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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学做风流鬼 ...

  •    第二章

      白雀顺从地抱住侯女,听从差遣,往榻处行去,心跳渐快。

      扑进少年的颈项,白芍香混合着皂荚的涩气,便钻进了临鸢的鼻腔。妖妖的味道里,透出少年独有的稚嫩,着实勾人。

      临鸢被白雀放在榻上,抬眼便撞进他氤氲着湿气的桃花眸里,少年情动的明显,他缓缓闭眼,薄唇亦随之落下,虔诚的像以献祭为荣的狂热教徒。

      这一刻,临鸢忽然理解了原主的快乐。

      但为数不多的理智,还是让她抵住了他的唇。

      白雀睁开眼,水雾洇洇中透出懵懂的迷茫。

      临鸢轻咳一声,正色道,“床榻既已暖好,你便退下罢。”

      白雀:?
      他不解,侯女方才明明亦有兴致,火怎地忽就泄了。

      “侯女可是嫌弃白雀出身微贱,不配伺候?”也唯有此才说得通她屡屡拒绝。

      临鸢惊讶道,“怎会?”
      这么个人俊活儿.好,嫩得能掐出.水的小鲜肉,她只羡慕原主这死丫头真有艳福!
      不过,如今有艳福的换成了她。

      白雀闻言红了眼,自是不信侯女脱词的。
      他伏亭百般□□,她兴致泛泛,宁愿吸寒食散自娱也懒理情.事;他摇尾乞怜,梳洗多遍,亦洗不掉他卑贱的出身;是他配不上高贵的安定侯女。

      白雀眼泪如珠,滴滴落在前襟,腰腹,少年漂亮的桃眸暗淡悲戚,鸦羽般浓密的睫低低垂着,眼尾熏红,像极了被人.渣蹂.躏后又抛弃的小可怜。而她临鸢就是那个人.渣。

      临鸢:……
      早知道方才不逗他了。

      临鸢见不得男人哭,越漂亮越难消受,可是今晚真不行。
      遂哄他,“明晚,明晚我唤你约…陪,可好?”

      “贱卑福薄命浅,怕没这个福气。”白雀边泣边退,“莫污了侯女的床榻。”

      临鸢连忙扯住振翅欲飞的轻纱广袖,少年下榻的韧腰一跌,撞了少女满怀。

      临鸢顺势攀搂住少年宽肩,连连安抚地保证,“明日,明日陪秦郎回门之后,便叫你过来!”

      白雀抬眸,桃花眼风雨骤歇,泪眼期盼凝望着侯女,“真的?”

      痴情美男般殷殷瞧着,临鸢只得再允一次,“自然是真的。”

      得到侯女承诺,白雀满意地笑了,他抬颌凑到少女颊侧,轻轻一吻,不放心地小声道,“侯女一诺千金,卑自是信的。”

      而后重新躺入侯女的锦被之中,柔声体贴道,“夜已深了,侯女明日既要陪秦夫郎回门省亲,今晚便让贱卑伴侯女榻侧,侍候您安寝罢。”

      临鸢,“……如此甚好。”

      少年懂事乖巧,临鸢自然不会赶人,钻进了被子。许是这具身子虚空太甚,不过几息,临鸢的呼吸在夜色中渐渐平稳悠长。

      白雀看着身侧少女的睡颜,白日里娇纵顽劣的白皙面容,被星星烛火镀上一层浅金色的光,显得恬然温柔,双颊微鼓,为高贵的她添上一抹娇憨的稚气。

      白雀手指抬起,戳.上侯女的颊肉,温热柔软,是独属女子才有的触感。侯女,是他的妻主,侯女的夫郎却不是他。

      白雀俊逸的面容浮起不甘,很快又被愉色取代。他轻移身子,双臂一探,动作轻柔地拢侯女入怀,闭上了眼。
      陪夫郎回门,是妻主的本分,侯女明夜宠.幸的人是他。

      *
      临鸢睡到自然醒,只觉得甚是舒爽,她好久没睡过这般好的觉了。

      轻揉着眼,她问身侧明显清醒多时的男子,“几时了?”

      白雀声音温柔,“回侯女,巳时过半了。”

      “什么?!”
      临鸢“腾”地从惊坐起身,扬声唤人。

      门外的绿袖听到房内的动静,与丫鬟婢子们鱼贯而入,伺候主子更衣梳洗。

      临鸢懊恼自己睡过了头,忍不住埋怨白雀,“为何不唤我早些起?”
      昨夜明明与他说了,今日要陪夫郎回门省亲的。

      白雀半跪在侯女身侧,帮火急火燎的侯女整理裙摆,闻言请罪道,“贱卑不敢逾矩,还望侯女饶恕。”

      临鸢闻言不再抱怨,又问绿袖,“秦郎呢?”

      绿袖笑着回侯女的话,“秦郎子一早便在院外候着了。”

      临鸢对这位夫郎的贤良,有了初步的见识。

      临鸢道,“茶水伺候,让他坐着等会儿,我很快就好。”

      绿袖听到临鸢的话,秀美面容上浮出“我家鸢姐儿长大了”的欣慰之态,连连应下。

      临鸢汗颜。是她迟到,稍作关怀不是应该的么?绿袖如此欣喜,可见原主混账程度。

      白雀拦住欲退的绿袖,温声道,“绿袖姐姐帮侯女梳洗罢,贱卑为姐姐当传话筒。”
      少年唇角含笑,声音清朗温润,刻意亲近的话,配上那张人畜无害的脸,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绿袖微怔,一时间拿捏不准应对之态。

      临鸢没想那么多,有绿袖帮忙,她也能收拾的快些,随意道,“去吧。”

      绿袖听到主子的话,躬身行了个半礼,客气道,“麻烦白公子了。”

      侯女身边自小伺候的大丫头,临鸢怎敢受她的礼?侧身避开,轻笑一声,桃花眸情意绵绵的朝侯女睇去,而后退下传话去了。

      少年嫩如春竹,纵是秋水送波,暗含情谊,亦有清朗澄澈之态,如年少校园走廊无数次擦肩而过的一瞥,处处不经意,回望却惊鸿。

      临鸢被绿袖看的有些脸热,面上却撑出若无其事之态。

      可绿袖怎会看不出,自家侯女趣致正浓?
      心中暗叹,风月场里出来的,确有两把刷子。

      临鸢这厢梳妆打扮着。不多时,便听外间传来窸窣,白雀清朗温润的声音中,掺着另一道清冽低沉的男音,穿过层层屏风,绕过廊柱,传入临鸢耳中,伴有瓷器碰撞的泠泠,很是好听。

      因距离甚远,临鸢听不到他们说些什么,大多都是白雀的声音,可另一道声音偶或响起,却总能让临鸢清楚的分辨。无他,唯悦耳已。

      有别于少年清爽澄澈,他的声音介于青叔的疏朗与霸总的沉稳,非要听声识人,便是有那种……端庄自持的人夫感。

      临鸢侧身抬眸,透过三层绣工精美的屏风幕布,放眼瞧去,只能浅浅看到一点影子。
      连头发丝都窥不见。

      察觉到侯女的急切,绿袖手指上的动作更快了些,一盏茶罢,侯女往日里最爱的留仙髻便绾好了。

      螺钿,鹅黄,唇脂,待上完妆后,临鸢肚子已抗议许久。

      瞥了一眼铜镜里模样陌生的古装美人,临鸢对这个过于厚重的妆容,不置可否,只道,“走罢,去晚了不好。”
      虽然好像已经晚了,但能早一些便早一些罢。
      不知老丈人家的伙食如何。

      绿袖扶着侯女向外行去,道,“侯女无需着急,昨日奴婢已差人,给秦府打过招呼了。”

      见临鸢出来,白雀与主位上的陌生男子起身,对她行礼。

      临鸢点头应下,几步上前,神色自然地搭进男主的臂弯,笑道,“昨夜身子乏累,便多睡了会,叫郎子见笑了。”

      临鸢话落,感受到被她扶上的臂弯微僵,她面上笑容不减,对这个初次见面的陌生男子,声音温柔到近乎撒娇,“夫郎不会因此怨我罢?”

      “景衍不敢。”

      是不敢怨而非不怨。
      临鸢觉察到他的抗拒,只道,“走罢。”

      而后,松开搭在他臂弯的手,先一步跨出门槛儿,往院外行去。

      绿袖欲言又止地撇了眼神色淡然的俊逸男子,跺跺脚,急急去追几息间便已走远的主子。
      主子说的没错,这秦郎子,就是根木头!

      白雀笑容真切,桃花眸里透出讽色,俯身行礼道,“卑侍恭送秦郎子。”

      景衍微微颔首,面色平和地离开。

      看着秦郎君俊逸出尘的背影,想到方才他借着侯女口谕,伺机敬上的那碗侍君茶,秦郎子只是淡淡接过,谢妻主赏,而后便放回桌上,直至茶凉也未喝一口。白雀藏于袖中的指渐渐收紧。

      ……

      临鸢并不知晓,秦白二人,在自己未看到的地方,已然涌起的暗浪。对于景衍的冷淡,亦未曾气恼,她素来不是热脸贴冷屁股的人,秦郎子既然不喜她亲近,她便离他远一点喽。

      马车上,两厢沉默。景衍俊逸的面容沉稳淡然,纵使马车摇晃,依旧坐的端庄风雅,倒是临鸢,好几次转弯趔趄,再一次差点狗啃泥时,一只修长的手臂从侧处探来,狼狈得想骂娘的临鸢恰在此时,两眼一闭,躺去身后的长座上——端庄不适合她,她还是别装了。

      长臂微顿,景衍收回了手,俊逸的面容和煦端庄,凤眼微黯。

      侧躺在软席上的临鸢尴尬面壁,直翻白眼,心中腹诽:端庄不是谁都学得会,还好她穿到了女尊!

      就这般被车轮摇晃着,不知过了多久,在临鸢头昏眼花,快抠破车壁之时,车轮终于停下。

      听到卷帘外“秦府到了”的声音,临鸢刑满释放般,忙不迭地起身,未等秦郎子侍候搀扶,便抬脚跨出马车。

      绿袖看到在侯府梳妆整齐的侯女,从马车踏下,衣衫凌乱,发钗歪斜,再看主子的脸,面色红润唇角含笑,一侧面颊上,不知被何物压出的红痕,隐隐浮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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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学做风流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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