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槐之羽》君子如器

10、第 10 章

　　　在这个智能手机渐行渐热的社会，网络购物早已悄然的在人们的日常生活中生根发芽。

　　乔之羽来自偏远的小城市，虽然知道智能手机越来越流行，但是却从没想过要把陪伴自己多年的诺亚音乐手机给换掉，有它的陪伴或许早已是习惯，早已是她生活中密不可分的一部分。

　　乔之羽是比较怀旧的一个人，对时尚新品往往是后知后觉，以至于她从来都赶不上时代的潮流，就如现在的流行歌曲一般，大部分的新歌她认为是肤浅的，毫无内涵，哪里值得进新歌排行榜一听？

　　她总是喜欢听一些老歌一些经典的歌曲，或是时下有故事，情感丰富能感动到她的影视歌曲。

　　看上去她很不屑与这个潮流时代为伍，可又不得不在这个变幻莫测的时代生存。

　　她对有些新事物很是反感，心底里很是排斥，她有时甚至怀疑：在新的潮流中故步自封，自己是不是生错了年代？这样守旧的心性活在古代应该最为合适的吧。

　　唐、宋、明、清这几个朝代或许都可以吧，大姑娘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琴棋书画、刺绣样样精通。

　　可是这样不会被憋坏吗？想想这些乔之羽不禁打了个寒颤，失笑的摇摇头，琴棋书画？还刺绣？古代的女子压力何尝不大？还不让出门？感觉总也不怎么美好。

　　算了算了，还是庆幸自己活在了这个飞速奔腾的时代吧，最起码一个女子可以在外闯荡，可以随心所欲，想到这里乔之羽幸运的莞尔一笑，心里的雾霾被扫去。

　　她长长的吐了一口气，甩了甩昏沉的脑袋，把荒诞的想法甩在身后，还是回归现实找工作去吧。

　　乔之羽觉得只用她的诺亚手机上网找工作肯定有显示不全的页面，应该会漏掉一部分招聘信息。

　　所以她偶尔去次附近的网吧，不死心的上网投投简历。

　　她又扩大了自己求职的职位范畴，找的职位也是五花八门，像各种经理助理、文员、打字员、仓库管理员、营业员、服务员、兼职人员等等，抱着侥幸的心理把简历大投特投。

　　这些简历像是投进了大海一般，回音如大海捞针般的了了无几。

　　偶尔有一个面试第一关就被咔擦了，毕竟学历是个硬门槛，又没有漂亮的脸蛋所以才会在这个看脸的时代处处碰壁。而像保险这样需要张扬外向的性格，自己内向的性格又做不来。

　　经验有限，脑力有限，真是天要亡乔之羽的节奏。

　　最近让找工作闹的头疼的人儿，被李奶奶一语惊醒，李奶奶说这附近有很多小餐馆，这里租房子的人就有好多去那里做的服务员，刚来都不熟悉，先找个工作稳定一下，能自食其力了再去找想做的工作。

　　这一线生机总还是有的，“天助我也，”不不，是李奶奶助乔之羽也。

　　逛了几条街，进了几家店，非正式的面试了几次，终于有一家小餐馆肯收留她这个什么都不会的人了。

　　这是个普通的小餐馆，有各种小炒，店名却叫——呼噜—沪鲁小吃店，这个名字有点别扭的好笑。

　　店内简洁明了，几排灰白色的长桌子，后面是柜台，柜台后面隔窗挡着厨房，店内墙壁上有特色小吃图片，必定是老板的拿手好菜了。

　　有香艳欲滴的糖醋排骨、红烧排骨，这两张图片最为诱人。以至于乔之羽都没有记住还有别的什么菜了。

　　面试她的人是老板娘，简单的问了问她，家是哪里的？多大了？以前做过什么？身体健康吗？乔之羽都一一如实回答。

　　老板娘看着四十左右的样子，眸中透着精明干练，皮肤保养得很好，圆润的脸，垂眉点头时却能看到她眼角细微的皱纹。

　　乔之羽目测老板娘有一米六左右，中等身材，长发挽起，印着某某酱油的浅绿格的围裙下罩着一件大红色的外套，红绿的惊艳搭配穿在她身上却并不浮夸，反而让人觉得顺眼，看的舒服。

　　“能长期做吗？”老板娘抬头看又低下头自顾自的拿着青兰的抹布擦着桌子。

　　乔之羽低低的回答道声“能”，老板娘似乎早已习惯了人来人去的沉默定律，只是按照惯例随口一问，听到乔之羽的回答后也没有再多问些别的。

　　可能早知道年轻人是不可能在她的小店里待的长久的，一如以前面试的那些信誓旦旦说能长期做的，可哪个人又能做的超过一年的？

　　老板娘眸中的无奈与惆怅，乔之羽自是没有看到。

　　因为胆小的她不敢直视老板娘的眼睛，一直低头看自己的手，只听到老板娘的问话时才鼓起勇气快速的抬头看一眼，回答后，头又不自觉的低了下去。

　　最后老板娘让她星期一来上班，早八点晚八点，试用一个月，工资一千八，管吃，不管住，试用期过后2000元每月，上班时间可能会根据季节来调整，到时候再跟她讲。

　　一切说定，乔之羽跟老板娘道完再见，终于松了口气，还好不用再为吃饭发愁了。

　　时光悄然而过，星期一在期盼与几丝恐慌又紧张的交替中来临。

　　她总是这样，在新环境前过度思虑，生怕自己在这份工作中出错，弄得自己精神紧张焦虑不堪。

　　当然她还有内心深处熠熠而动的自信，瞬间升腾起来的阵阵兴奋，颇有大展拳脚的气势。

　　大家看这是多么矛盾重重的一个人啊？连她自己甚至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双重人格？是不是变态一个？

　　当然这“变态”一词似乎有点太严重了，她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这种软弱又刚强的自相矛盾的思想，其实是由于自身的严重不自信演变而成的，好强的自尊心偶有奋起的反抗，推着她不得不前进。

　　在忧心中期待，在张开怀抱时又忧心忡忡，或许这就是这个世界上每个人在面临新环境、新生活、新挑战时的共同心境。

　　只是这些在活泼又外向的人面前不值一提，而对木讷懦弱又内向的人来说，这简直就是一道特别困难的难题，会令她或他们日日寝食难安，陷入无尽的纠结中、无尽的困惑中、无穷的煎熬中……

　　前一天晚上提前定好六点的闹铃。清晨，天刚蒙蒙亮闹钟还没响她就早早的醒来了。

　　木梳梳了个马尾，对照着随身携带的小小的圆镜子，一遍不满意又把黑色皮筋一把抓下来，再重新扎一个马尾辫子。

　　一次又一次，不是偏左就是偏右，头顶的头发不是左边少就是右边多，怎么都觉得不太满意，不像平时那样一扎就很好看。

　　也许是她太过紧张了吧，一番折腾后，终于，一个勉强过关的马尾垂在了她的脑后。

　　她上身穿了一件青兰色的格子衬衣，下身穿一条黑色牛仔裤，简易搭配一直是她为自己坚持的穿衣风格，可能更多的是因为省事省心省力吧。

　　她不喜欢化妆只是简单的涂了点乳液，眉毛也是没有形状的自然生长，像没人打理的田地一片荒芜。

　　也不知道为何她偏偏不对化妆品感兴趣，更别说涂抹什么口红腮红了，有时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投错了女胎，原本应该投胎，做个男孩才是。

　　不然那些大街上的女孩为什么都一个个浓妆艳抹的，就她自己例外呢？

　　黑色门头镀金似的字体，熟悉的小菜馆如期出现在眼前，乔之羽仰着头看了看那个有点搞笑的店名“呼噜—沪鲁”，但是此刻陷入极度紧张的她已经没有多余的心思去笑了。

　　她紧张的深呼吸重重的吐了几口气，现在还不到七点五十，第一天上班早来最好，这是默认的工作时间定律。

　　透过玻璃门她看到老板娘正在整理柜台，她鼓起勇气推开门进去，赶忙给老板娘道声早上好，老板娘回了声早，然后很热情的给乔之羽安排要做的工作。

　　先发一套工作服——围裙，粉色的围裙不新不旧，穿在身上，胸前几个某某酱油的大黑字历历在目，这围裙不知有几个人穿过，能确定的是上一个穿在身上的人肯定不是个男人。

　　从围裙的新旧程度来看，这个人在这个店里应该待的时间也不长。

　　工作开始了，老板娘先让她熟悉一下桌位排号，然后擦桌子、拖地、摆放调料盒，一旦发现有脏的，就把脏了的调料盒再擦一下，摆放到原来的位置。

　　每个餐桌上都放有一小瓶醋、酱油、辣椒酱、胡椒粉，还有一盒餐巾纸。

　　做完以上的工作之后摘菜、洗菜、配菜，看水池里堆的盘子多了就去洗洗盘子。

　　乔之羽领命去后厨，后厨还不算太小，每道工序都有足够的空间，调味品，食物类都排放的很规整，很干净。

　　灶台也是一层不染，看来老板很爱干净，做事井井有条，人应该都不错，她心想。

　　水池里的碗刚刚洗好，就听到老板娘喊她出去帮忙。乔之羽慌忙出去，抬头看到一个中年男子正往店里搬运食材，在老板娘介绍中，她知道了，原来是老板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