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第63章：生长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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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担心，跟过去看看。”斋藤一向着和室内的人摆摆手，没有听菊一文字接下来的话，自顾自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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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南老师，山南老师，别拽了，我们要去哪啊……”被揪着围巾的冲田总司在众目睽睽下被拉过走廊，付丧神们好奇地看着这对亦师亦友的同伴径直路过他们，拐了几个弯之后消失不见——来到了之前观察本丸布局里面一个偏僻有遮挡物的角落，山南敬助才停下脚步放开围巾，垂下眸子盯着朱红色的墙壁的方向，任由冲田整理自己的衣着，“还以为围巾差点就要烂掉了——所以，山南老师想和我说什么吗？”
“……”山南没有看他，“刚刚说到另一个你，你是怎么想的？”
“杀掉就好了吧？”“就算那个人是你自己也无所谓吗？”“无所谓哦，对镜练习我也很擅长的。”“……是吗。”
“山南老师，为什么不看着我说话？难道是因为伊东先生的事情，还在害怕我吗？那都是生前的恩怨了呀，我已经全部不在意了，所以对那个人，既然选择了揪着过去不放，我也无话可说。”这样猜测的英灵，从山南的余光看过去，与生前并无二致，却也与迦勒底看到的冲田不一样，回到了幕末时代，带着笑容却冷漠而不自知的人斩，此时在他完全承认了英灵身份和拿回特殊记忆后完全展露出来，就像生前对土方的命令点头微笑说“好哦”，为对方清理掉所有障碍的侩子手。
“不过话又说回来，那家伙的感情可能要比我丰富一点，因为那些折磨的记忆脑子坏掉了，所以才会紧紧抓着过去不放，如果没有他对比的话可能我也会稍稍怜悯一下类似的人（伊东）吧？太敏感了也不好，我已经决定要不在乎那种东西就这样活下去。”
“……是什么时候？”“诶？”“我是说，你是什么时候，突然变成了这副样子。”
“……您发现了啊。”“不可能不发现吧，在伊东面前这样笑起来，太夸张了，还有说自己是侩子手什么的，根本不应该是你现在的风格。”
“这有什么不好的嘛，毕竟现在其实跟过去没什么差别，目标就是要杀死敌人而已吧？不要想太多了。山南老师，如果不是这样就没办法活下去，也没办法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啊。”
“……你倒底在说什么，现在不是幕末吧，别说依依，就算是土方先生也不会再叫你去杀人了。”夏日即将到来的阳光下，山南只觉得浑身发冷，感到有冷汗从自己额角渗出，这样说着话却觉得他们二人并没有在交流，“现在的你是生者，明明之前还在说可以期待的未来，转眼又回到了过去的状态，杀人不过头点地，连自己的命都不再是重要之物……难道你自己不明白吗？说什么为了保护而去战斗，忘掉过去去做这种事，根本不存在这种可能啊！”
“……”“倒底发生了什么，和我说说吧。”
两人静静地对峙了一会，直到冲田将目光移开，看向他身后的朱红色墙壁，在这一墙之隔后，是第一任审神者伏见真理的祠堂。
“山南老师，你说，我们现在这样，是不是又把近藤先生抛下了？”“哎？”
“你看，无论是您还是土方先生，都成为了英灵，我也是。在不知道这件事之前，其实我还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看到大家之后，突然明白，啊确实，我们都已经死去了，山南老师，我在意识到这件事之后，才成为了英灵。”他缓缓将目光转回来，和长辈对视，“然后就在刚才，想起来一件事。”
“我认为自己活着，只是幻觉而已，实际上，我是被怪物篡改了认知，才幸运地睁开了眼睛，在本丸里面度过了和前生不一样的日子。我和你们不太一样，英灵倒底是什么，时至今日也不太明白，或者说前生作为侩子手的我，死前被黑猫缠身，遭受报应的我，真的有资格成为【英灵】吗？因为不明白这种事情，才会像前生一定要去杀人一样，下意识将疑惑压在心里面，我确实也没什么进步可言。”他叹着气将笑容收起，暂时垮下了肩膀。
“在你们到来之前，在更早之前，那个人曾试图救下近藤先生——哎，事到如今我终于认出来了，数年前在刑场中被黑烟包围的那个熟悉的身影就是我自己吧，当他问我究竟为什么要阻止他救下近藤先生，我说了【因为我获得了新生命，因为要守护现在的生活而要阻止你，不管你是谁】，真是狂妄的话，明明那个是我自己，明明想要救近藤先生的也是我自己，居然以为我已经重新获得新生命而否认这个想法，明明英灵也不能说是活着呢，和近藤先生一样，不过是停留在过去的一段死去的影像，被复述于这个世界上的存在，真是残酷的事实。”
——以前是孩童，再接着是人斩，死去之后成为了自以为是的付丧神，再然后告诉自己其实是英灵，前三者可以说是重新获得生命的事物，而最后一个，尽管我曾向御主大言不惭地说，【请坚信如今的一切都是全新的羁绊，与执念无关，仅仅去享受，去建立就好，死者是无法做到任何事情的】，但英灵可以算作是【生者】吗？在和大家举酒笙歌的时候就感到了疑惑，和过去一样的场景就像反复观看的录像带，承认并接受了过去的土方先生，其实心里还是有些许的不认可，也许对方确实比自己要成熟一点吧。
或者说，自己可以算作【生者】吗？在回想起被黑猫叼着分裂成两半的自己，想起无数次抱着刀死在长廊上的自己，想起在病榻上无法动弹只能看着生命流逝掉的自己，被黑猫在耳边反复呼唤诱惑“你是生者”的自己，意图斩杀阻碍想要去救近藤先生的自己，如果黑猫是谎言，是妖物，是一定要被清除的邪物，那么生前就和它纠缠不清的自己又算什么？分离出来和自己并无二致的【我】又算什么？
身侧的本体刀在这些想法出现的时候一下子变得沉重起来，不，还是不免感到抱歉，毕竟我如今的生命是安定托付我的，那个守在我身边说我是重要之人的孩子，这么想的我不是在背叛他吗？就凭这一点，这些邪念也要急速解决接受并抛到脑后——说到底，这些突然出现在脑子里的记忆，只是过去的朦胧迷雾中散去显露出来的而已——现成的解决办法是有的，和生前一样，只是为了如今追随的主君活着，战斗到底，不要去多想任何东西，并没有什么不对。而且正如山南老师所说，依依确实是一个合格的御主，即使我做好了会去继续杀死他人的准备，她也不会使用我到力竭的程度，应该为自己的选择欣慰吧。
“山南老师，如果我不否认过去的话，我和那个人没什么差别，连所作所为都只能简单地说是立场问题，是对的吗？您也明白的吧。”他露出了一个温和的微笑。
唉，这不是一点进步都没有吗，我根本算不上什么生者啊，完全就是在原地打转吧，也没关系，作为死者也只要提供价值就好。
和土方先生所秉持/教导的一致。
“……”山南瞪大了眼睛，随后狠狠紧皱眉头，“……那清光那孩子呢，他要怎么办？”
哎？
“你知道的吧，那孩子一直视你为学习的对象，就像国广和兼定对土方先生一样，他和另外一个孩子，甚至是那位看起来年纪就很大的菊一文字也一样，作为付丧神的他们从自己的前主君身上学到如何成为人类的方法，你也十分明白。”他上前一步，“他们自认十分幸运，能够和你重新建立羁绊，如此珍惜和你相处的时光，并将此作为生活下去的根基——假如你自认是死者，是幕末的那个侩子手，那两个孩子要怎么办呢，他们是要和你一起生活在这和平时代，是毫无疑问的生者吧！”
“……呃！”被拽住了衣袖，看到脚下才发现自己下意识想要逃走，冲田一时说不出话来，只是半张着嘴看着对方，“……”
“……”
“……”
“……您说得，很对……”他深深叹了口气，“就算是为了那两个孩子，我也得振作起来……”
“对不起啊山南老师，刚才吓到你了吧。”看着被紧紧扯住的衣角，冲田不好意思地抓抓脑袋，终于找回了更早之前的状态，“哎呀聊了这么久我都腿麻了，要不我们去茶室吃点东西吧，我在那里放着的三彩丸子如果再不吃可能就要被nobu拿走了。”
“……真的没事了吗？”
“真的没事了。而且刚才说了这么多，其实我并不是这么啰嗦的人，感觉有点麻烦山南老师了——诶？山南老师？”
“——怎么会，我很高兴，很高兴你能跟我说这些。”山南敬助又上前一步，紧紧抱住他，“看到你能够把自己的想法表达出来，我真的很欣慰，也稍微让自己轻松一点吧，如今我们已经不必再像之前一样被压榨到最后一刻了。”
“这话被土方先生听到了会生气哦？”“哈哈哈哈哈，怎么可能，他也肯定是这么想的，所以我才会带你出来啊。”
“而且不用担心，就算只是简单的立场问题，作为分歧点也足够了。”曾与他们背道而驰的山南温柔地对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说，“当你们对峙的时候，一定会深刻地感受到吧，那时如果撑不住，尽情将接触过的生者回忆起来就好。”
“战斗的时候怎么能够想那些东西呀，只要想着打败对方就好，这一点我还是很拎得清的。”冲田回抱了一下长辈，“不过，因为你们所以我才会站在那里，这一点我也是不会忘记的，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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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猫吗……”听完菊一文字的叙述，晴姬燕依不免皱起眉头，“原来在更早之前发生过这样的事，意识改造什么的，对于正常人类来说也太超纲了。”
“这已经到无法理解的范围了吧，不过怎么说呢，观测之后就会再覆盖也是很方便的事，然而记忆无法真正被带走，时溯军和人类的对抗，最后还是过去的人类遭罪。”菊一文字则宗叹了口气，“那位英灵应该是从一开始就继承了所有相关记忆，最好不要有能和对方交流的想法，这么多年过去，他的精神已经完全异化掉了。”
无法覆灭掉的仇恨，向着毁灭自己所珍视之物的命运开战，为此不惜与时政对立，四年前【天灾】的罪魁祸首，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已经无药可救的存在，作为监察官且诞生于逸话的付丧神重视孕育着自己的历史，甚至于说，重视着塑造自己的前主人，绝不可能认同他对于历史和自我的否认和破坏，那位死去的菊一文字正是因此和他产生分歧，最后死于他的怒火之中，理所当然。
然而，想到另一个自己临死前传递出来庞大的遗憾和无奈之情，其中毫无恨意存在也不禁让人心情复杂，菊一文字打了个寒颤，用扇子遮住脸稍稍退到了一边。
“……抱歉，我出去一下。”加州清光先说了这句话，面色难看地走出了手入室。
“他也需要冷静一下吧，就像我当时一样——主君倒也不用这样担心地看着我啦，一开始知道这件事的震惊和难受已经过去了。”菊一文字呵呵笑着安慰道，“趁机把那个还正常的小子搓了一顿，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原本还有些怜悯的众人瞬时换上了真不愧是你的眼神。
“那冲田君知道这件事会不会很难过……”晴姬燕依轻轻叹了口气。
“冲田吗？应该想起来了吧，毕竟他刚才情绪确实不太对，也不像是面对伊东先生应该有的态度。”永仓新八摆摆手，“老实说别看他那样，其实对伊东先生还挺喜欢的，再见到也不会这么刻薄。”
“山南跟在他旁边，不会有事。”土方令人信服地补充道。
“哎？是这样吗？”晴姬燕依有些吃惊地说，“我还以为那就是正常的打趣，毕竟在迦勒底的时候冲田小姐也很喜欢开伊东先生的玩笑。”
“这原来算刻薄啊……”织田信长抽搐着嘴角吐槽。
“那我还真是敬谢不敏。”伊东翻了个白眼。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激动的声音，陆奥守吉行啪地一下打开门，脸上是完全掩盖不了的喜悦：“主君，龙马先生醒过来了！”
还没等里面的人动作，呼的一声从付丧神身边窜过去，冲进隔壁手合室的阿龙小姐似乎有残影留在原地，一时让人惊讶不已。赶紧招手让平野把自己扶下床，晴姬燕依也跟着陆奥守吉行离开了伊东的病房，顺便把其他人都带了出去，叮嘱病人要好好休息。
“这群闹心的家伙不在就行。”躺在病床上的英灵摆摆手，终于疲惫地昏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说
第75章 第63章：生长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