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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偷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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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胡萝卜拉在了门口,直接找主人就好了,她又不打算畏罪潜逃,扣押狗干嘛!
两家院子并不是用砖垒的围墙,而是拿铁栅栏隔开的。一眼就能望穿对方的院子内景。
胡萝卜和另外两只狗被拴在巨松下,眼巴巴望着沈岫白。
她推开凌慕予院子门,一大堆狗便横在门口,她差点踩到,一步越过去,冲到松树下,给狗松绑,低斥胡萝卜:“你拉得也太多了,快把他家大门埋住了,早上没给你吃那么多啊。”
铁链的一端,上了锁,打不开。
沈岫白在院子大喊:“放开我的胡萝卜,有什么事冲我来。”
客厅门开了,凌慕予穿着深色的居家服,站在门口,冷冷指挥:“把大门口的狗便清理干净。”
沈岫白理亏,摸了摸胡萝卜的脑袋,让它不要怕,叮嘱它姐姐很快回来救它。
她回家提着铲子回来,站在大门口,越看越觉得狗便太多了,不由疑惑:“怎么这么多狗便?”
凌慕予抱臂在门厅下,暗暗咬牙:“你的狗,带着别的狗,聚众拉屎。”
沈岫白气吼吼的:“你怎么就知道是我的狗带头,而不是别的狗带着它?”
“少废话,全部清理干净。”凌慕予丝毫不给商量余地。
“我只清理我的狗拉的屎。”
“你怎么分辨哪条是你的狗拉的?哪条不是?”
“······”狗便差不多一样的黑不溜秋,沈岫白哑口无言。
凌慕予走到松树下,手里举着个小包装袋,勾起一边的唇角,似是威胁:“你再不赶紧清理,我就喂它吃这个。”
他手里的包装,像药。他似笑非笑的削脸,又很像平静的斯文变态。
好害怕他毒死胡萝卜,沈岫白吓的眼角含泪,不敢再讨价还价,赶紧拿锹清理狗屎。
平时给胡萝卜铲屎,沈岫白毫无怨言,也没觉得脏过。但是给别的狗铲屎,她不停干哕。
一边铲屎,一边干哕。清理完毕,沈岫白扔了铲子,跑到胡萝卜跟前。
凌慕予已经喂了它那包药,药袋扔在地上。
沈岫白狠狠推了下凌慕予的胸膛,怒斥:“说好清理干净就放开我的胡萝卜的!你个变态,给它吃了什么?”
凌慕予垂眸看了看掉泪的沈岫白,想说什么,但忍住了,他蹲下身,从裤袋里掏出钥匙,给胡萝卜开了锁。
沈岫白蹲下,抱住胡萝卜,哭着发誓:“我马上带你去医院,你要有个三长两短,我让变态给你陪葬!”
她顺手捡起地上的药袋包装,准备拿给狗医生解毒参考,却发现写着:【益生菌】
“你的狗,可能有点消化不良。”凌慕予的声音,从沈岫白头顶上方落下来。
她抬头,看着他得意耸了下肩,转身回屋去了。
虚惊一场,沈岫白不让心爱的胡萝卜下地,抱着跟她一样沉的胡萝卜回家。
一会儿,沈岫白听见物业管家带着几个业主,找到隔壁院子,去认领“聚众拉屎”的罪狗。
中年业主们,被年纪轻轻的凌慕予训斥,罗列他们养狗失职,让大型犬乱窜,万一咬伤儿童,可没有他这么好说话。
躲在隔壁窃听的沈岫白,心中一阵恶心:你好说话个屁咧!
胡萝卜听见凌慕予的声音,立刻就要冲出家门,被沈岫白按住,警告它不许再去隔壁。
狗子全部送走后,凌慕予不停流鼻涕,打喷嚏。他以为感染了狗身上的什么病毒,跑去医院检查,被告知:狗毛过敏。
无需住院,医生给开了喷剂和内服药。
凌慕予看病回来,鼻子已经堵塞。路过隔壁,看到那只黑丑的杜宾,在挤着栏杆看他,他厌恶地别过脸,回家自行治疗过敏。
铲了半天屎的沈岫白也有了一定的后遗症——疑似狗便应激综合症。
许佩芝买了海连本地的墨鱼肠,煎了当晚餐。黑乎乎的短肠,像白天清理的狗便!沈岫白恶心到吃不下,空着肚子睡觉。
第二天早餐,许佩芝又蒸了外卖速冻水饺。不知她蒸法不对,还是饺子皮有问题,一掀锅,饺子缩成粑粑样。
沈岫白又是一天没吃饭。眼见小脸小了一圈,像是病了一场。
孙女总也不吃饭,许佩芝着急,跑去附近超市买台湾食品。可总归有限,也不太正宗,只有一款“台北夜市臭豆腐”看着还可以。
沈岫白小时候在许佩芝的台北家里住过,蛮喜欢吃臭豆腐配蚵仔煎。
只要有海鲜,蚵仔煎可以自己做,许佩芝做了一盘,又要炸臭豆腐。沈岫白提议拿着电磁炉,在院子炸,省得弄的家里都是臭味。
毕竟青春期,能吃。沈岫白要把前天亏损的胃口补回来,连吃了三天臭豆腐。
第四天一早,许佩芝又在院子炸臭豆腐。沈岫白已经看会了,抢了筷子,试着自己炸。
谁知,内服外用下,凌慕予的鼻塞好了。他鼻子刚通,就闻到了臭气熏天的味道。
他怀疑燃气泄漏,冲出院子,准备打给物管,却发现外面更臭。
凌慕予捂着鼻子,一眼发现恶臭来源是隔壁院子。
难道隔壁要报复他前两天让她铲屎?所以在院子里拿狗屎炼化“生化武器”?
凌慕予走到两院相隔的栅栏钱,喝止邻居:“你在搞什么?!”
沈岫白正夹起臭豆腐到盘里,以为凌慕予馋了,想着搞好邻里关系,她端着臭豆腐过来,胳膊越过栅栏,夹到他嘴边:“趁热。”
臭味冲到天灵盖,凌慕予差点吐了,条件反射地拂袖,掀翻盘子在地。
不识抬举!沈岫白气了:“你这个人好过分!”
臭豆腐摔烂,卖相极其恶心。
不可理喻!敢给人吃狗屎羞辱?凌慕予怒了:“你更过分。”
要不是许佩芝拦着,沈岫白非要翻过栏杆,暴揍凌慕予一顿。
她气得又哭又叫,打给加拿大的父母,吵着要回家。
两地有时差,妈妈睡了,爸爸沈大宽安慰:“宝贝乖,这几天你按兵不动,爸爸很快就回国陪你,会会隔壁那小子。”
沈岫白挺通情达理的,在沈大宽回国前,一直绕着隔壁走。
她有正事干,很快分散了和凌慕予置气的注意力。
别的华裔在国外,思想、生活习惯一般都西化了。沈岫白却是小时被许佩芝带大,在温哥华入学,一直有请□□文老师教中文。国文老师老家是四川的,没忘根,天天念叨川剧、火锅啥的,导致沈岫白从小就神往民族文化。
她爸沈大宽,祖上闯过关东,给她推荐了国内最长寿剧集《乡村爱情》,彻底把沈岫白垂入民族文化大坑。
此次回国,她就是为国内读大学做准备,今后走研究民族文化的路子。所以,连家中重新装修,她都准备按照民族风来。
第一步——砌东北大炕。反正独栋别墅,有的是房间,她的房间爱怎么装修就怎么装修。
很快,施工队来了,大炕一天就完工,还贴了东北红花绿叶的贴砖。效率秒击加拿大,沈岫白惊喜,又让施工队在院子砌了个东北大灶。
大灶和土炕都有了,沈岫白开始在家放二人转,身临其境感受东北文化。
自从隔壁邻居入住,凌慕予平静的生活就被打破了。不时听见刺耳的二人转,有时窗里飘来阵阵猪肉炖粉条子的味道。
他投诉了多遍物业,物业也没办法:人家在自己家煮菜,放音乐,不是公共管辖范围。
隔壁邻居又是不能沟通的明白人,凌慕予只好寄希望于赶紧过年,过完年,赶紧开学,他就上大学走人,再也不用和没有边界感的邻居相处。
但没上大学的日子,凌慕予只能忍受。他在家忍不住,便出门上管风琴琴房,要不就去自习室泡着。
凌慕予不爱公共交通,只要不是远途,也不开车,为了锻炼,骑着辆黄色的变速车出行。
有时他出门会碰见沈岫白遛狗,有时他回来,也会撞见她买菜回家。
沈岫白已经尽量想搞好邻里关系,但一见到他冷冰冰的样子,便又不知道该不该打招呼,要是打招呼,该怎么开口。
最终,尽管俩人走过同一条回家的路,往往都是视对方为无物。
沈岫白在海连市生活久了,习惯越来越本土化。她见大街上都骑小黄车,也准备环保出行。
但很衰,有好几次,她都没找到一辆小黄车。
而她的变态邻居,却天天骑着一辆,来来回回在她眼前晃悠。
沈岫白心里不平衡,想问隔壁那小子,怎么弄到一辆小黄车。却发现他把公共的小黄车停到了家里,还上了锁。
这就是公物私用的恶果,害她这种想用小黄车的人,时时找不到!
沈岫白怒了,从物业借了把电锯,隔着栅栏,就锯断了车锁,悄悄翻到变态邻居家里,偷走了小黄车。
沈岫白觉得完成了正义的壮举,骑着小黄车,去逛街买菜。
她就不跟没素质的邻居一样,骑到小区门口,她就把车子放在了显眼的位置,方便下一位顾客使用。
家里放着《乡村爱情》,沈岫白学着刘英,也朝厨房大喊:“我饿了,我饿了!”
许佩芝卷着东北大拉皮:“马上就好了啦。”
门被激烈叩着,沈岫白跑过去开门,兴冲冲:“外婆,猜是不是赵玉田儿?”
没有活宝赵玉田,只有冷面霸王凌慕予,门一开,他上前,带来冷冽的寒气:“你偷的我车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