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槐之羽》君子如器

9、第 9 章

　　小米粥？走到自己熟悉的小米稀饭前就立刻停下来，肚子叫的更响了，仿佛响到卖粥的老板娘都听到了，抬头看了乔之羽一眼。

　　老板是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还有一个和她年龄相仿的男人，想必这是两口子。

　　摊位旁边有几张简易的小木桌子和塑料板凳，老板用并不标准的普通话招呼着她。

　　她点了自己想要的小米和包子后，坐在一个靠角落的蓝的四方板凳上。

　　小米饭很快端来了，还有热气腾腾的胡萝卜包子，老板还免费送了她一小蝶自制的白萝卜丝小咸菜，一点红丝辣椒做装饰，竟将这一碟子萝卜丝给映衬的十分悦目，让她忍不住想要品尝。

　　看到这些熟悉的饭菜让乔之羽倍感亲切，一时竟无语凝噎，差点掉出泪来，明明才离开家一两天，却像离家很久很久一样，真是个恋家的孩子。

　　乔之羽自嘲的苦笑，调整好心情，开始吃这来到南方这个城市里的第一顿早餐，其实都快中午了。

　　刚尝了一口小米稀饭，就觉得不如家乡的好，但也算可以，包子也是如此，小菜却出乎意料的好吃，一碟小菜竟让她吃了个干干净净。

　　吃完之后，乔之羽往前走转了个弯再走了一段落路，发现了李阿姨口中说的大型超市，这个超市特别气派，准确来说是个大商场，一楼超市，二楼三楼服装，四楼各种餐厅，她转了整整一圈，都看看，看完了，再去超市买了些日用必须品。

　　她选的住房果然不错，不算偏僻，走几条街有各色小吃，转弯再向前走一段路就是大型超市，又走了两站地便是大市场，很是方便。

　　能走路可以到达的地方就特别好，远一点也没关系，最起码不用坐公交车，因为她坐公交车行不到五六站地就开始胃里翻滚，头痛眩晕了，晕车一直是乔之羽很少去远行的障碍所在，可惜这大好青春啊。

　　熟悉了一圈环境之后，乔之羽回到了住处，这里也很好找，在宽阔的大马路对面，一整排的旧式居民房在新楼大厦的衬托下显得特别的沧桑，破旧。

　　但这些古老的房子却特别的显眼，因它的与众不同，才让高楼林立如复制品的建筑黯然失色，它彰显这历史与岁月的痕迹，个性和怀旧的色彩，不由让人向它致敬！

　　可这些古老的房子在新城改造的浪潮中又能留到何时’这是让人不敢想象的，乔之羽皱了皱眉头，不由得为这些老房子的未来担忧起来。

　　大势已去，个人担忧是无奈的，算了，这已经超出她的能力范围，这个时代的冰冷的高楼就是失了历史的样子，看的人眼疲劳乏累。

　　回家休息吧，温饱问题还没解决呢？怎么先忧国忧天下了起来？

　　多愁善感仿佛就是来形容乔之羽的，这个词在她身上显现的淋漓尽致。

　　走进让人舒适的古色古香的院子，乔之羽刚要上楼，在厨房门口的小椅子上坐着一个秀气的小男孩。

　　他黑黑的短发，白嫩的皮肤，上身蓝色格子小衬衣，下身牛仔长裤，看上去很有范很有个性。

　　他正专注的看着面前的手机并没有看到乔之羽，她看小男孩认真的模样莞尔一笑朝楼上走去。

　　楼上晾衣绳上女生的黑色的毛衣裙高高挂起，黑色的内衣内裤、咖啡色的宽宽长长的围巾，棕色的皮质手套等等应有尽有。

　　还好绳子足够高，要不然衣服肯定能遮住人前进的眼睛。

　　地下是白色和米色的塑料盆并排放在还在滴水的衣服下面，滴答滴答声很有节奏的接连不断，护栏上也晒上了粉紫色的被子。

　　路过第二间房门的时候乔之羽蹙了蹙眉，倒抽了一口凉气，怎么有男人的衣服和女人的衣服交错的挂着，她还看见了一条男人的内裤。

　　天呐，她想是自己太单纯了吗？还以为这里住的都是女人，现在的景象着实让人大跌眼镜。

　　其他两间门口只有晒在护栏上的被子，一个花花绿绿，一个浅黄碎花，看不出来是男的还是女的，不管她了，是男是女关又她什么事呢？

　　拖着酸痛的身体，打开房门，在电脑桌上放下手中的东西，朝床扑过去，翻个身，舒服，眼皮越来越沉，不一会就进入了梦乡。

　　人疲惫时是最容易入眠的，什么都不用想，只想着睡觉。

　　她这一觉醒来，窗外传来的霞光打照在玻璃窗上，映在浅蓝的床单上，就像是窗外的蓝天和朵朵霞云，美丽的让人心旷神怡。

　　乔之羽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下午五点十五了，这一觉睡得好长，连午饭都省了。

　　她下楼洗了把脸，看到李奶奶坐在垫了紫色垫子的石凳上，和一个小男孩围着石桌，什么时候石凳都变成了紫色了呢？应该是今天李奶奶看天冷了套上去的棉垫子。

　　走近一看，李奶奶正在摘菜，小男孩在玩小汽车玩具。

　　她走过去，李奶奶摘的是芹菜这个她认识，全国都有的菜。

　　她叫了声李奶奶，李奶奶扭头看到她，便招呼她过来坐下。

　　乔之羽坐下后帮李奶奶摘芹菜叶，眼睛看向一旁专心玩玩具的小男孩，近距离看他，小脸更加的秀气，帅真，有点酷酷的感觉，眉眼间和李阿姨有些相像，她猜这男孩应该是李阿姨的儿子，李奶奶的外孙。

　　在和李奶奶的闲聊中她知道自己猜对了，李奶奶情不自禁的说起了李阿姨的故事。

　　小男孩的名字叫周宇赫，是李阿姨八岁的儿子，他的爸爸在外面做生意，走南闯北，一年很少回来，就算回来一次最多也就只待半个月，有时一星期，有时两三天也是有的。

　　李阿姨在一家商场上班做导购，孩子平常在附近的学校上学，周六周日就由李奶奶带着。

　　李阿姨因职业的关系，一月的休息时间总在周一到周四的一天，周末几乎不能陪孩子，好在她周末有时下班早点，五点钟就能回来。

　　在李奶奶的叙述中透着几许无奈的神色，望向小男孩的神情似悲伤似怜惜，又充满着宠爱之情。

　　小男孩的境况比一般留守儿童要好很多倍，至少晚上有妈妈的陪伴，可是少了父亲的关怀和陪伴，他的童年便是不完整的，有所欠缺的。

　　但他又和留守儿童一般只有玩具，满满的亲情欠缺——这是除了父母谁都无法给予的关爱，李奶奶也无能为力，只能尽她所能的以自己的方式去照顾和关爱这个让人心疼的外孙。

　　今天的李阿姨打电话来说有事得晚回来，李奶奶准备了三个人的饭菜，吃不完，又觉得乔之羽刚来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一会还要出去买晚饭，于是热情的留她坐下吃饭。

　　乔之羽一再推让，但李奶奶的盛情难却叫她不好再推让，她就留了下来。

　　李奶奶手艺很不错，做的芹菜炒肉很好吃，还有紫菜蛋花汤也很好喝。

　　吃饭的空隙，乔之羽试了几次和小宇赫说话，可他似乎很怯生，迅速看了眼她又低头吃起饭来。

　　李奶奶笑着说他从小就怕生，熟悉了就好了。

　　帮李奶奶收拾完饭桌，她本来要去洗碗，可是李奶奶说啥也不让，只能去收拾桌子，她本想陪小宇赫玩会，可是等她收拾完，他早已回自己的房间了。

　　对李奶奶致谢了一番，道了晚安之后，便自己上楼去了。这顿饭吃的好饱，吃的好幸福，一定是她来到这里吃到的最好吃的饭菜。

　　楼上房间有电视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传来，新闻联播，无论异地他乡都是那个让人无比熟悉的旋律。

　　另一间有人在对话，哪里的方言？乔之羽一时知识匮乏，怎么也听不懂怎么也想不起来。

　　其他的两间灯都亮着，却也没什么动静。

　　乔之羽走进自己的房间打开灯，白炽灯明亮的刺眼，睡了一下午的她此刻毫无困意。

　　这里没有电脑，手机也只有一点点可怜的流量，该怎么打发这么长的黑夜时光呢？

　　眼睛扫过床头柜子，一本《似水年华》映入眼帘，心中暗自庆幸，还好有它的陪伴，自己并不是那么孤独。

　　乔之羽侧躺在床上翻着心爱的书一页一页的看起来。很快她便融入到了江南水乡——乌镇去了。

　　接下来的几天乔之羽一边熟悉周围的环境，一边找工作，可在这个日新月异的时代，就业压力那是无穷大的时代，工作最是难找的。

　　她没有高学历，只有唯一的一本中专毕业证书，其他特长一概没有。

　　大街上随便一份像样的工作就要大专或大专以上的专科、本科、研究生等等的高等学历，她能找的行业范围瞬时缩小了很多。

　　眼看钱包越来越扁，马上就没有生活费了，过不了几天自己就要饿肚子了，必须告诫自己，别再好高骛远，天上更不会掉馅饼的。

　　可是自己适合做什么工作呢？乔之羽皱紧了眉头，又伸开手掌揉平，一筹莫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