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小妹和大陆哥》糖脑鸭

5、活捉

　　车刚停到门口，凌慕予立刻下车。

　　沈大宽拍了下方向盘，不好意思笑笑：“嚼个舌头根子，还忘了当事人就在背后，瞧咱爷俩的记性！是不是吃你外婆做的饭，染上健忘症了？”

　　“不许讲我外婆。”沈岫白噘嘴。

　　沈大宽也觉抱歉：“是不该这么说我丈母娘，虽然是玩笑。”

　　进到客厅，孟伟婷窝在沙发举着平板打游戏。

　　沈岫白扑进妈妈怀里，孟伟婷腾出一只手，摸摸女儿头发，另一只手继续在屏幕上飞速戳戳戳，直到收了对方两个人头，抢了野，她才低头亲了女儿额头一下。

　　沈大宽凑过来，亲了娘俩一人一下，要坐下搂老婆，被沈岫白推开，独自占有妈妈。

　　孟伟婷一直都是女儿的偶像。她未生女儿前，是个空姐。有天忽然不再喜欢天上飞来飞去了，爱上了编程，就去学了计算机，做了程序员。前两年，又喜欢上数学，业余自学，考上了以数学系著名的滑铁卢大学。
　　她是爱一行，行一行，是个极具个人魅力的女人。爷俩经常在她面前争宠。

　　暖气太热，许佩芝趁人不注意，开了门窗。

　　沈大宽争宠失败，去换好了居家服，端着盆洗脚水过来，给孟伟婷洗脚，温柔体贴：“水温合适吗？”

　　沈岫白蹬了鞋子，踢着脚丫，也要爸爸洗。

　　沈大宽拍了一下沈岫白的脚丫子，赶紧给她拎出盆外，宠溺的嫌弃：“你脚酸，熏臭了妈妈的香脚。”

　　“就不，就不。”沈岫白非重新踩回盆里，哼哼唧唧：“我不光跟妈妈洗脚，今晚还要跟妈妈一起睡。”

　　沈大宽犟鼻子：“最近几天，你都跟外婆睡。”

　　“凭什么！”沈岫白抗议，使劲用脚踩水。

　　许佩芝伏在墙角，朝沈岫白悄悄招手，声音却足以传出窗外：“白白跟我睡，你爸妈要打炮。”

　　“妈！”沈大宽惊叫，但考虑到丈母娘脑子糊涂，还不好再说什么，憋了个大红脸，支支吾吾：“kate要开学了，还要回去工作。我留在这里，照顾你们，需要分开些时日，有点私房话要讲而已。”

　　孟伟婷的英文名叫kate.孟kate没有沈大宽那么含蓄，被讲打炮也不以为意，哈哈大笑。

　　许佩芝满屋子找狗不见，着急了：“白白，胡萝卜被兔子吃了。”

　　杜宾那么大，怎么可能被兔子吃。门窗敞着，指定是跑出去了。沈岫白趿着拖鞋，出去找狗。

　　院子外的路灯发着幽暗的光，沈岫白刚踏出门厅，发现幽光下矗立着个高大的黑影，猛一看像个鬼，吓了她一跳。

　　黑影的手伸过栅栏，似乎在掐狗脖子。

　　沈岫白心口一紧，难道是偷狗的？她冲过去抢救胡萝卜，却发现黑影是凌慕予。

　　他戴着口罩和手套，孤零零站在黑夜，看着欢声笑语的她家窗户，手竟然是在摸狗脖子。

　　她走近，他的动作凝固了，清亮的眼睛望着她，穿透了夜的黑暗。

　　沈岫白从凌慕予手里抢过胡萝卜，她有点惊恐地望着行为怪异、打扮诡异的凌慕予，好怕他下一秒更不正常。

　　凌慕予被活捉偷偷摸狗，立刻转身回屋。

　　胡萝卜急得朝他跳跃，挠着栅栏，像还挺留恋那变态。

　　沈岫白抱着胡萝卜脑袋，一顿猛摇：“叫两声，我听听那变态打你没？朝你投毒没有？”

　　胡萝卜汪汪的黑夜都抖三抖，它不伤害别人就不错了。

　　沈岫白还是不放心，回屋拿手机搜索：【黑夜里戴口罩和手套摸狗，是在给狗施咒吗？】
　　【对狗变态，在内地判刑多久？】
　　······

　　搜着搜着，沈岫白换到沈大宽手机，开始点外卖。她的台胞身份绑不了账号，随时拿爸爸的账号练手。

　　她也不算真饿，但爱死了便利的生活方式，下单了一堆东西，就为体验半小时送货上门。

　　第二天一早，全家吃着沈岫白半夜点的“尿糖套餐”，频频夸她能干，都知道为大家准备早餐了。
　　她吃着复热的外卖，嘿嘿笑。

　　吃完饭，沈大宽开车到隔壁门，摁喇叭，想送凌慕予一起上学。

　　半天，隔壁没人应。

　　沈岫白下车，拽了拽院子门，“上锁了，他走了。”

　　“他怎么走的？昨晚坐我们车来的，自行车留在了学校。”

　　“别管他，今后少跟他来往，昨晚他还想偷狗耶。”

　　沈岫白把昨晚凌慕予偷偷摸狗，演绎成偷狗，添油加醋讲给沈大宽。

　　她爹听得一愣一愣的：“不至于吧？”

　　“那你告诉我，谁家好人戴着口罩和手套摸狗？”沈岫白呲牙咧嘴。

　　沈大宽开着车，思索半天：“万一是他喜欢狗，又怕狗毛过敏？”

　　“ 爸爸，不是所有人都像你这样幸运，能生出我这么思想健康、行为端正的好孩子。有些人生来就是变态！”凌慕予别想在她沈岫白这里洗白！

　　到教室后，沈岫白发现凌慕予果然早早坐在那里，看她进门。

　　见她眼神谴责着自己，凌慕予瞥走眼神，清了清嗓子，低头翻开本书。

　　沈岫白心底冷哼：不敢跟我一起上学，不敢直视我，纯纯心虚昨晚摸狗被捉！

　　临上课前，班主任给沈岫白拿来了所有课本，又交代全班，一定照顾新同学，尤其嘱咐同桌凌慕予。

　　班主任发现两人之间的桌子有很大缝隙，奇怪：“让你们同桌，隔出个海峡，谁弄的？”

　　凌慕予不答，但一脸“不是我，我没那么小气”的表情，出卖了沈岫白。

　　周边知情的同学，偷偷笑。

　　沈岫白不好意思，撒谎：“昨天打扫卫生，拖开了，没并上。”

　　班主任扬扬下巴，开玩笑：“同桌不可分割，跟台湾是我国国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似的。来，谁主动完成统一？”

　　沈岫白在走廊太突兀，当然是她搬着桌子，主动贴到凌慕予桌子沿。

　　黎耀扬带头鼓掌起哄：“庆祝台湾回归咯。”

　　“都安静下，准备上课。努力加油112天，就要决战高考了。”班主任鼓完劲，离开教室。

　　又上古板语文老师的课，做往年模拟考例题。

　　有个别简体字实在不认识，沈岫白不想问凌慕予，用笔捅捅好说话的黎耀扬后背。

　　黎耀扬岂止是好说话，简直爱说话，他竖起试卷挡着脸，笑嘻嘻转头：“认我当你哥哥，我就教你。”

　　“哼，还威胁上我了。”沈岫白咕哝。

　　她的哼，特别娇俏，黎耀扬捏着嗓子学她：“嗯哼~”

　　怪腔怪调，沈岫白咯咯笑起来。

　　悲催的，被语文老师捉拿，摔了课本，严肃：“笑什么？”

　　黎耀扬早已转过身，人模狗样写起试卷。

　　语文老师不放过坏了课堂规矩的沈岫白：“站起来，说，刚才在跟谁说话？”

　　沈岫白站起来，没出卖黎耀扬。毕竟人家给过自己零食。

　　“不说就去走廊站着！”语文老师发火。

　　沈岫白走出去，站到走廊。

　　隔着三米远，走廊里还站着隔壁班的一个男生。

　　沈岫白站得无聊，走过去，和同样罚站的男生聊天。

　　站着没意思，老师也没心思管坏学生。沈岫白自来熟：“便利店在哪里？你带我去，我给你买零食吃。”

　　罚站加出走，犯了错上错，俩“败类”去校小卖部买了一大兜零食。

　　沈岫白太开朗加话痨了，把内向的男生聊嗨了。他索性带她去操场踏青去，零食当野餐，坐在草坪里，看跑道上的体育生训练。

　　海连市人普遍高壮，训练雕琢肌肉，体育生准备男子400米短跑比赛，穿着清凉，露出的形体十分漂亮。

　　沈岫白跟野餐男生下赌注，赌牛肉条：“我押6号赢，腿最长。”

　　野餐男：“那我押15号，短跑还是短腿出速度。”

　　一声令下，体育生们争先恐后冲出去，脚不沾地。6号远超15号，但还是有人遥遥领先。

　　沈岫白站起来，追着跑道加油：“6号，超厉害！6号，加油喔！”

　　6号听见女生加油，疯了一样，在最后冲刺时，险胜。
　　他得意的在空中挥了一拳，喘着粗气，四处找啦啦队：“刚才谁喊的？”

　　沈岫白早坐回草地，兴奋地没收野餐男的牛肉条：“我押的马跑赢了。”

　　野餐男笑：“你当赛马呢。”

　　“找乐子而已啦。”沈岫白只在乎彩头，抢到牛肉条，咬了一口。

　　6号找过来，蹲在沈岫白身边，盯着她皎洁莹透的侧脸：“喂，你就是人家说的那个小台湾美眉？”

　　沈岫白有点惊讶：“啊？有人讲我？”

　　“当然，大家都说你漂亮可爱。有人把你骑电驴戴头盔的照片发到校园墙上了。”6号坐在地上，胳膊撑地，欣赏着沈岫白的正脸。

　　野餐男不乐意了，觉得他先认识沈岫白的，而且她只把6号当赛马。他要带她走，6号不让。

　　教室里，语文老师一开门，沈岫白不见了。他让凌慕予去找找同桌。

　　凌慕予找到操场上时，野餐男和6号已经差点打起来了，沈岫白在一旁啃着牛肉干看热闹。

　　她一转头，看到凌慕予走来，以为语文老师要更狠的惩罚她。她立刻蹲下身，抓起地上的牛肉干，嗖嗖跑了。

　　“搞什么？”凌慕予皱了下眉，喊沈岫白回去上课。

　　谁知，他越喊，她跑得越快。

　　凌慕予满操场逮沈岫白。

　　她没有他腿长，跑不过他，也不如他熟悉学校地形。很快，她被逮住，没皮没脸咯咯笑。

　　沈岫白跑得满头汗，扒了外套，风一吹，到教室就开始打喷嚏。

　　又过了一节课，沈岫白已经彻底感冒了。下了课，伏在桌上不动弹。黎耀扬招惹她半天，她也没精力回应。

　　“这家伙，真病了。”黎耀扬转回身。

　　凌慕予侧脸望着沈岫白。她露出的脸角，红红的，覆盖了平日里的莹洁肤色。人中烧得发干，微微起皮。

　　蓝羽濛走到后排，打断了凌慕予的走神：“你同桌怎么了？”

　　“感冒了吧。”凌慕予起身，要出教室。

　　黎耀扬喊住凌慕予：“霸，干嘛去？”
　　他总是搞笑，把学霸简称为霸。有时会被笑话：你是凌慕予的干儿子，好好孝敬，今后他家财产分你一点。

　　凌慕予怔了两秒：“嗓子不舒服，拿点药。”他说话时，下意识抬手指，擦了下鼻尖。

　　黎耀扬指指身后趴着的人：“给你同桌顺便拿点感冒药，我出钱。”

　　凌慕予没说行不行，又是要出门的姿势。

　　蓝羽濛笑着拦住他，说她有药。不一会儿，她用沈岫白的水杯泡了杯冲剂，坐在凌慕予的座位上，扶着沈岫白喝下。

　　黎耀扬扭头看着，调侃：“行啊，对台胞挺友好，国家□□后，有你蓝羽濛一份功劳，给你发朵大红花。”

　　蓝羽濛单方面宣告：“去你的，我和沈岫白是好朋友。”

　　凌慕予座位被蓝羽濛占着，他立在一旁，和黎耀扬说话，但眼神瞥见沈岫白右脸脸颊上趴出了压痕，刘海被汗水湿透了，卷成乱乱一团，毛绒绒的，眼神朦胧混沌，像个梦游娃娃。

　　“喂，看哪儿呢？”黎耀扬挥挥手，打断凌慕予的眼神，并顺着他的视线回头。

　　凌慕予有点衰的语气：“我不会被传染吧？”

　　黎耀扬提醒：“你已经嗓子痒了，估计跑不脱喽。”

　　蓝羽濛听罢，担心地留下两包药和一板润喉糖，叮嘱凌慕予：“春季流感大爆发，你注意点。实在不行，你先调换个座位。”

　　凌慕予淡淡拒绝：“谢谢。马上上课了，你回吧。”

　　蓝羽濛坐回自己座位，还在忧虑地回头。可能怕凌慕予被传染。

　　上午最后一节课课间，黎耀扬用背后顶沈岫白的桌子：“喂，你午饭想吃什么？我帮你抢去。”

　　沈岫白有气无力，在桌上耷拉脑袋：“没胃口。”

　　黎耀扬转身，揪了下她的刘海：“没胃口也得吃，省得你让病毒吃干净了。”

　　沈岫白伸手，夺回黎耀扬抓着的刘海。她的指节泛着惨白，身上发冷。知道病了要吃东西，可学校食堂的饭菜普遍咸，她想念台湾口味的食物。

　　最后一节课，全体老师开会，物理老师让科代表带领自习。

　　课时进行到一半，凌慕予起身出了教室，被执勤教师在走廊逮个正着，质问他：“干嘛去？”

　　走廊很静，一点说话声都很明显。只听凌慕予答：“饿了。”

　　执勤教师认出这个学霸，人家早不用来上课了，是学校重点保护对象，便默许他去吃饭。

　　班里同学嫉妒：“牛人就是不一样，畅行无阻。”
　　“你要保送TOP，学校食堂都得挑着吃，还不用自己花钱。”
　　······

　　凌慕予在精品食堂买了三份台式卤肉饭，拍了饭菜照，发微信给蓝羽濛：【你跟······】

　　他的手指在拼音键盘“S”上顿住，重新编辑微信：【你跟你好朋友一起来吗？】

　　放学铃声过后，蓝羽濛带着舍友来到精品食堂，坐到凌慕予对面。

　　凌慕予看着蓝羽濛的舍友，惊讶了一下，转头眼神搜寻别人。

　　蓝羽濛不解：“你找谁？”

　　凌慕予回头：“没谁。你们吃，我有事先走一步。”

　　精品食堂已涌入大批学生，蝗虫般的堵住了各食品档口，队伍排出很长一段，重新再买一份台式卤肉饭已来不及。
　　凌慕予打包了自己那份卤肉饭，去了趟医务室，回了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