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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 38 章 ...

  •   下了朝过后,云秀跟着陛下,去了云极殿书房。

      书房里,吴涵呈上了竹册,跪着对陛下道,“这是此次戎族叛乱,整理好的伤亡情况及军功统计册,请陛下过目。”

      云秀行了拜礼,“这次我的几个侍卫也都勇猛杀敌,立下了汗马功劳。陛下,儿臣想为她们求个恩典,儿臣愿意让出赏赐,为我那几个忠心护主的侍卫求个军职。”

      云瑟笑了笑,道,“孤记得,西岭军中有一个校尉空缺,就去补那个空吧。”

      云秀向女皇提议,让自家侍卫去参军,而陛下只赏了一个军中的职位,在西岭。

      只可惜,不在东岭,云秀本打算让苏青去东岭,那里有钟家自己人。

      陛下不选择东岭,也不选择南岭,偏偏选择西岭,放在了林家的眼皮子底下,完美避开了钟家。

      陛下的这个安排,可真是,赏赐了又仿佛没有赏赐。对待亲生女儿,就这么防着?

      云秀从书房里出来,心里还有些忿忿不平。

      林鸿等在云极殿外,看见了下朝的云秀,温和地问,“秀秀,这次可有伤到哪里?”

      云秀微笑回道,“父后,我没受伤。”

      云秀这次在北郊之围里,立下了不小的功劳。现在除掉了三皇女,大皇女又立了功,按道理,可以恢复云秀的太女之位了。

      但陛下稳如磐石,八风不动,绝口不提立储一事,真是摸不清陛下的心思。

      离去封地有一年,云秀应当还有机会。

      “秀秀,随我去景新殿。”

      到了景新殿,云秀问,“父后,有何要事?”

      林鸿心里对云秀的封地,不是很满意,道,“秀秀,林子辰小将军,已从北岭调至西岭,我已同她打好了招呼。未来你去了西岭,她会照拂你一二。”

      云秀已经破罐破摔了,怎么林鸿还是扒着她不放,硬要绑定在她这条贼船上?

      依赖外力越多,到时候受掣肘的也就越多。

      她娶钟齐,就是个典型的例子,因为她要获得钟家支持,那么必然要付出一些代价,自己的婚姻自由。

      她娶了钟齐之后,钟家后续大概率是要催生,让她尽快生个有钟家血脉的孩子。

      如果,她要依靠林家,必然要与林家做利益交换,比如娶林子期,再生个有林家血脉的孩子。林鸿可是一直想要把林子期那个小胖墩嫁给自己。

      所以说,有得必有失。

      听家族的话,得到家族的资源支持,那自然不可避免地,就得接受家族的安排。一旦你得了资源,但又不接受安排,那就会被骂白眼狼。

      家族还会要求你得了资源,日后出息了之后,反哺家族,提携后辈。

      这是孝道,作为家族中的子女,应尽的义务。

      世家宗族运转千年,都是以此逻辑。

      云秀如今,也是这逻辑里的一环,无法跳脱出去,那就只能接受林家的橄榄枝,至于要支付的代价,之后再说。

      云秀只得应道,“父后,我知晓了,有事找就去林小将军。”

      林子辰与自己有夺夫之恨,与她不太对付,而苏青去了西岭,估计也不容易出头,唉,真难。不过乐观点,换个方向想,以后近水楼台,有利于她的招募,她可是一开始就预定好了招募林子辰。

      想着心事,云秀向林鸿告退,离开了景新殿,出宫回府去。

      ………………………

      云秀前脚刚走,景新殿里,后脚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崔缇脸色沉得要滴水,看着一身白袍的林鸿道,“林将军,怎么还在宫里住着?”

      林鸿道,“少府令抬举了,本宫无将军之名。”

      崔缇把林鸿推着,按在了直棂窗上,林鸿可以轻松挣开她,却没有。

      只见林鸿嘴角勾起了清浅的笑,“崔大人,是想同本宫重温前夜之事么?”

      崔缇咬着牙,“林鸿,你在威胁我。”

      林鸿笑得温柔,“是啊,少府令的小命,现在就在我一念之间,只要我去向陛下告发……”

      崔缇凑近,直接对上了他云遮雾罩的双眸,问,“那都这么久了,怎么还没去告发?”

      “当然是,想好好欣赏不可一世的少府令,提心吊胆,惶惶不可终日的模样……”

      崔缇闻言,踮起脚,仰起脸,狠狠地咬住他的唇瓣,咬破了皮,咬出了血,这是一个带着血腥味的吻。林鸿也重重地咬着她的唇瓣,崔缇吃痛,往后撤开。

      “你去告发吧,告发也需要证据不是么?”崔缇抬起手,抹了抹唇角的血迹,笑道。

      “你不怕?”林鸿揽住了她的腰。

      崔缇侧着头,把嘴唇几乎贴到林鸿的耳边。

      朱唇吐出的温热气息,仿佛要烫进心里,她的声音低哑,“怕什么?怕死么?要死,我们也是一起死。”

      林鸿控制不住,把住了她的臀贴近,二人严丝合缝,他的眼里也带起了些深意,道,“林家累世功勋,这宫里连陛下都管不了我。你来我这儿,是羊入虎口,你知不知道?”

      崔缇才知道,自己是惹了只披着羊皮的老虎,但这更刺激了崔缇的心神。她迫切地想要骑在他腰上,征服他或者被他征服。

      青天白日,二人已经把衣服抛得房里四处皆是了。

      崔缇咬了他的肩膀一口,“你跑去救陛下,该罚。”说着,毫无章法的啃咬变成了浓情蜜意的轻吻。

      崔缇抬起了头,朝他粲然笑了笑,“就算陛下从行宫回来,又能如何?”

      林鸿微微一笑,“不如何,我去救陛下,也只是为了林家。”

      “林家功高震主,已封无可封,赏无可赏。”

      “那不是正好。”林鸿的指尖在山峦上前行,道,“你想要的,也是我想要的。”

      崔缇虽然无谋,但一副身子还算好用,他便陪她逢场作戏一番,也无妨。

      ……………………………

      宣元二十二年,岁在辛未,这次凌云城奴隶暴动,太史司称为宣辛之变。

      然而,不仅仅三皇女谋逆,宫中也有人勾结戎人。

      秋猎本是陛下临时起意,暴民却似乎蓄谋已久。宫中的御马突然出了问题,这个很是蹊跷,那群暴民围住了皇宫,却又不攻打,更加让人起疑。

      陛下回宫的第三日,宫里人人都已被崔少府传讯过一遍了。

      宫中内鬼,崔缇已经查明了,所有证据指向了景知殿的张贵侍。证人和证据,全都摆在了云瑟面前。

      张贵侍被侍卫带来了云极殿,押着跪在云瑟面前,云瑟道,“张繁,你勾结戎人,企图谋逆,你可认罪?”

      这么大一顶黑锅扣在脑袋上,张繁直呼冤枉。

      崔缇指着个被捆住的小侍,道,“把他的帽子摘下来,这就是与张贵侍传信的戎人探子。”

      卷发色目,高鼻深目,戎人?

      张繁跪伏在地,急忙否认道,“陛下,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不认识这个人。”

      “这事不是我做的,我怎么会通戎族呢?陛下,绝不是我!后宫理事权,现在林王夫手中啊,是林皇夫干的!”

      崔缇道,“张贵侍,人证物证俱在,你还要诬陷他人么?”

      云瑟神色淡然,“传林皇夫过来,当面对质。”

      林鸿来到了云极殿,还不明所以。女皇问道,“林鸿,张贵侍说你勾结戎人,可有此事?”

      他跪了下来,“陛下,臣清清白白,此事到底是谁做的,一查便知。”

      崔缇道:“陛下,可传御马监的马官过来问话,一问便真相大白。”

      马官进来了,跪在下方,云瑟问,“是谁传令,让你换掉草料的?”

      马官回道:“回陛下,是张贵侍宫里的人过来传的话,是个女侍卫。”

      张繁大声嚷嚷,“这是诬陷!陛下,这真的是诬陷啊。”

      崔缇道:“那个侍卫,也已顺着线索查到了。”

      进来了一个女侍卫,她跪下道,“是张贵侍让我去御马监传话。”

      张繁大声道,“崔缇,是你设计的我!是你把我推出去当替罪羊!”

      崔缇要弄死他,她也休想好过,死也要拉个垫背的。张繁尖声道:“一夜妻夫百日恩,崔缇你好狠的心!”

      云瑟冷冷地看着崔缇。

      崔缇轻笑一声,“孙萦是前丞相张徵英的门生,而孙萦这种德不配位之人,是如何能够成为太学院院正的?张贵侍你倒是说说呢?”

      崔缇顿了顿,“张贵侍明明与孙萦偷情,却诬陷于我,请陛下明察。”

      “你!你!”张繁气得说不出完整的话,道,“陛下!崔缇真的与我有私,我曾让她帮我除掉大皇女!”

      崔缇不屑地笑了,侧头看向已经狗急跳墙的张繁,“可是大皇女不是活得好好的么?你为了拉我下水,可真是什么都用上了。”

      张繁浑身颤抖,“是你诬陷的我!是你!把证人证据全都准备好了,就打算推我去当替死鬼!”

      崔缇冷笑一声,“现在不是皇夫殿下,倒成了在下?要是全都靠一张嘴颠倒黑白,凭空捏造罪行,岂不是可以想诬陷谁,就可以诬陷谁?”

      张繁百口莫辩。

      云瑟持着剑柄朝底下走去,剑鞘在汉白玉地砖上拖行,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她许久没有大开杀戒了,他们怕是都忘了,她是踏着尸山血海登上的皇位。

      云瑟看着张繁道,“原来还有你这么条漏网之鱼,私通外敌按谋逆论处,斩立决。”

      云瑟站定在张繁面前,“就让孤,亲手送你上路。”说着拔了剑,张繁被侍卫按住,不住地挣扎,不停地求饶。

      求饶声戛然而止,一股血柱喷出。

      红色的鲜血溅到了云瑟的衣袍上,云瑟皱眉,扔开了剑,神情冷漠,“孤要更衣,你们,全都退下。崔缇,让酒正送些酒过来。”

      林鸿看了女皇陛下一眼,崔缇看了看林鸿,二人退了下去。

      云瑟抱着酒壶饮酒,只听门外传来敲门声,云瑟有些不耐地皱眉,“孤说了,要一个人静一静。”

      吴涵道,“陛下,易氏的尸首已停灵三天了,该怎么安葬?”

      云瑟抱着酒壶,眼神迷蒙道,“一个末等夫侍,该怎么安葬就怎么安葬,不用问孤。”

      钟宣如今长眠在皇陵里,她希望自己去见他时,干干净净一个人,不要背上太多的情债,世间唯有情债最难还。

      易渊走了过来,拿走了酒壶,“为陛下而死,小澜他心甘情愿。请陛下不要太过伤心了。”

      喝酒能缓解云瑟腿上伤口的疼痛,也能让她放空,从那些阴谋背叛中解脱片刻。崔缇给的证据可谓天衣无缝,完美得像提前设计好的。

      周太医过来了云极殿,给陛下换了大腿上的药。陛下所受的箭伤,隐隐有发炎流脓的趋势。

      易渊跪坐在云瑟身边,拉住她的手,道,“陛下还受着伤……饮酒伤身。”

      云瑟拉下了易渊,勾住他的脖子,“你大胆……做什么管我?”

      易渊面上丝毫未有惧色,他道,“那我便同陛下一起喝。”

      他仰起头,举着白玉酒壶,对住壶嘴喝了一口,“唔,这酒真苦。”

      他可真是胆大,云瑟望着他的眉眼,像宣儿,性子更是十足相像。云瑟把头埋进他怀里,喃喃道,“从今天起,你就随我住在云极殿。”

      就让易渊,与自己同食同宿。在后宫里,她一个人都不敢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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