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源咖他不敢红》隐光

5、颜夙第二事业开始了

　　“以上就是我在这段时间，在全无他人协助之下，完成的多个热搜和捧红的明星，足够证明我在公司做到的业绩，和团队无关，团队只是分担了我需要做的机械化内容，团队作为一个人，没有我这个头脑，四肢健全没有意义。”

　　颜夙沉默地坐在CEO办公室，脑海里都是自己拉风地将昨晚做好的报表摔在CEO桌上打脸他们上周作出的荒谬决定的场景，台词都换了好几个版本了。

　　“你真的要一口气请掉所有年假？你偷偷结婚了？”CEO给他倒了杯水，一脸怀疑地看着这个每年年假都拿来折现的工作狂。

　　“我家里有很重要的事需要我在那呆着，真有工作绕不开我的话，我可以远程作业。本来的工作也就是写方案，团队执行，我不需要时刻在公司呆着。”颜夙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脑海里那些狂酷拽的团队没用宣言统统顺着水流进了肚子里。

　　“到底是什么事，你不说，我不能批这么夸张的假。你这个，都得总裁批了。”CEO颇为头疼地敲了敲太阳穴，从颜夙嘴巴里听到交给团队执行，总觉得是他故意请假想给公司看看没了他的市场部会怎么样。

　　“好吧，你说得没错我偷偷结婚了，回去办婚礼和度蜜月。”

　　“那你倒是走婚假流程啊。”

　　“对方是男的，领不了结婚证，走不了流程。”眼看着CEO把杯子端到嘴边正要喝茶，颜夙不急不慢地扯谎，成功看到了CEO喷茶。

　　“真的假的？”CEO接过颜夙递过去的纸巾，上上下下打量了颜夙一下，竟然开始觉得颜夙的确有点gay里gay气。

　　“我这么铁直，老板你居然还要问？我要是给我肯定先征服你是吧。”

　　“你放过我！我老婆年轻又貌美，我女儿可爱如天使，滚滚滚，假我给你批了，总裁那我给你搞定，收了假一定要回来，不要辜负我知道了吗？”

　　颜夙从CEO办公室出来，回到自己的工位上，对着黑掉的电脑屏幕上自己的脸发呆。他做这一切本来就是为了今天能够证明自己作为主策划人的重要性，反驳上一次升职宣讲被怼的点，要求公司重新给他定岗，不定岗就拿着这案例走人。但云起那句真人推理游戏，和4分之一工资就像紧箍咒一样，搅得他脑仁疼。如果他将云起的案例说出来，那么会议上的所有人都知道了让云起打翻身仗的粉丝，实质只是拿他做实验的无情广告策划狗一只，那些因为喜欢他而喜欢云起的，会脱粉，媒体会质疑云起之前被他立的人设都是虚假的，云起会成为群嘲对象。至于他本人，广告界不需要节操，骂他的人越多，他就在业界越有名。然而这一切，都在昨晚被云起本人破坏了。做了这么多年的广告营销策划，他感兴趣地，是用脑的过程，和验证结果为对时的快感。他无法接受那些平庸的工作，而如今，有一份既能拿钱又更刺激的工作在向他招手，他不能确定他是否能做，所以他没有辞职。

　　四分之一的片酬，听说明星拍一部戏就几百万。哪怕只有200万，四分之一都有50万，是他两年的收入了。而且，他将更加核心地见识到，这个世界上，最需要利用人心和人性的行业——娱乐圈。

　　种枣得瓜：我叫人拟定好了合同，你给我微信，我发你，你看了没问题的话，我们面签。
　　云起云落：行。yunqi0110
　　种枣得瓜：你是不是给我设了特别关注？怎么我一发你就回？
　　云起看着手机窘迫地不行，这都被猜到了，算了算了，反正他是史上最没面子的偶像，不要在意这些细节。没办法嘛！现在每天一万多的私信，除了这个办法，还有啥办法及时看到他想看的私信嘛！
　　云起：怎么合同写的是兼职短期助理？
　　颜而无信：那不然写私人侦探吗？
　　云起：……就你这个微信名，回头你真得只干助理的活怎么办？
　　颜而无信：我就是只干份职业粉丝的活，你也值了好吧。
　　云起：我不需要啊谢谢！
　　颜而无信：哪有明星不想红的，没事，释放自己！跟着颜哥躺着做明星！
　　云起：……只听说过躺粉……
　　颜而无信：那没办法，谁叫我老板太废了
　　云起：？？？？？？我反悔了，不签合同了，你被开除了
　　颜而无信：我都辞职了，你敢开除我我马上变成黑粉，爱而不得拼命回踩地那种！还人肉你，私生你，你怕不怕！
　　云起：……………………………………
　　云起总觉得他一时脑抽，找这人帮自己解决李菀的事，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本来就没求他给自己当脂粉，这还自己转黑了。凭什么呀，他又没谈恋爱，又没黄赌毒，干啥就转黑了。
　　云起：地址给你，你明天傍晚到就行，我那时候下戏。
　　颜而无信：明天见我的偶像！起起麻麻爱你，起起晚安～
　　云起：要点脸啊！！！恶心死了！！
　　一想到要和这么恶心的人真人相见，云起就开始懊悔，恼恨自己一时冲动，病急乱投医，瞎给自己出主意。他就怕明天下戏不是真人相见，而是真人快打。

　　次日，云起左眼跳完右眼跳，拍戏都被耽误了，徐可心和导演拿着手机，找了一堆奇奇怪怪的偏方治，顺便抖了一堆笑料，好不容易才拍完当日的戏份，回酒店。到了酒店门口，他下意识地回身看向阶梯下，那里刚停下一辆摆渡车，车上下来一个拎着大行李箱的高个男人，上白下黑几乎没有花纹的分外分明的穿着，象牙白的肤色，黑色的被发胶翻上去了刘海的利落发型，半框的眼镜，夕照下看不清眼睛，鼻梁挺直，薄唇色淡，整个人透着一股子沉稳、干练又冰冷的气质，这还不是那种天仙的冷，是主动将人拒之门外的“私以外全员弱智”的冷……

　　云起咧了咧嘴，没有理由地，当下就确定了此人的身份。他原本想象中的种枣得瓜应该是一个普通个子，普通的身材，满脸青春痘，毕业没多久，只会穿最基本款的圆领T恤和七分裤的小年轻。没有想到除了很臭屁这一点外，居然哪里都没猜对，对方的长相给点造型，也可以出道了，而且衣品也不错，虽然颜色朴素，但剪裁却都很新颖，看起来对方也不是收入低微的刚毕业没多久的小年轻，倒像个搞艺术创作的。最可气的是，竟然比自己高。

　　“云起？”黑白一体的男子拿完行李就看到了台阶上的云起，他冲着云起扬起了一边的嘴角，挥了挥手，“偶像你好呀，真人比电视上还帅啊，不错不错，勉强可以和我比美。”

　　……真人快打怎么变成真人比美了？还是两个男人？有毛病吗？

　　“哦抱歉，下车前还在刷超话，习惯性用美形容男人了，咳。”虽然嘴里说着抱歉，眼前的男子表情却还是一副戏谑的模样，他拎着箱子跨上台阶，冲着云起伸出手。

　　云起黑着脸握了上去。

　　“正式自我介绍，初次见面，我是颜夙，未来两个月，我将以你兼职助理的身份，帮你解决你的烦恼。”

　　“初次见面，我是全网最没有面子偶像——云起。”

　　颜夙一直到登记完，放好行李，走到云起房间门口，还在时不时笑。自己似乎确实是史上最过分的粉丝了，逼得人家偶像自我介绍都这么说。颜夙脑海里再次浮现出一脸生无可恋表情的云起，用着毫无感情地腔调自我介绍的小模样，怪可爱的。骑头粉的人设不能废，要保持。他摸了摸嘴角，把笑意止住，敲响了云起的门。

　　开门的云起，满脸的水，额前的碎发湿答答地挂在脑门上，开了门就转身回浴室接着洗脸。颜夙打量了下这与自己定的大床间别无二致的标间，倒是有点意外。

　　“我还以为你们演员都住套间呢。”

　　“让你失望了，我只是个小演员，没这待遇。”

　　“你现在不是红了吗？待遇没有提升吗？我听说你都要有代言了。”

　　“？？？？？？！！！！！！”云起瞪大眼睛，茫然地看着颜夙，“为什么我本人不知道我有代言了？”

　　“……？你不知道？这种消息除了明星自己，还能从哪流出去呢？”

　　云起想了想……不，别的人不好说，但是他……他想起了那天在包厢和徐可心的聊天。这年头金主都还没找本人谈，就在粉丝圈子内炫耀自己要成为金主了的事，兴许可能也是常见的……吧？但是……徐可心找他代言啥？代言一栋楼吗？整个楼都贴满他的海报吗？那不是小广告吗？他要心肌梗塞了……

　　“看起来你已经知道是什么代言了？而且这代言似乎还让你很抗拒？怎么了？代言马桶吗？”

　　……真人见面果然还是要变成真人快打吗？

　　云起调整了下自己过于丰富的表情，示意颜夙坐到沙发上，一本正经地岔开话题：“合同拿出来，该签名了，除了合同外，我也有一份保密协议要你签。”

　　颜夙挑了挑眉，拿过保密协议看了看，基本就是要求对调查委托，调查结果，全程保密不能外泄。

　　“你究竟要我调查什么？是跟你自己有关的？”

　　“跟我没有关系，你签了就和你说。”

　　颜夙刷刷签掉，摘下眼镜，靠在椅背上，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云起觉得这人一举一动简直比自己这个明星还装……听个故事还要摆出一副大佬的姿态是怎样？尤其是他已经看过这人的身份证了，也没大几岁！装什么大BOSS啊！眼睛还会发寒光，一定是他在内心吐槽别人心虚产生的错觉……

　　“我要你查清楚李菀为什么要害徐可心。”云起把所有他知道的信息陈述完毕，“你还有什么疑点没？”

　　“你到底暗恋李菀还是徐可心？”

　　“……”云起张开嘴，又闭上，他实在不善撒谎，可也不能把暗屑的事暴露，“我两个都喜欢，正在考察期，看哪个人没问题，我就追哪个。”

　　“看不出来你……”颜夙上下打量云起，表情耐人寻味，“这个事情问题应该不在徐可心身上，有的时候，同样的话，不同境遇的人听到的，是不同的意思。人们都说理解万岁，是因为真正的理解，是很难的，他只存在于拥有完全相同经历的人之间，且也仅限于一个点。我需要对李菀做性格调查和背景调查。既然徐可心总共只和她有这么点交集，那么，线索一定在这仅有的两次交集中，试戏一次，开机一次，我今天晚上会将开机踩裙子以前的直播回放再看一遍。明天中午给你交代。”

　　“我明天早上就要去拍戏，你不需要跟去剧组观察李菀吗？”云起被颜夙长篇大论绕晕，不明觉厉，也不知是对方过于清晰地条理，还是眉头都没皱过的表情，他突然觉得颜夙的话都是可信的，且他一定能给他找出答案。

　　“我的时间不多，要用最不会浪费时间的办法去查，所以先要做的是缩小范围。”

　　“你不是有2个月的时间吗？不够吗？”

　　颜夙默默戴上眼镜，他要是说自己其实只请了10来天假，打算10来天刺激一下，顺便赚笔房贷就回去老老实实安安分分做他的上班族，云起会不会从沙发上跳起来打他。

　　“这种事情嘛，我毕竟不是侦探，没有经验，2个月也很短的嘛。那么我先回去收拾行李看片了。不用送了。”

　　云起看着颜夙大长腿没几步就出了房间，一头雾水，总觉得从今天见到颜夙开始，他保持着从容不迫的气场，在刚刚崩盘了。而另一边，颜夙则一边收拾行李，一边开始回忆和云起从见面开始的细节。云起拍得是古装剧，妆比现代的浓一点，初见的眉毛是斜飞入云的剑眉，脸被修得五官特别立体，气质冷峻，整个人虽然穿着现代的装束，却带着一股穿越到现代的江湖少侠的格格不入感。再后来看到的卸了妆的他，又是另一个云起了，年轻，温和，无害，像长在春天里，沐浴着晨光的草叶，仿佛他背后的世界都是柔焦过的，他是唯一被清晰对焦的主体，色彩鲜亮，色调清新。这是他在直播镜头里看不到的云起，因为人只有面对真人，才能感受一个人的气息，而人的气息会让人的外表在看的人眼里呈现不同的模样。尤其是颜夙这样已经几乎可以靠直觉断定一个人的秉性的人，气息是很重要的。

　　这样一个人，会让人调查两个异性，好让自己决定追谁吗？实在是，不太像他能做出的事。何况无论从背景还是从对他的态度考虑，正常明星都会选择一心向着自己的超级富二代千金。也不看看云起的后援会里那几个用微博大号加进来的大小姐们，每一个的家庭都多多少少在吃徐家的红利，一看就是看到了风向，假装追星来讨好徐可心的。

　　所以，其实，云起是看出来了李菀对徐可心的敌意可能还在持续，他所谓的调查，不是为了追求谁，而是他本来就选择了徐可心，他在保护徐可心，同时不想彻底毁掉李菀，所以他让自己签保密协议，打算私下解决。这样就说得通了，自己给云起立的人设，保住了，云起就是一个天使！

　　“颜夙你醒醒，你又不是真追星！”自己吐槽完自己，颜夙拿出笔记本，开始干起了活。

　　【有好多人奇怪，为什么我没有加云起的超话和后援会。因为我不想给他打榜，不想给他控评，不想给他买代言（虽然他没有），云起需要我的时候，我会出现，不需要的时候我去干嘛呢？我思考了一下，决定成立另一个云起后援会，叫做云行善，简单粗暴，字面意思，加入这个超话的人，有如下要求：
　　1.性别年龄地点不限，善事大小不限，你夸奖了别人，让别人心情好了，也很好哦！
　　2.云起粉可以加，不粉云起的也可以加
　　3.去做好事，把你做的好事发在超话
　　4.做好事可以留你自己的名但不要留云起的，不能让他蹭你做的好事
　　5.不可以在这里讨论任何明星，包括云起，除非他做好事了。
　　6.有困难需要大家帮助可以发在这里，骗人我会在线做法降天罚。本人疯起来连自己偶像都咬，劝你不要挑战我。】

　　【评论：？这和云起有什么关系嘛？博主你这样就是白嫖他名气啊】

　　【种枣得瓜回复：哪有什么白嫖不白嫖，我高兴关注他就关注他，不关注了就不关注了，我爱吹他和他无关，不吹他了更和他无关。】

　　【评论：不讨论和云起有没有关系，这个超话本生挺好的，加入了，希望可以督促自己做一个好人，从最小的事情做起。】

　　颜夙预计到这条微博会引起很多云起粉对自己的不满，但是他也明白，由于超话的性质对大众来说是好的，这种不满的声音，她们不会过多地发到自己的微博下来。他对于有多少人会加超话，其实心里没谱，就算一时有很多，出于人的惰性，持续性也不会很高。至于为什么要建这样一个看起来对云起没有任何传播作用的超话，这是颜夙的一次赌博。如果失败了，对云起没有什么损失，对他也基本没有，如果成功了……他可能能借此实现自己的人生理想。而这之中，云起是关键，这看起来与他没有关系的超话，实际会与云起的形象息息相关，不在今日见过真人，聊过之前他并没有想过，自己脑海里居然会冒出建云行善超话这种想法。

　　退出微博，他打开视频开始重看起来，来来回回看了三遍，终于确认开机日没有任何冲突。果然问题还是出在李菀和徐可心的第一次见面，以及他所不知道的，存在于背后的不那么直接的联系上。作为多年的广告公司主要策划，几乎什么行业都合作过，他也认识一些影视公司的人，但过去的他从未关注过明星八卦，他也不甚清楚，这些影视公司的宣传负责人，对明星会有多少了解。但至少，她们可以告诉他，去哪里可以获取信息。理论上来说，云起应该比他更能找到人来问，但从保密协议来看，显然，他不打算让任何人知道他在调查这个事。

　　颜而无信：你的经纪人在圈内干多久了，他会知道李菀的背景故事吗？比如怎么红起来的，背后有没有人。
　　云起：他做五年了，但是我们公司一直很边缘，我不确定他知不知道那些，我也不能让他去查。
　　颜而无信：不需要让他去查，明天他会跟你一起去吗？
　　云起：会，最近他只带我一个。
　　颜而无信：明天就假装聊天聊起，打听一下，我在边上听。顺便介绍下我们。
　　云起：怎么假装聊天聊起啊？
　　颜而无信：用你今天对我说的借口，你的经纪人只要有脑子，就一定会说她的黑料，劝你不要选她。云起：借口？？？？？你这人怎么这么吓人？你有真得和你交心的朋友吗？
　　颜夙……妈蛋好像是不太有，给自己的金主出主意，被自己的金主扎心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