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自微因》秋日语

36、幸福

　　柳千寻万万没想到许新黎居然初三就来找他了，本来电话里说最早也要初四，许新黎来敲门是他呆在原地，痴痴地问：“你……你不是说明天过来吗？”
　　“我早点过来你不高兴吗？”
　　“高兴！太高兴了！”柳千寻牵着他的把他往里带，“爸爸妈妈去朋友家了，今天不回来，家里只有我和奶奶，你留下住一晚吧，我烧饭给你吃。”
　　许新黎噗嗤一笑：“你还会做饭啊？”
　　“我跟你说过要学做饭的呀，现在难的不会简单的还行，比如炒个青菜做个番茄汤。”柳千寻自豪地说，“何姨回家了，妈妈不在的时候都是我做饭。”
　　许新黎换了拖鞋，说：“奶奶天天和你吃青菜吗？”
　　“还好吧，还会煮面。”
　　“你啊！还是我来烧饭吧，家里有菜吗？”许新黎到厨房看还有什么菜，冰箱里有一些冷冻肉，还有一些蔬菜，其实做饭也够。
　　柳千寻提议：“我们一起去买吧。”
　　“也行，不然吃完今天明天你们家也没菜了。”
　　柳千寻拿上亲戚给的红包跟奶奶打招呼以后出发了。去菜市场有点远，加上现在大年初三，市场里不见得有多少人出来摆摊。
　　柳千寻开着电瓶车，让许新黎上车抱着自己，许新黎表示抱在一起不太好看，路人看到可能会有其他想法。
　　“真的不抱吗？”柳千寻一脸遗憾。
　　许新黎捏了下他的腰：“不抱。”
　　“好吧，回去要让我抱哦。”
　　菜市场确实没有什么人摆摊，许新黎跟柳千寻商量晚上烧什么，柳千寻觉得大骨汤不错，两人买了大骨和玉米又买了一些蔬菜，像土豆、长豆、萝卜花菜之类。
　　两个人手上提满东西，把食材放在电瓶车的篮子里后许新黎就想回家做饭被柳千寻拦住。
　　“我们去商场吧。”
　　“去商场买什么？”
　　“衣服，新年了，要买新的衣服。”
　　许新黎哭笑不得：“新衣服不是过年前买的吗？”
　　柳千寻说：“我在家里写作业不记得这件事了，你跟我一起去呗，帮我看看。”
　　其实陈殷给他买了好几件衣服，有毛衣，也有羽绒服。
　　许新黎不会拒绝合理的请求，跟他去了最近的商场。柳千寻到店里看衣服不是给自己选，而是给许新黎选，他觉得店里的衣服不适合许新黎就直接走，许新黎拉着他说：“那件黑色的不是很好看吗？你不试试吗？”
　　“我不是很喜欢它的款式，我们去下一间店看看。”
　　“好吧。”
　　柳千寻他们逛了几乎所有开着的服装店，终于看到一件浅绿色的羽绒服。那时候的羽绒服喜欢做黑色、藏蓝色这样的深色，女装的颜色会更加丰富，男装比较保守，一方面是百搭，耐脏，一方面是大部分人喜欢，进这样的货不会压货。许新黎长得好看穿什么都不会丑，许新黎的气质更适合浅色的衣服，之前看他扮天使时就觉得金色的头发很适合他。
　　在商场逛了很多家店后终于找到一家款式多，颜色丰富的店，柳千寻指着模特身上的浅绿色羽绒服说：“麻烦拿一下那件衣服。”
　　老板娘问：“这件衣服只有我们家有，你真有眼光，你们两个是谁要穿？”
　　柳千寻眼神看向许新黎：“是他。”
　　“咦？你……”
　　老板娘热情地把衣服给许新黎，“第一次见长得这么漂亮的男生，穿起来肯定好看。”
　　柳千寻推着许新黎往试衣间，说：“学长快去试试看。”
　　“不是你买衣服吗？”
　　“我也想给买衣服，不用担心，我有钱的。”柳千寻认真地说，“我想给你买点什么，不要心疼钱。”
　　“我……”许新黎实在说不出口“你父母给你的钱不是给我用的”这种话，说了柳千寻肯定要生气，柳千寻不喜欢把两个人的东西算的那么清楚，也乐于奉献，如果情侣都要分得那么清楚和普通朋友又有什么区别。
　　“去试试吧，求你了。”
　　许新黎把羽绒服穿上，这件羽绒服无论从版型、放松量还是长度来说都很好，这个颜色也很好看，许新黎穿上很适合。
　　老板娘一个劲夸许新黎好看，把许新黎脸都夸红了，柳千寻很高兴，让老板娘把这件衣服包起来。
　　“太贵了……”许新黎拉着他的衣服小声地说。
　　“老板娘给便宜一点呗。”
　　“已经很便宜了，你诚心想要我再给你减一点，你朋友穿这件多好看啊，去别家可买不到。”
　　“你再便宜五十我就买了。”
　　“哎……好吧好吧，今天第一天开门做生意给你吧。”
　　“谢谢老板娘。”
　　柳千寻把包装袋给许新黎，说：“新年礼物。”
　　“谢谢……”许新黎小心地双手接过包装，他抬头再看柳千寻时眼神坚定，他说，“我以后会给你买更多更好的，你想要什么都可以，我都买给你。”
　　柳千寻不喜欢许新黎这样说，说什么更多更好的，好像把他们的感情做了对比计较，好像在比谁付出更多才配被爱，许新黎总是陷入这样的误区，柳千寻心里泛酸，嘴上还在打趣他：“我要房子你也买给我吗？”
　　“只要你要，只要我有，我都可以给你。”
　　“比起房子我更想你吻我。”柳千寻看着他的眼睛，“我对你好因为我爱你，比起珍贵的礼物，你也爱我更让我感到幸福。”
　　许新黎呆愣两秒，柳千寻让他产生了压力。假如说柳千寻给他的爱是十分，他给柳千寻的爱只有七分，剩余的三分是他缺少的。许新黎现在也不懂什么是爱，如果爱是奉献，那他不够爱柳千寻，他不能为了柳千寻把第一志愿填成首都大学。他一面希望柳千寻未来平顺幸福，一面不希望他过得太好。他怕柳千寻会遇到更好的人抛弃他，一旦被抛弃又有谁来爱他？
　　“走吧，我们回家做饭。”
　　坐着电瓶车后座上许新黎不管路上其他人的眼光搂紧柳千寻的腰，把脸贴着他的后背，许新黎想，不管了，被别人看到又能怎么样，反正现在千寻就是我的。
　　下车以后柳千寻抱住许新黎，他手掌轻拍许新黎的脊背，说：“表情太难受了，快笑一下。”
　　“再抱一分钟，我马上就好。”许新黎心里倒数六十个数后推开他，“好了，我们进去吧。”
　　厨房交给许新黎柳千寻不放心，在柳千寻心里，许新黎的厨艺也就比他强点，平时没见他做过硬菜，不是煮面就是下水饺，这些他也会。许新黎杀鱼柳千寻在边上看着，切排骨也要盯着，直到许新黎把排骨汤炖上，将鱼改了花刀下油锅煎了做成红绕鱼他才放心让许新黎做饭。
　　奶奶不能吃太油腻的东西许新黎专门炒了少油少盐的蔬菜，做了清淡的蛋羹，晚上三人坐在一起吃饭奶奶很高兴。
　　她是发自内心喜欢许新黎和许新桃兄妹，吃饭时还问了许新桃最近的状况，得知许新桃被带去首都治病一阵唏嘘。
　　天色晚了奶奶邀请许新黎住在家里，许新黎回家家里也没有人，不如住在这里，明天和柳千寻一起去寺庙祈福。柳千寻心里可高兴了，一个劲让许新黎留下，许新黎也想和他待在一起，答应得很痛快。
　　“还不休息？”许新黎从浴室里出来。
　　他穿着柳千寻的睡衣，是柳千寻暑假穿的那套，大小有点小，裤脚短了五厘米左右。
　　许新黎看柳千寻在书桌边专心地写作业，
　　他走到他身边俯身看试卷。许新黎身上的香气扑面而来，他随意地撩动头发，视线落在试卷上，柳千寻抬头看他美丽的侧脸心里烫了起来，视线停留许新黎身上。
　　许新黎指着试卷上的填空题说：“这题算错了，再算一次。”
　　柳千寻被他这句话召回了神，他顺着许新黎手指的方向把视线转回试卷上，是一道普通的函数题。他把题目又看一遍，黑笔在草稿本上打草稿，把原来的答案划掉，写上“1”。
　　“嗯，对了。”
　　柳千寻笑了一下，说：“你在这里我的心都乱了，你洗澡的时候我的脑子里一直想你，题目根本写不下去。”
　　许新黎附身低头吻他，这一刻暧昧的气氛达到了顶点，“写不下去就别写了，休息吧。”
　　柳千寻抬头回应他的吻，他的手搭在许新黎的腰上把他往怀里带，许新黎顺从地坐在他腿上，两人坐在椅子上接吻，柳千寻托起他的屁股将他抱起来，几步走到床边把他放在床上。
　　他抱着许新黎，手伸到许新黎的衣服里摸他的腰，许新黎有些痒挡了一下，柳千寻的手使坏地在许新黎痒的地方挠了两下，许新黎“嗯”了一声，柳千寻手握着他的手，将他的手带到自己面前亲了一下。
　　许新黎情欲愈浓，伸手扯柳千寻的衣服，两个人滚在一起，柳千寻喘着气压在他身上，许新黎暧昧地语气在耳边响起：“要不要试试？嗯？”
　　柳千寻本能地点点头，但还什么都没做门就被奶奶扣响。
　　“棠棠——”
　　两人吓了一跳，赶紧把被子拉好躲好，柳千寻强行稳定声线：“怎么了奶奶？”
　　“你们两个人盖一条被子冷不冷啊？要不要再拿一条？”
　　“放心吧奶奶，不冷的。奶奶你也快去睡吧，我们也睡了。”
　　“知道了，那你们睡吧。”
　　被奶奶吓了一跳的两人面面相觑，突然一起哈哈大笑。
　　许新黎揉了揉脸，说：“吓死人了。”
　　“还做吗？”柳千寻问。
　　许新黎擦去笑出来的泪水，摇摇头：“不了，下次吧。”
　　刚刚一下两个人都泄了气，许新黎也没什么兴致继续了。
　　柳千寻抱住他把他往怀里带，说：“那亲一下。”
　　昨天就说好一起去寺庙祈福，早上起来许新黎还有点困，柳千寻问他要不算了明天再去，许新黎没同意。
　　他们早上过去打算去寺庙吃碗素面，早上人不算很多，人到中午才多起来。庙里有很多猫，这些猫看惯了游人，不怕人反而亲人，看到手上有拿食物的人会直接过去蹭裤脚。
　　柳千寻手上没有打火机，就问旁边的路人借用，点着以后把香给许新黎，许新黎手捧香拜了拜，然后虔诚地插进香炉。
　　他们进大殿跪在蒲团上许愿，柳千寻抬头看高大巍峨的佛像，佛祖垂眉敛目，神态庄严肃穆，他双手合十，缓缓闭上眼睛。
　　“希望许新黎永远快乐幸福。希望奶奶长命百岁。希望爸爸妈妈身体健康。”他在心里默念，“再过几年我会跟爸妈说我跟许新黎的关系，希望爸爸妈妈接受我们。”
　　许新黎动作比他慢，柳千寻站起来时许新黎才睁开眼睛，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许新黎的心愿与他相关。
　　离开大殿柳千寻问：“你许了什么愿？”
　　“说出来就不灵了。”
　　“你想听我的愿望吗？”
　　“不想。”
　　“喂！”
　　“我知道你许什么愿。”许新黎歪了一下头，“你肯定许愿奶奶长命百岁身体健康对不对。”
　　柳千寻惊讶地张大眼睛：“……对。”
　　许新黎微笑回应：“走吧。”
　　“小新黎～”
　　远远的飘来这个声音，许新黎不用看也知道是谁，他转身看去，果不其然是路知遥。路知遥身边还有一个高个男生，头发理的很短，穿一件短款羽绒服。
　　柳千寻认出了高个男生是沈维周，叫许新黎“小新黎”的他不认识。路知遥走过来，眼睛看向柳千寻上下打量，随后又把眼神移回许新黎身上。
　　“小新黎一如既的地漂亮，人群里一下就看到你了，上次还说要约见面，没想到这么巧遇见了。”
　　约见面？柳千寻看向许新黎，许新黎赶紧介绍。
　　“这两位都是我们温南一中的学长，路知遥和沈维周。沈维周你以前见过的，来演讲过，路知遥学长和西宁学长是一届的。”许新黎又介绍柳千寻，“这是柳千寻，新一届高一的学弟，现在在学生会辅助我工作。”
　　路知遥伸手到柳千寻面前，说：“你好啊，原来你还是西宁的表弟啊，我是路知遥，路遥知马力的路知遥。”
　　柳千寻握住他的手，说：“学长好，我经常听新黎提起你，我叫柳千寻，杨柳的柳，“千寻起自微因”的千寻。”
　　听到柳千寻称呼许新黎“新黎”路知遥的表情有点微妙，沈维周没有伸手握手的意思，只是简单地介绍自己。
　　“我是沈维周。”
　　“学长好。”
　　许新黎突然对柳千寻说：“千寻我有点渴了，你能帮我买瓶水吗？”
　　柳千寻知道许新黎的意思，他们需要一个私人空间讲话，他点点头，问路知遥：“学长又要喝的吗？”
　　“你随便买吧，我都可以。”路知遥说，“给维周买豆奶就好。”柳千寻走后路知遥开始打趣许新黎，“偷偷交了男朋友呀。”
　　“你眼睛挺尖的。”许新黎也没隐瞒。
　　“我们大老远就看到你了，而且他刚刚跟我说话一股酸味。”路知遥笑着说，“你喜欢这样的呀，长得倒是挺帅的。你上次说有朋友想考法学院也是他吧。”
　　沈维周的语气有些刻薄：“当年警告我的时候不是说一辈子不谈恋爱的吗，才多久就交男朋友。”
　　许新黎早就习惯他不说人话了，一口顶回去：“能一样吗，我们是两情相悦，你是强人所难。”
　　“哼。”沈维周哼了一声。
　　路知遥推了一下沈维周的肩膀：“好了好了，难得见面。他比你小一级，你上大学他还在高三，到时候异地恋？”
　　“嗯，异地恋。”
　　沈维周向来理性，语气没有嘲讽，平静阐述事实：“你只去嘉宁医科大学，他要去首都大学，医科五年，你们异地恋要六年，一直见不到怎么维持感情。”
　　“我也不知道。”许新黎低头苦笑，“我没问过他怎么办，也许我们都不敢谈论这个话题，走一步看一步吧。”
　　路知遥说：“你这恋爱谈的真不像你，你以前不是这样的，现在和怀春少女似的。”
　　许新黎岔开话题，问：“你们寒假放多久？”
　　“还有两星期。”
　　“真羡慕你们，我还有四天就开学了，学校疯狂克扣假期。”
　　“一中正常操作了，我们读高中的时候也一样。”路知遥说：“上首都大学可不轻松，竞争激烈，期末差一点就挂科了。”
　　“我一直是第一。”
　　“哈哈哈哈，很难想象你考第二，你休学一年一直在学习，比其他人多一年时间学还不能超过他们，那你就不是许新黎了。”
　　柳千寻回来时他们说的话题已经是普通的什么时候开学，一中的某某老师怎么样了。
　　“路学长你的水，沈学长你的豆奶。”柳千寻把豆奶给沈维周的时候百分之一百确定沈维周不喜欢喝，他的嘴角不可控的抽搐了。
　　柳千寻把矿泉水的瓶盖拧开，把水递给许新黎，许新黎喝的时候还嘱咐：“含一下再喝，水太冰了小心刺激到胃。”
　　路知遥来了一句：“好细心呐。”
　　许新黎给了他一个眼神后他乖乖闭嘴。
　　“不打扰你们了，我们还有事先走了。”沈维周把路知遥拉走。
　　柳千寻看他走远以后问：“路知遥学长是知道了吗？”
　　“是啊，你醋味太重了，被路狐狸闻到了。”
　　路知遥在许新黎心里是一只狐狸的形象，柳千寻则是一只金毛狗，至于沈维周……应该是个古板的鹰。
　　“他们两个是我们这种关系吗？”柳千寻有些好奇。
　　许新黎好奇柳千寻的脑袋瓜里都在想什么，说：“想哪里去了，当然不是，路知遥有个暗恋的人，追了很多年，现在追到没我也不知道，沈维周喜欢的人是梁久。”
　　“梁久？”柳千寻有些讶异，“他的性格和梁久南辕北辙，怎么会喜欢梁久？”
　　“还记得我以前说我和他有矛盾吗？他喜欢梁久想告白被我截住了，我让他脑子清醒一点，说了不少难听的话。梁久只喜欢女孩，我让他别犯傻，而且我也不可能让他找梁久。”
　　当时许新黎说完就撂下沈维周走了，沈维周后面也很老实，没有任何逾矩的行为，许新黎觉得沈维周是听劝的，他的行为追求高效和逻辑，即使付出了也得不到的东西他就不要了，想和梁久表白的想法可能是bug。
　　许新黎岔开前面枯燥乏味的话题，撒娇说：“去吃素面吧，我饿了。”
　　“好！我请你吃。”
　　“哦～谢谢棠棠。”
　　许新黎也是抽空来陪他的，杨昔青和许新桃今天晚上坐飞机回来，许新桃在首都待了三四个月也该回来了，他和柳千寻吃完面以后就要分开了。
　　杨昔青在首都事情好像很忙，回来也待不了多久，新桃回来以后他又要失去自由，放学要早点回家，提前把饭菜做好，另外他不是很想许新桃知道他和柳千寻在谈恋爱，和他约会也要注意分寸。

作者有话说

　　改了一些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