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0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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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统统，这里不对劲。”
景旻上前半步，挡住薇可媂姆。
“我感觉自己心跳过速。”
她狂戳系统:“快检查这个院子里有没有脏东西。”
系统死鱼眼:“没有，都比你干净。”
景旻没办法，只好牵着薇可媂姆推开院门。
院子里荒草丛生。
薇可媂姆抬起头，看向屋角。
那里挂着一只风铃。
叮铃——
风铃无风自动，发出清脆声响。
“潮汐，我找到了。”
“它在这里。”
*
景旻架着梯子取下风铃。
她将风铃递给少女:“这是一块玻璃。”
少女接过它。
拆下吊线，系上脖颈。
“项链。”
“这是我的项链。”
景旻明白了。
“那再找找剩下的部分吧。”
*
屋子里的陈设东倒西歪，散发着潮湿腐烂的腥气。
“遭贼了啊。”
景旻扇了扇湿灰味儿，从口袋里拿出两张手帕:“薇薇，掩住口鼻。”
系好手帕，薇可媂姆看着景旻，眉眼弯弯，笑得很甜。
“海盗。”
少女想起了年少时的见闻，把那张胡子拉碴凶神恶煞的脸换成景旻。
“美丽海盗。”
景旻挑眉，理解了少女的奇思妙想。
女人装模作样“嗷”了一声，一时分不清学得是海盗还是海怪:“胡思乱想的小公主可是会被海盗吃掉!!!”
薇可媂姆抬眉凝望，眼神澄澈，纯白的面容衬得眼睛梦幻又昳丽。
“吃掉公主的海盗也能不生病吗？”
叮——
砂石滚向横陈在地的风铃，清脆的声音再次响起。
“不能。”
景旻心绪翻涌，褐色的瞳孔沉如暗河。
“会下地狱。”
*
“姐姐，她刚刚的表情好恐怖。”
小助理抖了抖翅膀:“感觉她怒气大得能手撕BOSS。”
姜骐在阳光下看那条项链。
项链通体银色，在太阳下形成粼粼光点。
“她听懂了暗示，知道薇可媂姆走向祭台另有目的。”
“记下表现吧。”
小助理调出日志:“姐姐，作为支线NPC的考核内容我们基本上已经做完啦，不用再记了。”
“都记下吧。”
姜骐头一回这么快就拿到项链，剧情甚至都还没到真正的冲突点:“这次是新的剧情走法，可以记下来，如果日后打报告有参考。”
小助理乖乖点头:“好的姐姐。”
姜骐侧过头，望向厨房。
厨房里是安静的水流声。
侧耳细听，景旻连呼吸声都很安静。
姜骐收回视线，看向日光下的小镇。
安静，甚至有些寂静。
她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念头，回忆起景旻刚刚的脸。
——哀痛，熬心的一张脸。
那不是演的。
姜骐很清楚，这一次景旻的情绪波动和表情高度重合，这就是她的真实表现。
她为什么这么难过，难过到情绪像无边的深海，悲伤将她笼罩裹严。
她在为谁难过？
姜骐不去想。
姜骐不能想。
*
“统统，给我放首歌呗。”
系统分析了一下她的脑电波，觉得这个时候的景旻它惹不起，爽快地答应:“什么歌？”
“随便，开心一点就行。”
系统最讨厌人类的“随便”，这简直就是编程系统里的bug，‘或’不是‘或’，‘或’是‘非’，或者‘或’是‘有且仅有’，它调出音乐库:“自己挑。”
景旻点了首《With the wind》[1]。
曲调像春天的晚风吹过旷野，系统看了看作曲人，有些诧异:“你写的？”
景旻哼唱着，虽然不成曲调:“是不是突然发现了你家宿主有多全能？”
“不是，”系统大为震撼，“你这种唱歌唱成这个死样子的人还能作曲？”
景旻轻笑一声，“听说过关窗理论吗？”
系统打断:“我不想听你讲什么人类学大道理，我就想知道你五音不全怎么谱曲？”
“还直接署真名。”
系统想不通:“哇，人类社会都进化成这样了吗？”
“对啊，早就进化了。”景旻清洗花蛤的泥沙，“署真名又怎么了，我真名又不是见不得人。”
“再说了，听说快穿局员工都有背调。”
景旻发出死亡疑问:“我的背调你作为我的直接负责统都没看过吗？”
系统给景旻展示自己工作界面:“主系统分配的，不是我挑的。”
它理直气壮:“再说了，带新人算绩效，我管新人是什么牛鬼蛇神，直接一键全选。”
景旻微笑。
系统感觉不太妙，闪身回了空间里。
“k228在催我排位，你自己慢慢洗。”
景旻没有回答，继续处理花蛤。
*
“我在海滩边询问的时候，发现有几个人存疑。”
景旻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少女小心翼翼地洗碗。
——这是中午薇可媂姆据理力争来的。
少女放慢动作，把注意力集中在了对话上:“什么是存疑？”
“尚有疑点。”
景旻接过湿漉漉的餐碟，码放在橱柜里:“那个房间里的翻动痕迹很有可能来自他们，他们应该知道更重要的线索。”
“我们该去哪里找他们呢？”
“那个院子在边郊，周围的院子也已荒置。”
“很显然她的邻居们在她失踪后去翻过她的院子，至于有没有找到东西，找到了什么，不得而知。”
“根据周围房屋的朽坏程度来看，它们大概同一时间被荒废。”
“也就是说，在这之后的某一天，他们统统搬离了这个地方，来到镇上。”
“为了保守这个让他们暴富的秘密，他们选择住在一起互相监督的可能性更大。”
“综上所述，我们应该先去富人居住的街道看看。”
薇可媂姆摇摇头。
“它没有提供财富的能量。”
景旻放餐刀的动作顿住。
“蓝琥珀不能提供财富？”
“那薇薇，人类到底有没有能力使用它？”
少女点点头，又摇摇头。
“有，但她做不到。”
渔女做不到。
这颠覆了景旻的一些推断，但她不敢像上次那样询问，只得略过。
“那薇薇，我们该去哪里找？”
薇可媂姆不懂人类的心理，她没办法有效的分析:“找绿眼睛。”
“绿眼睛太多了，薇薇。”
景旻看向薇可媂姆的双脚，“在你的情况恶化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前，我们大概率找不完。”
薇可媂姆张张嘴，又合上。
“薇薇想说什么？”
少女下定了决心。
“我可以找。”
————
天神给了她许三次愿望的机会。
她第一次选择了能在人间行走的双腿。
第二次，她选择找到渔女。
“这不行，我的小薇可媂姆。”
天神声线诡谲飘渺，带着点宠溺。
“渔女也许了愿望，要藏起来，让你永远发现不了。”
人鱼仰头，看向神明。
“‘我许愿流火。’”
神明笑了起来。
“那小薇可媂姆想要拿什么来换？”
银白色的长发在海浪里飞舞。
“‘审判日。’”
“!”
天使群出现大面积骚动。
天神低低笑起来。
“嗯？”
祭台上少女圣洁如明月，衣袂翩翩，裙角飞扬。
“‘我将代表海神，接受审判。’”
乌云滚滚，海浪翻飞。
天神心情愉快。
“成交。”
*
海水托住少女。
薇可媂姆握着景旻的手。
女人在发抖。
海水一浪接着一浪，裹挟着两人，沉沦在深海。
“‘潮汐’。”
薇可媂姆看着女人通红的眼睛。
“‘流火来了就好了’。”
“‘流火来了，我就能拿到蓝琥珀。’”
景旻不关心这个。
她哑声开口:“‘审判是什么？’”
少女想了想，给出了答案:“‘就是审判。’”
“‘忏悔，然后审判。’”
“‘放心。’”
少女笑意盈盈。
“‘审判之后，世界回轨。’”
“‘潮汐也能重获安宁。’”
女人看向薇可媂姆。
“‘薇薇呢？’”
薇可媂姆一愣。
“‘什么？’”
“‘那个世界有薇薇吗？’”
薇可媂姆笑起来，腰腹下的鱼尾僵硬苍白。
“‘有，无处不在。’”
景旻长久地看着她，看得她也红了眼眶。
“‘潮汐’。”
“‘我想家了’。”
少女的声音闷在胸腔里。
“‘可我没有尾巴’。”
“‘我回不了家’。”
她将头埋在景旻的肩膀，低低抽泣。
“‘呜……’”
她语调哽咽，环住景旻的脖颈。
“‘潮汐’。”
“‘我想回家’。”
涛声震天。
*
“又走上这条路了。”
小飞猫嘀嘀咕咕:“还以为她厉害到真能拯救姐姐呢。”
“不是我，是薇可媂姆。”
姜骐坐在王宫寝殿的床上，看着蔚蓝的水帐，感受着潮汐的起伏。
“她现在好像很难过。”
小助理测了下她的心率:“还有些焦虑。”
“我需要安慰她吗？”
小助理安静下来。
“姐姐，你真的好喜欢景旻啊。”
它嘟哝着:“你为了她心软了。”
姜骐很疑惑它如何得出的这个结论:“我没有心软，我只是推演出我好像应该这么做。”
“那姐姐是以谁的身份推演的呢？”
“姐姐自己，还是薇可媂姆？”
“......”
姜骐坐在那，海水中头发如飘荡的银色丝线。
她指尖抚上侧脸。
“这是薇可媂姆的脸。”
声线变化。
帐幔里剪影清瘦，身形修长。
一个成熟的，清冷的女声回荡在寝殿。
“这……”
“是我的脸吗？”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00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