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告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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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塞罗那越来越热。
随着温网结束，夏季假期到来。
留校的学生比冬季假期时多得多，所有人都把努力训练列为第一位。有比赛时被教练带出去，没比赛时就又回到训练场。
他们在炎炎夏日里重新考虑自己的去向。去别的网球学校？申请大学？转职业？总之，所有人都变得忙碌起来。
LM开始出现一种暗暗较劲的，无形的竞争。健身房爆满是常态，除此以外，室外训练场也越来越难预订，江浔偶尔只能退而求其次，去到通风差的室内场。
江浔在伦敦看了罗轾的温网比赛，只有一场，因为罗轾第一场就输了，输给一个排名四百多的英格兰人肯尼。
竞技体育很残酷，罗轾能在法网进八强，也能在温网一轮游。如果不能在第一梯队站稳脚跟，职业球员很难养得活自己和团队。
她猜测罗轾身上有伤，应该是手腕。
网络上大部分人认为他是纵.欲.过度。
赛前，罗轾拍到与古巴模特戴西共同出入全英俱乐部附近的酒店，从拍摄的角度来看，两人举止亲密，并肩走路时紧紧贴在一起，俨然一对热恋期的爱侣。
戴西的社交媒体同步更新了她在伦敦游玩观赛的照片，像是无声的回应。
随着罗轾首轮出局，他的推特评论区被攻陷。
——“请你专注事业，而不是去谈恋爱！”
——“你是怎么从击败世界前五两次到输给这个三百大的家伙的？！”
——“伙计，你被她榨干了。”
……
完全经不起推敲。
女友？就当戴西是吧，罗轾也做不出来比赛前一天忽然饱暖思淫.欲的事情。
罗轾的人生，至少目前为止的人生都围绕着网球，只不过有些年轻人都避不开的坎，sex和情绪价值，必须靠女人来摆平，才能让他在网球路上畅通无阻。
江浔充分理解，因为他们互取所需，从不越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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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下旬的一个平常下午，江浔从健身房出来，准备去提前预约好的球场。
夏末的巴塞罗那，气候干热，典型的地中海气候。走几步路，出的汗便会湿乎乎地黏在衣服上。
江浔抛弃了她最爱的宽松T恤，换了轻便的无袖上衣，搭配下摆更短的网球裙。今天她穿了白色，因为黑衣服实在太吸热了，闷得她难受。
见她来，和她共用一个场地的女孩们提前结束练习，把整个场让给她。
“劳拉，我们先走啦！”其中年龄最大的内莉和她告别。
江浔开始练发球。
发球的每一个点都很重要，从抛球的高度，到引拍的每一个姿势，都可能对球路带来影响。
当掌握技巧后，还需要加上力量。
没过十分钟，燥热的天气忽然起了风。
风很凉爽，也让原本被竖直上抛的球改变轨迹。
江浔见状止住引拍的动作，想伸手去把球接回来，结果球偏离得太远，往她身后落下。
她不得不把身体后仰，结果反应不及时，被快速下落的网球砸中面门，疼得倒吸一口气。
右手一松，球拍倒地。
重心原本全落在左脚，现在右手的重量一卸，江浔立即失去平衡，向后倒去。
摔下去的前一秒，江浔在心里暗暗想，叫你穿白色，好了，这下粘满红色的黏土，整件衣服都可以直接扔掉。
花半秒坐好心理建设，江浔没有挣扎地往后倒。
还未待她亲自用后背感受地面的触感，忽然有双手从后搭上她的后背，指节用力，把她往前一扶。
她本身就做好了摔倒的准备，被身体上陌生的触感一惊，更是毫无防备地软了腿，狠狠地撞在身后人结实的胸膛上。
江浔靠在那人身上就要往下滑，他放在她后背上的手迅速往下，不偏不倚地扶住她的腰，手臂肌肉一紧，轻而易举地将她整个人拎起来。
她失重片刻，才又着地站稳，回过头去，撞入一双黑色的眼睛。
罗轾挑着眉，手松开，插回外套口袋里，泰然自若地盯着她。
江浔扫过他防晒外套上的品牌logo，得知他换了赞助商。然后视线停在他宽阔的肩膀。
衣服面料下的肌肉不用看即知强壮，他刚刚才毫不费力地把她整个人抱起来，又稳稳当当地放在地上。
她不由多看两眼。
罗轾不是传统的网球运动员身材。他们第三次见面时，他和她说自己年少时在俄罗斯打冰球出身，十二岁才改打网球。
冰球对抗性很强，需要更结实的体魄。
他的胸肌、腹肌，都是少见的完美。
江浔觉得再想下去，她又要脸红。
如果眼前的是一位英伦绅士，他会为刚才的事情解释，并说上一句不冷不暖的‘冒犯了’。可罗轾什么也没说，他知道她在看他，他很享受被她这样看着。
“谢谢你。”
江浔尴尬地道谢，不管怎么样，罗轾拯救了她，和她的训练服。
不去细想罗轾此刻出现在这里是为什么，她弯下腰去把球拍捡起来，掸了掸上面粘的灰。
毫不设防地拿后背对着罗轾。
衣服说是无袖，也就是两根细带子搭在肩上，又在后背处交叉一次。她把长头发束起来，手臂，锁骨，还有整片后背肌肤，随着她弯腰的动作一览无余。
不幸的只会是看见这一幕的罗轾。
如果要他现在马上和江浔对打，那他最引以为傲的抽球都会变得软绵无力，而预判和跑位会相当不及时，因为他的注意力都会在她身上。
他绝对会打不过她，而且是心甘情愿地输掉，无所谓，只要她感到开心就好。
江浔转过身面对着高大得像一堵墙，影子能将她整个人遮住的男人。
因为刚才的事情，她没第一时间想着跟他保持距离。
“你怎么又来LM，不是说纽约见？”
她提醒他注意两人之间的秘密关系。
“我跟洛伦佐有一点纠纷没解决。”他的理由给得很充分，但一听就知道不是主要原因。科技发展到20年代，没什么不能通过网络摆平。
江浔站在原地，等他继续说下去。
罗轾沉默了半晌，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他的眼神总是很热烈，也总是伴随着嘲弄，也许是自嘲，也许就是在嘲讽她。
“劳拉，你明天生日。”他异常用力地念她的名字，冷冷地扫了她一眼，提醒她说，“我专门来见你。”
江浔觉得这个理由更是荒谬至极，就算是去年，他们已经到了亲无可亲的地步，他也没有想过要通过见面来为她庆祝生日。
他们好像因为距离生疏，又好像没有。
去年他寄了份礼物到伦敦，跟前年一样，都是耳坠。他知道她喜欢什么，或者说，知道她最想收到什么，尽管答案没什么新意。
想到这里，“礼物呢？”
很不客气的问话，但是成功让罗轾笑了起来。他们之间的一点紧张也消失了。
“明天，你明天才十七岁。”他挑了挑眉，强调说，“别着急，少不了。”
“那你赶紧走吧，我还要训练。”
罗轾没有走，不过也没有留在球场。秘密协议对两个人同时生效，于是他继续钻空子，在球场外看完了她的训练全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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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的训练结束，江浔在一天中最晒的时刻钻入餐厅，扑面而来的冷气将她环绕。
罗轾跟在她后边，极强的存在感得到了所有人的注目礼。
“你为什么一定要跟着我？”江浔回过头，皱着眉说。
“我也很饿，也要吃午饭。可我没有饭卡，又只认识你，只能找你借。”
江浔瞠目结舌。罗轾编借口的能力直线上涨，而且这次语气做得很到位，无辜得恰到好处，再眨巴眨巴眼，俨然一副等施舍的可怜样。
“你可以找别人，他们绝对很愿意借给你。”
江浔不吃他这套，总有人吃。听见罗轾没有饭卡，已经有好些学生跃跃欲试。大胆的男孩凑到他身边，脸红羞涩的女孩隔着远远的餐桌守望。
罗轾恍若未觉，只是直勾勾地盯着她。
跟他隔了一步距离的江浔只想饭也不吃，立即逃离现场。
被打量，被调侃，成为别人的饭后谈资。这是和他沾上关系的下场。
她一点都不喜欢那样。
“我都愿意把我的体能师借给你了，你却连饭卡都不愿意借给我。”
罗轾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围上来的人听见，加上话尾刻意的几秒停顿，似乎能引人联想起这番话背后的无限苦涩。
“劳拉，别不识好歹！”已经有围观的人说这种话。
江浔愣了一下。
不可否认的是，她接受着罗轾的帮助，无论是来到LM，还是借用他的体能师。好吧，这话没错，她不能不识好歹。
“抱歉。”
罗轾笑了，尽管表情还是很冷淡，她从中瞧出些邪恶来。他故意弯下腰在她耳边吹气，“没关系。”
江浔哪里还听得清他在说什么。他的嗓音明明是很温和的，莫名让她心里的温水沸腾起来。他有意让她心神不宁，并且成功了。
她红着脸拿了盒酸奶，但忘了取吸管。
背后传来低低的笑声，她燥得直接把饭卡塞在他手里，直接往空位走。
经过一排排桌椅时，凭空传出一道突兀的调侃。
“不愧是特招生。劳拉，你和他搭上线了？是不是该看不起我们了？”
LM里有个人人津津乐道的谣言，有个亚裔女孩视学校招聘罗轾为偶像，通过不知名的手段成为‘特招生’。
江浔不知道这个谣言是怎么来的，虽然和事实也大差不差。她来到LM确实是罗轾的建议，而在学校非招生阶段被洛伦佐收留也真实发生。
她找到声音的主人，是霍尔格。
“我说对了吗，劳拉？”北欧男孩挑衅地冲她笑，“你是疯狂的女粉丝，不自量力地喜欢他。”
江浔抬眼看向霍尔格背后，原先跟着她的高大男人。
他看上去在思考，更多是在等待。罗轾重新用审视的目光打量她，表情称得上耐人寻味。
她完全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
江浔心里有个很俏皮的猜想：作为另一个知道真相的人，罗轾似乎在期待她的点头。
而她习惯和他对着干。
“不，你说的不对。”江浔含着笑，戴上羞涩的青葱少女面具，很腼腆地说：“我是因为喜欢洛伦佐才来的。”
罗轾：“……？”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