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莲灯同人]风住尘香武陵秋》月暖蓝田

7、曾有桃李下成蹊

　　话分两头，地上一年，天上不过一日。当日退朝之后，三圣母虽然担心杨戬安危，但更知自己法力低微，便是跟去也帮不上忙，只对沉香使了眼色，自己驾云回了华山圣母宫。沉香心领神会，本想偷偷追随四大天王和杨戬而去，也防止这四个小人在路上暗下毒手，却发现自他们五人前几步出了凌霄，便失了踪影，沉香立时想到凭四大天王脚力决不至此，定是玉帝出手藏匿了五人踪迹，自己又没带哮天犬在身边，要想找到舅舅谈何容易？舅舅如此隐忍便是为了新天条，万不可出了差错，便咬牙直奔真君神殿而去了。
　　到了神殿，真正仔细读了那伴随着七彩石出世的新天条，沉香才真正感觉到了一阵头痛，那旧天条别类繁多，光是仙人姻亲之事，不合理之处便是众多，少不得要参照新天条一一修正，看着密密麻麻的条款，想到舅舅在凌霄上轻描淡写的一句“代为整理”，沉香顿觉一阵无力——舅舅啊舅舅！
　　小金乌藏了身影，嫦娥悬起了月帘，沉香再一抬眼，已是破晓。看看盛放天条的玉匣，七天，自己如何能够将天条整理出来？而且想到舅舅在昆仑可说危机四伏，又如何能安心呢。
　　不如……下凡找小玉来帮忙？想到这里，沉香心下一喜，毕竟下凡一趟，在天上不过须臾之间，想罢，沉香有些吃力的将厚厚的天条卷宗收好，架起筋斗云直奔华山而去了。
　　刘家村。小玉自从重生之后，灯芯重归宝莲灯，所幸劈天神掌神功已经大成，法力总算高强，自三圣母从天庭回来，将天上发生的事一一告知，便总担心着杨戬的安危。既不能去昆仑照顾舅舅，也不能敢去天庭让沉香分心，这一年只有将天庭赏赐的各种仙丹灵药，再向各处灵山秀府，寻了各式的铸元养身的仙草，分门别类细细收好，盼着哪一日能够给杨戬送去。她曾住在真君殿，知道神殿清冷，且从来不备药的。
　　这天，天色才黑透，悠远的广寒宫才撒下些银辉下来，小玉却没有回房休息，法力大成后，原本不需太久休息，只是一边担心着杨戬，一边挂念着沉香，漫漫长夜，独自清泪涟涟。
　　忽然，听到一声轻呼道，“小玉！”眼前一道影子忽然一晃，清秀的眉眼，高高竖起的头发，可不是沉香？‘
　　“沉香！”小玉惊喜道，下个瞬间又有些薄怒，“你不在天上整理天条，又下界来做什么，你可知舅舅在昆仑——”
　　沉香轻轻掩了小玉的口，轻道，“别吵到了爹娘。我就是担心舅舅，玉帝不会善罢甘休的。而且，天条太繁多，七天，我实在整理不完的。”以前，只是单纯想着救母，如今，明知舅舅在昆仑犯险，又是为自己所累，却不能去昆仑救他，沉香的难过可想而知。
　　沉香说的恳切，小玉也不忍再责怪与他，更何况这些日子自己担心舅舅也是坐立难安，“我明白……这些天，我寻了好多灵丹仙药，可是，哪怕一粒，也没法给舅舅带去……”伏在沉香的肩上，忍不住抽泣起来。
　　灵机一动，沉香忽然笑道，“小玉，我有办法。”
　　“你有办法，给舅舅送去吗？”小玉急道。
　　“送去送去，要送，当然要去了。”沉香灿然一笑，“我怕天条万一整理不完，七天后，坏了舅舅的大事，不如趁早去问问舅舅该如何做。我们去看舅舅，顺便把丹药带去！”
　　“可是，舅舅被关在昆仑，你成功把娘救出来，天庭有了前车之鉴，定会严加看管，我怕我们就是去了，也见不到舅舅啊。”
　　“你也不要忘了，我们也都不是从前的我们了。别犹豫了，见了舅舅，我还要回天庭呢。”
　　说罢，携了小玉的手，两人乘夜驾云向昆仑而去。
　　夜色渐浓。昆仑的天，暗得出奇。几近清寥的夜色，忽然显出极不寻常的星相来，惊得鸟兽四散奔逃。
　　如彼七纬，细璧重珠，七曜济济一堂，近在咫尺，斗丽争辉，七颗明星缓缓移动着，在昆仑上空，慢慢汇聚成一条笔直清晰的萤线。渐渐的，星光越来越暗，投下模糊而晦暗的阴影。最后一颗星星落于线尾的时候，七星同时停止了运转。昆仑上下呈现出一片奇景。
　　星光俱寂，日月无光。
　　偌大的昆仑秘境，光华流溢的结界之上，一声轻不可闻的破碎声。
　　盘膝静坐的杨戬猛的睁开双眼，“焱玉帮我看好肉身，三首蛟随我走一趟！”一声轻喝，元神破体而出，化作流光一闪，遁出了昆仑秘境。一路几乎没有遇到什么法力阻碍，停下的时候，眼前已是一片冷寂的夜空。杨戬轻皱了眉，昆仑的灵气太弱了。
　　不过也好，这样的话，哪里的灵力波动，探查起来都容易得多。放出神识仔细探查，整片山脉笼罩在一片混沌之中，看不出丝毫异样，偏又安静得太不寻常，连声鸟鸣兽语都不闻。直至山脉深处，方觉察到一点点微微悸动的灵力，虽然隐藏的极好，却仍是天灵地气运转之相。微一沉吟，杨戬轻道一声，
　　玉虚宫？
　　——没错，那灵气交织的地方，正是在阐教教主原始天尊居住的玉虚宫之下。
　　杨戬虽为阐教弟子，却并没有去过原始天尊的洞府，玉虚宫紫云阁，昆仑十二金仙尚不能擅闯，何况杨戬？
　　虽然如此，还是要去的，只盼师祖未在宫中了。
　　就在此时，两个身影借着夜色像昆仑山疾驰而来。杨戬面色一变，沉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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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人正是沉香和小玉。“沉香，这天怎么这么暗啊？连点月光都没有。”紧紧拉着沉香的手，小玉有些不安道。“我上次来的时候，明明不是这样的……”沉香一边对小玉说着，一边仔细的观察着周围的动静，此夜昆仑如此不寻常，恐怕舅舅会有危险。
　　忽然，感到一袭白影携微风来，以沉香的目力，竟然看不出来人的面目。“小心，有埋伏！”说完，两人同时挥掌向来人打去。
　　两人虽然都没有用兵器，实力确是不凡，小玉的劈天神掌更是不可小觑。来人侧身一避，轻身一推一揽，化开小玉的攻势，顺手回身伸手以折扇在沉香头上敲了一记：“有埋伏还敢来？”
　　声音里有三分微怒，七分又是无奈。
　　这时，两人才看清这人的面目，白衣散发，风采卓然，清眸若寒潭月影，深邃不见底，却是杨戬。
　　“舅舅！”两人惊喜道，声音还没落，已经一左一右的拥入杨戬怀中，抱紧了不愿松手，隐隐的，响起了小玉的抽泣声。
　　杨戬无言，任由两个孩子抱着，凌霄殿一别，原本的圆满突然被打破，自己猝然被羁押昆仑，沉香被自己派去整理天条，小玉在人间已经一年没有见过他。此番变故，他实不愿吓坏了两个孩子。
　　“舅舅，你没事就好了……您不是被玉帝封印了法力么，怎么会从昆仑出来？”片刻之后，沉香松开了杨戬，关切道。
　　顺势轻轻推开小玉，杨戬不想多言，抬首看了看天色，自己只有半个时辰的时间，不可耽搁了。“此事说来话长，以后再谈。沉香，你不在天上整理天条，来昆仑做什么？”
　　“舅舅，天条规定太繁复了，我对天条又不熟悉，七天时间实在整理不完，我怕到时会坏了您的事。当日太仓促，没来得及问您，今天下来特意问问您该怎么做。”虽然觉得自己说的句句是实情，见到了杨戬，声音却没来由的越来越低。
　　看到沉香有些心虚的样子，杨戬唇角挂起丝浅笑，道，“不妨事，你只须认真将与你娘之事有关的条款整理清楚，剩下的部分，尽力而为，等我回去再说。”
　　“舅舅，你的伤怎么样了？我这里有我和娘收集的各式灵药，您带在身上，多少养养身子。”说完，小玉急忙从怀中取出盛放丹药的锦袋。
　　“就是这些……”才要递给杨戬，只见一道金光划过夜空，直奔山峦深处而去，杨戬面上一震，那光芒正是直奔玉虚宫而去。来不及说话，杨戬亦化做一道流光追了过去，只有一句话远远的传过来，“不要跟来！”
　　小玉急得猛一跺脚，“舅舅！”装丹药的锦袋还留在手中，杨戬早已经去的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