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荫刀之誓》雾水泽

9、升温

　　“等等，荫刀！”
　　“怎么了？”荫刀回头疑惑地看着叶誓。
　　“那个……实在抱歉，今天没有第一时间觉察到妖怪，给你们添麻烦了。”叶誓老实地说。
　　荫刀走回叶誓身边，摸摸她的头:“已经过去了，而且我没有怪你，不要再想了，好吗？”
　　叶誓想到什么，下定决心要说出口。
　　“你之前说过，这里是你的寝殿。那……那你住回来吧。”叶誓没听到荫刀回应，又补充道:“我们住在一个寝殿的话，有什么情况就能及时沟通了。”
　　“真的吗？”荫刀欣喜地问:“誓子，你真的这么想吗？”
　　“对啊……”
　　“太好了！”
　　荫刀抱住叶誓，这让她措手不及。
　　“谢谢你，誓子……”
　　叶誓觉得自己的脸微微发烫，挣脱开来，回道:“我只是怕应付不及，你不要多想，也不要老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知道了。”荫刀笑着说。
　　可叶誓觉得他并没往心里去。
　　“那我现在就让人收拾东西，一会儿就过来。”荫刀突然温柔地说:“可以等我吗，誓子？”
　　“嗯。”

　　叶誓见荫刀离开，转身走进寝殿，在门口遇到满脸桃花的秋葵。
　　叶誓被盯得浑身不适:“秋葵，你这是什么眼神啊？”
　　“我全都看到了，全都看到了……”秋葵晕乎乎地说:“你们抱在一起，你们终于拥抱了……”
　　叶誓敲了敲秋葵的脑袋:“如果你想出嫁，我不介意明天就替你找男人。”
　　秋葵摸摸额头，委屈地说道:“我只是为小姐感到高兴。”
　　“有什么高兴的？”叶誓不理解。
　　“因为小姐你之前明明很反感少主啊，可是少主他真的是个很好很好的人，现在你们关系变得这么好，我当然替小姐高兴了！”
　　“反感……”叶誓思索着:“我只是有些戒备吧。不过，我表现得这么明显吗？”
　　秋葵用力地点点头。
　　叶誓无语。
　　“誓子小姐，我好担心你。”秋葵轻轻地说:“在你向我哭诉的时候，我就明白了你的委屈。你状态不好，还要出去保护大家，又过了很久不回来。我很想出去找你，又怕你怪我没有听你的话……”
　　“不过，还好你跟少主一起回来了！”秋葵又重新振作起来，“少主可是个值得依赖的好男人。但是我也会努力做好本职工作，好好保护誓子小姐的！”
　　“秋葵……”叶誓被她的一番话打动，眼眶逐渐湿润。
　　她定定神，把秋葵轻轻往外推:“好了好好了，我跟荫刀说过了，以后他会在这边住。你得在这里帮我看着，要是他来了就叫我一声，我先去卧室躺一会儿。”
　　“是！”秋葵高高兴兴地领了这份差事。

　　叶誓直直向卧室的床走去，扑在软绵绵的被子上。
　　“啊……好舒服……”她发出一声感叹。
　　如果我只是什么都不懂的妖怪该多好，叶誓转念一想，不，妖怪会伤人，而且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丧命，还是单纯做动物好。她翻过身，看着天花板。
　　如果自己仅仅是只狐狸的话，那就只用考虑捕猎的事情吧，噢，还可能需要躲避陷阱和猎人，这些应该比较简单……
　　叶誓胡思乱想着，眼皮开始打架。
　　“誓子小姐！少主来了！”秋葵跑来喊她，叶誓惊醒。
　　“你不要这么大声……”叶誓揉揉眼睛，起身出去迎接荫刀。
　　让她意想不到的是，荫刀身后跟着许多仆人。
　　“刚才过来的时候，我看你的殿中没人伺候，就叫了些人来。”荫刀温柔地看着走来的叶誓。
　　“啊，这个……”叶誓为难地说:“好吧，都可以……”
　　她突然有些后悔让荫刀过来同住。
　　“不方便吗？”荫刀认真地问。
　　“也不是……算了，今天已经很晚了，明天再说吧。”叶誓敷衍道。
　　她觉得有些累，不太想折腾，那些人估计也是不愿意折腾的。
　　“好吧。”荫刀命令仆人将叶誓旁边的那间卧室收拾好。

　　荫刀带着叶誓来到她住的那间卧室，让秋葵先出去，拉上门。
　　“怎么了，神神秘秘的。”叶誓疑惑道。
　　“我听仆人说，是你不愿意让他们在这里，能告诉我为什么吗？是他们哪里做的不好吗？”荫刀紧张地看着叶誓:“这批仆人是我重新选的，他们不会多嘴，做事也妥当。我还是希望有人能照顾你。”
　　“没事的，秋葵就很好。”叶誓想结束这个话题。
　　“不一样。秋葵是你的贴身女仆，这座寝殿很大，还是需要其他人来……”
　　“我们能不能不说这个了……”叶誓小声打断荫刀，“对不起，可我现在有些不想说……”叶誓不喜欢这种感觉，就好像被欺负的小孩在跟家长告状。
　　可她不愿意做那个被欺负的小孩。
　　荫刀心疼地抱住叶誓:“不说了。是我不好，我不问了。”
　　叶誓以为他多少会被自己的打断惹得不高兴，谁知道不仅没有，他反而更心疼自己了。叶誓慢慢抬起胳膊，想要回抱住荫刀。
　　“少主，已经全部收拾好了。”仆人过来禀报。
　　叶誓听见声音，瞬间缩回胳膊，把荫刀推开。
　　荫刀无奈地笑了声，回应仆人:“知道了，你们下去吧，今晚不必守着。”
　　“是，少主。”
　　荫刀看向叶誓，她稍微低着头，眼神飘忽，身体紧张。
　　“誓子，你是……讨厌我吗？”荫刀试探着问道。
　　“没有啊！为什么这么说？”叶誓觉得自己的心脏快要跳出来，急匆匆地说道。
　　“没有就好。我……不太了解女性的心思，很怕做出什么事让你讨厌。”荫刀不好意思地笑笑。
　　“你……很好。”叶誓羞红了脸，她没想到自己会变得如此坦诚。
　　“誓子……”荫刀动情地叫着叶誓的名字。
　　叶誓的耳朵一颤，拉起警报。
　　“我我，我要休息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你快回你的卧室去！”
　　叶誓连推带挤，把荫刀赶出屋子，又拉着他走到旁边的卧室，替他拉上门。
　　“誓子，晚安。”荫刀在门的另一侧温柔地说。
　　“嗯。”叶誓扭头就走。

　　回到自己的卧室后，叶誓重重地关上门。秋葵不知何时重新为她整理好床铺。
　　“誓子小姐，我帮您换了新的被子，这一套白天晒过太阳，睡起来很舒服的。”
　　“好，谢谢你，秋葵。”叶誓疲惫地走到床边躺下。
　　她回想一天的经历，发觉荫刀这个男人比妖怪还要让她伤脑筋。
　　不知不觉，叶誓沉沉睡去。
　　梦中，小狐狸出现了。
　　叶誓连忙让它把镜子变出来，认真地看着妈妈出门上班、下班、买菜、做饭，又看到自己放学回家，和妈妈一起吃饭。
　　“那边的世界好幸福，不会像这里一样，还要担心自己能不能活过明天。”叶誓感叹道。
　　“你怎么会有这样的困惑呢？”小狐狸轻笑道:“你可是狐妖呀。”
　　“虽然如此吧，可我总觉得自己的妖力不太强。”叶誓张开手，变出一团狐火，“我之前试过，狐火只是能烧焦几棵树而已。我除了能感知人与妖，还有强烈的情绪，好像也没什么杀伤力。”
　　“你还没有适应。”小狐狸断定，“习惯这具身体，多多练习，你会变化的。”
　　叶誓看着小狐狸，一个念头窜入她的脑袋，她来了精神:“打架的时候你来掌管这具身体不就好了？”
　　小狐狸哭笑不得:“我已经是一缕残魂，更何况你才是这具身体的主人，不要再乱想了。”
　　叶誓叹了口气:“好了，我满足了，要睡了。”说罢，她向小狐狸挥挥手。
　　小狐狸点点头，白色的身影像雾气一样消散。
　　叶誓终于安心地睡着。

　　第二天一大早，荫刀便来敲叶誓的房门。
　　叶誓拖着身躯开门:“怎么了……”
　　“誓子，你没睡好吗？”荫刀看着叶誓睡眼惺忪的模样问。
　　叶誓打了个哈欠:“还好吧，可能是起的太早了。”
　　“那我以后晚些叫你。”荫刀抱歉地说。
　　叶誓揉揉眼睛:“好。”她可不想在睡觉这种事上吃亏。
　　荫刀看着叶誓脸颊旁的头发稍显杂乱，笑着帮她理顺:“我已经让秋葵去准备早餐了，不过可能还要等一会儿，你可以再回去休息下。”
　　叶誓觉得荫刀冰凉的手指时不时贴到自己的脸，马上清醒过来，问:“你的手为什么这么凉？”
　　荫刀收回手，说:“没事，我的手在早晨就是会发凉，后面就好了。一直这样，我已经习惯了。”
　　叶誓看着荫刀的手，想起妈妈，她的手指也是像这样细细长长的，也很容易变得冰凉。
　　她拉过荫刀的手，把它们放到自己手中揉搓着:“你还是让医师看看吧，时间久了可能会出问题。”
　　荫刀依着叶誓把弄自己的双手，静静地看着她，没有回话。
　　“少主，誓子小姐，早饭准备好了。”秋葵带着仆人出现在门口。
　　叶誓心里一惊，扔下荫刀的手，走到桌旁坐下。
　　荫刀不禁笑出声，回应道:“可以开饭了。”说完，走过去坐在叶誓身边。
　　“今天准备的是你喜欢吃的糕点，跟宴会上你吃过的一样。”荫刀在叶誓耳旁悄悄说。
　　叶誓觉得自己热得快要冒气，她很想把荫刀推远些，却迟迟没有动手。
　　“啊！誓子小姐说她今天早晨想要独享这顿美食！”秋葵突然大叫。
　　“我什么时候……”叶誓看着秋葵疯狂朝她使眼色，心领神会:“对，我想自己吃，你让他们再为你准备吧，荫刀！”
　　“可是，这桌菜真的很多，你能吃完吗？”荫刀有些犹豫。
　　“当然！哎呀，你不要管了，快去吧！”叶誓把荫刀拉走。
　　“秋葵，真有你的！”叶誓拍拍秋葵的肩。
　　“嘿嘿，小姐也太害羞了，这样下去你肯定吃不下早饭。”
　　“我……”叶誓无力反驳，她的确有些不适应与荫刀亲密相处。
　　美食的香气终于飘进叶誓的鼻子，她拉着秋葵美滋滋地大口吃饭。

　　荫刀站在门外。这已经是第二次被誓子赶出去了，想到这里，他无奈地垂下头。
　　听着屋内的欢声笑语，荫刀转念一想，自己做的一切不就是为了让誓子开心吗？那么，不管誓子做什么，他都甘愿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