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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31章 鼎炉保卫战 ...
潜心修行了大半辈子,佛法精深,道心平和,不喜不悲的善空,至少有十数年,没有像此刻这般心神动荡了。
手中的透明法钵,俨然乃佛门失传数百年的降妖伏魔圣器「大日如来水晶钵」,钵体上有肉眼可见的丝丝皲裂,但裂缝中有盈盈绿色生机游走,不断修复愈合法钵的损伤。
被收进钵中的慕晚滢与莫言「双魂共体」,此刻化作两团灰黑色的微弱烟雾,在钵内无序乱窜,试图冲破法器内的强力禁制,当然,都是徒劳。
奉上法钵的这位光头少女,苍白瘦削,恭谦有礼,身着奇特的连帽衣衫,灵动的大眼神似一位颇为熟稔的故人,在这个末法时代,不知师从何门何派,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蓬勃斐然的特殊灵力,似乎还有灵兽的气息溢出。
少女胸前挂着一枚开了光的袈裟环,与自己紫金袈裟上悬吊的这一枚,外观简直如出一辙,只是佛光暗隐,生机淡然,气场与自己所佩这枚似乎不甚相同。
可现存世的「紫金袈裟玉环」法器,有且仅有完整的一对,其中一只正在自己身上,而另一只,此刻就在脚下,深埋在这山底大阵的阵眼之中。
原本另一只玉环为师傅所持,当年与莫言师徒一番恶战,弘法寺牺牲惨重,众人皆受重创,为了克制「人皮七煞阵」的噬阴之力现世,师傅只能忍痛将其摘下,耗尽最后的气力,施法镇在了这守护一方水土稳定的「玄黄轩辕阵」中。
功成之时,师傅呕血三升,萎靡倒下,至此隐退江湖,才由他破格接下了弘法寺住持的位置。
正待开口询问,从少女体内突然自燃而起一团柔和中正的绛紫色火焰,但她的肉身和衣衫并未受到一丁点的灼烧,变魔术一般,就这么,燃成一颗紫色的火球,恍然人间蒸发了。
凭空出现的光头少女,胸配遗世的袈裟玉环,奉上失传的佛门圣器,又从奇特的火焰中消失,一切的一切,都光怪陆离,太不寻常,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精通大六壬的善空,面对一波三折的变故,临时起意,决定起一卦,算算这来路不明的少女,究竟是何来头,又到底何去何从。
这世上的一切能量皆守恒,能量的流动自有定数,衍生到人、事、物之上,都无法逃脱必然的规律,大六壬,便是数术预测的玄机秘法。
通过五行和天干地支的相生相克,以月将加占时,立四课,排三传,观阴阳,辩生克,决出吉凶成败,精通者甚至可算是料事如神,善空便是如此,但天机不可泄露,非亟需,不起卦,是他坚持的原则。
左手托着法钵,右手指间拿捏,善空的眼神从思索到困惑,眉头也越锁越紧,第一次不敢相信掐算出的机数,这光头少女,真的不属于此间的时空!
她出现的缘由,是受「玄黄轩辕阵」阵眼中袈裟环所牵引,而出现的契机,应该便是慕晚滢的死亡……而她的身份,竟是?原来是故人之子!
善空难以置信地扭头看向身旁,正蹲在地上查看莫言尸身的樊祯焕,因这微妙的机缘心中怅然,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
不明就里的樊祯焕抬起头来:
“莫言应该是被坠落的山石砸到了脑袋,失血过多身亡的,她脖子上的挂绳被扯断,常年戴着的一个小葫芦不见了,更为奇怪的是,莫言的尸身,好像被吸干了血液,你看地上这片血痕,脑中渗出的血迹,都消失无踪”。
“请您出山的目的,是为了慕政委的女儿,大师,冒昧问一句,晚滢的生魂,还有挽救的可能吗?还有那襁褓中的可怜娃儿,还得劳烦您费心了”。
善空唇瓣一张一阖,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选择了沉默,没有向樊祯焕坦言刚才的遭遇,此时的他,已在卦象中卜出我的去向,和下一次,需要他出山坐镇的时间节点。
“樊施主,当年万分遗憾,没能救下贵夫人,阻止惨剧的发生,如今人皮七煞阵已破,七个被缚的无辜生魂,都已烟消云散了,虽无法往生轮回,但至少,不再受困,行凶作恶,得了解脱。节哀。”
“接下来,需要施主费心的善后事宜二:第一,将莫言的尸身背出地底,交还给黎施主,一把火烧成灰,葬在向阳处的榕树之下;第二,我明日便在黎宅院内设坛施法,重新封印这地底大阵。
“至于慕施主的孙儿,还有这法钵中的双魂,由我一并带回弘法寺,待婴孩额前的烙印消磨解除,我会择日派徒弟将其送下山来,慕晚滢与莫言的生魂一体共生,剥离难度极大,我并无十足把握,但会尽力而为。”
“此次随你出山,情况紧急,未带弟子,烦请樊施主安排车辆,以最快的速度接寺中僧人下山,明日布阵,还需助力。”
这边厢,迷你小奇坐在我的肩头,与我一同屏住呼吸,双手指节攥得发红,紧张兮兮目睹“我”出生的全过程。
记事后的我,只知道我妈怀我时体重猛涨导致妊娠高血压,怀胎七月时曾被医生要求引产,但她坚持住院保胎了两个月,我在娘胎里未待到足月,提前一个月便赶着出来了。
每每提起我出生时的情境,她总是眼中带笑,总爱调侃我作为早产儿有多胖多丑,哭得有多嘹亮,早产一个月还有六斤八两,至于我此时所见的险境,倒是只字未提。
此时的产房内,满地血污横流,触目惊心,“我”的提前发动,本是件幸运的事,避免了胎内缺氧窘迫,加上是急产,从破水到生产,不过两个多小时,便顺利呱呱坠地。
可我妈作为妊高症患者,产后子宫收缩极差,出现了严重的大出血,接生的医护无一幸免皆被鲜血喷溅,血库的血袋一包包往产房送,可却还是赶不上我妈出血的速度,门外有士兵集合的列队口号,不用猜,那是受召赶来献血救援的兵哥哥们。
产房里的抢救持续了七八个小时,所幸不是羊水栓塞,找到动脉上的出血点后紧急止血,一包接一包不停输血后,我妈还是逃过了死神的魔掌。
即便知道她会没事,可我与小奇,仍紧张得无法呼吸,看到那个浑身被白色胎膜包裹,露出红一块白一块皮肤的,皱巴巴嚎哭的新生儿被剪断脐带,我们俩都忍不住咂嘴,别说,可真是太丑了。
望着气息微弱沉沉睡去的母亲,我俩总算是松了口气,不忍再直视这满地血污,我跟着医护的脚步往外走,到产房门口来呼吸一口新鲜空气。
没想到,门外的长椅上,除了焦急得满头大汗的我爸成书墨,以拐杖顿挫杵地掩饰紧张的姥爷樊祯焕,还有一张意料之外的面孔,熟悉的紫金袈裟,圆溜的光头,红光满面,气质淡然,闭眼持咒,不是善空又是谁。
护士抱着襁褓中的“我”走出产房,大声呼唤家属,我爸一个箭步冲上去,小心翼翼将我搂在怀中,新手父亲紧张得满头是汗。
我与小奇本不属于这个时空,旁人目力不可及,所以无所顾忌,大喇喇就走了出来,门外的善空刹那杏眼圆睁,双目精光四射,眼神依旧柔和悲悯,却透出洞穿世事的苍凉:
“阿弥陀佛,小施主,又见面了,贫僧卦象若是无误,这婴孩长大之后,便就是你吧。贫僧在此,等的也是你,不仅是刚出生的你,还有长大成人,从将来至此的你”。
眼见善空神识传音,我按捺住想要变身的小奇,摸了摸肩上像个玩偶挂件般,迷你可爱又护主的它,回应道:
“善空大师,想不到在这儿又见面了,我叫成沁梨,这是我的灵兽小奇,它并无威胁,您可以放心。上次一别,并不受我所控,我本以为能回到原本的时间线,却意外穿越到了此时”。
我转头指向护士手中的襁褓:
“我是十九岁的她。十九岁时我大病一场,冥府一游,魂魄归体后封印解除。与鬼妖慕晚滢恶战时,意外穿梭时空,回到了过去,在上一次与您相遇的时间线里,滞留了近一年”。
目光从护士身上收回,我举起胸前的袈裟环:
“这是姥爷临终前留给我的护身之物,此枚玉环在我被怨灵纠缠时,屡屡救我于水火之中,实不相瞒,病重垂死魂魄离体被拘往冥府之时,袈裟环也始终护我周全,不知与您紫金袈裟上所佩的那枚,有无渊源”?
接着再指向一身笔挺军装,眼角笑意晏晏的樊祯焕:
“姥爷留给我的亲笔信中,提及是您,在我三岁时设坛封印了我的鬼眼通灵,可现在我才刚出生,天赋并未显露,您为何会守在此处?您说等的是我,又是为何”?
“此事说来话长。贫僧在此,主要是为了保护刚降生的你。那枚透明的法钵宝器,乃遗世数百年的佛门圣器「大日如来水晶钵」,沁梨小友无私馈赠后,便被供在寺中法阵之内。”
“由贫僧的弟子日夜唱诵佛法消磨,在「双魂共体」即将完成分离时,潜伏在寺内的叛徒,不知用何邪法,破坏了法阵封印,盗走了那枚珍贵的法钵。”
“此番变故,与我四年前大六壬卦象中,显示的‘千机变’不谋而合,不管那两个怨灵是谁占据上风,只要夺舍了你这个天赐的还魂容器,便能重返人间。
“你与这小兽,本不属于此间,先前贸然出手,怕是震荡了时空能量,不经意间改变了过去。”
得知可能改变了过去,我与小奇面面相觑,不知所措,惊讶得冷汗直流,难道时间缝隙中的能量,冥冥之中仍将我们玩弄于股掌之间?可到底,是什么被改变了?
如果善空所言不假,突然被绛紫色火焰带到这个时间节点,意味着在我出生后,必定有不得了的大事发生,「自己闯的祸自己善后,自己捅的篓子自己收拾」,大概率,这是老天的意思,也是时空穿梭不成文的规矩。
这边厢,护士催促了几声,从我爸手中接过早产的“我”,步履轻快往新生儿监护室走去。
“啊啊啊......”!
既来之则安之,正待找善空答疑解惑,寻求回归本位的办法,一声惊恐的尖叫从不远处传来,颤抖的声波传递着极端的恐惧,瞬间打破了医院的宁静祥和。
周围的所有人,仿佛看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可怕画面,被吓得抱头鼠窜,四散奔逃,完全不顾及形象。
怀抱襁褓的护士满身满脸都是鲜血,脸色煞白,害怕得嘴唇都在打颤,只见她手脚并用,拼了老命往我们所在的方向狂奔而来,太过紧张一个不留神,左脚绊到右脚狠狠扑倒在地。
可本能使然,即便摔倒,还是用手臂将“我”高高托起,襁褓中的“我”被吓得嗷嗷嚎哭,皱巴巴的小脸蛋都憋成了猪肝色。
小护士扭伤了脚踝,尝试数次发现站不起来,仍然选择艰难地匍匐前进,她的身后,一道熟悉的身影缓缓逼近。
一袭红裙的妙龄少女,黑长直发浓密如瀑,面若桃花,笑意轻佻,明艳照人,赤着脚优雅前行,像只踏浪的美人鱼,唯独那双圆圆的杏眼微微眯起,眼角吊梢,眼神犀利,鬼气萦绕,来人,正是慕晚滢。
它化作了被六个畜生侵犯那夜的模样,猫眼异瞳扫视后,发现它仍是厉鬼之身,并无妖气,只是,体内的莫言鬼体和咒法能量,似乎已经完全被其吞噬吸收,它变强了,强得可怕。
正主既然出现了,肯定少不了弘法寺的叛徒,那个敢在善空眼皮子底下盗走法钵的叛徒内鬼,到底是谁?
就像开卷考直接把答案递给你抄,手中把玩着法钵的秦可卿,从暗处的阴影中狞笑着靠近。
还是那副弱不禁风的小身板,那张英俊白皙的脸变得瘦削,脸颊凹陷,眼眶突出,只不过脑袋剃得光溜溜,换了身灰色僧袍行头,眼神中更是不加修饰的阴险淫邪。
任谁也猜不到,那个不要脸犯了罪,以致父母难堪自戕,身背破包袱被扫地出门,假意销声匿迹的罪人,不过是悄悄改头换面,埋伏在了弘法寺中,当了另一种形式的“蛀虫”。
十有八九是流落街头后,又被有心人加以利用,当成了潜伏在善空身边的暗棋,可真是狗改不了吃屎,这人似乎天生就热衷于作奸犯科的小人勾当。
志得意满的秦可卿并不这么认为,他满脸都是报复后得逞的快感,非常享受这隆重出场的排面。
一步之遥的小护士还托举着“我”默默爬行,他跨步上前,将法钵塞进随身的包袱中,一把从小护士手中夺过襁褓,紧接着眼都不眨,操起大脚就往小护士的脖颈使劲一踩。
咔嚓一声闷响,小护士脖子折断,口中鲜血喷涌,怒目圆睁,眼见自己的鲜血倾覆在地,不明不白间饮恨西北。
事发突然,善空制止了意欲冲上去救人的我,我制止了试图变回本体的小奇,情势不明,以我的奔跑速度,赶不及拦住秦可卿那一脚,还可能会羊入虎口,以小奇的破坏力,无法避免医院损毁和人员伤亡,可能会造成更大的悲剧。
善空挡在我身前,眼神瞥了一眼肩膀,示意我将小奇收好,这人与鬼,阳与阴,善与恶的战斗,还轮不到灵兽出场的份。
“沁梨小友,你与那小兽不属于此间,我自幼练就家师所传的「菩提天目」,加上与你有大六壬机缘牵扯,才能看得见你们,对其他人而言你们是不存在的,那小兽一旦显露本体必定打草惊蛇。”
“他们的目的是抢夺完好的「鼎炉」,不会恋战,此役,我主战,你机动,明面上我以一敌二,实则由你潜伏在暗处一击必杀,我定收了那厉鬼,护初生的你周全,你助我灭了那邪法傍身的叛徒,夺回佛门重器,可好?”
“承大师信任,必不负重托”!
善空与我神识传音,火速达成一致,确定联手作战,我在暗处,择机而动。
望着小护士血淋淋的尸身,和刚离体便被厉鬼慕晚滢掐住脖子,瑟瑟发抖逃无可逃的生魂,我恨得牙关紧咬。
“阿弥陀佛,永信小儿,晚滢小鬼,医院重地,救死扶伤,岂容你俩放肆!出手即伤人命,天道亦枉然,今日就由我,替弘法寺收了你等孽障!「天灵玄祗」,起!”
话音一落,善空疾速拍出八个镶着金边的虚空佛掌,乾、坤、震、巽、坎、离、艮、兑,乾为天,坤为地,震为雷,巽为风,坎为水,离为火,艮为山,兑为泽。
八个掌印代表八个自然元素,默契悬空轻灵流转,阳刚与阴柔,运动与变化,生存与死亡,静止与流动,八个掌印逐渐两两相衔,以和缓平静的姿态,构筑起牢固难破的屏障。
善空强劲的实力,从随手而起的结界便可见一斑,为了不让普通人再遭遇小护士的惨剧,他定是决定在结界中速战速决。
可当他的暗红色法珠再次朝鬼体激射而出时,却吃了瘪,慕晚滢似乎早有准备,凝练出实质化的黑色鬼气,一团鬼气抵挡一颗佛珠,暗黑将红光完全吞噬,死气沉沉的佛珠一颗接一颗应声坠地,失去攻击力。
“老秃驴,没新招了吗?上次被你偷袭,这次我岂能再被暗算?”
善空并不是个死要面子的和尚,他略显尴尬地讪笑一声,甚至还用手挠了挠光头:
“招式千千万,佛祖心中留。慕晚滢,你虽为故人之女,但阴魂受莫言影响,嗜血好杀,冥顽不化,再不束手就擒,别怪老夫不客气了”。
“让我带走这上佳的鼎炉,今日也不与你多纠缠,我那可怜的儿子没有母亲,待我成功还魂,便带他远走高飞,自此我们两清,怎么样,这笔买卖?”
见善空静默不语,慕晚滢轻蔑一笑,嘴角微微挑起,将小护士的生魂甩到一旁,双手飞快结了一个似曾相识的法印,糟了,莫言的鬼体被融合后,拥有莫言记忆和功法的慕晚滢,怎会是省油的灯。
不出所料,一个面目狰狞的黑色鬼骷髅从它掌心生出,随着鬼气注入,鬼骷髅越涨越大,发出尖利的咆哮声,张开可怖的血盆大口,朝着善空一口咬下。
高手就是高手,善空面不改色,对鬼骷髅视而不见,口中念念有词,掐起左手中指和大拇指的同时,右手无名指和食指捏出一个奇特的手印,右手在上指尖朝北,左手在下指尖朝东,形似含苞待放仅开了半朵的莲花。
那鬼骷髅试图咬合的下颌骨被定在当场,待指法变化,成为一朵全然绽放的莲花,燃起一点炽红的火焰,轻灵地从指尖花苞处脱离,钻入鬼骷髅的口中。
「烈焰红莲」,起势!星星之火瞬息燎原,鬼骷髅被灼烧得惨烈,往后朝始作俑者的方向逃去。
秦可卿倒是鸡贼,手持透明法钵上前,轻松便收了那燃烧的鬼骷髅,给一击不成的慕晚滢,留足了反攻的时间。
慕晚滢再次出手,四十九个炭黑色小纸人成群出现的时候,我被惊得差点下巴脱臼,这暗金色符文流动的迷你纸人,可是害死它的罪魁祸首啊!现在竟成了它的手段,果然厉鬼的思维,都不同寻常。
四十九个小纸人密密麻麻围在善空身周,其中符文最粗金色最盛的小人又走了出来,其余四十八个小人,被这个小人操控着,绕着善空施起了咒,鬼气萦绕的黑色烟雾比莫言操控时浓郁得多,在结界内迅速蔓延。
善空不为所动,定如钟,稳如佛,只是手持莲花法印,任由烟雾将自己完全包裹。
猫眼异瞳的视野中,善空左胸口的袈裟环隐隐青光闪烁,青玉色的生机翻腾涌动,瞧见这同款的护体能量,我没忍住会心一笑。
趁善空吸引了全部火力,我不动声色,悄悄挪到了秦可卿身后,第六感不断预警,他才是这场战斗的变数。
为了不造成结界内的能量波动,被慕晚滢所察觉,我只开启了猫眼异瞳,蹲守在秦可卿身侧,却意外在他的脖颈后侧,第二节颈椎指状突起的位置,看到一个古怪的图案。
这是一只由数条红色细线勾勒而出的诡异眼球,瞳孔的位置就在齿突的正中央,眼周的红色细线向两侧蔓延至他的双耳耳廓,向上联结他的后脑勺,向下那节沿颈椎而下,被衣领挡住了去向。
似乎是感知到我的注视,本如死物一般静止的红色眼珠,突然就咕噜噜转动了起来,红色细线宛如活着的长条绦虫,细细密密蠕动着,恶心得我密集恐惧症都要犯了,胃液翻涌,倍感不适。
心中暗骂一句,立刻又切换回正常的瞳仁,红色眼珠查探不出异常,有些困惑地眨巴了几下,蠕动的细线逐渐安静了下来,又陷入沉眠。
这眼珠,必定是离开弘法寺后所得,否则怎能逃过住持和众弟子的法眼。现在是八十年代,秦可卿从哪里得来这诡异的纹身?他还活着,且神志清醒,不大像是被控制的傀儡,那这眼珠,到底为何物?
为避免再次打草惊蛇,我走到秦可卿身前,开启猫眼异瞳,仅用余光轻瞥,但不去注视他,先把注意力转移到善空身上。
这边厢,善空利用袈裟环的护体青光,在慕晚滢以为胜券在握时,已闭眼持咒,默默蓄积好了杀招。
“唵……嘛……呢……叭……咪……吽……”
圆柱形山洞内所见的六字大明咒再现,依旧禅意震荡,振聋发聩,不同于上一次缓如蜗牛的慢速出招,这一次,善空使劲一拍,双手合十,唵,嘛,呢,叭,咪,吽六个金色大字在他身后虚空盘旋相融,生成一个端坐莲花宝相尊严的大日如来。
随着善空的双眼平静睁开,大日如来金身以不容分说的威压,朝慕晚滢一掌击去,离它还有两三米时,慕晚滢已被强势的佛陀之力震得黑血喷溅。
惊天的反转发生在分秒之间,慕晚滢眼见不敌,竟一把拎起身旁打辅助的秦可卿,一口死死咬住他的脖颈,将红色眼珠纹身啃下并吞进肚中,嘴角糊满鲜红的血渍,与黑色鬼血混成一片,触目惊心。
都到这份上了,我也顾不得暴露,一手蓄势,朝慕晚滢拍出一团酝酿许久的彩虹火球,一手接住凌空飞起的襁褓,将初生的脆弱小人轻轻放在地上。
小奇当然不甘寂寞,从兜里飞射而出,顺势叼住秦可卿背上的破包袱,吭哧吭哧一把甩过来给我。
从包袱中掏出透明法钵,注入橙色觉醒火焰和雾蓝色净化火焰后,毫不犹豫,朝着善空的方向抛掷了过去。
吞噬红色眼珠的慕晚滢,虚空漂浮而起,黑色长发四散炸开,红色长裙无风鼓荡,双眼眼球从黑白分明,变为漆黑如炭,最后,成为诡谲的红色,红色丝线在她的眼中活了过来,椭圆形瞳仁向上倾斜,瞳孔中金色斑点闪烁,眼神异变,不再阴寒怨毒,反而变得神秘狡黠,怎么形容呢,仿佛它的鬼体里,长出了一只小狐狸的灵魂。
“有妖气”!小奇神识传音,我也恍然大悟,原来秦可卿的变数,便是在此节。
说时迟那时快,氤氲着金色佛光的大日如来,在慕晚滢即将完成鬼妖之体融合时,一掌拍在它的胸口,我所释放的彩虹火球也轰然炸响,将慕晚滢烧成个七彩的“火人”。
善空举起再次被我修复和唤醒的「大日如来水晶钵」,趁着初成的鬼妖之体脆弱不堪,慕晚滢又在佛印和火焰的双重攻击之下神魂不稳,乘胜追击,慕晚滢再次化作一道黑线,被法钵强行吸了进去。
此役,慕晚滢一举吞噬融合了那红色眼珠所化的狐狸妖珠,由鬼化妖,还是没能逃开成为鬼妖的命运,再次被透明法钵被俘。
以人类之躯妖化的秦可卿,原本踌躇满志,猝不及防间,就被反水的慕晚滢啃断了脖子,吞噬了妖珠,落得个身死魂消。
无辜惨死的小护士,生魂被善空超度,鞠躬道谢后走向头顶那道白光,去往冥府往生。
襁褓中的小人儿,被吓得失了魂,在我一把安魂的雾蓝色净化之火驱邪后,恢复如常,瞳孔中隐隐闪过一点琥珀色的微光。
妥当善后,撤掉结界,不知情的人们因为小护士的死亡,仍处在兵荒马乱之中。
善空向我走来,伸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欣慰地点了点头:
“慕晚滢既成鬼妖,我将在慕宅设强力结界,将其完全镇压,它的念想是孩子,便把它带回家去吧……你好奇自己所改变的过往,可能只有回到未来,时间才能给你答案了……沁梨小友,来日方长,后会有期……”
我与坐在肩膀上的小奇,一齐朝善空挥手告别,绛紫色的火焰再现,我们被绛紫色的烟尘笼罩,再次坐上熟悉的「时光机」,这一次,我们都心如明镜,不再困惑,翻江倒海的离心力,终于要带我们回去了。但愿一切安好。
花梨木大床,紫檀木梳妆台,阳光透过窗棂打在木地板上,真好啊,回家了。
回归现实,我终究还是那个重病体弱的成沁梨,不再身轻如燕能在地上打滚缓冲,一屁股被重重甩落在地,疼的牙根直打颤,喘息间眼泪狂飙。
等缓过劲来,才发现,身后是半蹲在地,呆若木鸡的慕非:
“梨梨,你这一天一夜,你们到底到哪儿去了?”
成沁梨目睹了自己出生的全过程,也在产房之外,见到凭大六壬“千机变”卦象守候在此的善空。妖化的秦可卿盗走法钵,助慕晚滢噬魂独立,并在成沁梨出生后企图抢夺绝佳的夺舍鼎炉。善空与成沁梨配合作战,在结界中慕晚滢吞噬了秦可卿的狐狸妖珠,还是成为了鬼妖被法钵所收,秦可卿身死魂消,倒霉的小护士也得以超度。受「玄黄轩辕阵」阵眼中袈裟环所牵引而穿越,自我救赎后,成沁梨与小奇终于穿梭回到原本的时间线,可究竟,是什么被改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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