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但为君故——芳极纪事》泣月

6、转章 伤别

　　“你到哪去了？这么晚才回来！”司韵刚一进门，就被守在客厅的天铭逮住。

　　“海……我去海边了，不是说了吗？”司韵低下了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小韵，你的毛病还是没有改，一说谎就看自己的脚！”天铭摇了摇头，他沿着海岸线转了一圈都没看到她的影子。

　　“我去见几个朋友了……”司韵小声的说，她知道哥哥生气了，却不是因为她的谎言。不知为什么，她就是知道。

　　“乖，能告诉哥哥是怎么样的朋友吗？”天铭叹了口气，换了一种语气。

　　“……”司韵沉默了，她不知要怎样说那几个人,说是同学的话，哥哥一定会要同学的电话号码，但说真话哥哥会信吗？

　　“小韵，有什么事都可以和哥哥说，不管你说什么，哥哥都相信你。”天铭耐着性子说着。小韵从小就会做一些奇怪的梦，然后从睡梦中惊醒，抱着个枕头一边哭一边找他，和他讲那些莫名的幻梦。

　　“我……遇到几个和我一样……做奇怪的梦的人……”司韵一边思量着怎样说才不会太奇怪，一边想着，如果说出事实哥哥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因为……梦的内容很相似，所以……”

　　“所以不知不觉中成了朋友？”天铭马上追问到，“今天也是和他们去说梦去了？小韵你最近又做那种梦了吗？”

　　“不……没有……只是听他们说起……”

　　“小韵，我不是说过了吗！”天铭抬起小韵的头，直直的望进她的眼睛，“那个梦，是你的过去也好，是你的未来也好，你只真实的存在于现在！明白吗？”

　　“……明白……”望着天铭的眼睛，小韵好像被迷惑了一般，哥哥的话总是能让她睡个安心的觉，所以不会错的。那几个人，大概也是和她一样被前世所迷惑了吧……

　　“咦！你们两个什么站在门口？我做好饭菜了，不去吃吗？”爱莉走出来问到。她有点搞不懂天铭带她来中国的原因了，一开始，她以为是他对她动心了，可是，他对她的态度还是和以前一样；但这里也没有什么对他纠缠不清的女人，只有一个小妹妹。

　　“唔！”随着爱莉走进来所带的风，飘进一丝厨房的气味，晕腥的气味。一阵恶心晕眩的感觉涌了上来，司韵昏了过去，最后听见的是哥哥的惊呼声。

　　“小韵！”一把抱住倒下来的司韵，天铭急急的冲上楼去，对着想要跟上的爱莉丢了一句；“马上把厨房里的所有肉制品扔了！你也马上给我去把身上的味道洗掉！”

　　“……怎……怎么了吗？”莫明其妙的爱莉双手插腰的大声喊到：“是你要我准备晚餐的啊！！真是的！莫明其妙嘛！”

　　“她没事吧？”重新梳洗过的爱莉来到司韵的房间，果然发现天铭也在里面，看护着还没醒来的司韵。

　　“啊啊，小韵她的身体天生就不好，跟本就不能吃肉，有时候甚至连一丝腥味都闻不得……我竟然忘了和你说一声，真是……”天铭小声的说着，像是解释，又像是自我反省，他也曾试着强迫她吃一点点肉，结果她吐得一塌湖涂，还整整一个礼拜都吃不下东西。所以，他也跟着她一起过着半食素的日子。但是因为家里都有请专门的素食厨师，所以他忘了提醒想要一展身手的爱莉。看着躺在床上的司韵，天铭一脸的内疚，他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

　　“你……很疼你的妹妹嘛。”原来，她的情敌是他的妹妹！之前的种种假想现在看来都太过于好笑了，谁会想到天铭口中的宝贝妹妹，在他心中真的是独一无二的宝贝呢？！爱莉知道她的麻烦大了，要从一个女人手上抢走一个男人，只要比那个女人更了解那个男人想要的是什么就可以了。可是，要从妹妹的手中抢走哥哥，那除非是她本人对他说：“我不再需要你了。”。怎么看，这个女孩都依恋着她的兄长啊！

　　—某咖啡馆—

　　“喂！峰麟到这来干什么？”跟着司韵来到这家咖啡馆，发现她一个人坐在窗边的桌边看着窗外的人来人往。六太小声的问着一起跟过来的阳子。

　　“等人吧……”阳子也摇了摇头。

　　“废话！这我当然知道啊！我只是想知道她在等谁呢？这里空气这么差……”六太不满的叫着。

　　“唉呀！我要是知道，也不会跟来了嘛！”阳子顶了回去，“来了来了，看！好像是那个女的！”

　　“喂！不要压住我的头啦！”六太死命的想要推开阳子的手。

　　“呃……两位……你们……你们要点什么？”在一旁的服务生诧异的看着拿点菜谱挡住脸趴在沙发一边拼命伸长了脖子往外看的二人，小心的问道。

　　“一杯咖啡，一杯牛奶！”阳子想也没想的说。

　　“喂！我不要老喝牛奶啦！”六太抗议。

　　“不行！尚隆说了，在这你听我的！我说牛奶就牛奶！”阳子拿出尚隆这座大佛压住六太。

　　“*—%#•￥%—……￥%”叽叽歪歪的骂了一句，六太不甘心的拿起了牛奶。

　　“对不起！让你久等了！”爱莉笑着看着安静坐在窗边的司韵。

　　“不……不会……”司韵僵硬的笑了笑，虽然有格间，可还是会从旁间飘来一阵阵的腥味，牛肉的味道。

　　“你不习惯这里的空气喔，对不起，可是我只知道这种地方。”爱莉依旧笑看着司韵，“天铭也是，我们出入的，大都是这样的店子，高雅又不失品味。”

　　“我……不懂……”司韵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提到哥哥。

　　“小韵，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你应该知道你哥哥有多疼爱你吧？”爱莉端起刚送来的拿铁，小小的泯了一口。

　　“是的，哥哥很疼我……”说到天铭，司韵的表情好了很多。

　　“那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你是你哥哥的累赘呢？”突然的，爱莉的口气变了，犀利的口风，让司韵一惊。“最近天铭本来在美国有一个大的项目要谈的，如果成功了，他大概会成为《财富》下一期的封面人物。这会给他的事业带来多大的好处，你知道吗？可是，因为你的一个电话，他把一切工作都丢下跑了回来。你知道他失去了多么重要的一个机会吗？”

　　“我……不知道……我……”司韵怔住了，不知要如何反驳对方。她只知道，只要她一有什么事，哥哥马上就会赶到她的身边，她从没想过，这样会不会给他带来不便。或许她真的太自私了吧。

　　“天铭他曾跟我说过，如果没有你的话，他可以活得更加自由一些，但是他没有办法不管你，因为你的母亲等于是被他的母亲害死的，所以，他觉得内疚，觉得要代替他母亲向你赎罪。你明白了吗？如果不是你，天铭不会活得这么的辛苦！”只要花钱，就没有她查不到的东西。真没想到，他们俩个的关系还真是复杂啊。

　　“不可能！你骗人的！哥哥才不会……才不会……”司韵想要反驳，却发现，她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她活在哥哥为她打造好的城堡里，而为此哥哥付出了多少代价，她一点也不知道。

　　“我没有骗你，他真的这么说过！”爱莉坚定的说过，可是她没有说下半句，他可以活得更加自由，可是却毫无生趣。“你已经十六岁了，也该自立一点了，学着离开哥哥一点不行吗？他也有他想要过的私生活啊，难道说要他照顾你一辈子吗？这些话他不好当着你的面讲给你听，所以，我只好做一次恶人了！”爱莉用一副帮了大家的忙，对大家都好的表情看着司韵。对的，疏离他吧，只要你自己主动的离开，他就会是我的！

　　“……谢谢你告诉我……”司韵哭着跑了出去。简单如她，是不会明白世俗的攻之心计的。

　　“司韵！”阳子站起来喊道。司韵一看到她和六太，马上跑了过来，“阳子！你们上次说的都是真的吧！我还可以跟你们走吗？可以吗？”她抓住阳子的手臂哭着问到。

　　“当……当然可以啊……”阳子怔了一下。

　　“那我跟你们走！现在就走！”司韵说道。

　　“等一下，小韵！你不要这么急啊！等去了之后又后悔了怎么办？”阳子知道现在她正在混乱之中，等到冷静下来，她一定会后悔的。

　　“我不会后悔的！一定不会！求求你，带我走好不好！”司韵哭诉着，她的世界很单纯，只有一个人而已，连那唯一的一人都不需要她的话，那她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的。

　　“好吧，先跟我回去吧！”阳子拍了拍她的背，带着她离开了。

　　“喂！”六太来到爱莉坐的桌边对她说道，“虽然我是很感谢你让她下定决心啦。不过，你是我见过的最没品的人了！比尚隆还要没品！”说完，他也追了出去，“对了，麻烦你回去告诉她哥哥，我们会好好照顾她的！”

　　“……怎么跟怎么啊？？”爱莉莫名的看着这个金发的小男孩，他没事跑来凑什么凑？不管他了，总之，这个妹妹她已经解决掉了，下面就是哥哥了！爱莉开心的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