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牧沥

5、选妃

　　很快他就将心思压了下来，也许是因为母后提起娶妻之事他才会做如此荒唐之梦，梦中之人虽然有着苏亓的容貌确是一身新娘装，许是因为与他亲近了些的缘故，才会有如此荒唐梦境，墨辰不断给出理由说服自己。

　　只是在他一边看着画像一边听嬷嬷介绍时，会忍不住和苏亓做对比，这些人都是十三到十六大臣的女儿，虽然长得不错也就那样没有什么特点，嬷嬷指着其中一幅画说“殿下，这是陈尚书的侄女，不仅相貌一等就连琴棋书画都样样精通”墨辰随意看了一眼就扔到一边不再看它。就这些，那人也不差，哼。

　　三天过去了墨辰连一个看上眼的都没有，皇后也是急了，又让人送了不少画像。褚皇踏进永昌殿就看到墨辰只扫了眼画像就扔在一边不禁皱了眉难怪三天过去了一个都没选出来。

　　墨辰见褚皇来要行礼时就被制止，褚皇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身边的太监很有眼力劲地去端了杯茶上来。“辰儿，可有心仪之人或想要一个怎样的皇子妃，只要你说朕自会给你找来。”

　　心仪之人么，想到这墨辰脑中不自觉浮现出苏亓的样子的确很得他心。他想如果找个像苏亓那样的皇子妃挺好的。墨辰发现这三天没见苏亓心里想念得很，脑中时不时会出现他喊自己殿下露出的开心的笑容以及梦里穿嫁衣的样子。

　　“父皇，儿臣没有心悦之人，至于喜欢哪样的，儿臣不知。”

　　褚皇思索了一会说“画像不如真人来得生动，既然从画像里找不到不如亲眼看看说不定能有入你眼的。”墨辰想父皇说得有理说不定真有像苏亓那样的女子也不一定便应了下来。

　　这是褚皇似乎注意到墨辰今天的不同之处，往常他也不会去在意他戴了何种发簪，不过今日他头上的那支格外不一样，他能看清楚是什么，他竟不知他有这么一支发簪“你头上的发簪倒是不错”

　　墨辰不知父皇为何会问起来“这是那些大臣送的生辰礼，儿臣看样式还不错就戴上了。”

　　“苏家那小子送的？”褚皇下意识觉得就是他送的也问出口。用脚指头也能猜出来那些大臣送的什么，如此别致的物件不像他们会送的，更何况玉簪的材质就很像前不久墨辰从他这里要去送给苏亓的那块玉。墨辰刚就是不想让他人知道谁送的没想到父皇竟然能猜到，他只能老实地回答一声是。

　　“用那块玉做的？”

　　“是。”

　　墨清绝从上桌后就时不时地看向墨辰，墨辰心里有点发虚，不对啊，自己为什么要怕一个年纪比自己小的，不过墨清绝的一些行事的确不像是这个年纪该有的，太成熟了。

　　前几日各大家知道墨辰选妃时各家千金都按耐不住芳心等一个结果，现在又收到要当面选妃的消息更是无比激动，于是乎皇城里的成衣店和饰品店业绩都增长很多，商贩可都高兴坏了。

　　不用进宫当陪读的日子苏亓就比较苦，其实也不是苦，当伴读时身边都有很多人，不会枯燥。只是如今哥哥苏晟跟着外祖父在军营里历练，苏晟爱舞刀弄枪，他一腔热血满心都想扫除入侵者换取边境百姓的安宁。

　　因此苏明只能将希望寄托在苏亓身上，此前想趁年纪还小，从小培养，上官晗怕苏亓既要进宫陪读回家后还不能休息，于是心疼地让苏明等日后再说。于是等啊等不就等到了么，于是苏亓只能在家乖乖跟着父亲学习。

　　到了选妃这天宫里好不热闹，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皇帝选妃，那些女子都已经在永昌殿外侯着了。可能是等久的缘故原本安静的场合渐渐有了声音，有仗着父亲是高官的语言讽刺她人，更甚者还有自以为是觉得自己是皇子妃的不二人选高高在上的，殊不知外面的一切都落入墨辰的耳里。

　　墨辰身边的贴身太监心里也不由得鄙夷，这些人怎么能担当得起，他也不想伺候她们。

　　随着一声“皇后娘娘驾到！”顿时安静了下来，齐刷刷向皇后行礼“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皇后示意她们起身，还没开始进行时，墨辰贴身太监就先走到先前最嚣张的几位小姐前“小姐，殿下交代了你们可以回了。”

　　这话一出就有人不满了“凭什么，都还没开始见也没见过怎么就让我回去，我要见二殿下”太监连装都不想装了，瞬间收起笑脸“小姐，殿下怎可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小姐还是请回吧，不要弄得面子过不去。”

　　墨辰想让她们走她们能怎样，没了刚才的气焰只能灰溜溜地离开，离开前还不忘瞪其中偷笑的几人。

　　一个一个地进去让墨辰和皇后看过，

　　这个妆太浓，不喜欢。

　　这个穿得太华丽，以后肯定很败家，养不起。

　　这个身上胭脂味太呛，难闻。

　　这个太小家子气，不够大方。

　　这个笑得太难看

　　这个头发太长，见识短

　　………………………………

　　来一个墨辰就能当着人家的面指出问题来，有的其实也没必要，可他就是不喜欢，不喜欢也就算了，当着人家面说出来不是让人家难堪么。看着一个一个被刷掉，皇后的眉头越皱越深。本来墨辰也不想如此，可心里隐隐约约就是想让其他人绝了这个心思。

　　“我看上官心云还不错，大方得体，端庄贤淑，可以考虑考虑”本来皇后只是过来把把关的，毕竟要当皇子妃不是那么容易，皇后也要看上眼这样以后婆媳关系才会和谐，不得已皇后只能向他提起自己比较满意的人选。

　　“儿臣不喜欢舞刀弄剑的女子。”上官心云是上官沛的孙女，作为一个女孩子不爱女红却爱舞刀弄剑的，她父亲是很头疼但上官沛却不认为丢脸还支持她。

　　“女儿家，等为人妻子后就变了。”

　　“母后，儿臣不想娶妻了”这是这几天下来他想通的，他想他是喜欢苏亓的，是忍不住会去想，是不断想靠近的那种喜欢。知晓自己的心意以后，又提起娶妻，他脑海里总是会不自觉浮现出梦中的场景，怎么都甩不掉。墨辰自认为自己没有断袖之癖怎么会喜欢上男子更何况那人还是他一直以来当做弟弟对待的。

　　墨辰想不通也很纠结同时也很怀疑其中的真实性。

　　“你若是不想，纳个侧妃也行。”皇后做了步退让，她也不想把他逼太紧，可是自古以来就是男大当娶，作为母亲她能做的也就是替他操心这些了。

　　“母后，再等等吧，若是儿臣有心悦之人一定告知母后可好，再晚几年也不打紧的。”既然墨辰都这么说了她还能怎么办，只能妥协了。

　　因此剩下没见的女子都一并打发回家，从那不久之后就传出墨辰的择偶标准，定要十全十美不饰粉黛等等，一时间越来越多的女子都尽力往此方面努力成为一股热潮，当然这已经是后话了。

　　然而也只有墨辰自己知道那些所谓标准条件无非就是不想选妃的借口罢了。

　　墨辰难得去永和殿去找墨清绝，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憋着一些事无处说，好像也只能找墨清绝。

　　墨清绝一见到他就知道他心里装着事，想想也知道肯定是跟选妃有关甚至是那小子。

　　“喝点？”墨辰点点头，他很少碰酒，尽管已经喝酒了还是很少喝，墨清绝为他倒了一杯，他拿起酒杯一饮而尽，明明是甜酒不知为何竟觉得有些苦。

　　“这酒，百人品百味，尝起来如何？”

　　“微苦”墨清绝笑了，也不知是在笑自己还是墨辰。

　　“你是在苦恼选妃之事还是在想苏亓？”墨辰震惊地看向他有些艰难开口“竟这么明显吗？”也是，回想前几次他看自己的眼神他该猜到的。

　　“可他是男子”说着不自觉握紧手中的杯子，若是女子该多好啊，那么他就不用如此纠结，母后对他印象也不错。

　　“你可留意过那些大臣之子，听说他们个个都长得还不错。”

　　“我非短袖”墨辰显然知道他想问什么，墨清绝一挑眉，有些深意地看着他，明显不相信的样子。

　　“与其纠结他是男子不如想想自己喜欢的到底是他还是男子。”墨辰有点不明白，苏亓就是男子，这其中有何区别么。

　　墨清绝向他做了个提议，墨辰当即就想拒绝，墨清绝按住他说“别着急拒绝。”他让他去南风馆，南风馆里服侍人的不是女子而是男子，是专门调教给那些好男风断袖之人享乐的。墨辰怀疑墨清绝是故意的，作为一个皇子去了南风馆岂不是让天下人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