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但为君故——芳极纪事》泣月

5、章二 麒麟（下）

　　“麒麟：中国传说中管辖百兽的神兽，也是福瑞的象征。”
　　“你是麒麟！芳国的麟！峰麟！”

　　“据史料上记载：麒麟含仁怀义，按一般说法，麒为雄、麟为雌，麋身、牛尾、鱼鱗，足为偶蹄或五趾，头上有一角，角端有肉。”
　　“当然我和他也同样是麒麟，麒麟的麒。头上有角的麒麟喔！”

　　“麒麟为仁兽，它含仁怀义，音中律名，行步折旋皆中规矩，择土而后踏，不踩任何活物，连青草也不践踏。它与头顶上的角一起，被看作是美德的象徵。在民间中流传话多麒麟与帝王兴衰密切关连的传说。”
　　“是要选出王的麒麟。知道了吗？”

　　我是怪物吗？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吗？那么我是什么？？这个世界没有我的容身之地吗？所以我格格不入？

　　司韵趴在客房的小桌前，桌上摊着一堆她从图书馆找来的关于麒麟介绍的书。两天前那两个男孩对她说的那一席话不停的在她的脑海里转着，像魔魇一样的压着她，让她喘不过气来。她不应该相信的，最近不是出现很多奇怪的宗教吗，这一定是他们新的招人方式才对。可是她就是觉得他们没有骗她，但是，如果她们说的是真的，那现在的她是什么？不该存在的人吗？她是那种叫做麒麟的怪物吗？不行，头好重，她没有办法想这些事，她只想和哥哥在一起……

　　“韵！小韵！你什么了？！”刚回家的天铭一看到司韵趴在小桌前昏昏沉沉的样子，马上把提箱和带回来的爱莉丢在了一边，冲到她身边抱起她来。“小韵？小歆你什么了？快醒醒哪！”

　　“哥哥……你回来了？”一种熟悉的温暖涌了上来，睁开眼，是最熟悉的脸庞。“哥哥，真的是你。你回来了！我好想你喔！”抱住天铭，司韵难得的笑开了。这一段时间的烦闷好像一扫而空了。

　　“铭，怎么都不给人家介绍一下？”一个女声插了进来。这时两人才发现了被遗忘的另一个人。

　　“喔，小韵，她叫爱莉，是我的朋友。”天铭忙站起来向两人做着介绍，“她就是我妹妹，小韵。乖，叫姐姐。”

　　“……姐姐。”小韵躲到了天铭的身后，打量着这个漂亮的女人。是漂亮吧，她对人的外貌其实没有多大的感觉，人不都是两个眼睛一张嘴吗？为什么就会有些人漂亮，有些人不漂亮呢？这个女人她好像在电视上常看到，能上电视的人应该是漂亮的吧。

　　“铭，这就是你说的妹妹啊，真的好漂亮。再过几年追她的人怕是要成山成海了。到时候你这个做哥哥的就要伤脑筋呐。”爱莉在心里是有些嫉妒的，这个女孩任谁都不会错过的，如果天铭不是她哥哥的话，她怕是永远都不可能站在这里了。

　　“是啊！小韵可是我的宝贝呢！那些家伙什么可以配得上她！”天铭有些骄傲有些狂妄的笑着。小韵是他发掘的珍宝，他的心情就像是那拥有稀世珍宝的帝王，向人炫耀却不给别人机会得到。

　　“哥……我……有事要出去一下……”司韵低下头，拉着天铭的衣摆说着。她不喜欢有人在这个家里，这里一直是她一个人的小小城堡。

　　“出去？去哪里？”天铭回过头来问。小韵有地方可以去吗？她交到朋友了？不可能吧！？

　　“……海……我想去海边走走。”

　　“……早点回来！不可以走到海里面去！”天铭口气是严厉的，心情却很好。

　　“好……”司韵出了门，开始漫无目地的四处走着。其实她现在并不想去海边，只是不想待在那个家里，她的家，向来就只有哥哥一个人而已。这次要花多久才能习惯另一个人的存在呢？

　　“如果你还想要知道得更多的话，请到金源大酒店来，我们还会在那里住一段时间。希望你能回心转意，为了你所剩不多的生命着想。”

　　那个金发男孩的话突然在司韵的脑中响起。要去吗？司韵问着自己。她潜意识里是相信他们的话的，可是，如果他们说的是真的，那她和哥哥就没有任何关系了。她不要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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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司韵还是来到了六太他们所说的金源大酒店。她告诉自己，只是因为这里比较近的原因。

　　站在房门前，司韵有些犹豫，该不该来的呢？或许不该来的。这么想着，她又想要转身离开了。这时，房门却突然打开了，开门出来的是一个有着一头火红的头发的女孩。

　　“真的来了啊，看来景麒没有骗我嘛！”女孩笑着看着司韵。这时房里传出一个辩驳的男声：“主上！我怎么可能会骗你！”“景台甫，阳子主上是和你开玩笑的，不要在意。”另一个温和略带一点笑声的男声跟着响了起来。司韵知道这是那个叫做蒿里的男孩的声音。

　　“来，快进来！我们等你好久了呢！”那名女孩一把拉过司韵的手，把她拉进了房间里。司韵不由自主的跟了进去，一般她是不会让陌生人带着她走的。大概是因为，她这个人身上有着和哥哥一样的感觉吧，阳光般的感觉。

　　这时，她才发现到这个女孩的眼睛是像翡翠一般的绿色，配上她那火红的发和小麦色的肤色，真的是好看极了。这是发自内心深处的一种感觉，与刚刚觉得那个叫爱莉的姐姐应该是漂亮的感觉所不同，这一次，司韵理所当然的觉得她好看，从内到外的一种好看。

　　进到屋里，她看到刚刚只听到声音的那个男子和上次见过的蒿里。蒿里还是和上次一样，留着及肩的黑发，穿着一件长袖T恤和牛仔裤，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望着她微笑着点了点头。另一个男子则是个很好的衣架子，穿着三件套的西装，留着一头到膝的淡金色长发，和略显苍白的肤色，神情较为严肃的看着她。

　　不管从哪方面来说，这几个人都十分的出色，包括上次的那个叫六太的小男孩。他们如果在大城市里，一定会被星探之类的挖出来的。她在想什么啊，他们都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呢！司韵十分的相信他们所说的那个常世的存在。

　　“那么，要从哪里说起呢？”阳子给司韵倒了杯茶，陪着她坐在了沙发的同一边，“上次六太应该和你说了不少了吧？”

　　“……嗯，那个……六太他说，我是一种叫做麒麟的怪物……”司韵小声的说着。

　　“怪物！喔！呵呵呵呵！真好笑！喂，景麒，你们麒麟原来是怪物啊！？”阳子一听完就开始大笑起来，还拍了拍景麒的肩膀。

　　“主上！”景麒则露出一种不知如何是好的挫败神情。就连一直保持着微笑看着她的蒿里，也露出一种哭笑不得的表情。

　　“那个……对不起，我说错了什么了吗？”司韵不好意思的问道，那是她看完那些资料之后的第一反应。不过看这些人的反应好像不应该是她想的那样。

　　“不，你……呵呵……你的想法真是……呵呵……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呵呵……麒麟竟然会是怪物！”阳子笑到有点喘不过气来。

　　景麒见状，马上倒了杯茶，递到阳子面前，边轻抚着她的背边说：“主上，喝口茶顺顺气吧。”“好，……呵呵……谢谢……”阳子还是笑着，不过她把茶接了过来。

　　“呃，对了，你们是？”司韵看到他们那种默契，突然想到她还不认识这两个人。

　　“喔！对了！我们都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阳子，是庆国的王。而他，是景麒，我的麒麟！”阳子笑着说到，神情十分的笃定，十分的自信。景麒在听到阳子的介绍时，似乎也微微的笑了一下，但太快了，让人察觉不到。

　　“王？”司韵怔了一下，“就是我要选出的王吗？既然已经选出了王，那为什么还要我跟你们回去呢？”这个女孩就是王了吗？原来王应该是这样的吗？和电视里那些什么国王、女王、总统们并不一样嘛。总觉得这样的王让人可以亲近、喜爱呢。

　　“看来六太那个家伙也没说得有多清楚嘛！”阳子和景麒回头看向蒿里，蒿里则摇了摇头，表示他什么都没说。

　　“来，座这边，我来好好的跟你讲讲常世的事。”阳子拍了拍身边的沙发，示意司韵坐下。司韵也坐了下来。

　　“在常世，据说很久以前，天帝合并了九州四夷，灭了十三州，留下五个神和十二个人，其他全部变回了蛋。他在中央造了五山，派西王母去当主人，包围五山的一州则变成黄海，五个神成为龙王，分封为五海之王。然后，他分别将树枝交给十二个人。树枝上结了三个果实，缠着一条蛇。这条蛇松开树枝并举起天空，而三个果实则分别掉下来成了土地、国家和王座，据说树枝则变成了笔。这条蛇就是太纲，土地就是户籍，国家就是律法，王座就是仁道──也就是宰辅，笔则代表历史。这就是那个世界的形成。”阳子洋洋洒洒的说了一大堆，然后喝了口茶，笑着看着司韵，“很罗嗦对不对，其实当初我听的时候也是头晕晕的。”

　　“当初？阳子你不是一开始就知道的吗？”司韵好奇的问。

　　“呵呵，其实我也和你一样，是胎果啦。”阳子笑着解释，“啊，胎果就是那一边的卵果流到这一边的情况下的叫法。因为蚀，那一边和这一边会互相混合。有卵果会过来，有人会过去。过来的叫做胎果，过去的叫做海客或山客。”

　　“我不太懂，什么是卵果？”

　　“卵果就是像胎儿一样的东西，它在这边会流进母亲的肚子里。这样生下来的人就叫胎果。”阳子解释，“我是海客中的胎果，而你，应该算是山客中的胎果。对了，海客是指从日本过去的人，而山客是指从中国过去的人。”

　　“你是海客？那你是日本人？”司韵问道。

　　“对，还有蒿里和你上次看到的六太，我们都是海客里的胎果。如果你回去了常世，你还可以见到一个海客的王，就是六太的王，延王。”

　　“那里到底有几个国家？”

　　“唔，继续背书好了。”阳子苦笑了一下，继续说到：“在那个世界，由虚海包围着陆地，虚海的尽头则什么都没有。世界的正中央是崇山。就是崇高的山。其实也有人称它为崇高，还有人称为中岳或中山。在它的四方有东西南北四座山，所以如果是东岳就叫做东山，不过通常都把东西南北山各称为蓬山、华山、霍山、恒山。东岳以前叫做泰山，这五山的周围有黄海。虽然叫做海，却不是有水的那种海，是荒凉的岩山和沙漠，沼泽和树海。

　　金刚山周围四面有四个内海，更外侧八方包围着八个国家。在它们的周遭是虚海，离陆地不远处则有四个大岛，分别是四个国家。这四个国家加上金刚山周围的八个国家，总共是十二国。这里有四大、四州、四极共十二国。庆东国、奏南国、范西国、柳北国就是四大国。四州国是雁州国、恭州国、才州国，巧州国。四极国是戴极国、舜极国、涟极国和芳极国。芳，就是你的国家。”

　　“我还是……”司韵有点头晕的听着，还是不太肯定。

　　“没事，慢慢想吧，我们有的是时间。”阳子无所谓的笑了笑。

　　“你开玩笑的吧，我们是有时间，可是她快没有了！”不知何时，那个叫六太的男孩回来了。他不赞同的看着阳子。

　　“六太，不要太逼人家嘛！真是的，你们这些个麒麟都是急性子，当初我也是，都不好好和人家解释一下，就带人家跑！”阳子小声的抱怨着。

　　“主上，对不起！”景麒不好意思的说着。

　　“你们为什么说我没有时间了？”司韵问。

　　“你最近是不是觉得身体越来越差了？”六太看着司韵，看到她点了点头，继续说道：“那是因为，麒麟是不能长时间离开常世的，基本上，超过十年都活不下去了。虽然你和蒿里一样的好运气，在死之前被我们找到了。但，也没有时间可以在这边待太久了。如果你还不想死的话，就早点和我们一起回去比较好。”

　　“如果我去了那一边，是不是就再也回不来了？”司韵问。

　　“那是当然的吧！”六太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那我不要去！也不要当什么麒麟了！”司韵马上说，她不要离开哥哥，这个世上只有哥哥是她唯一个亲人，她不要离开他。

　　“可是你……”蒿里想要说什么，司韵却马上站了起来。

　　“谢谢你们告诉这么多，不过还是不能和你们一起走。我要在这个世界活下去，哪怕只能活一天！”说完，她就离开了房间。

　　“笨蛋！”六太大声的喊到，“我们这么辛苦的找你是干什么呀！”

　　“六太！司韵！我们会在这边待到这个周末，你在这之前都可以来找我们！”阳子追出去喊到，可是司韵已经跑得很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