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爹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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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肺积息贲气胀满咳嗽，涕唾脓血’这句话什么意思赵煦不懂。但是当他问到皇帝爹爹的病情的时候，沧海姑婆那日渐冰冷的脸上闪过的是一丝恨铁不成钢似的无奈。赵煦才觉得，回来以后见着沧海姑婆比以往还要冷淡一些，怕不是因为她老人家和太后娘娘的陈年旧怨有所升级，而是因为皇帝爹爹让她无奈了，所以干脆就什么都不管了。
“爹爹！”赵煦都忘了他会使着天龙八部里最精妙的轻功，只是用自己的双腿，一步步的穿过半个皇城到睿思殿前。第一次仗着最受宠的皇子的架子，把殿外的侍卫太监都打了出去。甚至从殿内出来的王中正也猝不及防的被打退了两步，碍事的博古架也被他推倒了一地。
可是，当一转进内堂，正好赶上皇帝爹爹把眼神从一叠纸上挪到他身上的时候，赵煦突然停住了。一直在他脑海里嗡嗡作响的声音消失了，手指尖的颤抖和脚下的棉花也消失了……
皇帝爹爹将手里的东西放下，单手拉了一下披着的大氅，瞄了赵煦一眼，摇了摇头，“也不知这宫里哪走了水，烧的六郎露出个红屁股？”
赵煦觉得自己像是鼻子堵住了又猛的重新通气了一样，眼睛也有些发酸，不由得眨了眨眼睛抽了下鼻子，瓮声瓮气的说道：“佣儿在爹爹眼里就是个小猴子……”
“哪里哪里，那猴子可比佣儿老实不少。”
“爹爹……”赵煦这一叫就带了哭腔了。见着皇帝爹爹面露诧异的神色又赶紧抽了下鼻子，抿了抿嘴唇‘咬牙切齿’的说道：“我看那蔡桓公也比爹爹好不少。”
皇帝爹爹挑了一下眉毛，半晌抬起头来看看赵煦憋得通红的鼻头，笑笑拍拍座下宽大的椅子，好像若无其事的问了一句，“又是姑姑说的？”
赵煦随手抹了下鼻子，哼了一声，小心的偎在皇帝爹爹身旁，又抽搭了一下才勉强保证自己不变调的说话，“爹爹，你到底做了什么？咱们好好的不好吗？”
皇帝爹爹居然还‘扑哧’笑了一下，就好像赵煦讲了什么有趣的事似的，“唔，爹爹做了什么……把自己弄到凉水里去生病算不算？”
“爹爹！”赵煦瞪大了眼睛打断他，“不要把我当小孩！我不相信姑婆医不了你，他们连眼睛都……”说到这停顿了一下，带着点祈求语气又问道：“爹爹你这个笨蛋只是着凉了吧。”
皇帝爹爹盯着赵煦的眼睛，拧了拧他的红鼻头，“正好佣儿来了，看看你写的这叫什么，调研报告？”
“爹爹！”赵煦猛的站起身来，差点撞到的下巴，“我不是来听这个的！你不要骗我……”说到这他差点听不下去，用手捂了下鼻子才继续说道：“我不想……爹爹。”
“好吧，佣儿，”皇帝爹爹淡然的弯了弯嘴角，揽着赵煦坐下。“就是这么回事，可也没那么差。除了姑姑，佣儿第一个知道的，”看着赵煦又眼泪转眼圈了，皇帝爹爹翻了个白眼终于不再顾左右而言他，伸手拿过一支笔，写了一个‘朕’字给赵煦看。
“朕，身也。先秦之时不分贵贱，人人可以称我。可什么是真正部分贵贱的？生、老、病、死。你得知道，这世上三纲五常还能有个什么束着官家？那就是天命。你爹爹我就是个急脾气，变新法，战西夏，就想着在我这一辈儿，把那千秋大业都理明白喽。可这老天爷也就跟着我急。”
“哪里有那个命？”赵煦急道：“姑婆的师祖还不是个求仙问道逆天而行的？可他……”
“他不是官家。佣儿，没事，爹爹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皇帝爹爹还是那一幅淡定的架势，又拿起他刚刚看的东西，单手搂着赵煦，另一只手指点着，“佣儿这一趟果然涨了不少见识。不过你想的还是不对，看看这……”
赵煦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说不出话来，就眼睁睁的看着皇帝爹爹把他的质问变成了一堂课。而且也不知怎么的，皇帝爹爹的每一句话都好像深深的刻在了他的脑海里一样。
他不想知道这些，他就想当个皇二代。他在外面什么也没看到，也不知道自己肩上有什么责任。他就是在大理玩的高兴了点，怎么回来皇帝爹爹就这么吓唬他？这一定是皇帝爹爹的恶趣味是吧……
皇帝爹爹一边讲着，一边揉着赵煦那毛茸茸的头发，突然又好像不在意的问：“佣儿，你是听着坊间的传言才去问姑婆的吗？”
赵煦咬着嘴唇，直勾勾的看着皇帝爹爹，也不点头也不摇头。过了半晌才终于找回言语的能力，沙哑着嗓音问了一句，“传言还是事实？”
皇帝爹爹挑挑眉毛，又好像没听见似的自顾自的继续问，“那你看爹爹要做些什么？”
赵煦还是那副表情，皇帝爹爹只好叹了一口气，还很不庄重的翻了个白眼，“你爹爹离死还远着呢，摆这个哭丧脸给谁看？”
赵煦眨了眨眼睛，屏住呼吸，抿着嘴唇像是笑着似的看着皇帝爹爹，皇帝爹爹叹了一口气，把手里拿的教材兼作业又放回桌上，拎着胳臂把赵煦拎起来，“行，这就回了吧。今天别再来闹我了。”
顿了顿又吩咐了一句，“以后……恩，平日里下午到睿思殿来。休沐的时候去见见你那二哥，你看，就为了你，苏卿都得和别人串着休。”然后皇帝爹爹好像突然发现赵煦不能理解他的幽默似的，厉声喝道：“赵佣！你再给我摆个哭丧脸，我就让你即刻就藩！不等爹爹死，你是别想回来。”
赵煦被吓的一愣，干脆的抹了抹眼泪，“没有爹爹，不是，我没哭，爹爹。”
皇帝爹爹拍拍他的屁股，“行了，走吧。”
“我，我就是看你批会儿奏折还不行？”
“你是哪国细作要在这探听军国大事？六郎，别像个小孩子似的，爹爹不会一眨眼就不见的。怎么还非得守着直到爹爹死了不成？要是爹爹现在说的你都装着听不明白，那爹爹可真就是死不……”
赵煦被皇帝爹爹这一顿说的早就没个准主意了，又见他在这皇帝爹爹就一个劲的死死的，胡乱的行了个礼告退这才打断了皇帝爹爹的话。可他自己是怎么回的琼英殿自己都不知道。
等赵煦走了，王中正又进睿思殿里禀报，“官家，章少宰求见……”
“不见，”皇帝爹爹慢条斯理的翻着赵煦这段时间写给他的信，嘟囔了一句，“再罢朝一日。执宰们都襥头下面都是脖子？”
王中正悄无声息的行了个礼，刚退了两不，又听得官家自言自语道：“六郎这孩子又拧又倔的，若不是朕当真命不久矣，怕是他还不想学这些东西。孝耶？非耶？”
王中正低着头呲了呲牙，小声回了一句：“延安郡王殿下性子坚韧，是我大宋的福分。”
“呵呵……”
而迷迷糊糊就回了琼英殿的赵煦，没想到竟然在殿前看着了乔大哥。这一下他好像就找到主心骨了，不管不顾的，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大哥！”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爹爹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