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伪人》画烧青

94、第 94 章

　　阳光透过窗帘洒进屋内，卡尔里斯转醒，他手撑着床面半起身，深深地呼了口气。因为前一天熬夜到太晚疲惫没能散去，脑袋有些晕。他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闹钟，十点零三分。他竟然一觉睡到了这个点。
　　他拿起闹钟旁边的通讯器，塔尔从昨天到现在都没有联系过他。卡尔里斯想了想，编辑了一条信息，将特洛伊木马计划简述了一下，但刻意抹去了温蒂的存在以及见过伦道夫的事情。两人现在是搭档，他发现了新线索，有所隐瞒并不好。
　　共享完信息以后，卡尔里斯洗漱了一下，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这才走出去。

　　刚来到客厅，就看到一具惨死的尸体躺在地上，他被吓了一跳，连忙四处寻找温蒂。对方稳稳当当坐在沙发上，还朝自己打了个招呼。见她安然无恙，卡尔里斯才松了口气。

　　卡尔里斯紧盯着地上的尸体，他发现这具尸体有些不同寻常，不像是人类，“这是……？”
　　“伪人。”温蒂答：“怪我昨天晚上为了透风将门阳台上的玻璃门打开，让他趁着夜深人静潜了进来。”
　　“死了？”
　　温蒂点头：“死了。”
　　然后她站了起来，卡尔里斯看见她裙子上被飞溅上去，干透了的血迹。她问：“请问有干净的衣服吗？”

　　.

　　干净的衣服肯定是有的，但没有适合温蒂的衣服，卡尔里斯只能找了一件自己的衬衣给温蒂。他的衣服穿在身上非常宽大，温蒂将袖子卷了好几道，当裙子穿了。

　　卡尔里斯不是连环杀人犯，只是一个经验丰富的D.D.D专员，他不知道如何在掩人耳目的情况下处理一具成年人体型的尸体。
　　无奈他只好用座机拨通了D.D.D专线，告诉接线员自己正当防卫杀死了一个入室伪人。

　　挂断电话后，卡尔里斯问温蒂：“你怎么杀的他？到时候我得圆谎，不能在D.D.D面前露出破绽。”
　　温蒂举起双手，意思很明确。
　　——手撕。
　　卡尔里斯：“……”

　　他叹了口气，拿来手枪，用脚将趴在地上的尸体反转过来，检查了一下致命伤后，抬起枪瞄准伤口的位置扣动扳机，利用子弹造成的破坏将原有的痕迹全部掩盖。

　　过了一会门铃响起，卡尔里斯猜想是D.D.D。在确定温蒂躲好后，他才开了门。
　　卡尔里斯在内心里演练无数遍说辞，一打开门，他就按照既定台词脱口而出，“你们终于来了。有一个伪人闯入了我的家，幸好我……”
　　“卡尔里斯·布莱克？”
　　卡尔里斯戛然而止。
　　那人笑道：“还真是你。还记得我吗，西德鲁·梅里克。对了，昨天我们还见过呢，可惜你没认出我来。”

　　这人是昨天那个给自己的感觉很熟悉的人。
　　梅里克，当年卡尔里斯的同期，不过卡尔里斯在总队，他在支队，两人只说过两次话，就没有别的交集了。

　　“梅里克，你认识他？”与梅里克同行的D.D.D问。
　　“当然！”梅里克连忙介绍，“你知道当年旧金山大教堂发生的事情吧？卡尔里斯·布莱克，当年唯一的幸存者，在加百列手中活下来的传奇人物！”
　　那人护目镜下的眼睛一亮，“原来是你啊，幸会幸会。”

　　梅里克往屋里走，“接线员告诉我们，有人反杀了伪人，我们还不信，看到你以后就明白了不是假话。”
　　他在尸体前蹲下，“确实不是人类……不过具体的得回去检查过才行。”

　　尸体被撞进了裹尸袋里，地面的血迹仍在，估计后续的清理又是一个头疼点。不过解决了最大的麻烦，卡尔里斯也不怎么在意了。

　　梅里克和搭档一前一后的提着裹尸袋，在即将离开房门的时候，他说：“布莱克，你会留在旧金山吗？”
　　卡尔里斯也不确定只能说：“看情况吧。”
　　“好吧。”梅里克一脸惋惜的模样。

　　两人离开后，卡尔里斯终于松了口气。口袋里的通讯器震了震，他拿起一看，是塔尔的回复。
　　他说：我明白了。
　　很短的一句话，甚至有些冷淡，其他的什么也没问。

　　“路西……”卡尔里斯想喊温蒂，路西菲尔的名字刚出口，他顿了顿，还是换回了原先的称呼，“温蒂。”
　　温蒂对他的改口没什么反应，“怎么了？”
　　“我得先和部长汇报了一下当下的进程。”卡尔里斯说：“而且家里没有没有清洁剂，等我处理好后就去买。你可能要忍受一会地上的血，但我很快就好。”
　　温蒂说：“这有什么大不了的，清洁剂而已，我出去买……”

　　卡尔里斯没有丝毫犹豫：“不行。”
　　温蒂一愣。

　　他意识到自己太过激动，轻咳了一声，“你身体状况我不放心，还是等我一起吧。”

　　.

　　这通电话打了很久，卡尔里斯的指腹一下又一下地点在桌面上，话筒里的忙音一直回荡在耳边。这已经是第三遍了，可莱茵斯还是没有接。
　　就在卡尔里斯决定放弃的时候，话筒传来莱茵斯的声音：“你好，伪人侦查部穆勒。”

　　“部长。”

　　莱茵斯听到声音，他抬起眼眸看向站在自己身前的专员，举手示意他等待，“原来是布莱克，抱歉，我刚才这里有重要工作。请说吧，什么事？”
　　卡尔里斯说：“关于伪人的事情，需要和你汇报一下。”
　　“旧金山那里已经查封了那家研究所，里面没有什么值得的线索，只有一个疯疯癫癫的老头子。他应该是以往的研究员，可惜精神状态不好，他的口供只能信一般。”
　　“我发现了其他更重要的线索，是旧金山的D.D.D没有查到的。”卡尔里斯说：“特洛伊木马计划。”

　　那头很久都没有回应，卡尔里斯疑惑：“部长？”
　　“……刚才处理了一个急事。你说的这个……特洛伊木马计划，是什么？”
　　“我通过所发现的资料初步判断，研究所奉命令执行特洛伊木马计划，制造并研究了大量伪人，而就是这些伪人造就了如今的现状。不仅仅是加百列，雷米尔，撒斯姆以及丹特利安这些高级伪人都是研究所的手笔。”卡尔里斯顿了顿，“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
　　“什么？”
　　他深吸了一口气，“我在资料上，看到了一份公章，和D.D.D的非常相似，或者说……一模一样。”

　　“是吗？”
　　“千真万确。”卡尔里斯说：“我会将这些资料寄给您。”
　　“好，那尽快。”

　　在挂电话前，莱茵斯突然说：“有些抱歉，但是我必须告诉你，布莱克，你可能暂时回不来了。”
　　话筒刚离开耳朵，又贴了回来。卡尔里斯听到这个消息时并没有像莱茵斯担心那样，反而松了口气，他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温蒂，嘴角微微扬了一下，“没关系。”
　　“你不在意那就好。实际上我和旧金山那边沟通了，如果要围剿加百列，希望你能够参加，毕竟你是唯一与加百列当面对质还能存活下来，更是独自清除掉高级伪人丹特利安的专员，实力有目共睹。等待加百列被清除以后，关于你的去留，究竟是留在旧金山还是密西西，需要再议，当然你也可以自己选择。”
　　卡尔里斯：“我明白了。”
　　“行，那就这样。再见。”
　　“再见。”

　　卡尔里斯挂了电话，感觉如释重负。他对等待已久的温蒂笑着说：“好了，我们走吧。”

　　.

　　在去商场前，卡尔里斯先去了一趟邮局，寄完邮件，他才去买了清洗剂。
　　买完后他没有立刻回家，而是走进了商场里的服装店。温蒂的那件裙子上沾了血，肯定不能要了。她现在没有自己的衣服，总不能一直穿着他的。

　　“你需要几件衣服，有没有什么喜欢的？”他悄声对温蒂说。
　　温蒂：“都可以。”她对于衣着上面没什么喜好，也不在意。她其实想用人类形态陪着卡尔里斯，但被他厉声拒绝。温蒂觉得奇怪，但仔细想想，现在自己的穿着和人类传统意义上的要求着装并不搭边，甚至超脱主流，也就抛弃了这个念头。
　　卡尔里斯笑道：“那我就随便选了。”

　　他凭借记忆中温蒂曾经所穿过的衣服，推测出她的常用款，选了几件比较适合她的裙装。

　　.

　　回到家两人先清洗血迹，但卡尔里斯低估了血迹的恐怖程度，越洗越糟糕，越洗越脏。最后没有办法，卡尔里斯只听请人上门清洁。

　　清洁人员一看到满地的血，吓得差点报警，幸好卡尔里斯及时解释，解除了误会。

　　温蒂呆在客卧里，反锁房门，听着外面的动静。悉悉索索的声音过了很久，只听敲门声想起，她跳下床打开了门，“好了，可以出来了。”
　　屋外恢复了干净整洁，她的新衣服被洗干净晾在阳台上。卡尔里斯手插腰，见温蒂一直在看阳台的方向，微微一笑，“今天太阳不错，晚上应该就能干了。用烘干机烘干的衣服没有自然晒干后那种感觉，所以如果天气好，我个人偏向自然晾干。”
　　温蒂认可地点了点头。

　　她确实没有想到卡尔里斯会买衣服给自己。她的衣服全在加百列那里，也不是全部，被扔了一般，只因为不符合加百列的审美。
　　“卡尔里斯……”
　　卡尔里斯偏过头，“怎么了？”
　　温蒂抬头看他：“你是不是一直没有问过我加百列的行踪？”

　　卡尔里斯一愣，他确实没有问过。只是因为他这次来旧金山主要是来查线索的，所以对加百列的踪迹并不在意。他回忆起来莱茵斯的话，自己后续可能要与旧金山的D.D.D合作，一同清剿加百列。
　　“他还在原来的地方，那座教堂。”温蒂说：“他是一个念旧的人，不喜欢轻易改变。不过这次不同于之前，他准备将那里改成自己的阵地，而我则是趁着他忙不暇接的时候跑出来的。”

　　偷跑？卡尔里斯眉头一挑，偷跑来见自己？
　　“我刚刚才意识到，今天早上那个杀死我的伪人是一个预兆，他极有可能是加百列派来的。”温蒂似乎变得紧张起来，“加百列开始找我了，他意识到了我的消失，这也预示着他即将站稳脚跟。”
　　她愁眉不展：“要尽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