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槐之羽》君子如器

28、第 28 章

　　爆竹噼里啪啦...清脆响亮，大街小巷此起彼伏的，连绵不绝于耳。

　　孩子们都穿上了漂亮的新衣，手牵着着手，欢快的转着圈圈，围着他们的爸爸妈妈，围着身边的亲人和小伙伴。

　　欢笑声，打闹声遍布在每条街巷。

　　新年的欢迎仪式也颇显隆重，家家户户门口都挂上了崭新的红灯笼，长的圆的，椭圆的等等，形状不一。

　　人们准备了迎新年的小鞭炮，长鞭炮，火雷子，烟花等等。

　　没一会儿功夫，这个清雅的小镇上空就笼罩着一缕缕朦朦薄雾。

　　饭菜的香气传来，同时又夹裹着燃烧鞭炮的火药味，即便如此也无法降低人们的食欲，反而期盼的更热切。

　　店里只有几个顾客，老板燃放了一大卦鞭炮，响声震耳欲聋。

　　乔之羽和老板娘都捂紧了耳朵，躲在店里。

　　从后厨走出来一张熟悉的面孔，原来是老板娘日日思念，天天念叨的儿子回来了。

　　高高的个子，浓黑的宽粗的眉毛，瘦长的脸，一头短碎发衬托着他干净利落的白色衣着，俨然一个帅真的邻家男孩的形象。

　　长的越来越像他的爸爸，原来不光女孩女大十八变，男孩也是变化颇大的，乔之羽心想这才多久没见，竟又变帅了不少。

　　只见他走过来朝着乔之羽笑着打了招呼：“小羽姐，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小磊。”乔之羽回笑着。

　　“小磊啊，你不知道，你这一笑呀，肯定得迷倒不少女孩儿吧？”乔之羽开玩笑的说着。

　　张正磊一脸认真的点点头，想了想的样子：“嗯，小羽姐猜的很对，确实不少。”说完忽然不好意思地大笑起来。

　　老板娘用手指点了点儿子的脑袋：“你呀，和你爸爸一样，王婆卖瓜，怎么一点都不像我呢?”琴姐宠溺的看着儿子，欣慰的笑着。

　　“儿子必须得像我呀，才貌双全！”老板一改以往的严肃，笑嘻嘻地从门外走了过来。

　　“哎！就是这话，儿子我这就要超过您了，把您这前浪拍在沙滩上，嘿嘿。”张正磊说完坏坏的一笑。

　　“你可真是我亲儿子呀，臭小子。”老板张长林佯装抬手要打儿子屁股。

　　那小子更机灵，他爸爸刚扬起手，他早就一溜烟躲到他妈妈身后去了，并朝张长林做了个鬼脸。

　　那样子简直像是个还在上幼儿园的孩子，真是让人想捧腹大笑。

　　“好啦，好啦，玩累了吧，来，帮忙做饭去吧。”老板娘手推着儿子，要带领他们三个去做年夜饭啦。

　　严格来说是带领乔之羽和张正磊，因为老板是大厨，什么都会做，只是一些习俗糕点各种果仁酥类的有些生疏。

　　两个年轻人说是帮忙，其实大部分时间只是打个下手，主要是学习和观赏。

　　老板娘手法娴熟的做完糕点，老板在一旁看的自叹不如。

　　要包饺子啦，南方过年一般是不吃饺子的，但是老板娘周琴小时候是在北方长大的，因此每到过年她都要包一些饺子。

　　乔之羽最熟悉的就是饺子了，她不但会和面，还会调肉馅和韭菜馅呢，只是味道有些差。

　　调馅料这一步乔之羽学的很仔细，目不转睛，生怕看漏了一个步骤。

　　老板今天只负责打下手，把主厨的位置让给了老板娘。

　　老板娘和乔之羽负责包饺子，张正磊负责擀皮，他以前经常帮爸爸妈妈打下手，尤其是寒暑假的时候，一般零碎的小活他都承包了，偶尔还掌勺呢，炒出来的菜的味道也不比他爸爸差多少。

　　老板则往大炒锅里添水，烧水准备煮水饺。

　　饺子皮很快擀完了，张正磊去邻居家找朋友玩去了。

　　老板娘不知怎么想起了一些往事，便对乔之羽聊起了从前：“小磊是个懂事又勤快的孩子，以前家里条件不怎么好，刚开店那会，他才十几岁，放学后，看我和他爸爸忙不过来，就扔下书包过来帮我们做这个做那个，晚上关门后，我和他爸爸收拾卫生，他才去写作业，有时要写到十二点才睡觉，想想那几年的日子，真是苦了这个孩子了。你看现在，他什么都会做，不像别家的孩子一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有时觉得挺愧对他的，有时又很欣慰与庆幸他的一些自力更生的能力和习惯。”老板娘说着眼角渐渐有些湿润。

　　“每当看到主动过来帮忙的儿子，能做的一手好菜，能把家里整理的干净、利落，整洁，我就十分的感激过去艰苦的生活，感谢曾经艰辛的日子，他是我们两口子的骄傲，只要他健康快乐，我们感觉以往的一切付出就都值了！”老板娘饱含热泪的眼，一度哽咽的话语，说到最后，流着热泪的脸幸福的笑了起来。

　　乔之羽敬佩这一家人的吃苦耐劳，勤恳奋斗的可贵精神，羡慕这相依相偎，相亲相爱，幸福美满的一个家庭。

　　她觉得世界上最幸福的事莫过于有一个和谐美满又幸福的家了。

　　是啊，那她的家呢?她的爸爸妈妈呢?她的幸福呢?恐怕只能等自己到了天堂才能拥有这种幸福吧。

　　乔之羽在极度的开心和激动之后，心情总会变的很低落，很难过。

　　那些普通人家的幸福，对她来说却是那么的遥不可及。

　　愿望终究只是愿望，再怎么努力也不会变成现实。

　　这个新年夜的灯，显得格外的明亮，一排排房子，一排排灯笼，一串串长灯，庙宇内烛光闪烁，树枝上花灯斑斓，五彩缤纷。

　　三三五五的人群，簇拥着踩着脚下的影子，走向灯火辉煌的庙宇。

　　一群群顽皮的孩子在多彩的灯光下欢快的玩闹着，有的在路边扬高了手奋力的摔着鞭炮，有的手拿着细长的烟花在地上旋转起舞，烟花过处，划过一串串流光，如萤火虫的倩影，编织成不同的花纹图案，孩子们尽情的嬉笑玩闹着。

　　庙宇前聚集了很多的人，老老少少，男男女女。

　　空地上一车车一箱箱烟火堆了起来，渐渐的人越来越多，里里外外，层层围住，像是一个小型会场，观众们热情澎湃。

　　随着阵阵欢呼声，烟火从人群里蹭的飞入高空，绽放着它的缤纷色彩，如一朵耀眼的天女散花，片片花瓣垂下了优美的弧度，引起了人群中孩子们的阵阵尖叫。

　　此花未谢彼花又起，一朵接一朵，五彩艳丽的花火，让抬头仰望的人们震撼不已。

　　忽而，嘭，嘭，嘭......数声齐响，空中百花齐放，大有百花争奇斗艳的气势。

　　耀眼的光花照亮了头顶漆黑的夜空，人们像是头顶着片片明亮闪烁又鲜艳璀璨的花海，仿佛置身仙境一般，纷纷欲飞扬起舞，傲游其中。

　　烟花美的那么真实，美的又是那么的虚幻。

　　它迅猛飞舞的矫健身姿，它潇洒飘逸的绚烂倩影，让仰望的人们发出阵阵惊叹和尖叫。

　　“哇，真漂亮，爸爸妈妈你们快看呀！”一个稚嫩的兴奋声音从乔之羽左耳边传来。

　　她看到一个五六岁样子的小女孩扎个长长的马尾辫，她牵着一个女人的手，想必这就是小女孩口中的妈妈，他们身后还有一个高挺的男子。

　　一头精神的短发女子，目光随着小女孩手指的方向看去。

　　“嗯，真好看！”

　　嘭嘭嘭......

　　“哇哦，哈哈，好美啊！”一个欢乐的小女孩惊羡地仰望着，漫天光彩如彩色流星雨划落的烟花。

　　旁边那个男子揽着她的肩膀，转过脸来宠溺的用手抚摸了一下她被风吹乱的头发。

　　然后他低头笑着，在小女孩的耳边大声的说：“嗯，是啊，真好看！”不用猜就知道这是小女孩的爸爸，一波波烟花一跃而飞，男子顺着女儿的目光望向花开的正盛的明亮天空。

　　乔之羽的目光在围着烟花的人群中转了一圈，每当美丽多彩的烟花在空中绽放，孩子们就兴奋的又叫又跳。

　　人们有的相互贴近身子低头贴耳的说着悄悄话，有的挽着老人的胳膊注视着缤彩的天空，有的抱着年幼的孩子，有的三五成群，还有的刚刚从远处赶来挤入这热闹的人群。

　　一阵阵随烟花起伏的欢呼声，尖叫声都在欢喜的迎接着，这一年一度的新年盛典。

　　一会儿功夫，人们里三层外三层的，就给围了个水泄不通。

　　烟花样式很多，有天女散花的大烟花，有一发冲天的小火箭等等。

　　还有放在地上喷的一种古式的烟花，点燃后的烟花似一棵发光的幼苗，逐渐长成高大又金灿灿的大树，噗嗤噗嗤...，烟花树几分钟就走完了它灿烂的一生，完成了它的光荣使命。

　　烟花的图案也不尽相同，有脚印、花朵、星星等等多种多样。

　　放烟花的人很会把握节奏，眼看马上就要熄灭的烟火，在打火机窜出的火苗之后，蹭蹭蹭，又有几个火花迅猛窜出。

　　后续火花越来越强大威猛，彩色的火焰球随主干急速上扬，红、黄、蓝、绿、紫，如彩虹雨洒满了天空，又像是悬在半空中色彩艳丽的珠宝。

　　欢呼声，热烈的掌声，赞扬声，声声呼应，差点盖过了烟花燃放时的嘭嘭声。

　　五颜六色的珠宝挂满了黄灿灿的树干，一群群五色珠宝涌上枝头，像极了一棵硕果累累的参天大树。

　　像是天上的神仙遗漏的仙果之树，人们竟傻傻的，不约而同的高伸着手臂，抬头踮脚像是要摘一颗彩色的仙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