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第62章：香川理纱的好奇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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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川理纱逸闻手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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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晴妖：……比较冷门的知识是，晴妖是母性很强的妖怪。晴妖的血脉往往只流传并显现于后代的女性成员，但男性也可能作为晴妖出现，往往也会被认为是女性，本身也具备双性特征。成年体的晴姬对孩子有着超乎寻常的宽容心和保护欲，作为孩子的晴妖爱意则更加宽泛，尤其钟爱身为晴姬的母亲，而其他的，只要被她们视为可信任之物便会溺爱，或者说，无关种族年龄与性别。
不过，成年体和幼体的差异或许在于爱的方式，前面也说到溺爱一词，是指幼体无论对方什么模样什么行动都会接受，不管对错之分，只随着他们的心意而来，也有一说是本身不具备分辨的社会能力，只是纯粹凭借本能而为，然而成年晴妖，不，晴姬对于孩子的观念有所不同。
常言道，孩童，不能称之为善，她们在教导孩子的时候会尽力从衣食住行和精神上满足他们的需求，教导他们能顺利融入社会之道。虽说结果有时候也不怎么诚心如意，不然惨剧倒也不会经常发生，但身为妖怪却会在此处细心模仿人类，多少也让听闻者啧啧称奇。不过，晴妖一族也是社会性很强的妖怪，同一族中的长辈会对同血脉的小辈悉心教导，因为她们内部的交流方式很少能被观察到，所以也不好说这种学习人类的做法是不是代代相传的习惯亦或是生存本能。
她们似乎是天生喜爱人类，也有传闻是由人类慷慨之爱诞生于世间的美丽之物，不过，听说最后一位晴姬带着自己的孩子回到了深山，一个原因是幼年体的晴妖对于情绪和欲望十分敏感，越接触便越无法长大，甚至有过度强烈的情感会直接让其无法行动或者精神错乱崩溃的共情力；而另一个原因是，明明是十分亲近人类的妖怪却常被迫害，即使有不少好人，但作为异类和拥有慈母特性的妖怪在别有用心的人眼里也不过一块好利用的烂肉，能够在人类社会里面作为妖怪安稳生存也是一大难题。
关于她们的母性和稀少的数量，有着这样一个传说，一位晴姬在饥荒年代生下双胞胎，因为连年干旱，无论是土地还是水都少得可怜，这位母亲只能带着孩子爬山涉水，然而在途中遇到流浪的幼儿，她也不忍任由他们活活饿死在路边，只让他们跟着自己，实在找不到食物和水，便用自己的血肉代替。她在抵达目的地前倒下，祝福她的孩子们最后能到达水米丰盛之地，随后死在路旁，骨肉外露，鹰鹫琢食。而她的孩子们翻越了山头却发现了非常多的食物，于是得以幸存下来。
又言，这位母亲其实并未死去，相反，她和这群孩子最终得救，成了一个童话般的好结局。但另有一则更为详细的逸闻是说，一位晴姬收养了许多孩子，以及她本身抚育有一对双胞胎。在孩子们长大离家以后，其中一位遇上了心爱的姑娘，结果姑娘患了重病，即将死去，所有医生都说她已经没救了，但还有一位医生说唯一的解救之法是妖怪的丹心，尤其是大妖。
男子立刻想到了抚养自己的“母亲”，于是回到家乡，晴姬十分高兴，和留在家乡的兄弟姐妹热情款待了他。男子心有犹豫，但仍深夜前往对方的屋子哀求，请求晴姬救救他喜爱的姑娘。晴姬大惊，问及来龙去脉，不禁泪涕泠零，男子却只是在那处不停磕头，最终作为母亲的晴姬不忍心，说道你毕竟是人类的孩子啊，即使作为妖怪的我抚养你长大，却也还只是被你视为妖怪，但我仍是怜你为子，遂呜咽自刎。
男子剖开她的胸口取走了丹心，在半途中，手上沾染血腥的男子被同村另一个人发现，男子恐慌之下杀死了他，在月光下颤抖复步，随后认为自己做到这个地步已经无路可走。无论如何，杀死自己母亲的事情不会被原谅，更加一定不会被晴姬亲生的双子原谅，于是一不做二不休，用晴姬丹心的灵力，回去将那对双子和数位晴姬抚养的人类孩子杀死，然后逃离村子。
——说实话，畜生做到这种地步也算是让人开了些眼。然而当他带着丹心回到姑娘身边时，对方早已因为病重离世，男子此番所为最终是无果而终。之后，利用晴姬的丹心，男子成为了远近闻名的阴阳师，在一次深夜的宴会上醉醺醺地炫耀丹心为机缘巧合从怪物身上所取。其中一位宾客站起来敬了他一杯，说大人您有所不知，这心他也见过同样的，虽晶莹剔透，如七窍玲珑般，尝起来却十分苦涩。
男子问为何，宾客哈哈大笑，说莲子（怜子）之心，哪有不苦？只怪那位可怜的母亲识人不清，每一位被她爱护长大的孩子她都当是自己的血肉，辛苦养育成人，可以成家立业，又以为牺牲自己一人便可换你幸福，结果害了自己的全部至亲，也失去了唯二的血脉，在天之灵，只能日日哭悲，辗转于我们这些未能保护母亲的孩子身边，祈求我们余生安康。
男子大惊，意图用丹心让对方闭嘴，但对方的话音刚落，男子举起丹心时，却发现它早已四分五裂，从中渗出红白的血水染透了他的衣袖。仿佛正如宾客所说，晴姬因其所作所为早已心神破碎，如今残骸得到另一位孩子的呼唤，终于夺回了自己丹心的控制权，能够给予自己解脱。男子大骇，发现周围的人都用怨恨至极的眼神盯着自己，眯上眼一瞧，竟然全是晴姬抚养长大的孩子，幸存一共三十二位，全部在此，他大喊着母亲救我，然而被他在惊愕之中抛出去的丹心，已经被其余的孩子们捡起捧在手中，满眼通红恨意地看着他，他的一位姐姐恨恨啐了他一口，骂道：
你这背信忘义，颠倒黑白，狼心狗肺的狂徒，以为凭一己之说就能抹消你犯下的罪孽，杀死抚养自己长大的母亲，杀死爱护你的兄弟姐妹，忘了你这张嘴曾经从谁怀里讨过饭，夜里惊醒时又是谁将你哄睡，忘了自己的手足亲情，危难时如何彼此帮助度过难关，如今还好意思叫母亲这个称呼，真是恶心！
男子见逃脱不得，大喊：我为人类，她为妖怪，人妖殊途，她如何成为我的母亲！你们和我一样都是人类的血脉，却听从那妖怪的惑言，被她迷惑成了她的孩子。我可知道，我可全部知道，所有被晴妖收养的孩子都会对其言听计从，竟视妖怪为母亲，谁知道她人皮之下又是什么模样？不过都是被用了妖术，身为人类就应视她为仇人，视其为可利用的牲畜，我叫母亲不过一时权宜之计，你们又为何真心叫它母亲！
刚才的宾客一脚将他踹翻在地，然后是其他人愤怒地对他拳打脚踢：母亲视你为亲子，却原来是农夫与蛇，就算是人子也知道报狼母之恩，不说她日夜劳作就为了给我们挣一口食物，还要辛辛苦苦四处捡书凑合树枝和土泥来教导我们为人之道，不曾想你竟无师自通成了个垃圾，嘴里行动无一处是人该干的事，你这个畜生不如的玩意，不如早日死了干净，呸！你既然不将自己视为母亲的孩子，我们也不视你为兄弟，而是弑杀我们母亲和兄弟姐妹的野兽，当是抽皮扒筋也不为过！
于是，男子在众人的愤怒中被群殴至奄奄一息，绑在木桩上带回村中处刑，丹心也被妥善葬下。事到如今，听说那位男子的惨叫还时不时徘徊于被处刑之处，不过每当过路人向那边吐一口水，大喝你怎么还好意思在这里抱怨，忘了你曾经犯过什么罪孽吗！那叫声便会即刻安静下来，连空气都变得畏畏缩缩。
这则逸闻到这里就结束了，不过，也有一说是男子在回到姑娘身边时就被那位医生所杀，丹心被夺走，本来等待着男子的姑娘最后绝望而死。关于妖怪的故事往往很难查到更详细之处，丹心最后究竟是被埋葬还是流传于世间，现在也没有定论。其实关于晴妖的故事不少，这两则我专门放在一起，是因为双子和收养孩子，并且其中一些细节也对得上，很大可能是前后发生的故事，也就是“晴姬在饥荒中活了下来”的前提。
（翻页）
但是话又说回来，晴妖毕竟是数量稀少的妖怪，凡是流传下来的传说必定有杂糅的成分，又或者是类似的事情可能经常发生，才会有重复能不被人遗忘的记录。说来可悲，母性强烈，具有强大灵力的晴妖常被人类觊觎，甚至是被养大的孩子夺走生命这种事情倒是常有发生，说是怀璧其罪，不如说是贪欲作怪罢，躲得过天灾却依旧无法躲过人祸，倒也难怪最后一位晴姬会选择隐于深山之中。
不过也有一说，是最后一位晴姬最后出了山，成为了四年前灾祸中抗击主力阴阳师竹下实加的式神，但这种说法找不到太多证据，或者说，明确知道竹下实加的式神中有一位晴妖，却找不到太多那位晴姬即最后一位晴姬的事实，也许对方如今还活着，并不奇怪。
再者，关于晴姬燕依，这个前些日子我在现世万屋遇到的孩子，未免吓到她我倒是没一下子说太多。她的姓氏注定和晴妖有关系，但我找不到一点关于她的记录。晴妖的外表和心理年龄在一定情况下可以划等号，在我和她交流的过程中也没有感受到太多超乎她这个年龄的成熟，往往说一些新奇的东西就会让她亮晶晶地反复问我，的确是孩童的模样——一般来说，像她这样的年龄，如果真的是晴妖，那应该被族群或者晴姬保护起来才对，联想到竹下实加的式神无一幸存，那么她的母亲晴姬是跟在竹下实加身边的那位晴妖，也是有可能的。
想到这一点，那么“最后一位晴姬带着自己的孩子回到深山”，这个传闻两个要件都已经在这里对应上，考虑到时间问题，或许就是她们二位也说不定。
而另一面，是关于晴妖和月亮之间的关系。
晴妖之所以被称作晴妖，本身是因为在阴雨天能使天空放晴，这样说来，这个种族应该是与太阳更加相关，而月亮的出现反而作为其受苦受难的背景，例如前面说的“深夜”“月光”，仿佛月亮常常诱使人去加害这一种族，或者说，她们在夜晚会显得十分弱势，但是，月亮作为实际存在的星体，本身不具有特别加害的功能，应该是本身的心理作用，亦或者是月亮本身的权能/本能影响，毕竟祂也是导致疯狂的象征之一。
题外话，在不少实用型阴阳术中，借由月光或者月亮特性来达成精神控制或者精神混乱的效果，是十分常见甚至说是主要的手段，其中也受到了不少来自西方魔法的影响，此为事物特性也即权能，不过难道谁都没觉得挂在我们头上那玩意真有这种作用十分可怕吗？所谓学习阴阳术的第一课就是要对祂存在敬畏之心，离我们十万八千里的东西不要过多深究原因而是只研究特性，所以我倒是也不好下定论。
扯远了，在信仰上，不少神明都与月亮相关，比如月读，比如辉夜姬，都是十分有名的神明，在这里就不作赘述，然而妖怪本身就和月亮更为亲和，常有昼伏夜出的特性，不少精怪故事也是发生在夜晚，倒也说不了哪一个更受其偏爱，对比起来会在有月亮的时候更强些，应该是只存在个体差异，而非种族差别。
晴妖和月亮的关系看似很弱，但假如换一种角度，看晴妖和太阳的联系，实际上也不强，相应的传说只有使天空放晴这一事迹。但正所谓，美人一笑千黄金，这个传说反而比晴妖的母性特性流传更远，成了这个种族的标志和名称由来，也是一种世事难料。在翻阅资料之后，我发现在晴妖的夜晚行动，成年和幼体也有区别。
晴姬会十分乐意待在户外，尤其是月光中，而幼年晴妖不会，她们作息与正常人类孩子无异，也有一说是晴姬会催促年龄还小的同族孩子早些睡觉，在月圆的时候会关上窗户，拉上帘子。
更割裂的一条，是说晴妖一族在一些特殊的日子偶尔会有拜月仪式，身为长辈的晴姬会借此机会为年幼的孩子制作御守，其中密封的神明不明。
其次，还有一条是说，晴姬有在月光下吃掉不忠爱人的传统。
嘛，再怎么接近人类，晴妖确实也是妖怪，在某些方面兽性和非人性很强，并不奇怪。但月亮本身就拥有恋爱，死亡，恐惧，安眠，疯狂，嫉妒等权柄，这条传说至少体现了六个，无论什么角度看都是十分炸裂，从这一条我也很难认为这个种族与月亮毫无关系。
而从晴妖的能力来看，她们其实对太阳系阴阳术掌握十分少，记录在纸上的只有让天空放晴一条，但晴妖的特征物其实是扇子，常有晴妖喜爱跳扇舞的传说，并且经常会以扇子半遮面，有十分强烈的魅惑效果。神秘，美丽，知性，都是属于月亮的权能，这样探究下去，也许可以探究出来的是，和她们的种族名称不同，“晴妖”其实更应该是月亮的宠儿。
关于月亮其二：实际上，我不是很想写这个话题，首先，探险的前提是我自己还有命在，即使是前面那些话题，或许有一定的危险，但多少还是能跨过去的，然而月亮不同，月亮某种意义上是疯狂的本源，但是，月亮又在一些事件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为了逸闻手记的完整性，此处略微提及，不做赘述。
当我想到月亮时，我是说，往最疯狂的方向想，月亮会让我想到眼睛。黑暗中的光明，本身并不会发光而是反射出来的光线，玻璃，镜子，眼睛，月亮，不外乎如是，然而此等认知不过是人类的幻觉，我指的是，眼睛不过是一种形容。
我们可能会在某种幻觉或者天体的运行中发现星星在“眨眼睛”，那就是基于我们人类的认知极限所赋予的概念，就此联想的话，月亮确实如同眼睛一般注视着我们，因为我们只能想象到眼睛，所以会认为它像眼睛。换一种说法，它确实在注视着我们，只是因为我们认知的极限不能为这种观察下一个准确的定义，于是将其比喻为眼睛，或者说，被宇宙包裹的眼球。
历史上因为月亮而发疯的名人，或许就是意识到月光其实与视线无异，被我们看见的光洁镜面即是某种眼球的外露，察觉到了异样观察的可怜虫，就此疯癫起来，也是人之常情。
听闻，有付丧神曾在深夜，月光包围中醒来，灵感爆发中感知到了一个难以接受的真相，吓得短暂性地精神错乱——实际上，这并非个例，付丧神似乎因为有着一定神性会受到月亮疯狂权柄的影响，时间溯行军在满月中的强度也会相应提升不少。不过，话又说回来，灵感这种东西本来就很玄学，我本丸中哪怕在满月时开派对都不会有事，突然灵感得知真相什么的，除了能够接受的特质，果然还是正在投注视线的月亮，某种属于活着性质的偏爱吧？
好了就说到这里，我已经感觉到头疼了，如今这段话是我在大太阳的时候写的，但我有预感，如果我再继续深入祂疯狂隐蔽的一面，月亮可能会突然出现也说不定，就到这里吧，打住打住（此段用红色笔墨打上）。
（翻页）
风铃碎了。
上一页不知什么时候用胶水死死封上，浸透了两面的纸张，其实用阴阳术就能轻易解开，不过胶水这样粗浅的手段，起到的不过是警示的作用，来自我自己的警示和风铃的警示，我要是还想作死那还真是怕命没地方花。
那就到这里，下一步是什么呢？
要不还是从晴妖开始吧，看上去我开了个小头，写了两则传说，但接下来，唔，有种不太好的预感还是算了……
作者有话说
第74章 第62章：香川理纱的好奇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