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荫刀之誓》雾水泽

10、三人

　　心满意足地吃过早饭，叶誓想起昨晚小狐狸跟她说过的话。想要变强，的确离不开练习。
　　“秋葵，我今天要出去，你留在卧室，不要让那些仆人随便进来。”
　　“誓子小姐，我陪您一起去。”
　　“不用，”叶誓果断地拒绝，“荫刀会去，你在寝殿守着我的地盘就好。”
　　“是。”秋葵又高兴起来。
　　叶誓总归不太理解秋葵高兴的理由，不过随她去吧，只要乖乖听话就好。

　　叶誓敲敲荫刀的房门:“在吗？”
　　屋内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门被拉开。
　　“我要去森林了，你去吗？”
　　“我跟你一起去。”荫刀回应道。
　　“那走吧。”
　　“等等，”荫刀看向叶誓的头发，“你怎么没有盘发？”
　　“噢，我觉得有些麻烦，就这样披散着挺好的，也不会妨碍什么。”叶誓不在意地说。
　　“不行，要让秋葵帮你梳理。”
　　叶誓觉得荫刀一旦做好决定，自己是没有办法拒绝的，只得听话地回到卧室，让秋葵把自己梳理一番，才又重新出门。
　　荫刀看着叶誓发间的木簪，满意地笑笑。
　　“要坐马车吗？”荫刀问。
　　“不要，我不想让别人跟着。”叶誓说。
　　“好。”

　　他们慢慢走着。
　　城外的小路旁，开着许多不知名的花，荫刀见叶誓饶有兴趣地盯着它们，就为叶誓一一介绍。
　　“你竟然懂得这么多？”叶誓非常惊讶。
　　“我的母亲曾经跟我说过。没关系，现在你也懂了。”荫刀温柔地笑道。
　　叶誓看着荫刀如湖水一般的眼眸，她觉得自己就要沉醉在这汪盈盈流转的眼波中。
　　“大姐姐！是大姐姐！”几个孩子向他们跑来，叶誓定睛一看，是上次跟秋葵出门时遇到的几个孩子。
　　“大姐姐，又见到你了！”
　　“我已经会编花环了！”
　　“我会新的花样，我给你编花环，大姐姐！”
　　“我来，让我来！”
　　几个孩子兴冲冲地向叶誓炫耀自己的新才艺，把叶誓逗得咯咯笑。
　　“上次我跟秋葵一起来的，遇到了他们。”叶誓向荫刀介绍道。
　　“大哥哥好！”孩子们礼貌地向荫刀问好。
　　荫刀也热情地回应着。

　　这次也是到了中午，他们才走到森林入口。
　　“孩子们真是有活力啊……”叶誓感叹。
　　“你喜欢孩子吗？”荫刀问。
　　“还好，不过他们的确可爱。”
　　荫刀没有说话，叶誓发觉他的脸微微发红，猜想他一定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就没有理睬荫刀。

　　叶誓往森林深处走了走，在荫刀的阻止下停住脚步。
　　“这里已经可以了，不要再往里走，我怕有危险。”
　　“好。”叶誓答应着，她也不想遇到危险，毕竟她还带着荫刀这个人类。
　　叶誓摆好架势，准备开始练习。
　　她突然想起昨天荫刀问她仆人的事情，而自己没有说。思来想去，她还是担心隐瞒这件事不利于相互信任。
　　叶誓重新站好，看向荫刀:“算了，等下再练，现在我有话跟你说。”
　　“什么？”
　　“昨天你问我仆人为什么没再伺候我，我这会儿想说了。”叶誓见荫刀静静地听着，继续说:“我知道他们都不待见我，我也不想被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地对待，既然如此，那就不要勉强了。即使他们是仆人，我也没办法忍受。”
　　风阵阵吹过，树叶飒飒作响。荫刀没有回应，只是心疼地看着叶誓。
　　“你又在想什么？”叶誓觉得有些无奈:“不要可怜我，我已经想明白了。不是我惹人厌，而是妖怪惹人厌。我没有做错什么，那我也不需要愧疚，也用不着谁去可怜。”
　　荫刀张了张嘴，思忖良久，小心地问道:“这些事情，秋葵已经知道了吗？”
　　“当然，”叶誓不明白荫刀为什么要扯上秋葵，“她是我的贴身女仆，我的安排当然要让她知道。”
　　“我说的不是这个……我的意思是，你的想法，你让仆人离开的原因，秋葵知道吗？”
　　“知道。”叶誓想起自己抱着秋葵痛哭的样子，有些难为情。
　　“所以，我不是第一个知道的人？而且就算被我发现，你也不想告诉我，是吗？”荫刀的声音微微颤抖。
　　叶誓感到不妙。
　　“当时你不在，秋葵是管事的，所以我肯定要跟她说。你问过之后我没说，是因为……因为我当时还有些难受，不想像个小孩子一样告状。现在我的心情平复了，就主动跟你讲了呀……”叶誓一边说，一边看着荫刀的表情，发现他依然是眉头紧锁的模样。
　　“你还是不肯相信我，不愿依赖我……”
　　“不是的！我……”

　　叶誓不再说下去，她感到一股妖气朝他们这边过来，而且速度很快。
　　叶誓迅速朝向妖气过来的方向防备，将荫刀护在身后，嘱咐道:“你别乱动，别说话。”
　　“嗯。”荫刀明白叶誓的意思，轻轻回应道。
　　那股妖力刚刚靠近叶誓，就化成人形，向她走来。
　　叶誓看清那妖怪，放松下来:“钢牙，你怎么来了？”
　　“它们告诉我这里有你的气息，我就过来确认一下。”说着，钢牙拍拍身旁小狼的脑袋:“去吧。”
　　小狼蹭了蹭钢牙的手，跑开了。
　　叶誓心下一惊，没想到这森林里竟有钢牙的眼线，还真是大意了。除了钢牙，说不准还有更多妖怪利用动物做事，以后可不能随便带荫刀过来。
　　“见我来，你怎么那么紧张？”钢牙一边说，一边走近叶誓，“还是说，你怕我伤害你身后那个男人？”
　　“你别妄想打他的主意。”叶誓抬起胳膊护着荫刀。
　　“噢，他就是你说的要保护的那个人啊……”钢牙想了想，眼中闪过杀意:“我说过吧，誓子，如果你不愿意做，我可以帮你解决。”
　　“我说了，别打他的主意。”叶誓警告钢牙，右手团起狐火。
　　钢牙明显被震住，他不明所以地问:“为了区区一个人类，你就要对我动手吗，誓子？”
　　叶誓丝毫没有放松警惕。
　　“誓子，我是尊重你的……”钢牙看出叶誓的坚持，无奈地说，“别这样对我，好吗？没有你的允许，我不会做什么。”
　　叶誓这才放下手，问道:“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当然是来找你说成婚的事！”钢牙兴冲冲地说完，又想起叶誓之前说过的话，垂头丧气道:“对，你说你要完成任务之后才跟我成婚……”
　　“誓子，你……”荫刀想要发问，被叶誓猛地回头盯住，不敢再继续说下去。
　　叶誓回过头，镇定地看着钢牙:“你既然想起来了，知道我不可能跟你回去，那我们也没有谈话的必要了。”
　　说完，她做了个“请”的动作。
　　“誓子，我想来见你，哪怕是看你几眼……我……我很想你！”钢牙喊道。
　　叶誓明显被震惊到，她没想到此生会被一个狼妖这么直白地表达心意。

　　“不好意思，誓子并不想见你。”荫刀走上前，搂住叶誓，说:“她今天来森林是为了练习，控制妖力，不是为了跟你周旋。你再说下去，只会浪费誓子的时间。”
　　钢牙看到荫刀放在叶誓身上的手，恼怒道:“你这人类……”说罢，他伸出爪子向荫刀打去。
　　“住手！”叶誓抬手拦住钢牙，“你在做什么！”
　　“我……”钢牙瞬间哑火，悻悻地收回胳膊。
　　“他说的没错，我今天确实是来练习的。”叶誓轻轻挣脱开荫刀的手，“所以，你回去吧。”
　　“你跟他在一起了吗？”钢牙问。
　　叶誓的心重重跳了一下，回复道:“没有。”
　　她用眼角的余光瞟见荫刀直直地看着自己，站得更加笔挺。
　　“那就好。”钢牙拉起叶誓的手，坚定地说:“誓子，你是我的，你迟早要跟我成婚。”
　　说罢，钢牙轻轻放下叶誓的手，化作一股旋风消失不见。

　　“为什么要激怒钢牙？”叶誓有些生气，“我不是跟你说了，不要随便乱动，不要讲话！他是狼妖，万一伤了你怎么办！”
　　“对不起……”
　　荫刀转过身，激动地抱住叶誓，头埋在叶誓的颈窝，说:“对不起，我不该不听你的。我不该怪你不信任我，你这么用心保护我，我不该再要求你更多。”
　　荫刀抬起头看着叶誓，继续道:“我听到钢牙说他想你，我……我没忍住，就……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叶誓静静地看着荫刀，不知道为什么，她很想摸摸荫刀的脸，抚平他紧皱的眉头，清扫他眼中深深的不安。
　　“好了，我不生气了。”叶誓温柔地安慰道。
　　荫刀小声地问:“那以后，你能多依赖我吗？”
　　叶誓噗嗤笑出声:“刚刚不是还在说不该要求我吗？”
　　荫刀眼神躲闪，放开了叶誓，喃喃道:“好吧……”
　　叶誓终于忍不住，左手伸上去捏住荫刀的脸，打趣道:“既然不愿意，就不要说。我答应你就是了。”
　　荫刀欣喜地握住叶誓的手，说:“好。”他想了想，补充道:“除了这个，其他的我不会要求。”
　　“知道了。”叶誓笑着说。
　　她开始觉得荫刀虽然看上去成熟，内心却像个小男孩一样。所以，有些事能答应就答应，有些话听听就算了。
　　不过，叶誓回想起刚才捏荫刀的脸，触感是真的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