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答》子午屿

5、同居

　　许舒言逃回家，真是疯了，他把脸埋在被子里，他的智商为什么总是在沈向琢面前下线？
　　就因为沈向琢长得帅吗？这多不合理，许舒言在脑子里复盘刚才的情况，他真的完全被牵着鼻子走了，差点就把自己卖出去了。
　　行吧，反正现在说好了三个月，三个月之后他只要说不合适就万事大吉了。
　　但是之后，许舒言叹气，之后也还是没办法像普通邻居相处吧。
　　要不真的试试和他谈恋爱？
　　许舒言现在脑子里一团乱麻，要是两个人不能好好相处的话那他今晚过去这一趟到底有什么意义？
　　难道就是为了和沈向琢谈三个月的恋爱吗？
　　“要疯了。”

　　好在沈向琢的工作很忙，除了周末两个人没多少碰面的机会。
　　今天是周五，沈向琢说下班后来接他吃饭。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许舒言准备去上个厕所然后换身衣裳。
　　试谈恋爱已经一个多月了，许舒言也差不多摸清楚了沈向琢的作息，不加班的话沈向琢回家的时间是固定的。
　　关上水龙头许舒言发现水龙头在滴水，他打开再关上，发现水流反而变大了。
　　坏了？许舒言不敢相信，他也没干什么啊。
　　找人来修？许舒言思考了半分钟，决定上网查查看该怎么办。
　　看了两个视频后许舒言突然对自己充满了信心，他走到洗手台前面，撸起不存在的袖子，对水龙头下手了。
　　十分钟后，浑身湿透的许舒言看着变成喷泉的洗手台挠头，人果然是不能盲目自信的。
　　外面传来敲门声，沈向琢来了。

　　门打开，许舒言一身狼狈出现在沈向琢面前。
　　沈向琢一愣，“怎么了？”
　　跟着许舒言，他见到了哗哗呲水的水龙头。
　　顺带一提，从上个月底开始，沈向琢在许舒言家有了属于自己的拖鞋。
　　沈向琢没说什么，找到了家里的总阀门关上了。
　　许舒言清了清嗓子，给自己找补，“我这是第一次。”
　　沈向琢：“嗯。”
　　“你会修吗？”许舒言问。
　　沈向琢沉默了一会儿，眼神飘忽，摇头，“不会。”
　　许舒言没注意，点头，这也是有可能的，专业的事还是得交给专业的人来做。
　　许舒言拿了块毛巾擦头发，“那你有认识的修理工吗？”
　　沈向琢再次摇头。
　　这可怎么办？许舒言苦恼，他不太能信任外面随便找来的人。
　　他忽然灵光一闪，“问问房东吧！”
　　沈向琢闻言眸光微动，“那个，你不然先换个衣服。”
　　许舒言低头，白色T恤现在的存在感约等于零，春色一览无余。
　　热意腾地攀上脸颊，许舒言慌慌张张跑回去换衣服。
　　看着许舒言逃走，沈向琢低头轻笑，他拿出手机拨出电话。
　　“喂。”

　　许舒言换好衣服出来，沈向琢坐在沙发上看他看了一半的纪录片。
　　沈向琢抬头看他，“你喜欢看这些？”
　　许舒言扫了一眼屏幕上摔倒在雪地里的企鹅，“是创作素材。”
　　他拿起手机给房东发消息。
　　没一会儿房东就回复了他。
　　许舒言看着房东的回复眉头紧锁。
　　“怎么了？”沈向琢问。
　　许舒言：“房东说现在人在外地，还说那个水龙头不是一般的，得联系之前的厂家看看。”
　　许舒言不解，那个看着不就是个普通的水龙头吗？
　　沈向琢：“那这几天你怎么办？”
　　家里没水要怎么生活。许舒言懵懂摇头，他还没来得及考虑这件事。
　　“要不要来我家住？”沈向琢提议。
　　其实他可以暂时到吴妍书那借住几天，那就得把工作要用的资料都带过去，不是很方便。
　　住沈向琢家的话确实方便，但是……
　　沈向琢像是看出了许舒言的顾虑，他勾唇浅笑，“你放心，我不会做什么的。”
　　两个相处这么久，沈向琢的人品还是值得信任的，许舒言也不矫情，和沈向琢打包了他这几天要用的东西去了沈向琢家。
　　也不用拿太多东西，有什么需要再来拿就行了。
　　房东说快的话这周能回来，慢的话下周也有可能。

　　周末两天很快过去，转眼已经是周二了，房东依旧没有动静。
　　许舒言这两天寄居在沈向琢家对沈向琢有了进一步的了解，因为职业习惯沈向琢有轻微的洁癖，日常起居非常规律，固定时间起床，运动，周末的话会在早饭后看看学术论文或者准备讲课的内容，吃饭，休息，下午和许舒言出去散步，吃饭后回家，洗漱，睡觉前查看邮件，回复后睡觉。
　　工作日就更是了，早上运动后整理好就上班去了，早饭在去办公室的路上到食堂买点吃，晚上回家也是一样的流程，有空余时间的话会看看书，听听音乐。
　　非常简单又枯燥的生活，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上了年纪的老头子。
　　啊，沈向琢还是有个爱好的，养花，沈向琢家的阳台上有几盆兰花，沈向琢每天都会精心照顾它们。
　　看着沈向琢的时候许舒言会怀疑自己的趣味是不是过于低级。
　　许舒言看着电脑屏幕发呆，耳机里解说正在阐述小海豹不下水的原因。
　　“在看什么？”
　　耳机突然被扯下一只，沈向琢的声音在耳边炸响。
　　许舒言转头，沈向琢的脸离他很近很近，近到他能看清楚沈向琢脸上的细细的绒毛，闻得到他身上淡淡的消毒酒精的味道。
　　没听见回应，沈向琢垂眸看他，两人视线交汇。
　　沈向琢眼眸幽暗，许舒言深深陷入其中。
　　沈向琢喉结上下滑动，“许舒言。”他低声。
　　不等许舒言回应，他的手按着许舒言的后脑向前，两唇相接。
　　许舒言呼吸一滞，眼睫颤了颤，他闭上眼仰头被动接受了这个突如其来的吻。
　　许舒言启唇任由沈向琢掠夺。
　　在许舒言放任他进入的那刻，沈向琢睁开了眼睛，他勾唇加深了这个吻。
　　长长的一吻结束，许舒言低头轻轻喘息，再抬眼，眼眶还残留着未消散的热意。
　　沈向琢情不自禁伸手，想要抚上他泛红的眼尾，然而未等他触到，许舒言突然推开他站起来。
　　“我去个厕所。”
　　暧昧的气氛瞬间被打破。

　　许舒言逃进卫生间，关上门洗了把脸，镜子里，纯净透明的水珠从殷红的唇上滑过。
　　许舒言闭上眼，按在洗手台上的指尖发白，默默等待自己冷静下来，心和身体。
　　过了好久他才从卫生间出来。
　　沈向琢向他投来关切的视线，“还好吗？是哪里不舒服吗？”
　　许舒言避开沈向琢的视线，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他不能再继续待在这个家里待下去了，太危险了。

　　仿佛是听见了许舒言的心声，晚上房东来了信息，说是明天会让人上门修理，还给许舒言发来了维修师傅的电话，让他留心接听。
　　既然都是找人上门来修为什么要让他等这么多天。
　　算了，好在明天就能回去了，也算是得救了。
　　许舒言松了口气。

　　第二天，师傅联系了许舒言，定好了时间上门，许舒言也打包好了自己的东西，师傅来的时候他带着自己的家当回了家。
　　顺利送走维修师傅后，许舒言悬着的心才算是终于落回原位。
　　他瘫倒在沙发上凝望着虚空，思绪不经意飘回到昨天，只回忆了一秒就赶忙打住了，他捂着兴奋不已的胸膛坐起来，不能回忆。
　　意外，就是个意外，不能细想。许舒言通过自我催眠让自己慢慢冷静下来。
　　给沈向琢去了消息，告诉他自己已经回家了，放下手机埋头工作，工作使人振奋，使人清醒，使人快乐……
　　个屁。
　　讨厌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