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冰》翌日南华

2、第 2 章

　　原以为只有Gordon一个人以真身出席这场演示，可没想到，随着Gordon入场的，陆陆续续又来了二十多人。

　　Terracotta Society全体成员，除了需要呼吸机才能维持生命体征的那位之外，今天把这会议室填得满满当当，座无虚席。

　　他们的注意力，短暂地在Priscilla身上停留了片刻，便集体归到了那台样机上。

　　座位是按照椭圆形摆成了一圈，样机和Priscilla，被这群老年、中年和青年男人们包围着。一位老年Cottan举起了拐杖，对着样机就用力“邦邦”敲了两声。这让Priscilla想起了自己的爷爷，在菜场挑选西瓜时，用声音辨别瓜瓤的成熟程度。

　　短暂的一阵哄闹，让那手拄拐杖的老年男子眉开眼笑。他旁边一位中年Cottan嘲弄地看了看样机：“先生，我们为这玩意花了上千万，它可不是塑料做的。”

　　这台机器为了能经受极低和极高的温度，选用了自带愈合功能的长链分子聚离物做了外壳。为了防止未来可能发生战争的物理辐射干扰，从Priscilla导师的导师那一代开始，就使用了大量模拟辐射的实验来改良材料的抗辐射能力。

　　毫不夸张地说，即使是外星球的爆炸碎片高速飞向这台样机，它也能抵抗住侵蚀，何况是这位Cottan的一根拐杖。

　　但这种太过富含前沿科技知识的话，Cottan们是不会感兴趣的。他们只关心一点：自己如果躺进去，这个装置能不能保住他们躯壳的安全？

　　Priscilla咬紧了牙，让样机的外壳自己慢慢从瘪进去的形态，恢复成了原形。那位老年Cottan满意地摩挲着拐杖，低头看了看自己常年使用的那个手柄，似乎在思考，是不是该给自己的日常用具也更新迭代一遍。

　　“请观看实验录像。”Priscilla环顾四周，保证自己跟每个Cottan都发生了眼神接触，这才扬起左边手掌，对着全息投影的信息收集摄像头，做出了招手的姿势。

　　一只小白鼠被清洁干净后，放进了样机。穿着实验室无尘防护服的Priscilla掐着秒表，按下了预设按钮。短短几秒钟后，小白鼠在“鱼缸”的“不死冰”的技术封存下，变得一动不动。一般来说，因为液体的体积不如固体大，而动物的身体中超过一半都是液体，在动物身体被普通冰箱冰柜冷冻住的情况下，冻僵的身体会膨胀，尤其是腹部，会明显凸起积水的形状。

　　但“鱼缸”恰到好处地使用了抽干技术，将小白鼠的形态完美地保存了下来。它还是安安稳稳地趴着，并没有被腹部膨胀而顶翻。它粉红色的小尾巴，和鼻尖几根四散开、长长的胡须，都是那么清晰可见。

　　这个高清摄像头技术，往常只在航天局用来摄制外星球勘探的图像；可如今在Priscilla供职的实验室，却是唾手可得的资源：Cottan们想保住自己的性命，也想保住自己的样貌。哪怕连一根汗毛，都不愿意轻易失去。

　　“哇，它一点都不再动了！”方才那个开口戏谑的Cottan又一次自认为自己幽默，点出了明眼人都看得见的事实：“就像我老婆在床上的样子似的。”

　　这次，他身边的另一个中年富豪，发出了猪叫声一般的爆笑，口水都要喷到前排拄拐杖的老Cottan的头上去，还忍不住白了那个Cottan一眼：“她当年跟我过夜的时候可不那样。”

　　Priscilla在二人如此荤素不忌的对话，和周围人嗤笑暧昧的眼神中，解读出了这两人的渊源：他们娶过同一个女人，但那女人在跟他们私下相处时，明显有所偏好。

　　要说她是更爱前任丈夫，到底离婚了不曾走到最后；要说是更爱现任丈夫，为什么床上曲意承欢的时候，连装都不装了呢？

　　正在思索，Priscilla突然感受到右耳后方传来音色明亮的男声，伴随着他拧开一瓶柠檬味气泡水的清脆响声：“请继续。”

　　是Gordon。

　　他看出来，Priscilla走神了。

　　Priscilla并不回应，而是从容不迫地走到了样机边，按下隐蔽处的按钮。

　　视频里的小白鼠，一动不动如同一只实验室里的标本，正透过解除雾化后光洁透亮的视窗，出现在Cottan们的眼前。

　　“让它动！让它动！”看实验视频的冲击力，和看线下真实实验的冲击力，远远不可同日而语。周围的Cottan们被这一幕场景转换刺激着，此起彼伏地叫了起来，会议室突然变得像马场或是球场的私人包厢观众席。

　　Priscilla听见几次喉头滚动的声音，她不知道他们是在咽下自己手边的饮料，还是对永生的渴望，激发了他们身体的本能反应。

　　又按下另一个按钮，样机周边的一圈红光亮起。大约过了一两分钟，“不死冰”解冻程序完成，那小白鼠像是饮用了生命之泉，突然抽动了手脚，点起了头颅，重新开始东嗅西嗅。

　　刚才还在因为同一个妻子而斗嘴的两个Cottan，激动得互相拥抱起来；而那拄着拐杖的老年Cottan，像是瞬间捕捉到了年轻人的生命力，不由自主地感叹：“Holy shit【我操】。”

　　“能不能用人试试？就躺进去试试，感觉一下。”拥抱散开后，那不知名妻子的前夫，拼命压抑着自己渴望的心情，从喉咙里吐露出自己的希冀。

　　Priscilla知道，这台样机只是展示所用，如果听了他们的话，擅自用人测试，不仅需要繁复的官方手续，Terracotta Society还需要支付巨额的保险金。一旦出了什么事故，伤了这些Cottan们一分一毫，实验室有可能会直接倒闭，被以医疗事故的名义告个倾家荡产。

　　“抱歉，今天不能让各位亲自真人实验。”Priscilla用实验室团队的标准话术，委婉而礼貌地拒绝了那个Cottan的要求。

　　老年Cottan用力捏了捏拐杖，用拇指在尖端滚动着按了几下，全息投影屏幕上，瞬间出现了一串数字。他挑动了杂乱的白眉，对Priscilla露出微笑：“这是给你的个人酬劳。你帮我们试试，行吗？”

　　Priscilla眨了眨眼。那是她在实验室工作税前年薪的十多倍。

　　“可以。”Priscilla开启了样机的盖子，把小白鼠用手掌仔细兜起来，放入样机侧边抽屉式的样本箱子里。这只小鼠今天成功解除了“不死冰”的封存，实验室依照惯例，需要对它的生命体征做24到48小时的数据追踪。

　　等待样机边上的红光散尽，机器显示屏上重新出现了准备就绪的字样，Priscilla坐到机器边上，打算直接躺进去。

　　只要闭上眼，像小白鼠一样躺一下，她就能获得那个年薪十多倍的酬劳。Terracotta Society支付方式一般都是区块链，匿名而快捷。如果不引起税务部门的注意，她甚至不需要担心跟任何人解释这笔收入的来源。

　　“甜心，等等。”老年Cottan柔声阻止了Priscilla躺下的动作：“你忘了吗，小白鼠没穿衣服。”

　　Priscilla的右腿，僵在机器的边缘，欲落未落。

　　她茫然地看着眼前二十多个Cottan，包括Gordon。可他垂下了眼，盯着自己手里握着的那瓶柠檬味气泡苏打水，似乎根本没听见那个老年Cottan的话。

　　的确，等到真正使用“不死冰”来冰封人体的时候，机主必须全身赤裸，才能防止衣服上有可能残存的水分和其他物质，干扰机体的计算。小白鼠作为实验对象，本身的毛发跟人的身体毛发一样，已经算进了测试模型的预估范畴。但衣服、首饰这些实打实的人造物品，会对数据产生重大干扰，甚至是毁灭性的后果。

　　拐杖戳了戳Priscilla的高跟鞋面，老年Cottan用更加柔软的声调，靠近Priscilla，在她耳边低语：“演示给我看。不然刚才的报价就作废。”

　　还没等Priscilla反应过来，他的手就绕到了她的脖子后面，一把揪住她连身裙的拉链，一拉到底；伸手触碰她内衣的拍钩，轻轻一扭，Priscilla感到胸前松垮垮地，失去了束缚的一捧雪肤印着红梅，随着连身裙的坠落，引起面前一群Cottan贪婪的注视。

　　拐杖顺着她的腿缝上移，快要戳到她不想再失去的阵地；可Priscilla只有两只手，一阵慌乱，顾此失彼。

　　“Gordon，你帮帮她。”中年Cottan知道，若是老年Cottan还心有余力，此时必然是亲自上手替她“解围”。吃不动的佳肴，看看也是好的。

　　Gordon应声放下了手中的饮料，拿餐巾纸仔细地擦干指缝间的水渍。或许是那瓶气泡苏打水过于冰镇，此时他突然感觉，他好像什么都没做，却已经什么都做了。

　　走近Priscilla，他摘下她的黑框眼镜，衔进唇间，一把拉下她上身遮挡的手臂，用双手拢住那捧雪，看它们在掌中轻轻跳动，染上一丝粉红的热气；偏着头，带着一丝审视，Gordon跟那两位垂涎欲滴的中年Cottan交换了眼神，侧身为老年Cottan让出最适合观赏的位置，这才从外套胸前的口袋里，取出一把割雪茄的小刀，在她的腰间轻轻划了一道。

　　最后的屏障，也落了地。

　　她已然成为了一个完美的实验对象，全身暴露无遗。

　　短暂的春光耀过，Gordon熟练地拉着她的肩头翻转过来，背朝自己，拍了拍她的右边后腰：“进去。”

　　Priscilla感到肩头那双冰凉的手，还没来得及抬腿，便感到老年Cottan的拐杖，见缝插针地又沿着腿缝戳了上来。这次，在身后，跃跃欲试。

　　“Jackie还在外面呢。”Gordon适时的提醒，恰到好处。老年Cottan想起那迎接Priscilla的女声，一时偃旗息鼓。

　　Jackie是老年Cottan的秘书，也是他交往时间最久的情人。作为他产业秘密的守门员，她的一颦一笑，足以牵动他的筋，他的精。

　　和他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