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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   顾孟同温言打包好些吃食,送她出去,转身却瞧见了沈行亦,只是他站在暗处,脸上的表情也瞧不真切,顾孟微微朝他颔首,算是招呼了,直接便踏进门去。

      转至这方,温言同晏幸尔随着三俩人群缓步在街道上走着,“晏某曾听闻,青州可是有禁夜来着?”
      温言闻言颔首道,“是了,二更始,五更止。”随后不禁笑道,“不过后来便是一纸空文了。”
      晏幸尔准备开口说些什么,只是却被吆喝声打住了。
      “桃花卷落千秋里,送入春光同醉去。”老汉在街道一旁喊着,“各位走过路过来看看瞧瞧嘞,咱的桃花醉,好喝得嘞。”一撑小车,整齐堆着些酒坛,地上还错落摆着些。
      温言径直走上前去,“给我拿上两坛吧。”老汉忙提溜两坛,“好嘞,您拿好。”正要抬手去接,却被晏幸尔拦住了,“手里还提着灯呢,便由我来拿吧。”
      温言付完了银两,眼笑着瞧他接过了,叫他递来一坛,便把封口扯开,酒香恣意散了出来,饮了口,似是嫌两盏灯拿着不顺,便将其别到车杆处,倚靠在小车旁,同老汉拉扯话来。
      许是瞧这有人,又有酒香,走过的人都不由地要来看上几眼,再加上温言同老汉扯得都是些青州传闻,有些便掺和进来聊着,有些则是尝了尝酒,确实不错,便买了回去,待隐隐钟声传来,酒摊处倒是这一条街上最为亮堂的。
      “快是到三更了吧?”
      “是了是了,这钟声再响两道便就是到了。”
      “先走了,赶着回家了,孩子须得睡了。”
      “我这儿也得回了,告辞告辞。”
      光便四散了,除却老汉,人便只剩了温言和晏幸尔了,酒也卖空了。
      晏幸尔微微愣住,微微侧头看向温言,带着些许疑惑,温言扶额笑道,“早些回去睡也有诸多益处。”
      一旁老汉从车板下掏出一个布包,翻出一卷书,借着光翻了翻,寻着了,才将书给晏幸尔送去,“一看便是才来青州的,女娃娃你好歹知道的多些,也不教教他”
      温言只道,“您可是也要回了,不若便用那两盏灯笼替了这书,路上还能照亮些。”
      “行,那老头我便先走了。”老汉朝两人招呼一声,便推着车往暗处去了。
      人推着车走远了,灯还遥遥亮着。
      温言瞧着晏幸尔收拢了书卷,便开口道,“我们也回吧。”
      天虽昏暗,书卷面上几个大字,养生之道,倒是依旧看得清楚。
      “殿下可想为国主。”许是酒意催人,也许是旁的,晏幸尔止了步,问出了这话,温言瞧了他一眼,复又继续向前走着,只是说了句,“倒不是春光,怎地晏公子便醉了。”
      直到两人上了车厢,都未再言语,仿佛要把醉酒坐实了般,晏幸尔斜倚着靠垫,敛目休憩,不多时便到了燕府。
      温言没即刻下车,只皱着眉头靠在榻上,等了片刻,见晏幸尔仍是闭目不语,这微微叹声气,下了车。
      温言下车后,晏幸尔才缓缓睁开眼眸,低低笑了声。

      第二日,温言便去拜访青州知州,便是想细问青州近况,只是才下了帖,便有人急忙来迎,方才知晓,这知州,原就是青州人,本也是青州大家,奈何因不纳他人垄价之议,被人构陷,险先一家老小被发配充军,幸得燕时欢重整商间,发觉疑点,这才得以保全。
      温言直至拜别,还仍有些恍惚,顾孟见着有些担忧,“可是有不对之处。”
      “倒也不是。”温言对顾孟道,“放宽心,你先回,我去趟别处,很快便来。”
      说完,便要下车去,却被拉住了,温言回头握了握顾孟的手,笑道,“是去别院。”

      别院,青州书院往北十余里,隐没在青山上。
      温言先去了布庄,改了些许妆貌,驾马直往此处去,只是从布庄出来往这处路上,是愈发幽寂。
      拜别亭长,温言不由微微敛目,一边赶路一边回想着方才的话。
      “又是去瞧书院的吧,你们这些个书生,倒还蛮重情义,都快是个荒地了。”
      青州书院确是有些偏,落成后只教了一波子弟,此后便移向南边,改唤青山书院,温言倒没急着往别院去,既是来了,合该去书院瞧瞧。
      枝叶繁茂,日光隐约落下,却是缓了些许凉意,外墙斑驳地锦绵延,内间虽无甚杂草,但也瞧得出鲜有人迹,再往内里,只见斋室空然,惘然间便晃去了校场。
      校场便也剩了些破棍、柄尖,温言只给顺到一边,回首望,满院空余旧日情,便该离去。
      门边翠竹绿得喜人,一派盎然,温言没忍住伸手抚了下,却被日光一闪,只见一柄剑好端端别在里间竹子缺口处,预备前去探看,却听得有风声来袭。
      温言侧身轻转,便将那竹朝前踏去,却是被短剑劈成三段,温言踢出一截,执中段,往来处横去,而后返身拿住剑把往下一按一抽,剑已然入手,便扯出剑来,掠向来人。
      擦身而过,剑削血肉,只是到底是用了旁人的剑,温言擦拭了番,弹了弹,剑身锃鸣摇晃,收回剑鞘,叹道,“许久不用,倒是生疏了。”
      从袖中捻出纸来,择了择,好容易找来张写着打伞铺的,叠了叠,便同剑再塞回原处,便往别院去了。
      青山脚下再往上走,隐隐闻得些许臭味,温言目光微闪,敛息顺着前去,只见一片茁沃草地,却是伴着腐肉碎骨,其间盘曲着一条大蟒。
      温言不欲多管,转身要走,却不慎踏中机关,弓弩直射而出。温言便是不想扰了那蟒,撕袍为鞭,待箭弩临近,一放一收一甩,皆使其打入树干,才原路返还。
      行至半途倒是再无异处,远远似是水声流淌,却是竹林遮蔽,想去观赏一番,只是念着要早先回去,便忍耐了去。
      不多时便瞧见那苍老却鲜活的银杏树,温言笑着跃上树杈,拍了拍枝干,“老家伙,几年不见,长得倒还不错。”往下四处瞅了眼,便望见了石桌。
      “谢了,入秋再来看你。”而后一跃而下,便下去石桌处。
      这便是别院了,当年燕时欢同小辈一道上山望日出,笑言道,有桌有椅,有老树为伴,天地为盖,是最为敞亮之庭院,遂戏称此处为,别院。
      温言抬头望了望日光,便去了反向石凳处,将几处装饰按下后,转动一边朝向,随后旋顶石凳,便由中部镂开,却不是往日娘亲同自己说的游记,只余一木盒,里面笺纸二三。
      温言默不作声看了片刻,收拢木盒搁至袖中,便将其余一切复位,从别路下山了。
      稍稍整了些着装,便赶忙回去了。
      “差点我就没耐得住,要寻你去了。”顾孟连忙唤人拿些吃食来,“都日落了。”
      “我顺道去了趟青州书院。”温言拿了些尝了尝,而后喝了口茶水道,“等会再同你讲,你先派人去趟青州书院瞧瞧情况。”
      “行,那你再用些。”顾孟捺住疑惑,去找青还去了。
      直至晚间,温言摆出张笺纸,才让顾孟听了全貌。
      “你胡闹!”
      顾孟气得只能在屋里来来回回大步跺路。
      “燕姨明明说过,不让你……”
      顾孟猛地停下瞪了眼温言,“你真是!”
      温言知是自己理亏,朝笺纸努努嘴小声道,“阿娘写了张方子给我,要不,你瞧瞧?”
      “别院的?”
      “嗯。”
      “可靠吗?”
      “是阿娘的字迹。”
      顾孟这才哼了声,“我去找夷雪瞧瞧。”
      刚要走出房门,转身又狠狠道,“你,快去歇息。”
      “是。”温言笑着看她把门带上,脸色这才严肃了下去。

      善施堂后院。
      “怎么样,这方子能不能用?”
      顾孟眼瞧着夷雪盯着这方子半天了,心里难免有些焦急。
      “难说。”夷雪又把临风拉来看了半晌,给出了这么个回答。
      临风赶忙补充道,“其他都好说,这些年珍稀药材也七七八八凑了不少,只是这最后一味药材倒是闻所未闻。”
      顾孟不等他说完,便直直往末段看去,只见最后一行写着,叁仟草。
      才听得耳边声音继续道,“先得找着了,才好琢磨分量。”
      话虽如此,但好歹看到了一丝可能,顾孟压住心里的焦躁,便把方子留与她二人研讨,自己回府去了,路上,却与一辆马车擦身而过。

      青州知府当日对温言道明,青州本就是积弊深重,好在令慈当年以重金得皇权庇佑,提携若干才俊,这才有了微妙平衡,但腐根仍在,小人难防。
      心潮起伏间,只得恨恨拍桌,长叹道,“老夫有愧啊”,而后便将青州现状细细道来。
      温言想到临别时知州深深一揖行的臣子礼,略略呼了口气。
      “去青州书院的人回了。”顾孟进来便瞧见温言倚在窗边,“似是有人先一步去了,痕迹都被抹了去。”
      “青州的确人太多了。”温言站起身来,“不早了,早些睡罢,明儿起有你忙的。”

      坊间传言,殿下设旧日青州书院为青州贡院,以求群才,凡青州百姓,皆可一试。
      “传言这事儿,你倒是弄得熟巧。”晏幸尔坐在楼上雅间,听着楼下吵嚷声,平平夸了句。
      他对面的赫然是借着无善公子名义离开青州的洛清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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