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投意禾》一颗小豆芙

5、秘密

　　没多久，周意禾就收到了于萌萌的回复：“啊啊啊啊啊，真的吗，那我要接着冲了，过两天我请你吃饭！”“好，这顿饭我可以叉着腰吃。”
　　姜雪一边走一边看手机，说：“我快递到了，陪我去驿站拿吧。”两人从驿站取完快递回到寝室，不意外，学霸不在，不知道又在哪里用功呢。
　　“有剪刀吗？”姜雪拿着快递盒问，周意禾迷茫地扫视了一下书桌，有是有，可是每次用都想不起它放在哪里。
　　“算了，学霸那有。”姜雪放下快递盒，拉开了学霸书桌的抽屉。
　　“这个本子是被水泡过了吗，这么皱。”姜雪拿起了抽屉里的一个笔记本，本子的中间皱皱巴巴，看起来鼓鼓囊囊的。姜雪随手翻开了，本以为她会很快放回去，没想到她突然沉默了，像在仔细阅读，她又翻了几页以后，脸色变了，她看向周意禾，神色复杂，有惊恐有慌乱。
　　“怎么了？”周意禾觉得看别人的东西不礼貌，没有去拿那个笔记本，盯着姜雪问。
　　“是日记。”姜雪压着嗓子说。
　　“啊，那你快别看了，毕竟是人家的隐私。”周意禾赶忙说。
　　“我不知道是日记本啊，可是这里面的内容实在是……”姜雪又道。
　　“怎么了嘛？”周意禾不解，什么内容能让姜雪这么严肃。
　　“她好像……被武老师……猥亵了……有没有侵犯不确定……”
　　“你说什么！”周意禾倒吸了一口气，捂住了嘴。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姜雪看到的内容会是这个。这个事情太严重了，周意禾甚至第一反应想到了报警。犹豫再三，两人还是看完了笔记本上写的内容。
　　应该是研一惠衫跟着导师武老师去韩国调研那一次。晚上武老师发信息给她，让她去找他对第二天的行程，惠衫抱着笔记本就去了导师的房间，谁料，进了房间以后，她的导师抱住了她。她在笔记本上写道：“他对我那么好，我一直像尊敬自己的父亲一样尊敬他，他对着我张开怀抱的时候，我甚至还觉得这是一种类似于亲情的拥抱，乖乖走了过去，可是他一边说着‘惠衫真是个好姑娘’一边用双手伸进了我的衣服，解开了我的内衣扣子，在我大脑一片空白呆愣之际，用手摸我……”日记里描写了一些不堪入目的画面，虽然没有那晚的结局，已经足够击破周意禾与姜雪的心理防线。
　　“回国的飞机上，他强迫我和他十指紧扣，我忍着恶心与不适，我好害怕，他跟我说，如果我愿意，他可以每个月都给我四千块钱‘劳务’”……
　　姜雪和周意禾傻傻地看着对方，“怎么办？”姜雪先问出来。周意禾呆呆地摇了摇头，这种事情对于她们这种连校门都还没出过的学生而言，太沉重了。怎么可能呢，那个儒雅的武老师，那个所有人都想选择的学术大佬，怎么会是个衣冠禽兽呢……她们既想帮惠衫伸张正义，又很怕操作不当，反而伤害了她，也变成加害者之一。
　　两个人先是把笔记本原封不动地放了回去。“我们出去说吧，万一惠衫回来听到就麻烦了。”周意禾点了点头。两个人走出了寝室。来到外面以后，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沉默了很久。
　　“我们，还是先观察观察惠衫的状态再做决定吧，事情发生了那么久，她并没有表现出来，也没有找我们倾诉，可能真的不想被别人知道。”周意禾忍着这件事带来的不适说道。
　　“好，我们也没办法问，除非她自己愿意说，否则我们也没办法帮助她。”姜雪点了点头说。
　　“我感觉以后都无法正眼看武老师了，好恶心。”周意禾皱着眉头说道。
　　“我感觉他会选择惠衫下手就是吃准了她经济条件不好，胆子小，他找别人下手试试呢，早就闹起来了。”姜雪越说越气。
　　“你有印象她那段时间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周意禾问。
　　“没有，她每天都早出晚归，回来就洗漱睡觉了，根本就看不出。”姜雪想了想，说。
　　“我一点食欲都没有了。”这个突然的插曲，让周意禾觉得好压抑，她说不清自己到底在想什么，就是有种无形的压力，压得她呼吸困难。
　　“咱俩干脆喝酒去吧，放松一下，大叔带我去过一个清吧，很不错。”姜雪征求着周意禾的意见。
　　“好”周意禾痛快地答应下来。姜雪叫了车，两个人来到了这家叫“here”的酒吧。周意禾看着酒单，点了一杯“海格的蛋糕”，很适合她这个“哈迷”，周意禾尝了一口，酒精味道很淡。姜雪则选择了一杯“傲慢与偏见”，两人又随便选了几款小食下酒。这个时间酒吧里人不算多，驻唱歌手还在调试设备。
　　“你会觉得迷茫吗？”姜雪支着下巴看着周意禾问，她的眼睛大而圆，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微眯，眼神有些涣散。
　　“当然会，本科的时候我就迷茫，不知道想做什么工作，我就考研了，但我好像总是知道我不想要什么，那时候我就不想继续待在南方，我就考了师大，来了北城。现在呢，我也没想好要做什么，但我还是知道我不喜欢什么，那就是我不会继续读博，我知道自己不是搞科研的料，我对那些课题一点兴趣也没有。”周意禾坦白地说。
　　“那恋爱呢？”姜雪听她说得坦白，又追问。
　　“恋爱？你恋爱经验够丰富了，你还迷茫，还问我。”周意禾觉得好笑。
　　“我说实话啊，我虽然总是在谈恋爱，但我其实真的不知道我是真的喜欢那些人，还是我只是享受有个男朋友这件事情，我好像有很清晰的择偶标准，但其实我根本就不知道我喜欢什么样的人，我好像是，为了谈恋爱而谈恋爱，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姜雪喝了口酒，慢悠悠地说着。
　　“好像明白。”今天发生的事情好像让周意禾与姜雪一下子从嘻嘻哈哈过渡到了互相分享心事的氛围里。周意禾犹豫了一下，接着说：“其实我对爱情就没有多少美好的幻想和期待。从小我爸妈就一直吵吵闹闹，偶尔还会动手。我妈妈总是跟我说我爸爸在外面有女人，小时候我不大理解，直到高中的时候，我偷看了爸爸的手机，发现了一条暧昧的信息，我想都没想就给妈妈看了，我妈妈崩溃了。后来她们离婚又复婚，吵闹又和好又吵闹……我看不懂父母间的关系，我也想不明白我做的对不对，如果我没有把那条信息给我妈妈看，会不会对大家更好一些。”姜雪没有想到周意禾会跟她讲这些，望向她的眼神里有被信任的欣喜也有一些疼惜。
　　周意禾喝了两口酒，继续说：“我爸妈可能结合就是错误的，她们彼此本来都有爱人，我妈妈毕业以后和自己的初恋分隔两地，彼此的家庭都不愿意孩子去外地发展，那个年代嘛，还是比较保守。我爸爸呢，据说是女朋友有先天性心脏病，没有办法要孩子，我奶奶说什么都不同意，两个人就被迫分开了。后来两个失意的人经人介绍就这么在一起了，外貌是般配的，两个人就这么同意了。没有一年也就结婚了，可是婚后才发现除了外表，哪哪都不合适。你知道吗，我经常会觉得我还挺累赘的，尽管我的妈妈十分爱我，或者我的爸爸也是爱我的吧，但是我成长的过程中经常会听到我妈妈告诉我‘要不是因为我，早就和我爸离婚了’。我很爱我的妈妈，你能想象我听到这句话时候的感受吗，我很心疼她，可是我能做什么呢，我没有办法代替一个好老公给她圆满的爱情。她现在啊，还总问我，为啥不谈恋爱。”静静讲完这些，周意禾长舒了一口气，能说出来她觉得轻松很多。
　　“呜……”姜雪突然探过身子抱了抱周意禾，两个女生因为袒露心事在这一刻亲密无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