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森医生，美容美发了解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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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收了这次爆发出来的川上富江的星野优惟理所当然地掌握了对方的记忆和意识。
她脸上露出了太宰治看到“番茄肉酱意面”的时候露出的表情。
真是不可名状的恐怖啊。
简单地叙述了一番情况的危急性，将巴麻美劝说回家之后，星野优惟对着地上那群像是麦田里的守望者一样看着她们的人群打了个响指。
深蓝色的眼睛深处，八芒星的图案变得更耀眼了。
挥手送别了巴麻美，星野优惟从肚子上的血盆大口里扯出一只沾满黏液，奄奄一息的使魔。
可怜的小家伙把身上的彩色斑点都吹涨了也没能挣脱魔爪让自己离那张满是细密齐整獠牙的嘴更远一些。
星野优惟单手就控制住了它，拍了拍这只像漏了半个月气、快要只剩下一层橡胶皮的儿童气球一样，颜色充满了活力、神情却十分萎靡的使魔。
她用宛若文艺复兴时期的油画中的圣母一般慈祥的眼神注视着它。
“来吧，让他们忘掉见到的一切。”
随着使魔或魔女死去，停留在它们结界内的人类会忘记自己和魔女有关的经历。
川上富江虽然被改造得不再展开魔女结界，但也还是魔女。
当然，这个办法只是一次尝试，星野优惟也可以给这些人类换个没有这段记忆的新脑子。
反正只要不动生／殖／系／统，谁能说他们和他们未来可能生出来的后代不是百分百的纯血人类了嘛。
在检查这些人类记忆是否安全的空隙，星野优惟叹着气走向商场这一层的某个挂着许多粉红色心形气球的店面。
这是一家正在大肆宣传自己新进的某项美白瘦身产品的连锁药妆店。
“为了提升后代存活率而进化出筛选对方是否具有良好生存能力的、与时俱进的外貌要求，也就是审美。
然后又出现了这种帮助自己靠近主流审美的生意，最后被别有用心的人们蒙蔽走向了伤害自己身体健康的道路。
反而降低了自己的生存率，甚至妨碍后代的健康啊。”
星野优惟和丘比感叹道：
“就算切身地体会了她的情感也还是完全无法理解，把‘生存的手段’置于‘生存’本身之上，这不是本末倒置了吗？”
【站在你的角度来看大约“的确如此”吧。】
银兽并没有眉毛这个部位，因此星野优惟只是单纯地揣测对方大约是牵动肌肉，企图做出一个预设的“严肃”表情的，使她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的。
毕竟生物电信号是在传达给她“不满且焦虑”的信号的。
【这样是不行的，我已经强调过了吧？“站在人类的角度去思考。”】
银兽抬起一只前爪放在兽体胸口的位置，对应人类的“心”。
【不只是大脑，心、胃、肺，都可以是情绪器官，人类因为负面情绪调动的激素变化而身体上出现出现心痛、胃痛、肺部呼吸受到抑制等等的反应。
这些不舒服的反应都会被大脑和身体共同记录下来，进一步加深印刻。】
“加深了不适的记忆又怎么样呢？远离痛苦的生物本能确实有助于生存啊，况且，连草履虫这种单细胞生物都知道要往盐分适合自己生存的地方逃跑呢。
所谓的生物呢，是以生存为目的的，不管怎么说，连为族群造福的想法都没有就结束自己的生命完全就是对现有资源不负责任的浪费啊？”
星野优惟一想到在自己没有被唤醒的时候，这个星球上有那么多生物质被浪费掉就感到肉痛不已。
想象一下，丘比完全可以把原始形态的她对着人类展示，就像人类教育猫咪在猫砂盆里如厕一样。
丘比也可以调教人类养成往附近的血洞（被生物电池原料覆盖得满满当当的巢穴，为了人类的心理健康不给他们展示转化过程比较好）里丢尸／体获取火种或者电能或者别的什么资源的习惯。
她和丘比瓜分生物质提取出的多余能量，人类也得到了本来得不到的能量资源，完全就是双赢啊……
嗯……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我们接触过无数个土著星球，最终发现分享一丁点微末的星际科技，协助他们治理自己就是收益最高的行为。」
这不就是类似的情况吗？
想到这里，星野优惟躁动起来了：
“丘比，你下次就不能早点唤醒我吗？”
丘比并不理睬，只是不近人情地打断了星野优惟的畅想。
【因为人类就是这样特殊的生物，他们会承受不住过量的情绪能量而选择毫无价值的“紫砂”，就像是某种不可逆转的流行疾病一样——你就当成这个好了。】
丘比那张通过系统计算，拟合出来的最能够让少女放下心来的、堆砌了无数可爱元素的兽脸上没有一点表情。
但是微微弯起的“ω”型嘴唇又很好地淡化了那种机械的冷感。
【只要活着，只要还有可能被其他人看到就可能传达出绝望的情绪。从而感染更多人。
所以我们一族始终都认为这是一种少见的精神疾病，一种程序运算错误产生的故障。
我的确不清楚你们的看法，但是，既然确实会危害族群，无法承受的人类会选择自我了断这样的行为，是不是稍微变得好理解一点了呢？】
“的确，如果会传播造成身体不适的东西的话情况就大不相同了，但是，怎么看都没有任何证据能说明有这种感染路径吧？”
星野优惟提出了疑问：
“从他们的感受来看，明明是本身就因为各种问题，积累起了‘过量的负面情绪’这种毒素，然后以随便什么契机突然爆发而已，人、事、物都有可能，最后的根源还是自身的想法……等等，这种感觉有点像……”
之前已经说过了吧？亚空间是完全由精神构成的世界。
然后呢，不管什么宇宙中都曾经存在过不少往灵能方向发展，能够链接某个名为“虚境”的亚空间生物的文明……
当然也就不乏被她吸收了的，所以她知道一些“虚境四神”如何通过“契约”达成自己的目的以及因为无法承受契约后果而走向破灭的种族悲剧一点都不奇怪。
现在这样来描述人类的不对劲的话，就特别像是某位被称为“低语者”的神明签约的时候收取的代价。
但是一个土著文明的灵能开发水平能有多高呢，链接到虚境简直就是不可能的哈哈哈哈——
不，丘比不是就能“帮”人类解决这个问题吗？
星野优惟从来没问过丘比，对方的底层协议有严苛的条目将它被设置为不可以欺诈有机智慧生命体的服务型AI。
但是星野优惟和这种东西打过太多交道了，禁止欺骗行为也不等于什么都会告诉你，就算因为隐瞒重要信息造成了什么损失也不会有“愧疚”的情绪。
不，就算是她也不会因为出于“生存”的需要隐瞒了什么对自己不利的信息而感到不好意思的。
因为这样做了的话，说明那一定是那个时间段的“最优解”。
……
沉默了一小段时间，星野优惟还是带着一丝希冀迟疑地开口了：
“你不会是悄悄诱骗，呃，鼓励人类和某个虚境的神明签了什么协议的吧。”
感觉完全是对方干得出来的事！
星野优惟只看到那对纽扣似的红眼睛闪了闪。
【人类没有自己的神明。而且，我们是因为发现人类具有大量被浪费了的情绪力量才会来到这个星球的。
虽然不否认我们做出了一些方便收集能量的小小改动，但并不是我们开发他们产生这种能力的，这只是宇宙空间里这个星球自然选择的结果，一种尤其纤弱但客观存在的可能性罢了。】
星野优惟直接无视了对方接下来可以总结为“关于人类社会习性适配的常见心理分析”的长篇大论。
谁关心这个，你倒是否认啊。
星野优惟叹了口气，老老实实地卷走制造祸端的产品，甩着触手蹭蹭蹭地爬走了。
今天也是和合作伙伴貌合神离（？）的一天，讨厌你们无机物。
森医生还等着她（忽悠）呢。
第三次回到林中的小诊所，星野优惟拆开触手组成的快递包裹，在森鸥外逐渐产生一丝裂痕的从容笑容里掏出了新的患者。
星野优惟拍了拍兰堂结实的、以平缓的节奏上下起伏着的胸膛，像是在展示走／私／枪／支可靠性的军／火／贩子，又像是专挑身边站着女朋友的男士一束束展开花朵的卖花女一样。
她露出了清爽中带着一丝谄媚的笑容。
“森医生，看到您还真是一如既往地让人安心啊……我们这边出了点小意外，不过不能说是我的问题吧……总之多了个病人呢。”她含含糊糊地开口，语气却充满了某种强烈的暗示意味，“您看看他还有救吗？”
没救的话也没关系的，她早就接受可以加餐了，反正肯定不会浪费……
“学人精。”坐在森鸥外对面，明显被她打断了什么谈话的太宰治只恹恹地扫了一下就嫌恶地移开了眼。
——怎么这你也学啊！
森鸥外考虑的则是另一件事情：
到底在暗示什么？
森鸥外表情恢复得很快，迅速地检查了一下兰堂的瞳孔散射。
“神经反射正常。”
他看着星野优惟，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看什么看，他是不可能去摸几小时前他亲眼看到过曾经塞满了细长蠕虫的口腔内侧的。
戴着医疗手套的森鸥外假装很忙的样子检视起对方的耳后，星野优惟对他光明正大的摸鱼行为没有任何不满，在一旁掏出一大把药片咀嚼了起来。
怎么没人说话呢？
星野优惟挑起了话头：“太宰同学腿怎么又中弹了？这样可不行哦，要注意身体，最近多吃点东西好了。”
被点名的、好了病又瘸了腿的黑发少年腼腆地眯起眼睛笑了起来。
他扶着桌子站起来了，微微叹了口气，抱怨似的含混道：“看过那种东西之后，最近可能没什么胃口唉。”
太宰治睁大的眼中闪过好奇的光亮，稍微歪了歪头，扬了扬下巴示意星野优惟手上的药品：“你难道在吃什么可以带来死／亡的神秘药剂吗？”
他的语气像是戏剧演员一样夸张，眼睛却像是扫描仪一样飞快地闪过了诸多信息：“这个大小和质地，看起来更像是糖果呢……压片糖果，不不不……美容产品？啊——星野同学难道也会被商场的促销手段欺诈吗？”
森鸥外也注意到了，棕色的压制片剂被她掰成两半，用手指碾成粉，像训练触手拒食一样在尖利的獠牙上磨来磨去或者敲碎……这是在娱乐吧？
不过，放在桌子上的药片怎么好像在动？
森鸥外确信自己没有看错，他大脑飞速运转起来，语气沉稳：
“确实啊，我也很好奇星野同学在一个人吃什么呢？”
红发少女脸上露出有些羞怯的笑容，上嘴唇碰下嘴唇就开始编：
“哦，这个啊，是我从药妆店扫荡出来的新季度美白产品呢。”
森鸥外听到红发少女用那种充满强烈暗示的语气鼓动道：“还可以美容美发呢，森医生你了解一下吧……不是说外形条件不好的意思，总之你要不要来一点？”
没错啊，变成川上富江的样子就是美白、美容、美发，还带塑形和变性呢，她可没撒谎。
而且，稍微有点好奇要是森鸥外吃下去的话，爱丽丝会变川上富江吗？反过来又如何呢？
星野优惟的眼神更热切了。
……
坏了，冲他来的。
森鸥外一下子get到了那种暗示意味的指向性，他摇了摇头表示拒绝。
为了转移话题，他对着面对这种和星野优惟有关的关键信息仍然保持着空白的表情，嘴角痉挛着流下口水的兰堂表示。
“以我多年的经验……”他双手往上提了提白袍的领子，语气沉重。
话音未落，金色的异能方块以兰堂为中心爆开，将森鸥外、爱丽丝和星野优惟卷入其中。
他的心里没由来出现一句话：
——这种治好了也是流口水。
非常奇妙的是，太宰治在的位置被恰到好处地隔开了。森鸥外和黑发少年隐晦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浮在半空中，眼睛望着不知那片虚空的长发男人喉咙里发出奇怪的咕哝声：
“我完全理解了，世界如同母亲臂膀中的婴孩一般脆弱！啊！智慧在宇宙中的每一个角落流淌，芸芸众生却对此视而不见，分子学的奥秘……”
听起来像是精神受到了巨大的刺激……不过也没办法。
“真是的……我可完全不擅长应对这种敌人啊。”森鸥外有些困扰似的往上一捋他的头发，装点着厚重黑眼圈的眼睛可怜兮兮地朝着星野优惟看了过去，“星野同学你还有自信应付好……”
红发少女激动地拍了拍手，感激垂泪：“哇，有用，不影响异能真是太好了！”
才怪，这不是说明她在物质世界造成的形变没法影响灵魂吗，那“异能”这个偷取亚空间能量的野生机制更加让人难以理解了。
“所以你能理解我不是川上富江了吗？”红发少女脸上挂着一眼就能看穿的假笑，说话的语气也冷冰冰的，“老实说，你把我认错了这一点搞得我超级生气啊。”
——劝说什么的，怎么也该挑对方理智正常的情况进行吧，这种情况还是威慑比较好。
森鸥外理所当然地想着。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眼神迷离的长发男子点了点头，矜持地“嗯”了一声。
金色的异能空间被收了回去。
兰堂在桌前坐下，对于欧洲男人高大的体型来说过分迷你的圆桌和配套的椅子迫使他有些委委屈屈地缩着膝盖。
但是他竟然像个不知道怎么和老师表达这种不便的小学生一样，忍下来了。
森鸥外怀着奇妙的心情，听见对方用决然的语气说道：“让我们谈谈吧。”
眼前的这景象让兰堂清冷的音色都有些变味了。
好怪啊。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森医生，美容美发了解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