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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不好了 ...

  •   陆云裳还是没能见到镇北王世子,尽管她让四儿以定国公府家的公子为幌,送入正儿八经的拜帖,还以不菲的银钱贿赂看门小厮,可仍旧连影子都没见到,小厮说的是,世子刚回府,正在休息,烦请改日再来,态度倒是挺好。

      没有为难小厮的道理,陆云裳便打道回府,可走到半道上,心中那股不爽利仍旧没散,思量着再去镇北王府一趟,结果念头刚起,就听见不远处隐约传来一阵女子惨叫声,具体听不出来啥,彤安耳力惊人,说是女子求救声,赶马车的三儿补充说是从旁边的巷子里传出来的,声音凄凉无助,闻者落泪。

      陆云裳吩咐朝那条巷子靠近。

      灯通巷里,一位头发凌乱的妇人正侧趴在地上,布满鲜血的双手死死捂着要害处,嘴里不断发出求饶声:“夫君,求求您,饶了我吧,再给三天时间,我一定把你要的银子凑齐。”

      旁边,大胡子黑汉充耳不闻,将手中的扫帚狠狠挥向妇人身体,毫不手软:“臭娘们,竟然敢骗老子,三天前你就是这么说的!”

      黑汉每打一次,妇人便不自觉将右手捂过去:“求求你,求求你,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汉子却打得青筋暴起:“今日不让你涨够教训,我就不叫黑虎!”

      刚开始,妇人还有力气求饶,意识到没用后,声嘶力竭着求救,可越是这样,黑汉便越兴奋:“这个巷子死过人,平时不会有人来的,就算有,也只会以为是鬼,你省省力气吧。”妇人便又道:“夫君,求你少打些,让我能有力气为你和儿子做饭,若是半身不遂,还怎么照顾你们父子,为你凑钱啊。”

      这话倒提醒黑汉,只管朝妇人肚子、后背和脸上打,避开四肢,免得日后没人做饭饿肚子。

      高处的屋顶出,主仆二人正探头观察这一幕,谢景诺早就按捺不住,只想跳下去狠狠凑那黑汉一顿:“太过分了,居然对手无缚鸡之力的妻子下狠手。”

      却被蛋饼拉住:“世子,昨儿午间咱们也遇着个殴打妻子的丈夫,当时你上去就踹了那妻子两脚,结果被那妻子顶着满脸血迹骂得狗血喷头,说就算被丈夫打死,那也是她心甘情愿,你忘了?”

      谢景诺松开拳头,脑海中的记忆喷涌而出:“奶奶个腿,你不说老子都忘了,真搞不懂这京城人士,居然还有受虐倾向,咱们走吧,再换个地儿。”

      就在准备转身时,瞥见巷角一抹青衣,仔细看去就算贴了两抹胡子,也抵挡不住清隽秀气的样貌,而在那人身后,瘦弱男子腰间持剑,青壮男子则握着根棒子,三人所行方向,正是此前那对夫妻所在。

      谢景诺心生疑惑,蛋饼也猜不出这三人要做什么,主仆二人便就留下观察。

      陆云裳刚到,便让圆瓶和三儿一人一边,将黑汉禁锢,朝其嘴里塞棉布。

      早在黑汉扫帚要落之际,妇人便就闭起双眼,却迟迟没有感觉不到疼痛感,反而听到奇怪的呜咽声,试着睁开一只眼睛,便见比太阳还要耀眼的一双眼睛,满怀关切问道:“娘子,你怎么样?”

      睁开双目,只见刚刚殴打她的丈夫,已经被制伏,后知后觉意识到,这是遇上好心人,眼泪刷一下流出,支起身子跪谢恩情:“多谢恩公出手相救,多谢恩公,多谢恩公。”

      陆云裳并没有阻止,耐心等妇人借着跪地的时间收拾心绪,然后扶对方起来:“娘子,你有珍视的人吗,为了那人,你能做到什么程度?”

      妇人面露不解。

      陆云裳指着朝两人怒目而视的黑汉:“今日碰巧路过,只能救一次,等你回家后,依旧会被他日日磋磨,日后,你要如何自处?”

      妇人恍然,随即陷入沉思,很快明白过来,正欲再跪,被陆云裳阻止,妇人道:“只要能让我儿健康成长,不再被他肆意殴打,任何事情我都愿意做,盼恩人指点迷津。”

      陆云裳问清楚那黑汉基本情况后,道:“打断手脚,毒哑嗓子,扔臭水沟,你在邻里见证下将他接回家,往后余生,不离不弃,养他终老,你可愿意?”

      谢景诺眼睁睁看着那妇人只犹豫片刻,随即坚定点头,并且提出要自己亲自动手,等打完后,另一名小厮送来碗药汤,在那清隽男子的指挥下,递给妇人,接着,送药汤的小厮将黑汉口中棉布抽出,瞬间,惨叫声不绝于耳,伴随着黑汉的咒骂声,小厮直接捏住那人两腮,让其嘴角张大,眼看汤药递到嘴边,黑汉的眼神从愤怒转向惊恐,连忙求饶,却发不出完整的声音,最终,他还是被灌下汤汁,眼角流下不甘的泪水。

      此后的一切也按照清隽男子指挥的,黑汉被送入一个臭水沟,妇人回到家中,叫邻居帮着找夫君,在臭水沟发现丈夫居然被打残后,她当着众人的面起誓会照顾丈夫一辈子,引得邻里叫好,说素日里总看见那丈夫打妻子,没想到妻子在丈夫落难后以德报怨,依然不离不弃,堪称贞烈,越来越多的人站出来说妻子惨状,说妻子与人为善,眼看群起激昂,这时候不知谁呼吁一起去京兆府尹给妻子求贞烈牌坊,引得众人连连叫好,立刻组队去了。

      不久后,京兆府尹亲自上门,调查清楚事情经过后,在众人见证下,给那妻子贞烈殊荣,并道:“贞烈牌坊已立,每月都有补贴,会按时给你送来,想做什么都随意,日后有何困难,尽管来找本官,定会为你做主。”

      谢景诺心中生出疑惑,那丈夫的惨状,就连他都觉得有猫腻,京兆府尹为何不查,却相信妇人一面之词呢?

      思索间,猛地发现清隽男子不知何时早已离开,只好跟在京兆府尹身后,听其手下亦问出他心中疑惑,京兆府尹只道:“妇人受辱是真,还得邻里相证,便就够了,恩公救人向来救心。”

      谢景诺恍然大悟:“靠,原来京兆府尹受过那小不点恩惠啊,我就说咋回事咧!不过救人救心是什么意思?小不点给那尖脸娘子塞个残废丈夫,怎么就是救心了?”

      蛋饼摇头:“我也没看懂。”

      谢景诺抬手就朝蛋饼脑袋上砸:“我就知道你不懂,可惜不留神给那小不点溜了,不然跟上去看看他住哪儿,回头讨教讨教怎么做好事,我看他做起这种事情来很有一套。”

      话刚至此,谢景诺突然想到:“走,咱们去找那京兆府尹问问!”

      说做便做,谢景诺三两步上前,拦下京兆府尹车驾,说明缘由,得到的答案是:“人生在世,唯有自救,方能自在,恩公将娘子素日里所受苦难转化为银钱,还给她自食其力的机会,这不是救心是什么?”

      至于为何要让娘子养残废丈夫,京兆府尹说,当朝律法,丈夫若被妻子殴打或者谋害至死,则需要陪葬,若那丈夫真的死了,他便不能做主将黑汉的事情含糊过去,而是取证查案。

      谢景诺又问京兆府尹为何称清隽男子为恩公,对方姓甚名谁,家住何方,京兆府尹道:“本宫曾经遇到大麻烦,差点丢官流放,偶遇恩公,得锦囊一个,幸免于难,只能认得样貌,至于姓甚名谁,并不知晓。”

      “蛋饼,咱们再逛一圈,看能不能遇见小不点,我要拜他为师,学习如何做好事!”

      和京兆府尹告别后,谢景诺又在大街小巷绕了一圈,连影子都没找到,眼看天色将晚,只好先回镇北王府。

      结果就被镇北王叫去,埋怨一通不该晚归后,塞了道赐婚圣旨,谢景诺瞬间瞪大双眼,什么玩意儿?

      ……

      且说陆云裳,刚回府,就迎来麦穗急切的声音:“大小姐,不好了,大太太她,她已经晕厥多时了。”

      来不及多想,陆云裳立刻就去碧华堂娘的屋子:“叫大夫了吗?”

      翠柳早已泣不成声:“二小姐将府上大夫请去梨春堂,说要给她瞧病,死活不放,前不久刚放,我立刻去请,大夫说能力不够,无法救治。”

      陆云裳又问:“国公爷呢?”

      翠柳说麦穗去了,国公爷今日外出公干,此刻仍没回府。

      陆云裳又问起因,翠柳说:“你刚出府没多久,二小姐就上门了,说要见你,麦穗说等你回来自会相见,二小姐却是不依不饶,非说你在家躲着,还叫嚷着把你被退婚被赐婚给粗鄙的杀人狂魔,婚后定会日日受磋磨,直至身死魂消,说了好一通,大太太听见后欲出院相见,询问到底怎么回事,我阻拦不住,便将事情经过说了,就在这时候,二小姐不知从哪儿招来一群小厮,将外面的丫鬟婆子拦住,冲进来又一通添油加醋,大太太当场便吐了两口血晕过去,麦穗立刻跑去府上医堂请大夫,结果二小姐早就将他们请走,一个不留。”

      陆云裳死死捏住拳头,等翠柳说完后,方才松开:“圆瓶,将那套‘七彩霓裳’裙拿出来,麦穗,把古琴拿出来,彤安,你搬个桌子就一个小兀子,咱们去梨春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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