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0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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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声滚滚。
景旻抬眼望着潮湿发霉的天花板，睡不着觉。
“统统。”
系统蹲在空间里打游戏，键盘敲得噼里啪啦响，二头身的钛合金小身板散发着诡异的怒气：“放。”
景旻委屈：“脾气真差，小心长皱纹。”
game over的提示音传来，系统语调悠悠：“第一，我不长皱纹。第二，我要诅咒你活不到长皱纹的时候。”
景旻：......
日常调戏一下系统，景旻开始讲正事。
“我觉得这个世界很奇怪。”
系统屏蔽了系统排位群里的@声，心平气和：“说吧。”
“薇可媂姆作为海神的女儿，居然去向天神许愿。”
“如果天神是比海神更高级别的存在，祂满足愿望的方式未免有点太恶趣味。”
“切掉尾巴......”
景旻想不通：“祂要尾巴做什么？”
她表情严肃，眉头皱起。
“下一步不会是害山羊精吧？”
系统：？
景旻回想着星座知识储备：“魔羯座是这么来的吗？”
系统：......
“你爷爷的。”
它开始给关节上润滑油：“你以后再敢在说正事的时候讲冷笑话我一定扣光你的积分，然后抡死你。”
景旻识时务者为俊杰，进入下一个话题。
“如果天神与海神平级，这就更说不过去了。”
“海神完全可以自己满足女儿的愿望，即使不能，祂也不会让女儿以献祭的方式许愿。”
“更不可能让女儿在献祭完后忍着剧痛，独自上岸找寻渔女。”
“她作为公主，无论如何都该有人陪护。”
“除非......”
景旻听着无休止的呼啸风声，下了结论。
“海里所有的智慧生命，已无法出现，或全部死亡。”
“而薇可媂姆，是唯一的幸存者。”
“蓝琥珀，则是解药。”
————
“姐姐。”
关掉监控，猫猫板脸:“你应该严格一点。”
“她只是智商正常，这种结论大部分人都能想得到。”
“这只是达到了正常人水平，”小助理指指点点，“你要当一个严格的审核官。”
姜骐在写测评日志:“我是一个严格的审核官。”
“那姐姐不该给她推理能力优的评价。”
姜骐指着今早的记录:“在你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你还给了她语言表达能力优的评级。”
说罢顿住，姜骐发觉了001的反常。
“001，告诉我。”
姜骐有些疑惑：“你为什么会突然之间态度转变这么大？”
小飞猫沉默了。
半晌它嗫嚅开口。
“姐姐，你在和她见面之后的表现都很奇怪。”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小助理想哭：“我害怕。”
“我好像很不喜欢她，我也控制不住我自己。”
001抽抽嗒嗒：“我不喜欢她靠近姐姐，不喜欢她和姐姐在一起。”
姜骐倒带记忆，推断出变故在中午，001离开的时间段里。
“中午你到底去做什么了？”
小助理吭吭两声：“赛博助理互助小组线下面基。”
“不止。”
姜骐知道它撒了谎，可这很奇怪，她不明白跟了她十年的助理为什么要撒谎：“001，为什么不和我说实话？”
小助理摇头，哭得直打嗝：“没撒谎。”
姜骐无从分析缘由，她懂得如何根据剧情表演，这是她的使命，但她不会分析剧情，更没有能力无根据地想象事件的成因。
她突然想到了一句话，也就这么说出来了。
“会有那一天吗？”
猫猫头停止了哭泣。
001认真地回答:“会有的。”
姜骐瞳孔流光，不再多问。
“那就好。”
*
“不知道薇薇睡得好不好。”
翻身，看着窗边惨白的天光，景旻一夜无眠。
第一声鸡啼响起的时候，景旻顶着黑眼圈坐了起来。
“统统，你有一键磨皮的功能吗，帮我把黑眼圈磨一下。”
“用不用我给你加个一键美白？”
景旻双眼放光：“要要要！”
“想得倒挺美。”
系统睨着她：“你当个NPC还要这要那，人家当主角的都不一定能有这个待遇。”
“花积分买也可以嘛。统统，给个渠道？”
“哈。”
系统发出意味不明的哼笑。
“你？一个实习生的积分？”
它弹了下指尖，丢出去一团垃圾数据。
“还不够我打牌输两把。”
景旻无所谓，景旻不要脸：“统统，赊一点嘛赊一点嘛。”
“不要和我撒娇，恶心。”
系统解除排位群的免打扰，数不清的@声叮叮咚咚，夹杂着大量字正腔圆的，纯正机械音的垃圾话。
系统：......
它瞪了景旻一眼：“不是在骂我。”
景旻“嗯嗯”点头：“要代打或代骂服务吗？我超在行。”
系统不听不听：“不需要，离我远点。”
景旻报出了几个游戏名：“国服前二十，国际服前五十。”
系统直接去商城买了一键磨皮：“我要代打，一雪前耻。”
景旻对着穿衣镜看了下自己的状态，很满意：“好嘞老板，包月赠送对骂服务哦。”
系统大笔一挥，开了包月。
景旻笑得更真诚了：“亲亲这边请提供您的账号哦，景旻代打，使命必达～”
系统爽了，打赏了景旻一键美白。
景旻正在系统群里大杀四方，开心得很，激动之下误发了个“么么哒”。
霎时整个群都沉默了。
一人一统也沉默了。
俩人抬头望天，头一次默契十足，和谐共处。
“这天花板可真天花板啊。”
说罢景旻职业假笑：“咱们开始做任务吧。”
系统点了根赛博烟，钛合金的坚毅面庞写满了沧桑：“宿主说的对，这么好的天花板，真适合做任务。”
————
“早上好，薇薇。”
景旻敲响了薇可媂姆的房门：“需要帮忙吗？”
薇可媂姆打开房门，有些难为情。
“不用的。”
景旻抬眼望去，看见床单铺得歪歪扭扭。
她笑意温柔。
“好厉害。”
“真幸运见证了薇薇的成长。”
“为了庆祝。”
“我们来吃个早餐吧？”
“今天有新鲜的圆生菜哦。”
……
景旻在少女的注视下清洗着碗碟。
“薇薇不用学这些。”
“你是公主。”
薇可媂姆眨眨眼，盯着溅起的水珠。
阳光下溅起的水珠晶莹剔透，形成转瞬即逝的光圈。
少女并不想潮汐如此付出，这让她无措又愧疚:“你是神灵。”
景旻莞尔：“我想先做你的潮汐。”
少女没再多说，安静地站在那里。
碗碟归放在一处，景旻擦干手，灌了一口酒，辛辣气很重。
“走吧，去找蓝琥珀。”
薇可媂姆立在原地：“枯竭了。”
景旻没反应过来：“什么？”
少女的掌心贴向了她的胸腔。
她闭上眼睛，感受着女人缓慢又沉重的心跳。
“这里在枯竭。”
“潮汐，你也快要死了。”
人鱼落下泪，眼泪遇到大地，化成珍珠。
“你可不可以不要离开我？”
“家园里，只剩你了。”
景旻感受着在烈酒作用下回温的身体和再次有力的心跳，喟然长叹。
“统统啊统统，你就不能给我弄个好点的角色吗，看把我们薇薇伤心的。”
系统正在单机斗地主，一手牌打得落花流水：“我要是有这个权力会在基层带你？”
“爷爷的又输了，这牌真烂。”
景旻噎住。
收回思绪，她再次看向少女。
“‘我会永远陪着你的，殿下。’”
“‘不要害怕。’”
“‘等尘埃落定，一切都会好的。’”
*
“我查到了一点信息。”
景旻走在街上，少女挽着她，静静地听。
听她的心跳，听她的话语。
“一年前，有个女人和其他人一起出海，遇见了严重的海啸。”
“七天后，只有她回来了。”
“还满载而归，带回了很多活海鱼。”
“她靠着这些鱼大赚一笔后沉寂了一段时间，直到有天海啸再次来临。”
“她一夜暴富，金银直接堆在院子里。”
“当邻居想上门‘求教’财富经时，她又和金银一起人间蒸发，再无踪迹。”
景旻看向薇可媂姆。
“我不记得那两次海啸的原因，也不记得具体经过。”
“所以我无法确定那是不是我做的，是不是我的能力。”
“但薇薇，你可以去那个宅子看一下，或许会有你熟悉的东西。”
少女看着景旻，眼里是蔚蓝深海。
她点点头。
“好。”
————
“姐姐，她怎么把你的剧情也抢了。”
小助理小小声不满：“这明明该是你自己查到，自己探索的。”
姜骐记录评分：“她来说也无不可，故事还那么长。”
“这是加戏，”小助理哼哼两声，“姐姐被加戏了都不生气。”
“我们是同事。”
姜骐感受着海风，其中夹杂的腐烂死气已经愈发明显。
“而且这是测试世界。我们是审核员，考生才是我们关注的重点。”
“那我来生气！”
“呔，”小飞猫咿咿呀呀，四个爪比划得铿锵有力：“小小NPC，竟敢强行加戏！”
姜骐低眉笑。
猫猫头跟着咧嘴笑。
“姐姐，少点不开心。”
姜骐摇头：“没有不开心。”
001围着她转来转去：“我一定一定是最爱你的小助理！”
“001。”
姜骐摸上小猫脑袋。
“别太难过，也别太紧张。”
“有些事不能说出口也没关系。”
“我感受得到你的爱。”
“我也会相信你。”
001突然插嘴。
“那姐姐相信景旻吗？”
姜骐眨眨眼。
“相信。”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00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