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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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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宫里永远有一处浮动着浅碧色的微光,有一种取自幽冥的森冷,它屈在九重宫阙的一个角落,不需要任何人格外的关注,已有独木成林之姿。
惟独今夜,有一种迷离的柔软和煦,悄无声息的浸透在这里的每个空气分子里。
婢子们也讶异的发现,这里一贯的茉莉暗香完全被一股沁人心脾的馨香取代,虽然还半掺着微涩的药味,却完全不令人厌恶,倒有种宁神,定心的舒适感。
偌大的房间里,却没有任何奢华的摆设,要说什么最能抓住人的眼球,那便是房间中央的软榻和随处可见的香薰炉。材质从白瓷,翡翠到紫金。小到可以只在手心,用作挂件随身佩戴,大到可以只点上一刻,就满室生香,熄灭后味道经久不散。
整整二十件紫金炉,可以说是相当炫目了,以致要稍走进才能得见的软榻上,颇有点被雪藏之味,给人一种在品鉴完满目琳琅的金饰后,再去欣赏一件每一面都能折射出不同光泽的紫水晶一样。
一种从视觉到心底深处的豁然,这其中又带着七分探求欲。
是啊,紫色永远都是神秘的代名词。饶是笼着软榻的紫色帷幕上,镶着淡金色流苏,绣着淡金色蝴蝶,仍然缩短不了这层隔离。
帷幕撩起浅浅的角度,隐约可见躺在紫藤床垫上的人,门口端着热水的婢子是新来的,不安分的伸长脖子,好奇的打量着。
分明是这一房吩咐要的热水,还特别注明一定要第一道沸腾的时候就立刻送来,怎么连个出来接应的人都没有?
难道要她顺带照顾床榻上的人?可是听蝶儿姑姑说这间房是没有得到许可决不能随便进去的。
(==我记得以前宫廷里都会喊资历长的婢女叫姑姑)
娇俏的小脸露出了急切之色,嘟嘟的小嘴也翘了起来,根本没人嘛!正当她准备放下铜盆时,一抹绿影立在了身前,清丽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好像也不在意自己是不是有消极怠工的念头,接过铜盆,微微皱了一下眉道:“怎么不是蝶儿来?”
“对不起,茉燃小姐,蝶儿姑姑说她实在走不开,所以……”婢子维诺的小声道,眼睛却还时不时的朝屋内瞄,试图寻出什么蛛丝马迹。
打从昨夜起婢女们就在议论纷纷,从未见过茉燃小姐如此心急如焚过,气喘吁吁的抱着羲荧冲了进来,面容惨淡,神情恍然,差点被当值的守卫当成是闯宫的刺客,而茉燃一直习惯性带着白玉面具,不是每个人都见过她的真容,幸好蝶儿眼尖认了出了她,才避免了两颗人头的落地。
到现在都没有去向宫主通报过,下面人的猜疑早就泛滥了,这才推搡着让她去打探情况。
茉燃没想过这些人的猎奇心理,不过她对蝶宫里的琐事还算随和,也有点从侧面纵容了这些婢女的三姑六婆情结。
见婢子迟迟不把手松开,茉燃的脸阴沉了下来,冷睨了婢子一眼,后者便如触电般松了手,弹开似地退后了一步,长袖十分巧合的擦到了案台上的白瓷香炉。
不偏不倚,力道的适度的将它拖至案台边缘,似是挣扎了一下,最后应声摔得粉碎。
这绝对是无心之过,但也确实的触到了茉燃的逆鳞,她未置一词,冷意却从每一个毛孔里蒸腾出来,凝聚成腾腾的杀气。
婢子甚至不敢弯身去捡香炉的碎片,生怕她身子一低,听到的是自己脑袋撞到地面上的闷响。
但她听到的只有自己急促,努力被控制到轻的只有自己才听得到的呼吸。
像是此时从床榻上飘来的低喃那样低,浅,细不可察。
可那声音是虚弱的,轻浮的,也显然是眼前居高临下的少女心底最关心的,她只是压低声量,抵住愠怒,简单而果断的吐出两个字:“出去。”
一个瞬身,身形已经来到床边,带出的风却像薄而利的刀锋,让一切人都不得靠近。
只在面对塌上沉睡梦呓之人时才完美的收敛,就像是一种理所当然一样。
眸光在接触到那张失了血色的消瘦脸庞时,泛起春风般的温柔涟漪,顺手从枕边的锦囊里取出一个精致的小瓶,拧开盖子,指腹轻轻在悬空平放的瓶尾一点,清透的液体落在铜盆里,一遇到水立刻溶开,油然而升一股很淡,却很清新的香。
茉燃将从她面上取下的纱巾漫入水中,晾到适度的干,才轻握在手中,慢慢擦掉蒙在她脸上的细密汗珠。
额头,鼻翼,面颊,下巴……指尖隔着薄纱亦能触摸到那些熟悉又陌生的轮廓。十年,能让一个人的容貌,举止,思想,甚至是个性都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但总有一些是不随它而转移的。最是那眉宇间的娴静和隐藏在那之下一种不可亵玩的庄重,丝毫不受时间侵蚀,光鲜如昔,叫人一见难忘。
她的温婉里总流溢出一种未经雕琢,浑然天成的高贵,如印象里她永远保持着柔和的脸部线条。却在此刻染上了焦躁之色,同那灼人的热度一起逸散出来,紧闭的眼皮下双目在不安的移动的,似乎要摆脱眼眶禁锢般的用力,眉头已经不能再靠近的纠结着,把身边人的心也揪成了一团。
露在被子外的白皙手臂突然开始胡乱的抓着,似是要拼命挽留住虚空里那一缕即将要消失的光影,茉燃心慌了一下,想要握住她的手时却被对方狠狠扯住了,原本应该是虚浮无力的人,却在一刻变成了擒住猎物,紧咬不放的猛兽。
可她绝不是猛兽,想攥紧的不过是能滋润生命的源泉。
攥得那么紧,那么痛,嵌入了皮肉,融入了生命,烙进了骨髓,只是因为她也在害怕,害怕再度失去,茉燃咬着牙,一声不吭的消化这种紧绷感,还是小心的拭干她脸上的汗珠,手掌再次移到她右脸上时,她突然有种血脉滞阻的错觉,仿佛被掐住的不是手腕,而是全身每一处关节,每一寸筋骨,每一根血管。
比起她的眉心,茉燃更希望能熨平这一块自己亲手造成的浮肿。
居然过了两天,还能看到淡淡的五指印,如一座五指山压在茉燃心上,阻在她们之间。
天知道,自己到底干了什么!?那一刻脑子里塞了浆糊么?!
不自觉间一滴温热的液体落到抓牢茉燃的手背上,只有那么一滴,却让响在茉燃耳畔的呓语停了下来。
静!
整个房间,整个蝶宫,甚至整个世界都在一瞬安静了下来,安静的甚至有些可怕。
羲荧的双目不再隔着眼皮乱转,茉燃却在唯恐她此刻苏醒的可能性下,萌生了退意,只是她并未睁眼,可床上的人仅仅换了个姿势,轻念了一个名字,气息依旧灼烫不匀。
不再是荧儿,而是……鼬。
宇智波鼬。
晓里的人……
茉燃不自觉的把手向回缩,却不忍看到她毫无凭依的躺在床上,手腕划出几道血痕,仍僵持着。这种僵持让那日丹枫林她们的无言相对,快缓,轻重,冷热都调了个,这种角色的转换,全然找不到交错的一点,仿佛注定的错过。
错过么?一个错过,就错位了十年。原来的人,还占据着原来的位置么?重要的人,还占据着那个不可动摇的位置么?
答案不是已经摆在面前了?亲手去揭示即可,就像揭去她的面纱那样易如反掌。
可现在这一层纱,太厚重,会像黑云下的低气压,令她顺不过气,会像红焰下的火舌,舔舐的她体无完肤。
揭开后,目睹的是……
如同镜面一样的奇境。
「曦然姐姐。现在,望着一线连天的纯白里,
被鲜血染成的红色丹枫叶,终于了解
内心深处发生改变的人,不只是你。
在你心里住进那只血瞳黑羽鸾鸟时,其实
我的灵魂也早被蓝色傀儡线紧紧缠绕,牵扯住了。」
冷得有些萧瑟的深秋北风,叩着紧锁的门窗,偶尔从缝隙里溜进的风擦过屋内各处,发出深吸一口气后的沉重叹息。
若有似无的像某人的呢喃,有意无意的敲在耳畔。
“我说鼬啊……”
习惯性在沉思时低敛眉目的男子,猛的睁开了眼,倒是把一旁的同伴惊了一下。
“什么?”鼬慵懒的开口,慢悠悠的吐词,夜一样眸子倒映的是面前的药盏。
一侧,男子挠了挠前额凌乱的红发,有些不耐烦道,“我的部下可是在给你治疗,你还一副事不关己的语气!”
“说什么来着?”鼬确定自己的焦距有一秒的模糊,但他马上看定了操着清亮声调呼喝的人,和送来风般叹息的并非同一人。
清楚回荡在脑海里的单字,却是个美丽的虚幻。
“十分钟之前你就该问了!”
“那就麻烦你再复述一遍,蝎子。”鼬的嘴角难得扯起一丝弧度,此弧度决不是常人认知里的弧度,然而它却有一股优雅的氤氲美。
“切……”蝎子啐了一口,鼬自己并未觉察出的轻微反常全然被他看在眼里,从来都是不紧不慢的睁眼,算是从神游里回神过来,偶尔警惕抬眼定会浮出象征着家族的写轮眼,想想组织里愿意主动和他对视也就是自己这副傀儡身子,和手握大力鲛肌的干柿“鲨鱼”。
“其他地方的伤倒没什么,因为瞳术被破解产生的反噬作用也无大碍。问题是……”蝎子语气出奇的平和。
“手腕上的这一块溃烂……吗?”鼬也猜出了七八分,一反常态的插足了他人的陈述,“下手真够重的。”不知想到了什么,唇边的弧度加深了一度,也随之深了一分无奈。
他笑的是自己竟从一个初次见面的丫头身上看到了另一个无比熟悉人的影子。
这种眼见为实的确是比嘴说耳听要真切,也强烈数倍。
[如此说来,我倒要羡慕鼬君呢?]
[我家也有个麻烦的妹妹,懂事的可怕,甚至不对我撒娇,不过问我去了哪里,沉着脸。却固执的占有我,简直把我当成了她的私人物品。]
[呵,她分明厉害的不需要保护,却激起了我的保护欲;她分明夺走了我本该有的一席之地,却令我爱恨不得……]
[可是,最后……我还是伤害了她,无以复加的伤害了……]
[现在甚至不能以真面目示她,这就是报应吧!]
鼬凝望着腕上的伤口,那些话语就像事先约定好一样全体迸了出来。不明就里的蝎子,正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误会了。
“哼,是够重的,这种女人少惹为妙。”
少惹,是在说给谁听?蝎子自嘲一笑,谁让他一向记忆不佳的脑袋,在某一刻搭错了线,会那么直接的认出十年前的一个背影。
不管哪一次,都是那个女人主动找上门来的。
“呀咧呀咧,竟然还有你赤砂之蝎也忌讳的女人。呵,好像还有点酸味。”
地面生出一潭碧水,慢慢浮出一个面色青灰,嘴角堆满讪笑的高大身形,拥有那般浑厚气场的人,开着隔岸观火的玩笑,令屋内原本的人面敷冷霜。
鼬一贯的置身之外之态,淡淡唤出来人名字:“鬼鲛。”
蝎子默然不语,鬼鲛依旧不收话匣子,继续道:“显露真身,也很是少见呢?”
“天气太潮,不想让自己长霉而已。”
先是避重就轻,没说到一句话就无征兆的换了话题,“你就不能换个方法进来么?放着大门不走。”
“角都那家伙太吝啬,削坏了门怕没钱修理啊。再说,这好像是鼬的房间吧。你……”
后半句还没说完,蝎子就极不顾及鬼鲛情面般的走人了。
鬼鲛也没继续闲话,嘀咕了一声,“还是那么目中无人,还想转达一下零头的话。”鱼目一转,话锋也立改。
“听说你受了伤,有点麻烦。东西已经交上去,零头很满意,说是放你休息一段时间。你也趁这个机会,调理一下,不然会早死的。”
“我自有分寸。”
“对了,下个月初要去土之国迎新成员。代替大蛇丸。”
“嗯。”
“那个人,已经是蝶宫暗卫了,你……”
“哪个人?任何人……都阻止不了我宇智波鼬的脚步。”
血瞳男子如是说道,优雅一瞬加上帝王之气,冷毅一瞬磨砺成翔天朱雀才有的傲立之姿。
「头顶血鸾,远望着满目的蓝色彼岸花,
撷取一支,便想起风中凌舞的裙上与紫色交错的蓝。
它和那只花一样,不过是手中的过客。
而当自己从血海飘荡后,到达的是同样血色的彼岸。
呵,那就是原本的归宿,何苦要回头再看一眼。」
踱步走出朱雀府的红发男子,步伐信然,心里却没来由的烦躁。
怎么今天一个两个都不正常吗?
连这朱雀府外也反季节的出现了一只蝴蝶,呵……原来只是一群萤火虫,不过这里会暖的不合时节也属正常,他宇智波鼬不是也因为先天的肺病不能吸入太多冷空气吗?
也不能……
也不能……
机械反复的三个字,然而没人知道纠结于其中的傀儡师到底在想什么?
同样的时间,千里之外的蝶之国地下宫殿里,也有人无故的萌生了一点想了解的念想。
偎在床边,沉睡如孩童的少女,梦见了一场修罗城烈火和深红落日交相辉映的迤逦景观,就连身边人下床的声音都不曾打扰到她。
或许,那是……预见。
铜盆里的水已经凉透,澄澈的印着一张一直以来隐于面纱后的脸。
羲荧动了动自己因躺了太久有些酸痛的四肢,是,只有酸痛,昏迷前一刻,脑袋里似有千万只虫蚁在啃噬的感觉,伤口火急火燎窜进全身的感觉,都宛如一场噩梦,结束了,苏醒了,就消失于无形了。
伤有多重只有她自己清楚,手握的有多紧只有她自己最清楚,呼喊的有多大声只有她最清楚,照顾的多细致亦只有她最清楚。惟独那落在手背上的一滴泪,让她困惑。
她说过自己的泪在很久之前就已经流干。
她说自己的泪在那时第一次流,也是最后一次流。
她说自己的泪只会为了那个唯一的珍爱而流。
所以,她鬼使神差的喊了另一个人的名字……梦里,梦外。
“荧儿。”羲荧拨弄了一下茉燃挡住眼睛的银发,未被投入室内的晨曦刺疼眼睛,却被自她纤长睫毛上的咸涩液体折射的晶亮扯的心里一痛。
她……哭了……
伸手揽过她的肩膀,有点用力的动作弄醒了怀里人。
“曦然……”茉燃顺口的嘤咛猝然中断,快速起身,退后一步,却没注意一脚踢翻了铜盆,水沾了满裙,滴答答在静默的空间里尤为清晰。
“荧儿!”羲荧急呼,刚才若不是她及时站稳,后脑就撞到香炉上了。
“不要,别那么喊我……求你……”
凉水沁入表皮,茉燃抱住双肩,言辞里全是拒意。
羲荧像被施了定身术一样,她想象自己失而复得的妹妹抱在怀里,想象自己再度微笑看她宁静的睡脸,想象她再叫自己一声“曦然姐姐”。
可一切就在快达到时被打回原形。
那不是完全出于她料想之外的场景,只是决绝的超乎意料。
“那么,茉燃。回到被子里去,不要着凉了,好吗?”
“别再用大姐姐的口气跟我说话了,我不是小孩子,不需要哄,我讨厌……欺骗。”
“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她烈荧然不需要你的对不起,你的对不起总让她觉得痛不欲生。
让她不得不在你离开后欺骗自己说你还在。
让她不得不承认了你已经不在后,欺骗自己说我马上就会习惯你不在的日子。
让她不得不在习惯你不在之后,欺骗自己说那个忽然出现,像极了你的人不是你。
你是不是在欺骗她?还是她自己在不断的自欺欺人?
如果答案是肯定。我她不会怪你,只想自己去找你当初离开的真实原因,只要找到它,就好,不管它残忍不残忍,可怕不可怕,她统统不在乎!
如果一切只是她弄错了,那么我定会追随你而去。
可你,为了阻止她,不惜暴露身份。
可她,还不争气的只想再次抓住你,但彼此给对方留白的十年要怎么偿算?
“我会好好休息,不用担心……”茉燃话到嘴边就被一声高分贝的惊呼打断了。
“这是怎么了?羲荧小姐你清醒了,昨晚茉燃小姐可是衣不解带的守了您一夜呢!哎,茉燃小姐你的裙摆怎么湿了,要是着凉,宫主又该……”
婢女的大惊小怪,茉燃已经麻木了,可这不和谐的音符,的确令人难生好感。
“谁让你们大大咧咧闯进来的?”
“蝶儿姑姑,我是听到有争吵和声响才进来的。”
“还不退下。”
婢女冲蝶儿吐了吐舌头,识趣的逃了,蝶儿摇摇头,这宫里本是为了隐蔽才没有全安排专门训练的侍女,越是谨慎反而越被外人看出端倪,毕竟这蝶宫的存在不能百分百的公开,对外也只宣称是国主专门的休憩之所。
却让帮婢女越来越不严肃,真的惹恼了谁,掉脑袋的可是她们,自己这中间协调人也真够累的。
“还是我来收拾。”蝶儿俯身欲拾起铜盆。
“蝶儿,门口碎了的香炉,我自己来处理。你先送羲荧小姐回去。”
“恩。那羲荧小姐,我们走吧。”
茉燃背过身不去看她,用被子裹紧了自己,整个人蜷在里面,淡然道:“当心,伤口好了,但是要忌口。”
“荧儿……”她轻念,她却不给她回音,不反驳也不接受。
出了茉燃独居的别院,蝶儿开口道:“羲荧小姐不必担心,茉燃小姐一直很倔强,不过不会真的怪您。”
“蝶儿你在这里多少年了?”
“差不多七年了。从茉燃小姐把我救出来的那天算,还差一个月零五天就刚满七年。”
“那你应该比这宫里的任何人都了解茉燃吧?”
“没有,蝶儿一直觉得茉燃小姐心里有一道屏障,是谁也迈不过去的,而有能力迈过去的人……从来就只有一个。”
“是么?”
“对了,主人请您去正殿,现在。”
蝶儿躬身将羲荧引至正殿,羲荧顿了一下,朝那里进了一步。
「很久以前,就已经察觉到,你心里的那道屏障
只是我装作不知道,因为走进过另一个人的心门后
才知道门后的你,是一个不愿意被我看到的你。
所以,刻意保持距离,是最佳的处理。
将视线从你们那里移开,是为了能在后面更好的注视,
不再试图接近,是为了不再伤害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