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 2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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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蹭」
橙蓝的火苗舔舐烟草，穿着工字背心、体格健硕的男人咬着烟头，深深吸了一口。青白色的烟雾从他的鼻腔呼出，在空气中缓缓升腾。猩红的烟灰被他悠然自得地弹落在地板上，无声寻衅。
明明是五月，伊川夏弥却觉得一股凉气窜上了天灵盖，连带着手心微湿。
“拜托你们别在这里闹事，三井，这里是很重要的地方。”
宫城良田的低声下气并未被善待，反而使得对方的气焰越加嚣张。
男人手里的烟蒂摁向篮球，被叫做三井的长发男咧嘴叫嚣着：“我就是专诚来砸场的。”
彻底将寻衅滋事摆到了明面上。
“你们搞什么啊！！”樱木花道的愤怒已至临界点。
伊川夏弥瞬间反应是寻找流川枫，甚至来不及顾及作为头号危险人物的樱木花道。
然而，流川枫比她的反应更快，一道弧线飞快地在她眼前划过，“嗖”的一声迎面砸倒三井身边的不良之一。
刚刚还被她嘀咕又笨又傻的少年沉着脸转动着手腕，眼神阴鸷：“啧，居然没丢中。”
伊川夏弥悬着的心终究是死了一半。
他的出手吹响了战争的号角。
“哼，宫城看来你的同伴比你还想动手啊？”安然躲过的三井嗤笑着将篮球朝着宫城良田的肚子狠狠踢去。
“啊！”
“良田！！”
宫城良田吃痛捂着肚子，还在拦住想出手的樱木。
眼瞧流川枫肩膀微动，伊川夏弥心里警铃大作，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他身侧，扯住他的衣摆，低声喝止：“喂！”
她的眉几乎要皱作一团，黑眸紧盯着他。
流川枫并不服气，扯出自己的衣角想让她到一边去，却听到她咬牙切齿的一句：“流川，你想废社吗？”
他神情滞了一瞬，沉下肩膀，默不作声。
如蒙大赦，伊川夏弥刚想松口气，有人却不让她如意。
“三井，那里有个有趣的玩意。”工字背心的男人指向她的摄像机，“刚好能记录下他们待会的模样。”
三井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德男，去把摄像机拿过来。”
刚刚被流川枫用篮球击中的德男从地上爬起，按三井的吩咐走向摄像机。
伊川夏弥双手握拳，用指甲掐着手心告诫自己冷静。
“喂，阿龙那……”
“喂，那是我的东西。”
三井的话猝不及防被打断，寻声望去，站在流川枫身侧原本背对着他们的长发女生已经回身，看着他的双眸萃着冰。
“别碰它。”
“……”
背心男挑着眉吹着口哨：“很有气势嘛，三井你们篮球部的女生都长得那么漂亮吗？”
“哼，是铁男你喜欢的类型啊。”三井扯着嘴角冷哼。
伊川夏弥没理会他们的疯言疯语，走回原来的位置，当着德男的面把摄像机直接关机，抬眼：“纠正下，我不是篮球部的，所以你们那点心思对我没有作用，当然，如果你们是会对女生出手的垃圾就当我没说。”
“……喂你”是不是太嚣张了。内穿条纹衫的人沉着脸往前挪了一步。
“你们这些人渣对女生都出手吗？”看出他想法的樱木大吼想上前又被篮球部的队员拉住。
“哦，对了。”她眼神淡漠，表情却故作惊讶，眨着眼扮演成无辜：“别看我这样，但我好像是本校有史以来的第一个留学生。”
明晃晃的将“我是个麻烦”，写在了脸上。
流川枫刚迈出的步子慕然顿住。
“啧，阿龙别管她了。”三井听懂她话里的意味，瞥了她一眼，叫停阿龙，指着流川枫：“那家伙是你的。”
阿龙闻言回身，朝着流川枫挑衅地勾着手指。
伊川夏弥脸一沉，望向流川枫，试图用眼神告诫他不要被挑拨。
流川枫抿着唇，眼睛在阿龙和她身上打转，面色犹疑。
“住手！”
“其他球员跟你们没瓜葛吧！”
宫城良田想要喝止住他们。
“少罗嗦，你都自身难保。”三井冷笑，给德男递了眼神，德男会意走过去一把揪住了宫城良田的头发。
三井用着自己的头狠狠撞向他的面中。
“啊！”
德男提着宫城良田的头发不让他往下低，三井接着又打中他的鼻中。
“喂你这个娘娘腔的混蛋！！”樱木再次想出手。
“花道不可以！”又被忍受痛楚的宫城良田高声制止。
“宫城，你不想因为自己的关系连累球队被禁止出场比赛吧？篮球队在体育馆发生打架事件，搞不好还会遭到废社的命运。”
三井的话犹如铁锤，重力敲打在篮球部所有人的心上。
沉默中，伊川夏弥找到一旁的晴子和她的同伴。几乎未曾目睹过暴力场面的少女们，被眼前的场景惊得目瞪口呆。
她快步走到晴子身边，轻摇晴子的肩膀，叫着她：“晴子，能拜托你吗？”
晴子的眼神迷茫，她的声音颤抖：“夏弥？我们...我们该怎么办？”她也因听到篮球部可能被废社而变得慌乱不安。
伊川夏弥抓住她的手腕：“晴子，你们能去把教练找来吗？”
局面已经超出了学生身份能控制的范围，唯有大人，而这个人必须是能偏向篮球部的。
晴子的手腕感受到了轻微的痛感，这让她从迷茫中回过神来：“但是...”她的话音未落，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了铁男的举动——他捡起拖把，递给了三井，并示意三井使用拖把的锋利端去攻击宫城良田。
“住…”
“快住手！”
众人喝止声中，樱木和流川枫同时出手，一左一右遏止住了三井他们的暴行。
樱木抢过拖把，双手用力一折，将其折断后狠狠地扔在地上。流川枫则是抓住了阿德拽着宫城的手，用力一甩。
伊川夏弥脸色煞白，她已然能预见到接下来可能发生的场面，比起她，晴子更熟悉篮球部的人，忍不住低声催促：“晴子快去，你哥哥也好教练也好，任何一个都行。再这样下去，恐怕真的要废社了。”
也许是她提到了“哥哥”，晴子一下找回了主心骨，咬着唇朝她郑重点头。在两方对峙的间隙，晴子三人悄声无息地溜出了体育馆。
场面的事态已升级，安田的恳求也没能换来不良们的优待，反被三井一拳打倒，鼻血横流。
伊川夏弥感到一阵强烈的生理不适，她强迫自己将视线从混乱的场面上挪开，转移到人群中，她的目光迅速锁定到篮球部副队的身影，正要走过去，请他安排人员先把体育馆的大门关掉，以避免更多的学生目睹这场暴力事件。
却瞧见，已无法抑制自己的流川枫再次将手里的篮球砸向三井，三井反应迅速，一手将篮球拦下，而他身后的阿龙，捡起了被樱木折断的拖把头，悄声无息的接近。
“流川！”伊川夏弥的惊呼声在体育馆内回荡。但还是太迟，锋利的拖把头已砸向流川枫的后脑，鲜血如泉水般涌出，迅速覆盖了他的眉眼。
未能将他击倒在地，阿龙扔掉手中的拖把，紧握的拳头带着风声，凶猛地打向流川枫的腹部。连续三拳，每一拳都重重地落在流川枫身上，使他的身体弯曲成弓形。体育馆内的空气仿若凝结，只听得见他沉重的喘息和咳嗽。
伊川夏弥身体颤抖，大脑发懵，像是有双手将她的嗓子和心脏同时掐住，发不出声也无法呼吸。
流川枫头上的血顺着他优越的脸部线条，一滴一滴打落在他黑白色的运动服上。
他似乎还有些游离状态，缓过劲，抬手摸了摸发疼的后脑勺，摸到了一手的血。这时，他才反应过来自己被人重伤的事实。黑眸一暗，瞬息之间，他一拳击中阿龙的腹部，紧接着第二拳朝着阿龙的下颚，将他挥打倒地。
阿龙倒在地板上卷缩着身体，痛苦抽搐。
他用着手背擦拭着脸上的血迹，冷冷地吐出两字：“白痴。”
流川枫的反击使得三井兴奋起来，指着他叫嚷着：“终于忍不住动手了吧，这样一来你们就会……”
「啪！」他的话未说完，被流川枫一拳打倒在地，话音戛然而止。
流川枫就像是只被激怒的黑豹，宫城良田让他住手别做傻事，他置若罔闻，狠戾地拽着三井的头发。三井带来的人叫骂着朝他出拳，被他反制，死死捏着对方的手腕往地面折，像是要将对方的手折断。
彩子上前阻拦流川枫，却被三井的人不识好歹的打了一巴掌。这一掌让即使被打也一直拦住队友不要出手的宫城良田彻底失控，嗷嗷大叫着“我要杀了你”加入了战火中。
一直旁观的铁男，突然间动了。他用手肘紧紧勒住流川枫的颈部，带着流川枫连跑几步，利用冲力他用力一拽，将流川枫重重摔倒在地。
适才盯着满头血还战意满满的少年，几秒之间变成了破碎的人偶，躺在地板上，了无声息。
伊川夏弥像是游离世外的人，眼睁睁的瞧着这场暴乱无计可施，这种无力感让人发疯，事态比她预想中的还要糟糕。
喂，开玩笑的吧？那么大的动静为什么还没有老师发现？前世里，他有经历过同样的事吗？湘北还能参加全国大赛吗？真的会被废社吗？为什么晴子她们还没回来？……
种种念头在她脑海里打着转，到最后只剩下一个“他会不会死？”
她的心脏狂跳不已，仿佛随时都会跳出胸腔。
她已经没有心思去关心战势，周边的混乱和喧嚣在她耳边化成了尖锐的耳鸣。她踌躇着靠近地上的人，恍惚间又像是回到了爸爸死去的那天，她一步一步走近，而什么都无法改变。
彩子指挥篮球部的队员们将流川枫拖到一旁，转头就瞧见伊川夏弥失魂落魄的模样。她的脸色苍白得可怕，连唇瓣都失去了红润，眼神空洞失焦，盯着流川枫刚刚摔倒的地方，似乎没有意识到他们已经将他移开。
“伊川，你还好吗？”彩子去拉她的手，却发现她的手冷得刺骨。彩子心里有一瞬的慌张，唤着她：“夏弥！夏弥！流川枫他只是暂时晕了。”
彩子的话像是一剂强心针，瞬间注入进她的心脏，输送了血液。
她在虚妄中拨开层层迷雾，看清地面留存的淡淡血迹，喃喃自语着“他呢？”
彩子松了口气，指向了一旁，嘴上说着她：“在那边，你这个孩子怎么回事，比流川枫还吓人。”
伊川夏弥顺着彩子手指的方向寻到人，躺着的人似乎恢复了些许意识，突然站起身，又瞬间倒回地板上。
“流川枫你别乱来啊！血流太多会死人的！！”彩子连忙跑过去，观察他的伤势。
【没死，这个笨蛋没死。】
她低下头看着还在微微颤抖的双手，莫名其妙的想笑。
【太好了。】
“嘿呀~夏弥小姐，我来也~”熟悉的夸张叫声突然响彻在体育馆内。
伊川夏弥抬头，只见胖胖的高宫望从二楼看台，以一种美式英雄的登场方式，荡着绳索精准撞倒了樱木。
“高宫快点下来啦！！”樱木被他的重量压得要喘不过气。
“糟糕失败了…”因为和预想的不一样，高宫望尴尬地扶了扶眼镜。
“哈哈哈，笨蛋你在搞什么啊，特地让你出风头你却大出洋相！”其它三人站在二楼平台嘲笑着高宫，随后自诩自己是正义之士登场，荡着绳索踢倒了围着樱木的不良。
傻里傻气的四人，却像是给她服下了一颗定心丸，她的理智恢复。他们似乎在外间已经遭遇过了一次战斗，洋平和野间的脸上都带着不同程度的伤，如同勇士的勋章。
伊川夏弥的鼻子发酸，好笑地看着樱木军团。高宫、野见、大楠自以为是的介绍被身后的洋平戏称为“和光中学白痴三人组”，几人闹哄哄的耍着宝，一点都不严肃，却轻易地缓解了她的紧绷。
“彩子，有医药箱吗？”她走到彩子身边问道。
彩子摇了摇头：“在活动室里。”
此时的体育馆大门早已在木暮指挥下从内锁上，门外还能听到姗姗来迟的老师焦急地叫唤声。
她突然想起自己的书包里还放着那天流川枫买回的外伤用品。她避开场上打得难舍难分的众人，迅速拿回自己的书包，直接拉开倒在地上，从杂乱的一堆物品中，找到了她需要的东西。
酒精、红药水、绷带……
“夏弥，你随身带着这些吗？”彩子被她突然变出的医疗用品吓了一跳。
“嗯，那天放进去忘记拿出来了。”伊川夏弥点着头，手上已经开始动作，她变回了往常平静的模样：“彩子，我们先给大家简单处理下。”
“好！”
战火的局势已经明显倾斜，樱木军团占据了上风。伊川夏弥跪坐在地面上，将流川枫的头拨到一侧，轻轻拨开他的头发寻找出血点。他的发质柔软，沾了血后的发丝黏答答地缠着她的手指，很快指尖就被血液染红。
“彩子，请帮我一下。”找到伤口，她压着周边的头发唤着彩子。流川枫头部的伤口约莫半根手指的长度，还在悄无声息地渗着血珠。
彩子迅速接手，看到伤口后眉头紧锁：“下手太狠了，难怪流了这么多血。”
场上，铁男早已失去了最初的镇定嚣张，在樱木1v1的拳头招呼下，鼻腔和口腔都流着血。
“活该！”彩子低声咒骂。
伊川夏弥拿着棉签，小心地擦去伤口周围的血迹，准备上酒精的时候，她迟疑了一下，改成了红药水。
感受到头部的凉意，流川枫的眼皮微微颤动，他本能地想要扭正头部，却立即被一只手扼住了下颚和脖颈。
“别动。”
他抬眼，余光中映入了熟悉的面孔。
“不想死的话，给我乖乖躺着。”她的脸色尚未从刚刚的惊惧中完全恢复，凶横的话完全没有威慑力。
“……”他默了半秒，放松了颈部的肌肉。
他的目光转向场内，看到樱木花道一边嘴上嚷着“这次是替流川枫的份”，一边轻轻地扇了背心男一巴掌。
【这个混蛋！】
流川枫怒火中烧，想要起身上场补回自己被打的份，又被一股力量再次按回地面。还是那只手，五根手指头直接招呼在了他半张侧脸上，他能看到细嫩的指尖沾着血，闻到血的铁锈味。
“笨蛋，你是不是听不懂日语？”手指的主人，原本轻柔的擦拭动作中添了一丝力度，她的声线也在怒火中变得嘶哑：“让你乖乖躺着，听不懂吗？流川枫？”
流川枫感受到了从伤口传递的痛楚，"嘶"地一声吸了口气。
伊川夏弥突如其来的狠戾感惊到了彩子，悄悄地咽了口唾沫。
流川枫抬眼斜睨着伊川夏弥，她的眉头皱作一团，唇瓣因怒气而紧紧抿着。眼珠很黑，很像他很小时候玩过的易碎玻璃珠子。
他几不可察的呼出一口气，不再反抗。静静地躺着，耳朵却竖起，以躺下的视角关注着场上的局势。
然而这场暴力事件，在木暮出面制止洋平继续殴打三井，并劝说三井不要在脑孩子气了后，出现了戏剧性的大逆转。
大势已去的不良们，试图逃跑，打开了从内反锁的大门，迎接他们是赤木刚宪庞然的身躯。
将老师和学生关在门外，赤木刚宪绕开将罪责拦在身上的宫城良田，径直走向三井，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他毫不留情地给了三井两巴掌。
正准备对流川枫伤部进行包扎的伊川夏弥，也不免被吸引，手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场上的所有人，无论是敌是友，动作都凝固在了那一刻，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场内。
“三井他以前是篮球队的……”木暮的话如同晴天霹雳。流川枫的身体一僵，又本能的想起身，再一次被按回地面，只不过这一次温柔了许多，手还放在他脸上忘记了挪开。
他又斜睨向伊川夏弥，她似乎也被这句话给震撼到，另一只手保持捏着绷带的动作，双眼瞪圆，不可思议的望着场内。
流川枫不满地“啧”了一声，心里暗自嘀咕：不公平，她自己都在看。
但故事太有吸引力，他的那点不忿在木暮的讲述声中烟消云散，只剩下对故事的愕然。
伊川夏弥听得脑袋发胀，她远远看着三井，眼神都变得诡异。
谁能想到啊？带头找事、叫嚣着要把篮球部弄到废社的不良，之前是篮球部一员不说，竟然还是初中时期的MVP？
戏剧性太强，她想揉下发胀的太阳穴，却突然意识到自己手上还拿着绷带，这才想起还有伤员需要包扎。。
“……”她不动声色地看了眼彩子，发现她也是保持着原本的动作，发呆般听着木暮的讲述。那点羞愧感立马被扔到脑后。
她低下头，确认伤员这次确实有乖乖躺着，她收回放在他脸上的手，发现他左眼睁得溜圆，鼓动着耳朵极力地捕捉着木暮说的每一个字。也许是因为看不到场面而感到不满，他的脸颊微微鼓起，像个小包子。
这与刚刚率先发起反抗，一出手就把对方两三下打倒的凶猛豹子，简直判若两人。
伊川夏弥叹着气，把绷带的一端盖在他伤口处，掌心轻柔固定住位置，转头示意彩子可以收手后，出声解除对他的限制：“流川，你慢慢立起身，不要乱动，我要给你包扎头部。”
他的眼睛闪过亮光，乖巧地点了点头，按照她的指示缓缓起身。终于不再是躺在地面上，他双手往后一撑，稳定住上半身，目光炯炯地望向场地中心的三井，看到三井被揍的满脸血迹时，满意地眨了眨眼。
伊川夏弥站在他身后，弯着腰开始给他进行包扎。
木暮温和地讲述声流淌在体育馆内，像是一曲咏叹调，说尽了三井辉煌时的意气风发，也叹尽了三井因腿伤不愈，错过比赛后退社的惋惜。
伊川夏弥绕着绷带的手突然停顿，愣神般看着手下这颗蓬松的头颅，良久未动。
感受到她停止了包扎，流川枫微微抬了下头，想要询问她是不是已经弄好了？如果弄好了，他还想离木暮更近一点，更加清楚地去听故事。
他的动作使伊川夏弥猛然回神，在他抬头的弧度还要加大之际，她用掌部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示意他保持静止状态。
流川枫心里虽然嫌弃她包扎的速度太慢，但还是停止了动作。
伊川夏弥确保伤口面全部被绷带覆盖后，用牙齿在纱面上咬开一个口子，撕掉多余的部分，在他后脑勺系了一个简单的结。
木暮的故事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剥掉了三井身上的狼皮，露出了鲜血淋漓的羊身。三井怒吼着言不由衷的大话，试图掩盖真正自己：“篮球不过是一种社团活动而已！！我已经觉得无聊不想再打，不行吗？”
木暮怒不可竭一把拎过他的衣领，愤怒驳斥：“什么日本第一！什么让湘北变强！三井你一点挫折都都承受不起，还妄想什么称霸全国，不要说梦话了！！！”
流川枫沉浸在事态的发展中，没有注意到伊川夏弥已经完成了包扎。
“那是以前的事，早已跟我无关！”三井奋力推开木暮，站在原地，双眼已然无光。
流川枫看到学长被暴力推开，眉头一皱，肩膀刚动，那只讨厌的手盖在了他头顶。他背脊一僵，夹紧肩膀，心里那点冲动的情绪戛然而止。
那只手在他的头顶轻缓地拍了拍，一股淡淡的香慢慢地凑进了他。
“流川。”他听见自己的名字，迷茫地寻声而去，她的脸就在他耳边，他轻轻一侧就对上了那双玻璃珠。
她没有看他，黑眸里倒影着三井的剪影，她的声音轻到只有他一人能听见。
“不管你信不信，但你现在对我非常重要。“
【你还没能站上NBA，甚至都还没前往美国。】
“所以不要总是让我在比赛场外，见到你半死不活的模样了。”
【爸爸的树，怎么总是遍体鳞伤。】
流川枫的脑袋空空荡荡，有那么一瞬觉得自己像驾飞机突然坠进绵密云团，云里雾里。
【她说的什么意思？】
他想追问，但体育馆的大门被忽然打开，室外强烈的光强势地从门缝中挤入体育馆，驱散了阴霾。
误入歧途的羔羊裸露着鲜血淋漓的躯体，全身的力气仿若都被耀眼的光芒抽干，他的双膝滑落在地板上。血迹泪痕交织成一团，模糊了他的脸，他的头往地面缓慢、虔诚地低垂下去。
“我好想打篮球……”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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