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不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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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这个声音，赵煦又像是小了三四岁似的，差点忘了马镫还套在脚上，就要往下翻。即使是落地的时候踉跄了一下，也‘连滚带爬’的扑到路旁停的那个马车旁。看着撩起帘子挑着眉毛故作不悦的看着他的皇帝爹爹，不由得停住脚步，不好意思的笑笑，俏皮的吐了吐舌头，怯生生的叫了一声，“爹爹。”
皇帝爹爹看他这个样子，脸也板不住了，只好叹了一口气，拍了拍马车窗棂说道：“上来吧，哪知道这出门看看秋收，也遇得上这么个大喊大叫的小泼猴，什么兴致还不都给吵没了？”
“哎呀爹爹，这回佣儿当了你的眼睛，出去看的可不比这开封府边上的多多了？”赵煦故作不高兴的反驳道。不过他撩起衣摆往马车上爬的速度可不慢。就是才上到一半，突然想起乔大哥，就这么坐在车辕上，转过头去。
这时候乔峰和段誉也都下了马来，对着皇帝爹爹一一施礼。皇帝爹爹温和的看着乔大哥半晌，也抬手示意了一下，“有劳壮士……”
乔大哥还那么讲究，连忙往旁边让了一下，“岂敢。”然后抬头瞄了一眼赵煦，正巧对上赵煦的眼光，弯了弯嘴角露出个让人安心的笑容。拱了拱手又说道：“山野之人不通礼节，还望官家恕罪。”
赵煦还纳闷他说的恕什么罪，又想着爹爹应当也和乔大哥多说两句，他们立场不同，所见所感也都不相同，比他嘴里说出来的，可能更会引起爹爹的深思。谁知人家乔峰告了个罪就上马往反方向去了，留下才刚张开嘴的赵煦只好喊道：“大哥且在东京多留几日！”
转过头正好听见驾车的王中正看着乔大哥离去的方向冷哼了一声。连忙又看皇帝爹爹……呼，貌似没生乔大哥的气，只是好像这么擎着帘子让风吹了一下，咳嗽了两声。赵煦连忙进了车厢，将帘子都放了下。想了想还是替乔大哥辩白了一句，“乔帮主武功高强为人豪爽，就是太过客气。想来也是怕侍卫们误会，才早早的脱了身去吧。”
皇帝爹爹叹了一口气，轻咳了一下说道：“怕是佣儿这出门一趟，爹爹就得排到那大哥之后了。”
“没有没有，爹爹可看了佣儿的信？”
皇帝爹爹不禁莞尔，“信？纸是摞起了一尺来高，就是不知几个字是你写的。”然后又想起什么来了似的吩咐了一声，“王中正，派人引着段世子去瞧瞧新居吧。”
“爹爹，怎么？不是早先说的让他住东苑就好？”
皇帝爹爹淡然道：“不要他他的，大理已然照会，段世子回乡冠礼了是么。那佣儿就应当称呼字了。”赵煦挑眉，要真按着礼仪来，段誉是他的侍读，更不应该称呼字了。谁知皇帝爹爹接着又说：“段世子未奉召离京，不方便做你的侍读了。”
“啊？”赵煦不由得一愣，皇帝爹爹这究竟都唱的什么戏？然后又见皇帝爹爹眨了眨眼睛，一本正经的说道：“朕已下诏，龙图阁大学士苏东坡任世子少傅。不要让大理挑了咱们的礼。”
赵煦咬牙，皇帝爹爹一眨眼睛就冒坏水。从头捋一捋：什么段誉不方便做侍读了，是不是皇帝爹爹在明面上要孤立他？还有，赵煦他才出去几个月，又换了个龙图阁大学士？还苏东坡他老人家，还世子少傅，暗地里也是他的师父呗。这又是皇帝爹爹的哪盘棋？
看着赵煦差不多懂了，皇帝爹爹点了点头，伸手摸了摸赵煦的发髻，叹了一口气，“可不知我们佣儿什么时候才能及冠啊。”
赵煦撇撇嘴，“哪有爹爹盼这个，佣儿及冠了，那爹爹岂不是老了？”
皇帝爹爹笑笑，又说道：“出去都遇到了什么事，给爹爹讲讲？”
哎~，这话题才正常嘛……
可惜的就是从这到皇宫的路程太近了，赵煦才讲到姑苏慕容，就进了皇城。而皇帝爹爹好像还有什么事要忙，只是派了一个小太监跟着赵煦，吩咐他记得去给太后娘娘请安之后，就带着大队人马离开了。
赵煦好好的泡了个热水澡，然后才做好准备去贴太后娘娘的冷屁股。顺带着也去和皇后大娘、大姐姐、姑婆等等问问好，送送礼物。然后若然赵煦所料，太后娘娘对他还是一样的冷淡，可皇后大娘突然对他和颜悦色了起来，到让赵煦有些受宠若惊。
这真是件奇怪的事，在赵煦成长的这四五年里，皇后大娘一直是个背景一般的人物。宫里的事都归着她下属的女官管，大方向由太后娘娘把握，讨皇帝爹爹欢心的事由这些小娘们负责……皇后大娘就像是的摆设似的。赵煦送她礼物也主要是看在大姐姐的面子上，谁知皇后大娘不仅打破了那泥塑似的脸，表现的十分欢喜，还又赏赐他东西又要留他吃饭的。
赵煦不得不告了个罪，说是‘刚刚在庆云殿没见着姐姐，怕姐姐担心得去寻一下’，才得以从坤宁殿出来。出了殿门他还偷偷吸了口凉气，怎么他离京这些日子，大家都变得这么奇怪？还有他后来找了一圈在自己的琼英殿里看着庆云姐姐的时候，美女娘亲也抱着他眼泪巴叉的说些莫名其妙的话，什么‘要抓住机会啊’，‘要是有个万一日后姐姐就糟了大罪啊’这样的话让赵煦更是发晕。还好哭了半晌，美女娘亲终于说了句清晰明确无疑义的话：“佣儿怎的都不给姐姐回个信？还得姐姐担惊受怕的，写了多少信都没个盼头……”
赵煦一愣，他的确不小心忘记了给美女娘亲写信，可他也一封信都没收到啊。看着儿子诧异的表情，庆云娘娘也明白过来，“怎么佣儿都没收到？姐姐我明明……”说着想起什么来似的止住了要说的话。贝齿轻轻啮咬着下唇，停了一会儿，猛的摇了摇头，“佣儿，你吴王叔进京依然三月有余，可官家至今依然没有动静，姐姐虽然不懂这个，可听人说这对你怕是不利。不若佣儿明天去问问夫子吧。”
哦，赵煦明白了，他莫名其妙的离京和吴王莫名其妙的进京给了一些投机倒把分子错误的信号，准备干点什么了呗。说不定想让皇帝爹爹立个皇太弟什么的，这一定是太后娘娘喜欢而皇后大娘不乐于见到的。就是这些人也真能没事瞎琢磨，皇帝爹爹春秋鼎盛，鼓捣这些东西能得了好……
本来他对皇帝爹爹的帝王心术是有把握的很的，可脑海中却划过一道阴霾。所谓无风不起浪，刚刚他见着皇帝爹爹也的确不怎么精神，还不停的咳嗽着，本来他以为是入秋着凉受了寒……可美女娘亲是在紧张的不行了，赵煦只好按着自己刚刚那不成熟的想法宽慰了一番，这才让她稍微的放了下心——话说看起来美女娘亲当真是忧虑了好久了，那完美的妆容下都隐约可见黑眼圈，让赵煦不由得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声不孝。
而第二天见着程夫子更加重了赵煦的担忧。程夫子这个老顽固居然没讲课，反而是端端正正的给赵煦行了个礼，“郡王殿下，老朽老迈而昏聩，实在无法但当王太傅之重任。更何况殿下年幼，正是需要一位如司马相公似的良师相伴。还请郡王上书。”
赵煦还没怎么当回事，觉得程夫子这不过四五十岁就自称老朽挺有意思的，挑挑眉毛将程夫子扶起来，“佣是不是应当祝贺夫子高升？怎敢反去求更换师傅？”
程颐恨铁不成钢的咬咬牙——话说今天这么一会儿，赵煦见着他的表情比过去一年都多——干脆把话撩开了说：“郡王殿下，怎的如此不明事？如今京中不安，老朽哪里是高升，反倒拉了郡王殿下的后腿！”
听着程夫子这样的人都传这样的话，如今京中气氛如何可想而知，这些人怎的如此大逆不道……赵煦心中阴影更是加深，脸上却严肃起来，瞪着眼睛看着程夫子“素闻程夫子刚直，怎的着急起这样捕风捉影的事来。”
程夫子很没形象的用鼻孔喘着粗气，看了赵煦半晌，干脆一摔袍袖，“罢了，老夫原本也不求那五斗米，只是……唉，朽木不可雕也。”说完也不再搭理赵煦，也不问问赵煦出门有没有自学什么的，就拿过一本书随便的就开始讲。不过从他那前言不搭后语的混乱逻辑来看，他心里怕不是这么平静。
而此时皇帝爹爹那有些疲惫的嗓音和时不时咳嗽的样子也一直在赵煦脑海中循环着，皇帝爹爹真的不大安了？那怎么还装成没事的样子瞒着他？还有他做的这些事，到底是为了什么？
说不定可以问问沧海姑婆，他们逍遥派的不也都擅长医术么……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不安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