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槐之羽》君子如器

11、第 11 章

　　她赶紧上前给老板问好，老板简短的“嗯”了一声，然后朝她略微点点头。

　　老板看上去有一米七五左右，有小幅度的肚腩，略胖，脸型偏向四方，但绝非正四方形。

　　老板气喘吁吁的自顾自的放东西去了，乔之羽和老板娘一同去搬车上的蔬菜，把车上的东西都搬下来，收拾完后，就已经快到中午九点了。

　　老板说先让她在后厨打杂，熟悉了之后，再来前厅帮忙。

　　乔之羽又摘了几种刚搬运过来的菜，什么芹菜、菠菜、辣椒、芸豆等等，然后按照老板的吩咐配菜。

　　当然对新手的她老板并未要求把所有菜都配齐，而是把洗好的辣椒和土豆放在一个盘子里，这种简易的“配菜”，那些切片切丝当然还得由刀工厉害的老板完成。与其说是配菜不如说是分门别类更准确一点。

　　老板说话也很是和蔼，笑眯眯的整天，不急不躁的，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只是不说话时有点严肃的让人不敢靠近。

　　十点左右大厅里来个人，那么早就有人来吃饭了吗？

　　乔之羽有些好奇，这时，老板娘把她叫过去，噢，原来是一个店员到了。

　　老板娘让她俩互相认识一下，对方是一个五十左右的老太太，精神抖擞，腿脚利落，有一双炯炯有神的双眼皮大眼睛，得知她姓秦。

　　老板说这里的员工都叫她秦阿姨，老板娘和老板叫她秦大姐，她是这里干的时间最长的员工，有三年了，以后有什么不懂得就让乔之羽直接问秦阿姨就行。

　　话刚说完又来了一位美女，扎一高高的马尾长至腰间，精致的瓜子脸，淡淡的妆容，显得清纯、稚气未褪，却很是惹人喜爱。

　　老板娘给乔之羽介绍说这是店里的钟点服务员，她叫马莹莹，刚十八岁还在念大学呢。大家互相打过招呼，紧接着就有食客上门了，于是大家就纷纷散去，各司其职。

　　只有乔之羽被叫过来叫过去的，一时忙的不知所以，不过她觉得还可以都是家常事，只不过多些繁琐她还能应付的过来。

　　只是这双手感觉不像是自己的了，有点肿胀，应该是她好久没做过这么大量的劳动了，一时有点不太适应，直到下午两点左右才稍缓休息下来。肚子早就饿的咕咕直叫了。

　　老板娘还是很大方的，桌上三菜一汤，主食大米，两素一荤，醋溜土豆丝，西红柿炒蛋，芹菜豆芽肉，紫菜蛋花汤，对乔之羽来说已经很丰盛了，尤其是饿的饥肠辘辘的时候，这简直就是大餐。

　　大家匆匆吃完，闲聊几句，美女钟点服务员便去上课了，下课后再回来帮忙。

　　老板娘让她和秦阿姨都休息一会，乔之羽终于松了口气，老板娘在柜台数钱，老板在旁边核对账单，秦阿姨则趴在收拾干净的餐桌上眯着眼。

　　乔之羽也学者秦阿姨的样子趴在桌子上松下了疲累的肩膀，秦阿姨那么大年纪了应该累坏了吧，自己那么年轻都觉得很累，何况她已有五十多岁了呢？干的活比她多的多，里里外外的忙活。

　　再看老板和老板娘休息时间都在核对账单，也很是不容易。

　　这个时代的人想活着都不容易啊，想好好活着那就更是难上加难了。

　　下午四点多又开始忙碌了起来，乔之羽已经熟知了很多东西，忙起来虽不顺手，但也不是那么不顺畅了，好歹也能勉强独挡一面了，就拿洗碗来说。

　　心里压力自然就减轻了一些，虽然依然累，但精神不至于那么紧张了。

　　这一忙到晚上七点多了，虽然断断续续有食客进来，但是人潮已过，趁空闲时老板赶紧端上炒出锅的菜招呼大家一块吃饭。

　　晚饭匆忙就简便了一点，一碗大米粥，一个馒头，一盘清炒小油菜，还有一碟红绿相间的黄瓜胡萝卜条咸菜，味道极好咸中带淡淡的甜味，清脆爽口，很是好吃，乔之羽只吃一口便喜欢上了这道小菜，连牙齿都觉的舒爽起来。

　　吃完饭后大家各自收拾两侧的餐桌，先把客人提前引导在靠墙的一侧餐桌就餐，另一侧打扫干净然后拖地晾干，再用同样的方式打扫另一侧，桌子清理，抹布擦干净，调料盒摆好，后厨的食物归放好，在秦阿姨的指导下，乔之羽完成了一天的任务。

　　老板娘拍了拍身上的围裙，握成拳头的右手熟练的伸向背后，捶捶老腰，上下敲打，上上下下，感觉腰部轻松没那么酸疼了，就又把手绕过来，去锤左边的肩膀，一阵阵酸疼，放下锤的发酸的右手，然后用左手锤右肩，一下一下的敲着。

　　颈椎病的表现特征，肩膀像肿了一样，又像有千斤的石头压着，肌肉僵硬，严重的时候会使人头痛干呕，肩膀疼痛难忍。

　　这个病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说它不大是因为一般情况下不会危及生命，说它也不小是因为一疼起来就像牙疼一样要人命，当然和牙疼又各不相同。

　　有人说，经常在晚上抬头看看星星可以治疗颈椎病。

　　有人说，在夏季的树林里仰着脑袋找树枝上的知了皮可以治疗颈椎病。

　　还有人说在闲暇的时候可以做做头部运动，三百六十度前后旋转，比如先从右侧往左侧顺时针旋转一圈，然后再从左侧往右侧逆时针旋转一圈，每天反复多练几遍，还有的……。

　　但是最快最有效的最简单的办法就是人工锤肩，效果可称为立竿见影。

　　老板娘锤完肩后，立在收银台环视餐馆的大厅一圈，看到干净整洁的餐桌和地面，满意的点了点头。

　　她转手拿过桌子上的黑色保温杯，咕咚咕咚连续喝了几口水，然后对刚收拾好的员工们说，“下班了，到时间了，大家辛苦了，快回家休息吧”。

　　时间过的也还算不慢，乔之羽侧转头看了看墙上椭圆的棕红色边框的时钟，八点十五分，再看向离自己不远的马莹莹，她手里还拎着几本书，估计一会下班后还要学习。

　　一边学习一边工作，这是多么令人羡慕的生活方式，乔之羽忍不住细看了她手里的书两眼，看不到书名，只就着灯光看上去是蓝色的书皮。

　　这样边学习边工作的生活曾几何时就是她想要的安定，可惜，可惜终究是遗憾。

　　挥手告别，乔之羽礼貌的回应着身边的人，微笑着“明天见”。

　　外边天色已黑，昏黄的街灯照亮路边的树木，叶子暗暗的黄黄的，人们或开车或骑车或步行在街上匆匆而过。

　　回家的路并没有太多弯弯绕绕，在黑暗的夜里也并不难找，她凭着白天的记忆走到了家里。

　　一盏如煤油灯火焰般细细碎碎，又朦朦胧胧的发黄的灯泡，灯泡上一层灰尘，灯光照在地上有点像星星的影子，光线比街上的灯光暗了许多。

　　门安静的开着，院子里很亮，走在院中依稀听到房东屋里低低的电视声。

　　李奶奶从厨房走出来，温和的对乔之羽笑了笑，问她吃饭了吗，今天的工作怎么样还适应吗?

　　简单的问话，让她的鼻子突然酸涩了一下，她感激的告诉李奶奶，她吃过饭了，对现在的工作已经适应的差不多了。

　　李奶奶听了她的回答笑着点点头，然后让她赶紧回屋休息，乔之羽连连点头，并对李奶奶说“李奶奶，您也早点休息”。

　　院子里，明亮的灯光照的台阶如白日般清晰可见。

　　乔之羽迈着有点不太会蜷缩的腿，吃力的往上一步两步的走着。

　　忙碌了一天，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小窝，其他几个房间灯都亮着，隔着窗帘，光从边角的缝隙穿过来，照到墙上照到地面上，就像一条条闪着光的线条。

　　乔之羽掏出口袋的钥匙插到锁芯里，右手转动，咔擦，门开了。

　　她摸着墙一侧的开关，轻轻的按开，整个房间亮了起来，房间里满满的都是自己的气息，疲累的她，侧身关门上锁，倒床就睡。

　　忽然想到灯还开着，打开手机的手电筒，穿上拖鞋，走到开关那里，啪一下，灯灭了。

　　手电筒射出刺眼的光芒，她快步走到床边，躺下去，关掉手机上的手电筒，把手机摸索着放到一旁的桌子上。

　　右手不小心碰到了自己的左胳膊，嘶，一声痛呼，她这才想起来手指可能是白天在餐馆擦桌子时，不小心碰到了桌角。

　　这一碰触才感觉疼痛入心，乔之羽伸了伸站了一天有些臃肿的腿，酸痛感袭满全身，她嘴角扯出一个淡淡的苦笑，眯上眼睛，眼泪不知不觉从眼角悄然滑出。

　　初到小馆的乔之羽面对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总有些拘谨，但虚心学习的态度还是可圈可点的，对于店里的指挥者分派的任务和指导皆点头称是，努力完成。

　　随着相处的时间加长，乔之羽越来越熟悉和了解身边的环境和人物，相处的模式也由拘谨转变成偶尔可以和大家开开玩笑。

　　她是个慢热的人，有个慢热的性子，一旦熟悉起来，有时候也是滔滔不绝，偶尔还会加点黑色幽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