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师》韩破晓

18、第十八章 告白

　　“石头、剪刀、布。”“石头、剪刀、布。”
　　“詹晓楠，你丫的作弊，重来重来。”
　　“我哪有，是你反应慢好不好。”
　　隔壁床的阿姨一脸惊愕看着我们这一对小毛孩，刚才还哭得天昏地暗，这会儿已经笑哈哈地开始猜拳。心里一阵感慨，青春就是最好的疗伤药啊。
　　我输了第一拳。小楠望着我，试探着问，“你知道小孩的爸爸是谁，对不对？”
　　我点头，故意装做轻松。“我知道，是郑爽。”
　　见小楠皱了下眉头，我赶紧补充，“不是范老师告诉我的。是我刚才在门口不小心听见你们说的话。”
　　“那花是郑爽送你的吧？”我岔开话题问。突然想起那一束曾经摆在范笳办公桌上的金灿灿的郁金香。
　　“嗯。”小楠点点头，“他求我留下孩子。可是我拒绝了。以后的人生还很长，我没有那个勇气。”通常遇到这种事情，都是男生千方百计想要打掉孩子，生怕拖累自己，影响自己的人生。电视剧里不都这么演么。看不出，郑爽还真是敢做敢当。
　　“你生我气吗？”小楠望着我，表情虽然平静，紧扭着被单的手却泄露了她心里的紧张。
　　我偏着头故作沉思，“那要看你下一拳猜不猜得赢我。”
　　“石头、剪刀、布。”“石头、剪刀、布。”
　　我又输了。有句老话说，斗赌必输。唉，不就是说我么？
　　“你生我气吗？”小楠又问。
　　我想了想，摇摇头。
　　我这么说不全是为了安慰小楠。不知道是不是事发突然，我一时来不及消化，还是一直以来我太高估自己对郑爽的感情。方才知道郑爽和小楠在一起的时候，我只有满满的震惊，还真没有感觉愤怒。
　　郑爽对我不来电，这一点我早就心中有数了。他生命中的女主角就算不是小楠，也会是其他人。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宗旨，我宁愿是小楠。
　　“要说生气，也是气你这个傻丫头，发生这么大事都不告诉我。我们是一起偷偷买漫画，借言情小说，串在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啊。”
　　“对不起。”小楠拉着我的手，眼角滑下一串眼泪。
　　我伸手替她抹去脸上的泪水，安慰她，“笨丫头。其实这也不能怪你啦。感情的事情本来就说不清谁对不起谁。再说，发生这样的事情换作我也不想让人知道。范老师说你想见我的时候，我心里很感动。谢谢你愿意这么相信我。我不生气，真的。”
　　感觉小楠的眼泪越涌越多，我鼻子一阵酸，赶紧克制住，“好了别哭了别哭了，詹晓楠，你别指望泪遁啊，我还没赢回来呢。”
　　再度石头剪刀布的结果就是我又输了。
　　“那你现在还喜欢郑爽么？”小楠犹豫了一下问。
　　我望着她，若有所悟。能这么问，说明小楠心中还是有郑爽的。算然闹出这么大事，吃了这么多苦。可是就像郑爽妈妈说的，错是两个人一起犯的，虽然小楠受到的伤害更大，但是郑爽也不好过。感情的事情本来就很难说起楚。
　　我今天要不能给她一个肯定的说法消除她的顾虑，这个问题会一直成为我们之间的芥蒂。
　　“我告诉你个秘密吧。”我凑到小楠耳边，小声说，“我告诉你哦，我好像喜欢范老师。”不知怎么，天大的谎话十分顺溜的说出了口。脸不红，气不喘。
　　范老师，请原谅我，身为光荣的人民教师，为了教育事业献身都是必要的，名节这种事情就顺便也牺牲了吧。
　　小楠果然倒吸一口气，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望着我。师生恋和早恋，半斤八两，情节一样严重。
　　“呐呐呐！”我赶紧说，“这可是惊天大秘密，不许说出去，也不准写在脸上被人看出来。”
　　看着小楠傻傻地捂住嘴，我笑得肚子疼。“这下好了，你知道我的秘密，我也知道你的。大家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不准单独行动啊。”
　　虽然拐了十七八个弯，小楠还是听懂了我的苦心。一把抱住我，“谢谢你，周小贤，不管将来怎样，你永远都是我最好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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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恋加上堕胎，这么大件事情，却一直都仅限于谣言。学校方面由始自终没有一点动静，我知道，范笳功不可没。
　　圣诞节前一个礼拜，范笳趁着开班会的时候对全班宣布，詹晓楠同学因为身体健康原因，决定暂时休学，不参加今年的高考了。
　　这事，上次去医院探望小楠的时候我就听出几分。虽然不意外，这会听着心里却仍然觉得憋闷。
　　郑爽虽然每天都回来上课，但是很明显人在心不在。听小楠说，他家里已经为他铺好了路，准备一过完年就送他出国读书。其实他完全没有必要再回来上课，我想他是为了保护小楠吧。不想这时候再有任何流言波及她。
　　从那之后，我和郑爽一句话也没说过，偶然学校里撞见也当没看见。有些事情，大家心照不宣。
　　晚自习下课，张琪走过来找我。小楠的位置空着，倒给他提供了方便。这段时间他都不怎么理我，我以为他放弃了。也就没有再把他的事情放在心上。头疼的事情已经很多了。
　　态度不复送煎饼包油条和巧克力时候的热情，张琪冷着一张脸问我，“你不是说要请我吃饭么，就今天吧，我有话跟你说。”
　　是人都听得出那是客气话吧。虽然请同学吃个饭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也不是个小气的人。
　　刚要答应，就听本来已经走出教室的范笳又从后门兜回来。“周贤，到办公室来一下。”
　　我万分歉意地望向脸冷的都要结冰的张琪。他被人截胡不是一次两次了，而且每次都是范笳。张琪同学，这不能怪我啊。怪只能怪咱俩的社会地位太低。
　　为了不让张琪难堪，我想了想说，“明天吧，明天中午放学我请你吃饭。”今天中午补完课，范笳说自己明天有事，放我自由。
　　听我这么说，张琪的脸色并没好多少。我一时也管不了那么多，背着书包就先往办公室冲。范笳很注重时间观念，平时中午补课迟去几分钟他都要瞪我老半天。
　　高二老师不用看晚自习，一早就下班回家了。诺大的办公室就范笳一个人。
　　我快步走到范笳桌前，思忖着他到底找我干嘛。该不会是明天没时间补课，今晚要开夜车吧？听着楼道里同学们刚放晚自习的欢声笑语，我心里一阵苦。范老师，已经十点了，我还在长个子呢，要早早回家睡觉的。
　　“范老师，您找我？”
　　“嗯。”修长的手指忙着堆叠桌面上的书。在我看来，范笳的桌子已经整齐的像一幅画了，可他还是坚持整理来整理去。
　　终于，最后一本书上架。范笳转身望着我，单眼皮大眼睛危险地眯成一条缝。“你跟詹晓楠瞎说了什么？”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我和小楠在一起的时候，没一句话是正经的。都是瞎说。这要怎么报告呢。
　　看我一脸呆相，范笳好心地补充，“为什么她昨天来学校找我的时候跟我说，‘范老师，我支持你们，请一定要坚持。’”那个‘们’字，他说得很重。
　　我愣了一下，突然会意过来。顿时从脸烧到耳朵根。
　　死小楠，你丫是故意这么说的吧。这下咱俩真的是烂姐烂妹，要死一起死了。
　　“那个，呵呵，那个.......”我不知道如何开口。担心一说实话，范笳会立刻灭了我。
　　“哪个？”范笳丝毫不给面子。
　　脑子一团浆糊，一时半会儿也编不出什么好点子，索性把心一横，死就死了，反正我在范笳面前做的丢脸事也不差这一桩了。“我说我喜欢你。”
　　范笳眉毛一挑。
　　我心一阵慌。呃，范老师，其实这句话是有语境的。我正想把当时的情况详细解释一下。却听范笳轻轻说，“原来你不笨嘛。”
　　耶？！这是夸我么？我脑子程序紊乱了，一时转不过来。
　　下一秒，范笳猛地拉近我，大手托住我的后脑勺，温润的嘴唇贴上我的。
　　教学楼里的喧闹声瞬间与我隔绝。耳边只听见范笳低哑的声音，“周贤，我也喜欢你。”
　　这下大脑彻底死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