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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扶腰 ...

  •   沈岫白还趴在桌上睡觉。桌子被她睡拧了,与凌慕予的桌沿又分开了。

      他摆正自己被她撞斜的课桌,不小心撞到了她的桌沿。她的杯子一晃,是空的。

      沈岫白被吵醒,睡眼朦胧,迷迷糊糊:“上课了?”

      “没有。”凌慕予把两个塑料袋放在她桌上。

      沈岫白拆开塑料袋。一袋是热乎的台式卤肉饭,一袋是感冒灵,外加一瓶甘油。

      她不解地看着隔壁。

      凌慕予随手拿过本书,淡淡的:“你朋友让我帮你带的。”

      沈岫白打了个嗝,嘴巴里全是板蓝根冲剂的味道,她想起蓝羽濛让她喝药时,说过是她好朋友的话。

      她望向蓝羽濛的座位方向,欣慰一笑。

      沈岫白往嘴里扒拉着饭,拧开甘油瓶子,自言自语:“这个是做什么的?”

      隔壁传来低声:“你人中起皮了。”

      沈岫白打开手机照相机,对着镜头,涂上甘油,感叹:“还是女孩子细心,我好爱关心我的朋友哦。”

      就餐完毕的同学陆陆续续进教室。蓝羽濛和舍友挎着胳膊进门,她往后排看了一眼。

      沈岫白赶紧放下筷子,朝蓝羽濛隔空“啵”了一声,在空中划个大大的爱心,想要高声道谢,发现有几个同学在趴着午觉,便只好作个无声的口型:谢谢你哦,大美女。

      不等蓝羽濛回些什么,隔壁却低音抢话:“快吃吧你。”

      “关你······”沈岫白火大,但看到蓝羽濛笑得很勉强,她立刻意识到不能得罪蓝羽濛的暧昧对象凌慕予。她咽下下半句,改了态度,但实在对隔壁说不出任何友好的话,只好敷衍用拇指和食指捏出个爱心,在他面前一闪。

      凌慕予眼神恍了一下。幸而她手势秒撤回,没有人看到他脩然而过的不知所措。

      吃完卤肉饭,沈岫白端起杯子去接水,却惊讶的“咦”了一声:“杯子怎么满了呀?还是热乎的温吞水哎。”

      凌慕予翻着书,没有答。

      晕了不到两天,沈岫白已渐有生龙活虎的迹象。

      病快好了,但肠道里的废气好多。但在教室又不能放肆排气,她忍得非常辛苦。

      为了保持优雅人设不崩,沈岫白上课常偷偷欠起一边的屁股,悄无声息排气。

      可能带了病后的味道,无声臭屁还是很快被捕获。
      安静听课的凌慕予,时常中断专注,横过白眼过来。

      沈岫白面不改色,一副“不是我”的死猪不怕开水烫表情。

      凌慕予的长指搭在鼻尖处,别过头,决不用肺净化臭屁。

      黎耀扬趁老师不注意,从前面砸过一个纸团。

      沈岫白拆开,上面写着:【臭死我了,你吃黄鼬了?】

      可把沈岫白气红了脸,怒回几个字:【不是我放的!你有什么证据?!】

      她揉了纸团,扔到前面。

      一会儿,纸团又扔回来:【就是从后面传到前面的。后面就只有你。】

      沈岫白瞄了眼专心致志听课的凌慕予,在纸团上栽赃陷害:【凌慕予也在你身后,是他放的!!!】

      纸团飞回前面,但不幸被语文老师截获。

      上课时间宝贵,因为一个人耽误几十个人的时间不值当,语文老师把矛盾转移到当事人之间,索性把纸团给了凌慕予。

      沈岫白把右胳膊挡在脸旁,偷瞄着隔壁的反应。

      凌慕予展开纸团,盯着看了几秒,揉皱到手心,长指指节握到失去血色。

      沈岫白吓得用胳膊彻底挡住脸。半天后,寻机再偷瞄隔壁。

      不料,她却直直撞上凌慕予的眼神,他侧着脸,正伺机捉拿她。

      沈岫白闪躲了好几次,凌慕予都不打算收回刀人的眼神。她只好重新写了张道歉的纸条,从桌子底下递给隔壁。

      他不接。

      她上半身装作认真听课,手却悄悄蹭蹭隔壁。不小心,蹭在了他挽着袖口的手腕上。

      一阵不熟悉的陌生人的温度,烫了沈岫白一下。

      她立刻失手,纸条飘在了地上。

      余光里,凌慕予注视了她一秒,又看了看讲台上的老师,寻机弯腰,捡起纸条,看也没看,随手夹进课本。

      一整天结束,他都没有任何回复。沈岫白猜不准,凌慕予到底是原谅了她,还是恨上了她。

      第二天到校,沈岫白带了一袋粉色包装的“香屁糖”偷偷吃。

      课上再想放屁,她不那么憋着了。一排气,周围散发着人造花香的气味,像放屁嘣出个玫瑰园。

      黎耀扬鼻子尖,下了课就嘟囔:“谁喷香水了?你闻,又一阵香。”说完,还猛吸两口。

      沈岫白收回欠着的腚瓣子,真同情不知情的黎耀扬。

      午饭后不能刷牙,凌慕予有漱口的习惯。但今天,他忘记带便携漱口水了,想了想,朝隔壁要颗糖。

      沈岫白:“我没带口香糖。”

      “你早上吃的那个粉色袋子的就可以。”凌慕予提醒。

      擦,偷吃“香屁糖”被他瞅见了?沈岫白遮遮掩掩:“没有了。”

      粉色糖袋在课本下压着,露出一角,鼓鼓囊囊。凌慕予揪出袋子,沈岫白被当场打脸。

      她不想做个小气人,把袋子故意揉皱,让他张开手心,倒进两颗。

      凌慕予扔在嘴里,见她鬼鬼祟祟,抢过袋子一看,赫然写着:【香屁糖放屁也有玫瑰香】

      她一紧张,没忍住,屁股下又开出个玫瑰园。

      凌慕予躲很远。

      反正自此之后,沈岫白不光在小区里都要躲着凌慕予走,在学校也避着他。

      *
      沈家虽经常人员满当当的,但有个好习惯,大家都有自己的生活秩序,很少过度掺和彼此的习惯。

      许佩芝一早醒来要做瑜伽。孟伟婷是自己打咖啡,然后泡在浴缸里处理工作邮件。沈大宽起床就到厨房,边放相声,边给大家做早餐。

      胡萝卜一直都是沈岫白来遛。她喜欢海边早晨,冷风烈烈,把她长长的马尾卷到空中,像她头顶上时刻架着一只大鸟,和胡萝卜一样忠诚,在她身上扑腾,不分离。

      但破坏气氛的是,最近遛狗,总能碰见隔壁那小子。他早上在沿海公路上跑步。

      年前遛狗还没碰到过他。同桌后,经常碰到他。可能开学后,大家作息差不多一致,早上锻炼时间有重叠。

      沈岫白学鬼了,出门遛狗就戴墨镜,拉下冲锋衣的帽子,装陌生人。

      凌慕予从来都目不斜视,专注跑步。

      只有不懂事的胡萝卜,隔着老远就闻到凌慕予的味道,开始发狂,不大受控制。

      凌慕予路过时,胡萝卜更加激烈,要追在他身后,时常拽着沈岫白不得不跟几步。

      等凌慕予早已远去时,沈岫白高声教育胡萝卜:“你忘记他锁你的时候了?还拿益生菌当毒药吓唬我。别理隔壁那变态!”

      胡萝卜拿沈岫白的话当耳边风,第二天遇到凌慕予又是一顿谄媚的发狂。

      自己养的狗,竟然想亲近外人。沈岫白吃醋,换了条路线遛狗。终于没再碰见隔壁那小子。

      每天早上遛完狗,沈岫白回家都要造型半天刘海,美得不行。但海连市骑电驴,必须戴头盔。

      沈岫白怕压塌刘海不美了,心存侥幸,就不戴头盔,上街就被交警查了,罚款20元。

      晦气的是,凌慕予骑车路过,正巧刹车在同一个路口等变灯,撞见了沈岫白的狼狈。

      沈岫白掏遍全身,除了饭卡,没有一张人民币。

      她不得不喊看着交通灯的凌慕予:“亲爱的同桌,能借我20元缴罚款吗?”

      亲爱的同桌骑车过来,帮忙缴了罚款。

      交警开了罚单,叮嘱沈岫白:“今后记得戴头盔。”

      沈岫白答应着,第二天又被查住罚款。

      拿回家两张罚单后,被沈大宽发现,他生气了,锁了女儿的小电驴,非要亲自开车送她上下学。

      可沈大宽回国后,一直在处理生意上的事情。当前经济形势不大好,他作为公司老板都要加班,回来特别晚,早上走得又早,已经好几天来不及做早餐了。

      沈岫白不忍心再麻烦爸爸,只好保证,自己会坐校巴。

      校巴安全,沈大宽答应了。

      但沈岫白每天浪费时间在刘海和衣着,常常错过校巴,只好坐公交。

      而坐公交,第一天还坐反了方向,上学都迟到了。她挨了班主任批评,决定下周一一定提前半小时起床做造型。

      起得早,磨蹭浪费的时间也多,不出意外的,沈岫白又要迟到。

      她急匆匆冲出院子门,准备跑向公交站的时候,差点撞在凌慕予的车轮上。

      手表闹钟一响,沈岫白知道马上要错过到站公交车了,不由哀嚎一声。

      凌慕予用下巴指指后座:“可以载你一程。”

      “好好好,谢谢你,亲爱的同桌。”沈岫白立刻狗腿,跳上自行车后座。

      车子行驶出小区,按照凌慕予的骑车速度,又不用像公交车那样绕来绕去,不会迟到,沈岫白不由放松下来。

      她叠着两脚,终于发现凌慕予自行车的不对劲:“你这车子不是没后座吗?”

      “周末去车行改装了。”凌慕予并不回头。

      “为什么改装?”沈岫白摇摇改装后的后座,架子很结实,看不出焊接点,工艺精细,坐垫也很柔软高级,应该花了不少钱。

      “以备不时之需。”他含混答。

      沈岫白想问他什么叫不备之需,他又不是没汽车,并不需要载重什么。但前方有个大坡,自行车顺势高速而下,她不由伸手抓住他的衣服。

      天热了,衣服早就换成薄款。沈岫白的手扶在凌慕予的腰上,他不由一下坐直。

      沈岫白觉得凌慕予腰上肌肉收得特别紧,她抬头看前面的他,他大概顿了有好几秒,保持一个动作不动。

      她愣了一下:“你怎么了啦?你也要放屁?”

      “······”

      不等凌慕予回答,沈岫白跳下车躲屁:“这可是逆风,你要放屁都冲我肺里了!”

      凌慕予刹车,伸手就点在沈岫白脑门上,没好气:“坐回去。”

      “那你不要拿屁嘣我!”沈岫白犹犹疑疑坐回后座。

      “你再废话,我就把车骑沟里。”前面的人咬牙切齿。

      “掉沟里,难道不会摔到你吗?”

      “为了摔你的嘴,在所不惜。”想不到,凌慕予还挺毒舌。

      “真狠的人啊。”沈岫白气地捶了凌慕予的腰一把。

      他似乎在前面无声笑了。

      虽看不到凌慕予的面目,沈岫白还是察觉到他应该是笑了,问:“你是笑了吗?”

      “没有。”他否认,声线却是松的。

      “我也觉得你不会笑。”沈岫白看着凌慕予的后脑勺。春日的太阳光下,他的耳尖透明的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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