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她玩的乙女游戏怎么是黄油》他人之月

2、发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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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餐桌上气氛一向活跃。少男少女们围绕着最近发生的趣事进行交谈。你下来的晚，随意坐在边上，示意希耶帮你递果酱。蓝莓酱啊，她若有所思地看着果酱盒，随即笑嘻嘻凑过来，压低声音，菲尼克斯的房间被收拾出来了。

　　你漫不经心应了一声，他也该毕业了吧。

　　希耶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你一眼，吃不准你是你真的听不出来言下之意还是刻意回避话题。但时间不早，她没多纠缠，撂下一句快点吃吧，上学要迟到了，就匆匆离开。

　　你看着她整齐的银色发辫散在背后，在小跑中一蹦一跳，到了门口消失不见。你见怪不怪收回了目光，慢腾腾地腾出手去摸温好的牛奶喝。事实上一天三餐是由你们共同负责的，但你几乎从来不踏入厨房，更别说帮忙做饭。

　　反正也没人主动要求你帮忙，或者对你的置身事外表示不满。

　　你出门时顺手带了盒全脂牛奶。学校离这里不远，只需穿过森林，再经过两条街。不过你到的时候确实晚了，门口有挂学生铭牌的纪检部成员查迟到。你绕到学校围栏的侧边，把书包先扔了进去，然后翻墙进来，动作敏捷。

　　第一节课是语言。你拎着书包很快融进进出教学区的学生当中，赶在开课前一两分钟到了教室。刚坐下，你的前桌就迫不及待扭头跟你分享八卦。他朝你努努嘴，示意你看窗户边那对旁若无人亲吻着的情侣。你点点头，嗯，看到了，怎么了吗？他凑过来，声音压的轻，那男的是双性恋。

　　嗯，你轻轻应了一声，在约书亚老师迈进教室前收回目光，饶有兴趣地看着他，意思是你知道他另一个是谁？

　　前桌自信满满地笑，当然，这就是我要跟你说的重磅八卦。你配合地把脸低下去，他的声音在你耳边轻轻震落，显得不怀好意。是路德维希。你笑了笑，我知道了，好了，该听课了。你伸手把他的脸拨回原位，安静翻开书本。

　　约书亚这节课讲某一类语法的应用。你听的认真，不轻易走神，只是偶尔把目光转向窗外树梢。苍翠叶片在光下环着一层暖色调金色光晕，你看着，心里不由自主想到了路德维希。他有同样的，在光下微微泛金绿色的美丽虹膜。

　　一节课很快结束，你看了眼课桌上贴着课表的便利贴。下一节课是数学。逃了，你想，几乎没有犹豫，就拎着书包步出教室。走廊上人不多，楼梯间也没有堵人的，你顺利就通过连廊来到了高年级教学楼。

　　音乐教室在四楼。走廊没人，一路过来，高年级基本都在自己教室，很少出来。你一边辨认着门牌一边往走廊尽头走，直到在最后一间教室停下。门没有锁，是虚掩着的，能看到里面的人造灯光还亮着。似乎有人离开不久，或许很快会回来。

　　你推门进去，环视一圈把书包放在地上。这里只有一架钢琴，木质地板，落地窗宽敞明亮，将落进来的阳光不断调节光影饱和。这间音乐教室窗户正对着学校后花园，外面种植大面积林木，从你的视角能看到红花落满地，恰似太阳的余烬。

　　虽然是口头约了今天见面，但到底太随意。你随意惯了，自然不会明确给出严谨的哪个时间点见面，就是不知道对方是怎么想的。

　　你拢了一下校服裙摆，在琴凳上坐下，随手翻了翻琴谱。钢琴谱停留在使用者尚未弹完的曲子上，你看了一眼，难度太大，显然不是你这种初学者能轻易尝试的。

　　不过，你本来只会弹那几首。在学校里你没弹过钢琴，一是实际上没有设置相关课程，音乐教室充其量是摆设，二是你弹的的确没什么感情，空有浅薄技术没有任何感情，所以比起弹琴，你更喜欢找个美术教室画画。

　　你稍微试了试琴音，最基础的音符。手指落在琴键上，不用任何思考，缓慢而单调重复一段旋律的音乐自然而然流泻而出。以你的艺术审美，很难判断自己弹的动听与否，只知道没弹错音。但也只是知道，并不确认，毕竟这曲子不属于这个地方。

　　一曲毕，你似有所感抬头望向门口。少年站得笔直，小提琴包背在背后，耳朵上紫色水晶的反光一闪而过，他迈步朝你走来。

　　“早上好。昨天忘记问你的名字了，不好意思哦。”你微微仰头，朝他一笑。梅瑞狄斯，他说，同时发出了疑问，你会拉小提琴吗？一点点哦，你竖起食指，在他面前轻轻晃了一下，跟我弹钢琴处于一个水平吧。

　　并不算一点点，梅瑞狄斯站在你面前，单手绕过你身侧去取钢琴谱。你顺势回正坐姿，方便他抽走琴谱。他翻了几页，似乎在替你挑选，语气平静，你刚才弹得就很好。你失笑，主动避开这个话题，你挑个曲子吧，我跟着练，合奏应该没问题的。

　　梅瑞狄斯应了一声，微微俯下身给你看琴谱。你好脾气地凑过去一点身子，认真听他讲这首曲子的特点。旋律很华丽，和声结构还算简单。你点点头，让开位置，喊一声梅瑞狄斯，笑吟吟的，你先给我弹一曲，我学习一下可以吗。

　　可以，梅瑞狄斯微微颔首，坦然坐下。你退到他身侧，光线不刺眼的地方，观察他的指法，态度认真端正。梅瑞狄斯钢琴水平显然很高，起码，就你看来。窗户没关，外面一有风就会扬起窗纱的一角，偶尔会把花瓣卷进来，铺在地板上。

　　梅瑞狄斯的手指很长，指甲修剪的弧度饱满圆润，颜色也是健康的淡粉色。弹琴的时候显得格外漂亮。你若有所思盯了一会儿，没怎么注意到这曲子已接近尾声。直到你明确听出来音乐已经接近最后，才慢吞吞把目光上移到他的侧脸上。

　　那枚紫色水晶耳钉的形状更加清晰。是不规则的多边形，晶体被打磨的很薄，因为光泽过于剔透，在光下衬得那种流动着的浅紫更华贵。

　　你有时候真的搞不懂，这个地方的简和略，写实与虚浮是怎么把握的。这种工艺都进步到这儿了智能手机时代何时到来。

　　......

　　算了。

　　总有种你什么乐器都能来的感觉，你弯着唇角上前，抬手轻轻碰了一下梅瑞狄斯的耳钉，冰冷的，略硬。你分过一点眼神看他的表情，你的耳洞是要发炎了吗，顺着耳钉向下摩挲，你又摸了一下他的耳垂，微微红肿，还很烫。

　　你凑得很近，连呼吸都能彼此打磨。梅瑞狄斯没动，只是不咸不淡瞥了你一眼，头没动，只是动了动眼珠。“夏天打耳洞是会这样。”梅瑞狄斯出声解释。他身上有种淡淡的，猫薄荷的味道，你于是冲他笑了一下，露出来的唇边笑涡很浅。

　　梅瑞狄斯感觉到脸上贴上了什么柔软的东西。

　　他这才转过身子看你。

　　你把掌心贴在他侧脸上，动作轻柔，大拇指轻轻抚摸着他的颊侧。由你来做，这个动作并不显得色情，更多的是对待易碎品的爱惜，或者是出于全然的对美貌的欣赏。他略一低头就能看到你专注的神情和浓密的睫毛，以及微笑起来蔷薇般娇艳的双唇。

　　梅瑞狄斯，你——你顿了一下，旋即用一个乖觉的笑容掩饰过去心中一闪而过的不自在，好漂亮啊。梅瑞狄斯沉默不答，忽然伸手抓住了你的手腕，你的睫毛下意识颤抖了一瞬。

　　梅瑞狄斯不是第一次听到夸赞或恭维，不过现在他的耳朵微微泛起了红，只是出于某种心情，本能的抗拒。你当然注意到了。他用的力气不算大，仅仅是扣住你的腕部防止你进一步碰他的脸，然后不声不响盯着你。你笑了一下，顺从地把手从他脸上放下，语调轻快，好了，我试试这首曲子。

　　你站直身子。梅瑞狄斯让开位置，拿起小提琴走到一边。你就势坐下，端详着琴谱，试着上手弹了几个音。梅瑞狄斯，你没有扭脸看他的方向，自顾自弹了一小节，你不需要练习一下吗，你这样看着我，我会觉得有点尴尬呀。

　　说谎，梅瑞狄斯直言，声音轻，但你能听到。你又忍不住低头浅笑，然后不意外地走了一个音。
　　确实是谎话。他的长久注视不会给你带来任何困扰。

　　你一边跟他交谈，一边练习这首曲子，大多时间都是你在说，梅瑞狄斯在听。不过他倒是捧场，你说什么都能很快接上。时间过得很快，快到午饭时间，你抬头看了一眼钟表，起身打算同他道别。

　　这时候从窗户外面跃进来一只猫，你只听得到几声软软的猫叫，它就跳到了梅瑞狄斯身前，很不见外地轻轻咬着他的裤腿。

　　是野猫。你心想。学校里许多野狗野猫，足够凶狠，有时候连成年人都不敢轻易招惹。梅瑞狄斯微微蹲下身，似乎想抚摸它。别碰，你的话收束在舌苔上，那只猫骤然发难，亮出尖爪和獠牙在梅瑞狄斯手背上抓了一下，很快从教室门口跑出去。

　　那是野猫，很野的，你说，声音轻微含笑。你走过去，把他的手轻轻抬起来观察。梅瑞狄斯的手背皮肤层薄，血管也明显，被猫抓出了两道血痕，出血不多，但伤口有一点深。旁边有卫生间，先清洗一下吧，我带的有药和绷带，你象征性地征询他的意见。

　　事实上梅瑞狄斯没机会拒绝，你已经拉着他到了卫生间。清洗完伤口后，你细心地帮他消毒伤口，包扎好之后才松了口气，但依然盯着他的手背。

　　梅瑞狄斯不自在地往后退一点，不用太紧张，被挠了一下而已。
　　你不以为然地把药品和绷带收回包里，不要太相信你的身体素质，可能会发炎，还是去医院打个疫苗吧。

　　你拎上书包，把早上拿来的一盒牛奶递给他，指尖短暂接触几秒。最后你礼节性点点头，那我先走了，今天放学就不来了。

　　梅瑞狄斯没说话，脸色沉沉的，不知道是生气了还是闹别扭。你想了想，折回两步，自然地伸手抚上他耳垂，安慰似的，耳洞发炎也要注意点哦。

　　到食堂时你开始觉得饿。希耶有意找你，因此在人群中奋力挣扎了出来，很快来到你身边。她唔了一声，狐疑地看着被你手指松垮挂住的书包。你又把数学课逃了啊，笃定的语气。她知道你不爱上数学课。具体是因为课程内容本身，还是授课老师，这就不清楚了。

　　你应下，买了一盒寿司往出口走。希耶跟上你，语气有些无奈，你就不能稍微吃点主食吗。你嗯嗯了两声，顺着她的话往下说，下次一定，语气里捧出了十二分真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