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 2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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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川夏弥被一阵悦耳的鸟鸣声唤醒，不知从何处来的鸟儿们在屋外的走廊上蹦蹦跳跳，扰人清梦。
她推开门，被她的动作惊扰，小鸟们纷纷振翅飞向屋檐，踩着瓦片跺着脚，发出一连串的唧唧喳喳。
天刚蒙蒙亮，冷蓝色的天空依稀可见残留的星光。晨风带来了小院里的草木清香，拂过她的睡裙，裙摆随风轻轻摇曳。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肩膀随着呼吸的节奏起伏，清新的空气驱走了眼底未散的睡意。
新的一天。
洗漱完毕，做完昨天未尽的作业，也不过6点半。厨房里，伊川惠已经开始忙碌，准备着早餐和便当。她走进厨房，和伊川惠道着早安，加入了行列。
老人们偏爱传统的日式早餐，虽然她也能适应，但总觉得早上吃白米饭有些怪异。通常伊川惠会给她准备一份，不过这几日因膝盖的伤还未完全愈合，她暂停了晨跑，因此这几天是她自己动手做。
拿出老人昨日新买的吐司，用黄油小火煎烤，伊川夏弥本打算吃简单的烤吐司加炒蛋，拿盘子时忽地想起某个用掉大半饭钱的笨孩子，又打开冰箱拿出了培根和芝士片。
……那种养儿子的错觉感又来了。
她做了两份三明治，每份对半切开。由于没有晨间运动，她的食欲并不旺盛，半个三明治加一杯牛奶，就已经满肚。剩下一个半，准备打包投喂给笨小孩。
体育馆的暴力事件，还是成为了湘北校园今日热议的焦点。
从伊川夏弥跨进学校开始，一路到教室，周边都是交头接耳议论事件的学生。
“伊川，你昨天放学后有没有去体育馆？”
即使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她也没逃开这个话题。小林美奈同学带着她的后座女同学，两双眼睛闪闪发亮地望着她。作为同桌，小林美奈知道她这几日总是带摄像机往篮球社跑。
“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伊川夏弥自顾自的拿出要用的课本。
“唉？这意思是你什么都知道吧！”她的无情换来了对方吐槽。
距离上课还有十多分钟，她拿起装着三明治的纸袋，在小林美奈郁闷的目光下前往隔壁班。
还未到上课时间，1年10班的前后门都敞开着。她走到后门，一眼就瞧见了靠门位置埋头大睡的人。
他整颗脑袋都摆在了课桌上，侧着头，面朝后门。嘴巴微微张开，晶莹透亮的哈喇子挂在他的唇角，正往下方桌面涓涓细流。
“……”真是有够丢人的。
她默不作声地把纸袋往他脚边一放，转身就走。
流川枫被淡淡的黄油味勾醒，眼睛一睁，熟练地用制服袖口擦掉嘴角的睡涎，手捂着扁扁的肚子四处张望，寻找香味的来源。
视线锁死在脚边的牛皮纸袋上，他有些疑惑但抵不住饥饿，无视正上课中的老师，他拎起神秘出现的纸袋端详。
窸窸窣窣的声响和他大胆行为引起了周围同学和任课老师的注意。老师轻瞄他一眼，漠然移开目光，视若无睹的继续讲课。
前桌学生偏头压低声音，提醒他：“流川，现在是上课时间。”
他左手指了指纸袋，眼神无声询问。
“是上课前，隔壁班的伊川同学放在那的。”
伊川？
他纤长浓密的睫毛轻眨，“哦。”
他放下纸袋，重新趴回桌面，眼神在黑板上的时钟和纸袋之间游移不定。
好饿，想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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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课结束后，伊川夏弥去接水，路过1年7班特地往里看了一眼。樱木那火红的脑袋也趴在桌上沉睡，而洋平的座位空空如也，不见书包和学习用品。
她皱着眉，心底涌起一股不安。虽说昨天三井最后悔改，在双方说和的情况下，按常理应该不会太严重。但眼瞧人没来上学，她还是忍不住担心。
伊川夏弥回到自己的班级，意外地看到彩子在班门口探头探脑。
她快走两步，出声喊道：“彩子？”
彩子偏头看到她，扬起嘴角朝她挥了挥手：“早安～”
彩子的笑容一如既往，见此，伊川夏弥心里的担忧稍稍平复：“你来找我吗？”
“嗯，来告诉你水户他们的消息。安心啦，因为和三井学长双方和解，只是被罚在家反省三天。”
伊川夏弥唇角微扬，心里不安一扫而空，“那太好了。”
“对了，看来我们的王牌球员也安然无事嘛～”彩子嘻笑，“我刚刚路过10班就看了一眼，那孩子很有精神的在吃三明治。”
伊川夏弥对“王牌球员”还停留在对方睡觉流口水的画面，原本因为四人组的好消息露出的欣喜，被嫌弃取代。她的目光越过彩子，投向1年10班，嘴上道：“他啊，笨蛋一个。”
彩子笑出声，趁着上课铃还未拉响和她告别。
午休时，伊川夏弥被班主任叫去办公室。她对此并不感到惊讶，甚至从昨晚开始就做了心理准备。这一次，她心平气和地听完了对方的淳淳教导，没出声反驳。
女教师诧异她异常的顺从，没有继续长篇大论，直截了当地说出了重点：“毕竟发生了不好的事件，你又在现场，学校认为有必要通知你的家人…”
她顿了顿，接着说：“特别是你和闹事的4个学生走的比较近的事。”
伊川夏弥抿抿唇，点头说知道了，表情没有一丝不满。
部团活动结束后，她正常回到家中。伊川惠一如平常温柔地迎接她，伊川和也的脸上也未见任何异常的神色。直到饭后，伊川和也把她叫进了书房，两人面对面的跪坐在榻榻米上，气氛才开始变得严肃。
毕竟他们是祖孙的辈分，不同于父子间的直接，更何况他一直觉得亏欠孙女。伊川和也酝酿许久，挺直的背脊在良久的沉默后一松，嘴边的话只有对她的关心：“学校今天来电话说了昨天的事情，你有没有受伤？
“没有。”她轻轻摇头，语气平静。
屋里的气氛随着她的话音陷进了沉寂。伊川和也几次欲言又止，每次目光触及她那平静如水的面容，本就不善言辞的人更加难以开口。
伊川夏弥有预想过会面临的场景，想象过他们的愤怒，也预感对她的失望，唯独没有预料到会是沉默的。她将伊川和也为难的表情收入眼里，她原本紧绷的心弦放松，忽地感到一丝释然。
她率先打破了沉默：“爷爷，因为一些原因我不能据实以告，但还是想请您们相信我。我的朋友们，并不像学校所说是不良少年。”
伊川和也眉头紧锁，伊川夏弥的回答与学校反馈的情况不谋而合。今日致电到家中的是教导处，电话那头的老师提到，他们之前已经就此事与她进行过深入的沟通，但她始终坚持那些孩子们并无问题，后续也一直在来往。
老人的语气沉了沉，他问：“即使发生了暴力事件，你也这样认为的吗？”
“是的。”她回答的毫不迟疑，双眼直视伊川和也，目光中没有一丝回避或退缩。洋平他们本就是英雄，至少在她的家里，从她的口中，他们不该被贴上坏孩子的标签。
伊川和也无声片刻，此时的场景和她坚定的神色使得他不禁想起很多年以前，同样的房间，同样的位子，面容与她六分相像的伊川成。
他轻叹一声，语气关切中夹杂着忧虑：“夏弥，我们知道你很有主见也十分独立，但在我们眼中，你仍然只是个未满15岁的孩子。我们很高兴你在学校里交到朋友，但你从小在国外长大，美国是个开放、包容的国家，我们会担心不同的文化环境，是否会对你的认知造成某种偏差。比如，这些造成暴力事件的学生，也许他们有不得已的原因，但从行为本身和造成的后果来看，仍然是不可取的。”
“您们的担忧我理解。”她仍然没有丝毫退让，"但这件事情从本质上就已经偏离了正轨。"
“所以学校所了解的并非事实的全部，而你也不愿透露真相。。”伊川和也洞察到她话里的深意。
“不是不愿，是不能。”她沉吟片刻，补充道：“等到高中毕业后，应该就能说了。”
她的回答听起来像是在敷衍，但口吻又异常的认真。
谈话进行到这种境况，伊川和也对她束手无策，转换了话题：“那昨天和朋友吃饭呢？是不能说的话还是谎话？”
伊川夏弥一时语塞，气势弱了下来，她的表情显得不太自然，“也不完全是谎话，昨天也算是和朋友一起吃了晚饭。”
“也算？”伊川和也追问。
“……和流川同学。”那个笨蛋姑且也算朋友好了。
伊川和也沉默一瞬，看着她的眼神逐渐变得不对劲，但还是忍不住提醒：“夏弥，你们现在还小，现在要以学业为重。”
伊川夏弥的表情从一开始的愣怔，转为疑惑，最后变得难以置信：“爷爷，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什么叫做还小？以学业为重？
“真正早恋的是你和奶奶！你们不是从初中就开始恋爱了吗？”因为不满，她毫不留情地揭老人的老底。
伊川和也神色尴尬，“……你奶奶干嘛和你说这些。”
“反正，我们不会有你想象中的关系。”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嘟嚷着要写作业，自顾自地结束了这场越来越荒谬的谈话。
然而，第二天清晨，那个被提及的“早恋”对象措不及防地出现在她家饭桌上。
此时，她刚刚洗完澡，湿漉漉的长发用毛巾包裹在头顶，身上还穿着睡裙。看到饭桌上的流川枫时，她第一时间揉了揉眼睛，怀疑是不是出现了幻觉。但黑发少年就真切坐在她平日用餐位置上，头上还顶着绷带，手撑着头，下巴往着桌面一点一点。明明伊川惠做早餐的动静并不小，但他就是能不被影响。
大早上的又在睡觉，他是什么睡神附身吗？
“奶奶，他怎么会出现在我们家？”伊川夏弥指着他的脑袋，向伊川惠投去询问的目光。
伊川惠的疑惑也不比她少，解释说：“我出门拿牛奶，一开门就看到小枫站在外面，我也吓了一跳。”
说着，她又忍不住担心：“之前真帆出差，让他到家里吃饭，但他从来没来过，没想到今天带着伤过来了。弥酱，小枫的伤该不会是前天……”
伊川惠欲言又止。
伊川夏弥有些头疼，这家伙不愧是笨蛋，前天他们还在想隐瞒的借口未遂，今天他就毫无顾忌地站到大人面前，还是在她家里正好知晓了暴力事件的情况下。
“放心吧，他没事。”她安抚着伊川惠，拍了拍他的肩膀，试图把他叫醒。
但睡神只是放下了托着下巴的手，头往臂弯一埋，换了个更好睡的姿势。
“……”无语但不气馁，她又拍起他的手臂。
“弥酱算了，早饭还需要一些时间，让他睡吧。”伊川惠出言打断她的动作。
伊川夏弥不太情愿地收回手，进入岛台开始帮忙。
做完蛋卷，伊川惠看着为数不多的食材犯难，“今天的食材不够做你们中午的便当。”
家里的食材都是每天适量采购，早餐多了一人，别说流川枫的便当，光是做伊川夏弥的都不够。
“没关系，中午我们去餐厅吃。”她煎着香肠，抽空斜睨了一眼睡的香甜的人，暗地腹诽真是给人找麻烦。
饭菜要上桌时，流川枫卡着时间醒来。如果不是他嘴角挂着的口水和呆愣的模样，伊川夏弥简直怀疑他是装得。
流川枫抬手抹掉口水，打了个哈欠，睁开眼后呆住。
眼前的人穿着白色印花睡裙，白色毛巾把头包的严严实实，手里端着餐盘，黑得发亮的双眼瞪着他。
晚起的伊川和也刚走进厨房，就见他们一个坐着一个站着，无声对视的场面。侧身用眼神询问岛台里的伊川惠，这是什么情况？
伊川惠微微一笑，没有出声解释。
流川枫花了好一会儿才认出眼前的人，迷迷糊糊地道了声“早”，鼻尖嗅到食物香气，目光立即被她手中的餐盘吸引。
伊川夏弥用眼神示意他把手从桌面上挪开，他乖乖照做。
今日早饭时间气氛怪异，伊川和也时不时瞅着他们，伊川夏弥咬着吐司一言不发，唯有流川枫吃得津津有味。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第 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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