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界驱鬼暴富》碎荧几两

3、山村古尸（三）

　　“昨晚有人敲你门吗？”于术眼睛又干又涩，艰难转动眼珠子欣慰地瞟了精神饱满的于桓。

　　于桓神色一滞，错愕惊慌的表情在脸上转瞬即逝，“没有，江禹去找你之前特地吩咐过我，晚上要是有什么动静都别出房间。”

　　“哦...”

　　于术拖长声音，本想说没有就好，但反应过来听到的内容后，点下去的头就像齿轮缺少润滑那般卡住了，顿了一下才抬起来。

　　江禹去灵堂之前特地找过于桓。于术瞟了眼外头已经换了衣服准备干活的江禹，这小子不简单。看来昨晚感觉到有人跟在后面走和半夜的敲门声并不是巧合，而是江禹感知到有什么东西所以才去灵堂。

　　于术收回目力，“张伯昨晚来了。”于术不知道于桓怎么联系上张伯，不过既然人到了还是说一声比较好。只是说起张伯，于术脑海里不自觉就浮现梦中梦的张伯那眼神就浑身不舒服，直勾勾盯着他像是看猎物。

　　于桓满脸疑惑：“谁？”

　　“村西靠湖那个张伯。”

　　于桓脸色复杂，没有立刻回话，而是肢体语言示意于术在屋里稍等，他出去片刻把二叔领了进来。

　　二叔神色紧张，“你确定？”

　　“嗯，昨晚我守灵的时候他来了，说住村西靠湖那，右耳垂有水滴状红色胎记。。”

　　于术说着话呢，却被于桓往里推，生怕他正常说话的音量可以穿过三清铃和唱经声，跑进其他人耳朵里。

　　二叔眼珠子微颤，瞳孔不自觉放大又收缩，他扫了眼屋外，麻利地把门窗给关上。

　　于术仔细观察清楚了二叔眼神的细微变化，眉毛不受控制抽搐了下，隐约的不安在心头抽枝发芽。这也不怪他，原本是不相信鬼怪的，但昨晚的经历冲击极大，不信也得接受那些无法解释但确实有的存在。

　　二叔声音又沉又哑：“村西湖边几十年没人住了。”二摸着桌面做支撑坐到凳子上，目光在于术兄弟间游弋，空气一度堵满了沉默，安静得落针可鉴。

　　二叔垂下眸子，再次抬起时眼神浑浊，像是泥水搅动泛起波澜，：“三十三年前，张家全家人搬出了村子，后来陆陆续续出意外了，我不会记错。”

　　于术打了个寒颤，他能感觉到，后背逐渐漫起寒凉意，脊椎骨甚至有点发麻。

　　“昨天我不是跟你说了，让你和江先生商量好，看住你哥的吗。”二叔看着于术沉沉地叹了口气，然后看向于桓，话语间颇有几分问责的架势。

　　“我说了啊，让江禹留在家里，有他在安全些。”于桓可无辜了，真当他抠门不舍得出钱才留江禹自家过夜啊，最近村子怪事频发，好些村民都坚定声称见到了搬出村子后不得善终的人，他就是怕于术遇到怪事，没想到提醒了也没用，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于术愣住了，他们说话都跟猜谜似的，他听完顶多以为村子靠山有野兽出没，怎能想是脏东西啊！

　　“于桓昨天有跟你说过村子不安全吧。”二叔说着双眸闪过一丝悲怆的光芒：“实际上，村子一直都不安全。”

　　于术印象里的村子虽然闭塞经济不发达但民风淳朴安全祥和，一直不安全这说法让他不知如何接话。

　　二叔继续道，每句话的结尾都有些发颤：“我们整村人是被困在这儿了。出去太久不回来会出事的，所以哪怕你上学也要让你请假回来呆几天。”

　　于术虽然有些冒冷汗，但面色还挺平静的，他触电似的扭头看向灵堂，看着那被困在四方框里的黑白色爷爷，以前认为爷爷蛮不讲理倚老卖老，就是想看孙子一眼，不曾想背后有这一层原因。不过说起不能离开村子太久这事，昨天他其实听得出阿姨的阴阳怪气，说让阿姨的女儿到医院实习他也不全是好心，也正是因为知道会被叫回来，所以才主动说介绍的。护理科临时请假多了，容易面临被辞退，但阿姨没法说他，毕竟明里他是帮忙牵线搭桥的好人，被辞退是她们的事。

　　于术虚张了下嘴，但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悻悻地看了眼二叔，等他继续将。

　　“你是被张伯盯上了，他要害死你啊。”二叔语重心长道，说话间眸子从于术身上离开，眺望向远处的小土坡，目光空洞无神，似乎因为犯错不安而六神无主。

　　要放在以前于术是不信这些的，但昨晚的所见所闻，他不敢不信。

　　“二叔。”于术吞了口唾液，眼神有些躲闪，“昨晚还有双红色绣花鞋...敲我房门。”

　　二叔跟于桓的脸色瞬间绿了。

　　二叔虽然害怕死去的张伯，但有江禹在多半能帮于术渡过无妄之灾，但这红色绣花鞋他闻所未闻，一下子出现两个，纵使江禹有三头六臂莫大的本领，也难确保每一分每一秒的安全。

　　二叔很明显地用鼻子重重吸了口气：“也怪爷爷跟我没跟你说，你八字纯阴，容易招脏东西也能看到脏东西。”

　　于术小时候在村子里偶尔会看见一些奇奇怪怪的人，跟大人说他们就说眼花看错了，可他坚信没看错，没曾想竟是自己体质特殊能看见他们，这么说来难怪上学工作时跟同学同事说起看见奇怪的人，他们都会避而远之。

　　二叔叹了口气：“你一定要跟着江禹，他说话你要听准了，他是目前唯一能救你的人了。”二叔对江禹的印象还要从几年前村子连续几次天灾导致人命说起。准确来说十七八岁的江禹只是恰巧路过，但他居然说不是意外，而是出事的地方埋了几具怨气极大的尸体，日积月累影响了风水，才导致那地儿种不了粮食也经常死动物出事故。江禹找人把那几具尸体换地方埋了之后果真好了起来。

　　于术点点头，应当三十而立的年纪肯定不会拿自己的安全开玩笑，况且这次遇上的还不是普通人能解决的善茬。只是他很疑惑为什么会找上他，难道只是因为他昨晚守夜了吗，可说不通啊，真要只是晚上出来害人那何必找他，他家里有个江禹，除非张伯跟红色绣花鞋不怕江禹，且跟他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有关系也加说不过去，因为按年龄来算年少的他基本没有反抗能力，真要下手早下手了。

　　恐怕是因为爷爷去世，这两个东西才找上他的。

　　“你二叔刚都跟我说，你这表情是还有什么事吗？”

　　江禹唱经文唱到嗓子冒烟了，说话都了带点撕裂音。本来今早不用他忙活的，但负责今早工作的道士昨晚也遇到了脏东西，身体不舒服，江禹留了两个人照顾他，只能亲自顶上了。

　　于术把江禹拉到人少的室外，控制好音量，用请求的诚恳语气奠定说话的基调：“你是来工作的，你能帮我一时但不能帮我一世，所以我想让你带着我一起查清楚祂们为什么盯上我而不找其他人，查清楚了才好从根本解决问题，以绝后患。”

　　于术清楚自己在说什么，他考虑过了，一旦要调查原因，他必将跟那两个东西碰面，还可能遇到其他的脏东西，可是没办法，不从根部解决始终治标不治本，既然江禹有能力，就不能错失机会。

　　江禹有点儿意外，昨晚明明爬到睡得不踏实久不久醒一次，现在居然敢说出这种请求。他掩饰好内里的惊喜情绪，维持脸上的风平浪静。

　　说实在话，江禹从见到于术开始就在期待这一幕发生，因为于术可是难得一见的八字纯阴，行走的鬼薄荷，厉鬼也好善鬼也罢，都会被这种体质吸引，也正是如此，昨晚才会一下来了两个。

　　他三年前路过这里就发现怨气冲天，浓郁到形成了肉眼看不见的牢笼，将山村的居民都困在了这里，但那时候他还没把握。而他这次正是借半法事的名义来调查，也因如此才带了额外的人手，见到于术是他的意外收获，而于术主动提的要求和他的想法不谋而合。

　　于术见江禹沉默不语，怕他拒绝，把态度放得低，语气更为恳切：“你考虑一下可以吗。不过你要是想拒绝也没关系，毕竟这不是你工作之内的事情，你本来就挺忙了，我还给你增添麻烦，很抱歉。”

　　江禹定睛和于术四目相对挑了挑眉，掏出手机，节骨分明的修长手指哒哒哒地按了一通。

　　“要是我不考虑呢？”江禹头也没抬。

　　不过于术听出了语气的变化，江禹大多时候说话都是死水似的没有丝毫波澜，说话的音高压根没有变化，但他语调有明显起伏。

　　江禹拍了拍于术肩膀，迈开步子往外走去：“我的意思是不考虑，同意了。”

　　“啊...”于术快步跟上，“我们去一趟村西，我想先搞明白那个张大伯是怎么回事。”

　　江禹声音又变回平得毫无生气，“让我帮忙就听我安排，你先去找个人问问村子以前的事情，越久越好。”说着他扭头看向东边的山，在他眼里，那是怨气重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