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答》子午屿

13、美女

　　学校放假了，沈向琢现在白天都在研究所。
　　他回来的时候许舒言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换了衣服他在许舒言身边坐下，电视里正放着动物世界，现在在讲一个象群。
　　沈向琢把人搂进怀里，“怎么想起来看动物世界？这次要写草原的故事？”
　　“不是，就随便看看，打发时间。”
　　两个坐在沙发上安静地看完了一集。
　　“是不是很无聊？”许舒言问。
　　“不会，”沈向琢蹭了蹭他的脑袋，“我觉得，你和大象很像。”
　　“什么？”许舒言疑惑，他转头看身后的人，“我长得像大象吗？”
　　沈向琢失笑，“我不是那个意思，”他揉了揉许舒言的头，“你听过大象和木桩的故事吗？”
　　大象小的时候主人会把它脖子上的绳子拴在木桩上，因为力气很小，让它没办法逃离，久而久之大象就相信了自己是逃离不了木桩的，也失去了挑战的信心，最终一生被木桩困住。
　　“你就像是被木桩困住的那只小象，一直被束缚着，但如果你仔细去看，”沈向琢握住他的手，下巴抵在许舒言肩上，“系在你脖子上，那长到看不到尽头的锁链，其实末端就在你自己手中。”
　　许舒言理解了他话里的意思，垂眼看向两个人握在一起的手，手指缓缓蜷缩成拳。
　　“可是我，没有勇气。”许舒言低声道。
　　他也知道，时间拖得越久，恐惧就愈发庞大，愈让他难以面对，可他不敢也不能承受母亲失望的眼神。
　　“我知道，”沈向琢的手指挤进他的指间与他十指相扣，“所以我才说要慢慢来。”
　　“首先，”沈向琢徐徐道，“你觉得和我在一起是错的吗？”
　　“当然不。”许舒言不假思索。
　　“那你觉得阿姨是爱你的吗？”
　　许舒言毫不犹豫点头，就是因为许女士爱他，才让他有那么大的压力。
　　“最后一个问题，你觉得阿姨是个讲道理的人吗？”
　　“这还用说。”许女士在许舒言眼里可是世界上最完美的女人。
　　“那我觉得你不用太担心，”对上许舒言疑惑的眼神，沈向琢笑了，“你需要的不是勇气，是相信，相信阿姨爱你的心。”
　　“虽然我不是阿姨，也没有那样的经历，不能随便得出结论，但作为同样爱你的人，我不认为她会忍心让你难过。”
　　“我们一起回去过年吧。”
　　许舒言被他突如其来的发言吓了一跳，他从沈向琢的怀里钻了出来。
　　“你想和我回去？！”反应过来自己有点过激，许舒言深吸了一口气，缓了缓才接着道，“那个，我还没做好……”
　　沈向琢伸手拉住许舒言的手，安抚他，“你别激动，我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他仰头笑着看许舒言，“我老家也在Q市，过年我也要回去，我是说我们可以一起回去。”
　　发现自己会错意许舒言感觉更羞耻了，脸颊逐渐变得火热起来。
　　沈向琢站起身摸了摸他脑袋后面的头发，转身往厨房走去，“吃饭吧。”许舒言炖了排骨汤，他一回家就闻到香气了。
　　“嗯。”

　　离过年没剩几天了，许舒言打算把自己家打扫一下，虽说他最近在自己家待的时间越来越少了但怎么说这也是他家，过年还是要还是得收拾收拾的。
　　把没用的东西通通扔掉，许舒言一上午收拾出了两袋垃圾，收拾完他把垃圾拎到门口打算下去扔掉，换了鞋他拎着垃圾推开门，门口沈向琢正和一位身穿米色大衣的美艳女子拉拉扯扯。
　　许舒言突然开门也把门外的两个人吓了一跳，一时间三个人尴尬的面面相觑。
　　“那个，”许舒言收回了自己迈出门的脚，“打扰了，你们继续。”
　　他说完立刻拉上了门，正犹豫着要不要趴在门口试试能不能听见两个人说什么的时候，大门被锤的震天响。
　　“舒言，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开门听我解释。”
　　门外传来沈向琢的声音。
　　许舒言懵，他关门是因为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作何反应，沈向琢不会觉得自己误会他出轨吧？
　　但沈向琢的脑回路很有可能会这么想。
　　还是开门说一声比较好，这么想着许舒言正打算开门，门外却传来了输密码的声音。
　　随着铃声响起，大门应声而开，许舒言看着打开门的沈向琢吓得后退了一步。
　　“你，你怎么知道我家的密码？”
　　没错，两个人虽然交往了几个月，许舒言也总是在沈向琢家里待着，但许舒言一直都没告诉沈向琢自己家的密码。
　　正常来说是不该知道的，应该不知道才对……
　　沈向琢：“和我家是同一个密码，我怎么会不知道。”
　　98748936，是许舒言的名字。
　　许舒言震惊，“就算是同个密码怎么会有人去试别人家的密码？是变态吗？”
　　在沈向琢身后站着的沈琼点头，这确实变态。
　　“知道了我家密码还没换难道没想到我会打开吗？”沈向琢问。
　　许舒言有点恍惚，“你，该不会……”
　　“是知道了你家密码之后改的。”
　　沈向琢只是挂蛋糕的时候突发奇想试了试，没想到就打开了，要说许舒言是没什么防备心还是单纯的可爱呢。
　　许舒言这下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出去，我要冷静冷静。”
　　这家伙真的不是变态吗，怎么想都很吓人吧。
　　“不要，”沈向琢一步迈到许舒言面前，抓住他的手，“我为什么？我只试了密码，甚至没进去过。”

　　三个人最终还是坐在了沈向琢家的客厅。
　　“你好，我是沈琼。”沈琼笑着和许舒言打招呼，“是沈向琢的姐姐。”
　　沈琼一直说要见一见许舒言，沈向琢一直不同意，她就直接过来了，沈向琢为了拦住她两个人才在门口拉拉扯扯。
　　“你好，我叫许舒言。”许舒言有点尴尬的自我介绍。
　　沈琼脸上的笑容缓缓加深，“我知道。”
　　欸？
　　“她是你房东。”沈向琢给自己和许舒言倒了水。
　　沈琼：“我的呢？”
　　沈向琢：“自己倒。”
　　“房东？”许舒言诧异，“我房东是个男的，签合同的时候见过面。”
　　“那是我前夫，”沈琼说着给自己倒了水，“我那时候有事让他替我来的。”
　　让前夫替签租房合同？怎么想都很怪吧？不对，许舒言脑袋有一瞬间的混乱，他对自己签的合同的有效性产生了质疑。
　　看许舒言神游天外沈向琢就知道他又在想些什么了。
　　“不用担心，他们俩谁签都一样。”
　　“哪里一样了？”沈琼不赞同，“那是我的房子。”
　　“房产证上不是也有他的名字吗？有什么不一样，拜托你们俩整理清楚吧，真不懂这样为什么要离婚，你们在过家家吗？”
　　沈琼掐了沈向琢的胳膊，狠狠瞪了他一眼，咬牙小声道：“我不要面子吗？”
　　沈向琢揉了揉被掐的地方看了眼许舒言没再说话。
　　沈琼笑眯眯看着许舒言，“听说你们要一起回去过年，我今年不回去，所以才想来见一见的，你果然是——”沈琼话里有话，看着他的眼神很是意味深长，“一表人才。”
　　“哪里哪里，”许舒言笑着道“姐姐才是林下风气，风姿绰约。”
　　“哎呦，真是会说话，”沈琼乐滋滋的，“一起吃饭吧，姐姐请你吃好吃的。”
　　“不行，”沈向琢直接拒绝，“我一会儿要回研究所。”
　　沈琼一脸嫌弃，“谁说叫你一起了吗？”
　　沈向琢不去的话许舒言肯定不能去，他和沈琼又不熟，这一面见得也很仓促，两个人一起吃饭……想想场面就很尴尬。
　　“那个，我也还有点其他工作要做。”许舒言婉言拒绝。
　　“好吧，那就下次吧。”沈琼爽快道。
　　说完她看了眼时间，“啊，我还约了人，先走了。”
　　沈琼风似的刮出了沈向琢家。
　　许舒言傻眼，约了人还要和他们吃饭？
　　沈向琢淡定喝水，“习惯就好了，她经常这样。”
　　沈琼经常想一出是一出，她今天约了前夫吃午饭，两个人下午去买年礼。
　　沈向琢之所以知道这么清楚当然是——她前夫说的，他之所以知道沈琼来了也是前夫哥通风报信。
　　“你下午要去研究所吗？”许舒言问，“那中午就随便吃点吧。”
　　“我们出去吃。”沈向琢搂住许舒言的腰，“吃完顺便在外面转转，买点新衣服新鞋之类的，顺便看看家里还有什么需要置办的。”
　　许舒言：“不用去研究所？”
　　沈向琢：“当然是骗她的，我要是说有空你肯定要答应吧。”
　　那个情景许舒言确实不太好先开口拒绝。
　　沈向琢：“下次不想去就直接拒绝，不用在乎这些。”
　　许舒言：“那怎么行？换你你能拒绝吗？”
　　沈向琢设想了一下，如果许舒言的家人请吃饭，他不去的话许舒言会很没面子，“应该不行吧……”接着又补充道，“如果是妍书的话可以。”
　　许舒言翻了个白眼，“我和你姐姐又不是上下级关系。”
　　沈向琢咂舌，“不能拒绝……反正一年也见不上几面，干嘛这么为难人。”
　　许舒言：“只是吃饭而已说什么为难，姐姐听到该伤心了。”
　　沈向琢：“她才不会。”
　　许舒言靠在他怀里摇头，“大家正常应该不会因为这种事发愁吧？我是不是独居太久太没有社会性了？”
　　“有吗？我没觉得，”沈向琢说着轻拍他的腰，悠然道“我感觉很好，有种——金屋藏娇的感觉。”
　　许舒言睁大眼睛看他，瞧瞧这人最近说话越来越变态了。
　　许舒言的反应实在是太有趣了，沈向琢忍不住亲了他一下，又捏了下他红透的耳垂，“走吧，准备准备我们也出门吧，不能让我的阿娇饿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