,方见门内几个半大孩子在练功,见了她都围了上来。

      “月娘子,你可算回来了。”一小学徒瞄了一眼门外,见门外长身而立一戴幕篱的女子和男童,虽不见真容却有些奇怪。他咦了一声,不知是谁关上了门遮挡住他的视线,身旁小伙伴推了他一把,“你咦什么。”他摇摇头说着没事,心里小声嘀咕:“感觉像师娘……”

      门方合上,洪生就变了脸,他拍拍自己的头,有些嫌弃:“老拍我头,都要长不高了,哼。”蓝静觑了他一眼,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人家说你一路好话,你还意思变脸,谁教你的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洪生又羞又恼又怯,“我这不是替你抱不平么。”蓝静还要踹他,他猫着腰捂着屁股躲开了,“娘,我错了我错了。”

      蓝静走到门旁的乞丐边,踢了踢他,乞丐惊醒,“哦,马上走马上走。”抱着破碗和木拐杖艰难爬起身来。蓝静:“农娘在哪。”乞丐愣了愣:“什么农娘?”蓝静已很不耐烦:“别废话,卫通让我来的,你带我去见农娘。”提到卫通,乞丐这才不装,“早说是卫大爷让你来的,姑娘是要找农娘该去善堂,姑娘你是从外地来的吧,走,我带你去善堂。”

      乞丐麻溜起身,拄着拐杖一瘸一拐走在前头,善堂也在长街内,只是地处偏僻些,在七拐八拐的巷子里,若是一般人真不好找,等走近,蓝静才发现这善堂竟然跟庐云的家有些近。

      “何时起了个善堂?我怎么没听卫通说起。”乞丐回头偷偷打量蓝静和洪生,“就这两年,卫大爷不在,善堂的事都是农娘在打理。难为她眼瞎了还这么操心。”蓝静心想,农娘装眼盲的心还真坚决,这一蒙眼就是两年多。

      善堂只开了个小门,连名字都没挂上,门倒是一直开着,来者不拒,乞丐就领着蓝静到门口,“姑娘自个进去吧,里头有人招呼,我就回去躺着了。”蓝静似笑非笑,“你倒是敬业。”乞丐挠头憨笑,“七月门前是好差,月娘子心善,施舍得多,从不赶人。”蓝静问到:“这月娘子几时来的?”乞丐暗忖这姑娘有些门道,“一年前来的,门主收的二房,事闹得挺大,姑娘你一会儿见了农娘一问便知。”

      二人进门才发现里头不少人,多是老人妇孺孩童,还有些乞丐,正堂在排队布施,稀粥和窝头,兴许快派完了,人不是很多,几个妇人在院子浆洗衣服,老人领着半大孩子整理桑叶,往桑房去。一个妇人瞧见她便上前。“姑娘来有何事啊?”

      “我找农娘。”妇人打量她二番,便领着她去西厢院子,指着院子的石桌石凳让她坐,“姑娘稍等,我去唤农娘。”

      不多会儿农娘杵着拐杖出来,眼上蒙着白巾。她虽看不见路,心里却有谱,径直走到石桌旁,“这位姑娘可是找我?不知所谓何事?”

      “农娘,是我。”

      农娘愣了愣,随即辨出蓝静的声音,“姑娘?姑娘,真是你。”她险些将蒙眼的布取下,蓝静及时拦住了她。“是我。”农娘反拉住蓝静的手,“姑娘随我来。”说罢拉着她往主室去,七拐八拐出了西厢往东院进了一个房间,一路上人见了她们都跟农娘打招呼,几个小孩想围上来被身旁的大人拦住,以防他们误了正事。

      主室有两人,一个半大的女孩捧着账簿念,一个再大点的男孩手持笔在记录,见农娘往里领生人都很是吃惊。

      农娘朝他们挥挥手,“你们先下去吧,让厨房准备些点心,若有人来找我先应付过去。”

      农娘解释:“他们是养在我身边的孩子,特意请先生教认几个字,文先生还带过一段时间呢,这才能帮着我做账,不然就我这睁眼瞎可看不来这账。”

      “你这都没睁眼呢,还想看账?”二人对笑。

      农娘让蓝静上座,给她倒了茶水,还给洪生也倒了杯,手脚利索得仿佛眼上没蒙东西。

      “你倒是麻利,这布该不会是透光的吧。”农娘笑笑落下座,“这两年都习惯了,开始还磕磕碰碰,这院子里里外外都是我操办起来的,东西在哪我心里都有数,这全赖姑娘,若不是姑娘给卫大哥那些银子,这善堂也办不起来。”

      “他应得的,若不是他给的那些消息,陈忠这贪官我还拿不下来。”

      农娘想了想,把眼上的布扯了下来,蓝静一怔,“你这不怕一会儿有人闯进来见了不好解释,你我心知便是。”农娘闭眼适应一会儿,这才看向蓝静,蓝静也把幕篱取下,农娘起身跪在蓝静面前。“做什么。”蓝静起身扶她,洪生有眼力见得也去扶,农娘却不依。“我早该跪谢姑娘的,当年若不是姑娘,我也不能手刃仇人,这两年我想了许多,我曾怯懦过屈服权势之下,害怕报仇后招致报复,我甚至偷偷埋怨过姑娘为何让我亲手杀了那畜牲,让我手上沾了血,我想通了,若不是姑娘我就没有这个机会亲手报仇,姑娘还替我背下杀死阿都沁夫的罪名。”农娘叩首再三这才被洪生扶了起来,说起当年,她情绪激昂泪流满面。

      “事情已经过去了,你该朝前看。”农娘抹了把眼泪正想说什么,方才的女孩端着茶点进来,她忙背过身去。

      蓝静朝女孩点点头,指着桌子,“放那吧,别让人再进来。”女孩被蓝静反客为主的气势镇住,愣愣得关门退下。

      “行吧,说正事,卫通让我来找你,想必这雍州的摊子都交给你了。”蓝静边说边往卫通手里塞了两个果子。“我进门时见到一位月娘子。”

      农娘轻笑,“不愧是姑娘,如今这雍州的形势复杂,我一时都不知从何说起,还真该从这月娘子入手。”她冷笑,“姑娘可知,月娘子是何人。”

      “听城卫说,她是副城主的二房,后来她回的是七月门,我竟不知,这雍州几时有了副城主?”

      “想必姑娘猜出来了,副城主正是七月门门主韩绪,您的未婚夫。他能当上副城主还多得文先生从中周旋呢。”

      “两年前,姑娘离开雍州没多久,朝廷便派了新的州府来,这本该是好事,一开始文先生还帮着他接手府衙的事务,可那姓赵州府一来就想大刀阔斧将姑娘你先头颁布的政策都取消,还私下撺掇其他官吏,文先生看出他是看中了姑娘留下的那一半陈忠的贪款,赵州府停了修复城防的工程,断了给百姓的工钱,勒止官吏们翻案的公务,十二城的供给也断了,说是一等罪人怎可得此善待,此为岂不是愧对遵纪守法之百姓,冠冕堂皇,可十二城一旦断了供给,贫瘠之地,就是置那些开荒之民于死地。”

      洪生听得拍桌大骂,“贪官!坏官!”蓝静无视他,让农娘继续说,“后来呢。”

      “姑娘当初选拔的一众官吏,忠于姑娘的,都被他排挤了,他拉帮结党做了不少事,起初文先生还忍他,后来他以文先生无官无职要赶文先生走,文先生说过,姑娘临走时将府衙托付于他,若姑娘回来见此情形,他定无颜再见姑娘,纵使他无权无势,为了姑娘,为了雍州百姓也要拼一把,文先生便联合了剩下的官员,还找上七爷,以城主未婚夫之名,与那赵州府分庭抗礼,七爷背后的七月门又联合了赑屃堂,雍州城建赵州府插不上手,徐苓手下雍州驻城军队他也管不了,衙门那些衙差更是姑娘你当初从百姓中挑选出来的,衙门内姓赵的连衙差都唤不动,无人办事,文先生此招一出,见风使舵的官吏也或倒戈或中立,这所谓的州府,权力被架空,他无人可用,明面上官吏仍听他,私下该干嘛仍干嘛,他想破罐子破摔将姑娘瞒下那一半贪款报上去,文先生早已将府衙那贪款转移到蓝府,并让七月门、赑屃堂、雍州驻城军共同把手,自此姓赵的无力回天,他若想保住在雍州的位置,只能眼盲心瞎。”

      蓝静听罢感慨,“何其有幸,得先生如此刨心挖腹。”

      农娘:“先生说过,若不是得姑娘赏识并予以重任,他只能做穷酸秀才,一辈子与官场无缘,姑娘之大义才是他钦佩想为之追随一生之人。”

      “后来呢。”

      “先生毕竟无官职在身,他所做之事都在背后,明面上都是韩绪在出头,他师出有名,又是你的未婚夫,这副城主的名头也就落实了。”

      洪生插嘴道,“早知道干娘你就应该跟文先生定亲,这样文先生不就能自个当副城主了吗,啊,不对,那干爹该怎么办,妹妹岂不是要换个爹。”

      “妹妹?”洪生知道自己又大嘴巴了,连捂上嘴。

      蓝静笑了笑,用手扶平宽松的襦裙,显出藏在襦裙下的肚子,“我已成亲,也显怀了,这次回来就是想跟韩绪取消婚约的,他娶二房的事我并不在意,我们彼此都有愧对,正好互不相欠。”

      农娘又惊又喜,蓝静果然一如既往得出人意料,永远都不会让自己受制于人。

      “恭喜姑娘,有情人终成眷属,喜得贵子。”

      “多谢。”两人心照不宣,农娘也不再为蓝静打抱不平,她心中甚至暗喜,韩绪不义之举报应来得真快。

      “七爷成了副城主后,雍州又恢复以往的秩序,衙门内的事仍是文先生在主导,副城主经此一事与碧玺堂关系亲近了不少,他们合作在疆域一带开了不少香堂,做押镖的老本行,疆域一带不平静,为了来雍州的行商不少,七月门押镖的生意做得风生水起,赑屃堂也从中获利不少,如今这一带江湖最大的门派就是七月门和赑屃堂了,月娘子,是副城主一年前一次押镖途中遇上的,哎,她也是可怜人,听说她原本是北方的富家小姐,为了完婚跟着寡母上未婚夫家,她夫家答应替她赡养寡母这才举家千里迢迢而来,谁知路上遇到劫匪,寡母为了保她被贼人杀了,幸好遇上副城主,可也只保下她一人,钱财身家亲人全没了,副城主送她去夫家,谁知那未婚夫见她路上遇难,亲母枉死,钱财全无,竟不认这门亲,将她赶了出来,她孤苦伶仃,副城主便将她带了回来,没多久二人便完婚了。”

      “也不知副城主怎么想的,只说月娘子是二房,姑娘仍是他的正妻。”农娘见蓝静没有动容便继续道:“可此举却惹恼了文先生,先生本就因为他是姑娘的未婚夫才在背后助他上副城主之位,在姑娘回来之前替你管理雍州,他这么做就是背弃,背弃文先生。此后二人的同盟就瓦解了,以先生为首的一众文官与副城主一派抗衡至今,奈何驻城军当初因是副城主带领守城都唯他马首是瞻,徐苓将军也被排挤,七月门和赑屃堂结盟,如今雍州城内外都是副城主管控,但他也不敢直接与先生撕破脸,州府的事务他也插不上手。”

      蓝静只听农娘说话也不予回应,农娘方想问蓝静打算如何处理,门被敲响。

      “农娘子,时辰到了。”农娘方才惊觉,“到巳时了,姑娘可要随我来,每日巳时我都会在院子里弹奏琵琶,如今不在茶楼,我怕丢了老本行便定了每日在院子练曲,久而久之,善堂的老人孩子都会来听,便当作是每日功课。”

      蓝静听之大喜,“当日听君弹奏一曲,余音绕梁,如今仍萦绕心中,时隔两年还能闻此仙乐,乃我大幸。”

      雍州府内,赵州府正开堂,状告者是一民妇,其状告邻居偷她家的鸡,二人扯些鸡毛蒜皮的小矛盾,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赵州府实为不耐烦审理这些家长里短的事,这些案件本可交给有名望的乡绅里长解决,奈何他前些日子荒废政务沉迷吃花酒被文奇抓到小辫子,文奇便用这些小伎俩整治他,奈何如今州府上下都听他号令,赵州府自己的政绩也仰赖文奇,也不懂这样的人物竟甘心在背后做一个幕僚,事全揽上身,功劳却全让给他,也因此,他才抱着混满任期不再折腾的心思。

      “大老爷,你说该怎么办罢,我分明见着这悍妇吃了我家的鸡,鸡脚都给我逮到了,我家每只鸡长啥样我都心里有数的,她还死不承认,嘴角的鸡油都没擦干净,大老爷,你快打这悍妇入狱!判她,判她秋后处决!”被指责的民妇当即和她对骂起来,“放你娘的狗屁,吃你家一只鸡就要砍我头,你家鸡是皇帝生的崽啊,金贵得哟。”民妇抓到话头,当即大喊大叫:“呐呐呐,你承认了,你就是吃了俺家的鸡!大老爷……”

      赵州府昏昏欲睡,猛拍惊堂木,“公堂之上,不可喧哗!”侧头对站在一旁的文奇小声道,“文先生你看……”文奇低眉垂眼:“学生不敢置喙。”得,这是要彻底烦死他。

      “咳咳,林氏,偷鸡不是大罪,你开口闭口就砍头,你是大老爷还是我是大老爷,黄氏,你既然承认偷了人家鸡,就赔一个还给林氏,嘴里放干净点,什么皇帝生的崽,置喙天子是大不敬,你想坐牢?”

      “民妇不敢,可我家就一个生蛋的老母鸡啊,林氏家有十只,少一只怎么了。”

      一小厮从里堂溜进来,附到文奇身边说了句话,只见他面容大变匆匆退了出去,赵州府眼觑着他离去的背影,一拍惊木判案。“那就判你家老母鸡三个月内生的蛋都归林氏。退堂!”

      黄氏林氏还在嚷嚷着,“不行啊,我家就指着这一只老母鸡生蛋沾点腥。”“我呸,就三月蛋,我家的鸡能生三年,我还亏了!”

      赵州府抓住那小厮,“你方才同文先生说了什么。”那小厮不过是看门的,不敢参与上级的争斗,只好老实说:“是一个戴帷帽的女子和一小孩找先生。”赵州府狐疑:“找他做什么?他养在外头的女人?”小厮:“不清楚,那女子声音听着挺年轻的,那孩子也半大了。”

      文奇候在院里,他让人请女子进来,他如今不好大动作,不敢出门迎接。不多会儿,人被领进来,头上帷帽垂至大半身,遮得严严实实,可他却当即认出来,“姑娘,你回来了!”

      女子脱下帷帽,露出姣好的面容,行大礼,“先生,这两年,辛苦你了。”文奇扑上去扶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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