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杂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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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了，赵煦才知道原来朝廷上有一个非常不引人瞩目，却历史悠久的传统活动，就是献宝。只不过，这献的还都不是一般的宝贝，也不是什么钧窑汝窑之类的艺术珍品，而是各种各样的新鲜玩意，也就是俗话说的奇巧淫技。所以，虽然不怎么摆得上台面——以至于都没有人对赵煦宣传过还有这么一项活动——可操办的也还算是有声有色的。
只不过当今官家年少，太皇太后怕赵煦玩物丧志，所以今年的这项活动不免简单了些。以至于最后呈现给赵煦的‘宝’就两样。其一是均州团练副使沈括进呈的《天下郡县图》；其二是沈括这个人。
要说沈括接《天下郡县图》这个大任务的时候，赵煦还没出生呢，如今一见，这历时十多年完成的地图果然非同凡响。因为赵煦完全看懂了……和平素的宋朝地图的抽象派画法不同，这地图上由横竖线分成了许多小格，是在与后世的经纬网络一般无二。而且，这《天下郡县图》首创了用图例代表实物，也和后世地图不谋而合。
更让赵煦惊叹的是按照边疆诸路情况刻制的木质的三维立体地图。赵煦并不了解当地的情况到底如何，也不知道这‘沙盘’是否符合实际。不过长宽高都似模似样，十分具有立体感的沙盘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靠谱。
赵煦沉吟了一下，询问左右道：“如今朝中可有西军子弟？”身后几个小太监面面相觑，还是那童贯躬身应道：“启禀官家，原州通判种师建中是将门之后。”
赵煦挑挑眉毛，“宣。”说完他才反应过来刚刚童贯说的是谁，瞳孔不由得收缩了一下：种建中不就是种师道吗？大名鼎鼎的小种经略相公，后来女真南下，唯一顾虑的就是年逾七旬的种师道，可惜天不假年。他老人家叱咤风云的时候，什么岳飞什么韩世忠估计都在吃奶呢。
赵煦也不由得嘀咕了一下，怎么随口一问，就冒出来一个名将？宋朝将领成名概率这么大？不过赵煦现在也明白了，对于宋朝的将领们来说，简在帝心就等于借刀杀人，所以赵煦把这些念头按回心底，转过头来看看表现出有些许忐忑的沈括。
这位大科学家似乎因为几年近于贬谪的生活而表现出异乎寻常的拘谨，再加上那张满是皱纹的老脸，和田里的农人也差不多。不过身为一位科学家，只要他还有研究精神那就足够了。
开始的时候，赵煦心里还想着种师道也只是随口和他说着；顺带也盘算了一下什么位置适合这位大科学家，既能让他专心搞研究，又能给社会树立个榜样；再加上赵煦前世可没想过还能穿越，更没想到居然有机会启发沈括这种大牛，准备严重不足……综上所述导致这话题七零八落的。可说着说着赵煦突然发现这谈话似乎变得有套路了起来，而自己依然从询问者+点播者变成了听课的学生，而且还是地理物理化学三位一体课堂。
这三科是赵煦最喜欢的课程——当年赵煦还想过，等上了高中文理分科怎么办呢，不过在这个头疼的问题真正到来之前，他就穿越了。即使沈括可以被称作中国历史上最伟大的科学家，可赵煦还是没想到，身为宋代人的沈括在科学上见解居然如此领先，赵煦知道的那点初中知识，人家基本都明白：居然连阿基米德定理也说得头头是道。唯一赵煦能拿出来显摆的牛顿三定律，沈括也是略一思索就明白过来，随手还能举几个例子，想出几个应用来。
古代人哪个也不能小瞧，后世的穿越小说害人不浅啊。
等宣了种建中进殿，赵煦又愣神了一下。由于前世的影响，他一直觉得种师道应该是个老头子的形象，可如今一看，人家明明正当壮年。随口问了两句，赵煦更是无比的囧，这位未来的大宋名将竟然是带领着原州举子代表入京的……再想想通判这个官职，也真是彻彻底底的文官。咳，赵煦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大宋的名将都是文武双全的……
不过好歹也是西军将门，种师道一见着木质沙盘就两眼放光。也不顾及着是在御前了，拿起一根短棍，颇有些指点江山的气势。顺带的，还把当世几国的情势，边关的胶着状态由浅入深的和赵煦分析了一遍。这些都让对军队情况比较陌生的赵煦获益匪浅，为此，还特地写了一幅字送给他。
其实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赵煦还是高估了军人在大宋领导们心里的地位。最近和赵煦关系有所缓和的太皇太后还提点他：“那军汉粗鄙无礼，六郎倒该注意些。倒还不如那什么帮主？好歹也是龙虎山一脉，不会失了大宋的体面。更何况官家身份不同，怎的还赐了一幅字？莫做了那贼配军的依仗。”
赵煦这才知道原来张天师都把乔大哥卖了，怪不得娘娘没反对他们相交。看着赵煦一愣神，太皇太后少有的自省是不是说的严厉了，拍了拍赵煦的手，“不过官家有心，‘国虽大，好战必亡’这是正理。那些贼配军能当得了什么事。”
赵煦连忙笑了笑，娘娘能这么理解就再好不过了——虽然他的本意是后半句。不过太皇太后这样尊贵的人，提到禁军竟然说了两遍‘贼配军’这样近似于粗口的称呼。这真是……万一国难，人家‘贼配军’又凭什么抛头颅洒热血啊。
后来赵煦更发现，不仅太皇太后是如此。当赵煦问乔峰对士兵第一印象是什么的时候，乔峰也楞了一下，吐出一个词：“配军。”
也就是少了个‘贼’么，赵煦颇有些无奈的耷拉了一下肩膀，突然又道：“大哥，若是取消了流民充军，丐帮可否分担一些？”若是没有流民、犯人充军，自然也没有了贼配军这个叫法了吧。
乔峰摸了摸眉毛，带着点犹豫的说：“这个，若是平时偶有灾情倒也还可，万一赶上了前年那样的地动，或是大河泛滥，怕是力有不逮啊。”
赵煦点点头，刚才是灵光一现，可细想想也不是那么回事，“是我错了，也不能让这些人都成了乞丐。唔，不如教他们去做工，以工代赈就是了。”
“那何人肯去当兵？”乔峰有些替赵煦担忧，要是日子还过得下去，能有几个人想当兵的。
赵煦挑了挑眉毛，“仅是征兵的话，仿唐制倒也还好。不过此事怕是得劳动大哥。呃，大哥，收集官员不法之事，丐帮能否常做下去？”上回他突发奇想，打算利用丐帮做廉政公署，前些日子还‘试营业’了一下，由赵煦直接将证据交给御史台，很是引起了一些震动。
乔峰不禁笑道：“求之不得，可六郎哪能事事亲力亲为？要没了六郎，又怕御史相公们听不得我们这些叫花子的话啊。况且，我丐帮……”后半句乔峰没说出来，但看他表情就知道，他也怕丐帮里有些败类坏了朝廷的事。
“这倒好办，朝廷上什么都不多，就是闲官多，先搭个架子起来，以后慢慢的充实，等一二十年过去了，估计也就不用完全依仗丐帮了。啊，对了，我刚才是想问问大哥，丐帮和那些说书的艺人们可有联系？要是多讲些好故事，激励起民间尚武之心……”赵煦略有些犹豫的说道，军队待遇和将领素质加强起来都还容易，就是大家都不愿意当兵这可怎么是好。
乔峰闻言一拍大腿，“这是个好主意，不过……愚兄倒是另有一人可以推荐，嘿嘿，愚兄这可是做贼的时候得的秘密，也不知道能不能摆到当面上来用。”
赵煦不由得露出吃惊的表情，“大哥？做贼？到谁家去做贼了？”
“呵呵，姑苏燕子坞……”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杂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