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投意禾》一颗小豆芙

4、 雷拓

　　今天是周四，答应了于萌萌要去拾光咖啡厅帮她蹲点，找寻可能是雷拓的人，周意禾决定午餐就去那里吃，下午就在咖啡厅读文献，做研讨的课件了。
　　“你只知道一个名字，怎么好找到人啊？”姜雪一边化妆一边问周意禾。
　　姜雪是周一早上回到了宿舍，大剌剌地宣布她和大叔和平分手了，周意禾很惊讶，什么恋爱谈得这么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姜雪理直气壮地说“感觉来了就在一起，没感觉了就分开，住一起发现我俩实在是，合不来。”
　　“那你在大叔那住了那么久，你们分开睡吗？”学霸从她的床上探起身，对着站在地上的姜雪问。周意禾不禁觉得学霸还是太单纯了，虽然她也不是百分百确定答案，于是也看向姜雪。
　　姜雪被逗笑了，“不是吧，都去他家了，肯定是睡一起嘛。”
　　“啊？那你俩……那个了？”
　　周意禾看了看学霸，她脸上的惊讶表情确实不是装的。
　　“对，那个了，你们还想知道什么？”姜雪坦然地回答道。
　　周意禾举起了右手，做小学生提问状。“粥仔，你问。”
　　“不许叫我粥仔，像个粥铺伙计。不过这个不重要，我想知道，第一次是什么感觉啊……之前有个朋友给我形容，说是好比手上被刀划了一个口子，然后用纸巾来回摩擦……是真的吗？”
　　“你找个男朋友，实践一下不就知道了。”
　　“我就想问你嘛。”周意禾穿着乳白色睡裙，坐在床边，一双细白的腿搭在床沿。姜雪走过了，摸了一把她的小腿，故作风骚地说“那个感觉啊，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起初是有些疼，但是后面就不疼了……”
　　“那后面是？”周意禾还想问。
　　“后面就不给你们描述了，每个人的感受也不一样，好了，姜老师生理知识小课堂下课了。”
　　女生宿舍的聊天尺度有时远比想象中要大，这也不是她们第一次交流相关话题了。其实308寝室在研一开学的时候，所有女生都是一张白纸，全无经验。姜雪也是近期才先其他人一步感受了亲密关系，她并不藏着掖着，从不觉得这有什么可羞耻，甚至，她可能有些骄傲。

　　对于姜雪提的问题，周意禾说：“小组那么好辨认，稍微听一下，总能听出来是心理学专业的啊，万一运气好，就一个男生呢，师大什么样你又不是不知道，男生少的可怜。”
　　“有道理，我跟你一起去吧，我明天要给导师交作业。”姜雪化完妆，打开衣柜开始选衣服。
　　“行，那咱俩收拾好就去，我想吃那的意面。”周意禾看姜雪化了妆，也略微收拾了一下，化了底妆和眉毛，涂了唇釉。打开衣柜，拿了一件嫩绿色的马海毛衣，下面穿了一条直筒牛仔裤，白绿相间的运动鞋。头发扎起了马尾，露出光洁的额头。
　　收拾妥当，回头喊姜雪出门。姜雪看了周意禾一眼，佯装生气，说“你干嘛这么好看，让我这么半天精心描画显得很可笑你知道吗，我都不想和你一起去了。”
　　“别发疯了你，照照镜子，你还要多美。”
　　“可我矮啊，你好看就算了，还高，我恨你们这些北方高妹。”姜雪咬牙切齿地说着，拿起电脑包，跟着周意禾出了门。
　　两人选了一个可以看到整个咖啡厅的中间的位置，坐了下来。刚坐下，咖啡店打工的男生就走了过来，将菜单递给周意禾，说“两位小姐姐，看看吃点什么，我们店周四有优惠套餐，需要我介绍一下吗？”知道姜雪选择困难，周意禾看了看桌上的码，问“是不是扫码点也可以？”“是的是的，扫码下单也可以。”“那你不用给我们介绍了，我们自助下单吧。”
　　姜雪纠结了半天选择了肥牛饭，周意禾点了意面，两个人互相分享着食物，聊着姜雪的恋爱，十分开心。
　　午饭后两人各自打开电脑做作业，咖啡店里坐着几对情侣，并没有学习小组出现。
　　做完了两篇文献的汇报课件以后，周意禾看了看表，已经三点了，还是没有等到疑似雷拓的人，她不禁怀疑，这个每周四来开小组会的消息是否真实。拿出手机，给于萌萌发了一条微信：“你要不要试探一下他今天还来不来啊，到现在也没蹲到人。”于萌萌半天没有回复。正想着，几个人推门进来，周意禾抬头看去，两男四女。他们走到窗边的桌子坐了下来。
　　“难道，这就是雷拓的小组……”周意禾这么想着，一直盯着这一桌看。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注视，其中一个带着金丝眼镜的男生看向周意禾，在和她对视的瞬间，男生明显愣了一下，周意禾赶忙收回了目光，状似无意地低头摆弄电脑。
　　等到几人讨论点什么饮料的时候，周意禾再度观察起他们。有两个男生，刚才跟周意禾对视过的男生外形更优越，看起来应该有健身习惯，宽肩窄腰，脸和身材形成了反差，长得十分斯文。另外一个男生个子不算高，脸圆圆的，眼睛也圆圆的，周意禾很少会觉得一个成年男性长得可爱，但他是真的算得上可爱。
　　他们先是聊了一些生活琐事，然后，眼镜男说：“那我们来分配一下这周课题的任务吧，希雨，一会你先说一下量表改得怎么样了，刘硕，上周补充的三篇文献的摘要你一会讲一下，昨天我去见了咱们导师，这周我们进度得快一点了，课题得抓紧结项了……”“师兄，我这周身体好多了，可以给我分配任务了。”一个丸子头的女生说……
　　好像可爱的男生是“刘硕”。可恶，怎么就没人喊一句眼镜男的名字呢，周意禾竖着耳朵听了半天也没有听到眼镜男叫什么。
　　“我刚问他在干嘛，他说在咖啡店开组会，应该就在店里，为了方便你锁定，我骗他说给他算算今日运势，问到了他今天穿了白色的衣服。”手机震了一下，是于萌萌。看到这条消息，周意禾假装无意地环视了一圈，其实是确认眼镜男的衣服颜色。bingo，白色，眼镜男就是雷拓的可能性高达百分之九十五。
　　她不禁笑了一下，姜雪偷偷回头看了看，问周意禾“是那个戴眼镜的男生吗，很帅啊。”周意禾皱了下眉头，小声说：“你可别打歪主意，截了我朋友的糊我怎么跟她交代啊。”姜雪扑哧地笑了一声：”你放心吧，我只想谈本地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噢，差点儿忘了她还有这一条硬性标准呢，来北城工作学习的人好像人人都想要落户于此，北城本地人看不起外地人的刻板印象也一直都是大家热衷调侃和传播的话题。姜雪一直宣称，要么就找个北城的嫁了，要么就回老家，没有第三种可能性。
　　周意禾笑着看了她一眼，没再说话。她打算再观察一会，直到得到确定的答案再给萌萌回复。
　　另一边。
　　雷拓一进店就看到了中间桌的绿衣女生，她梳着高马尾，唇红齿白，小巧精致的脸蛋白皙得毫无血色，是让人看到就会记住的长相，是的，这张脸他记得。她是周意禾，学校论坛上有名的美女，上过好几次表白墙。
　　第一次见到她是研一的运动会，她作为先导员举着教育学部的牌子走方阵。而雷拓则是作为研究生代表，坐在主席台一侧，当教育学部的方阵经过主席台时，他看到了周意禾，她穿着白色的裙子，长发在脑后娩成一个髻，光洁的额头，尖巧的下巴，看起来就好像一支百合花，干净舒展。他从运动会筹备组那里找到了人员信息，教育学部先导员-周意禾，研究生二年级。之后也偶然在学校里见过她几次，其实自己心里知道那不算偶然，而是了解到教育学部研二的女生都住在宿7，他每天都会刻意地在饭点绕到宿7前面的路，像是习惯性买一张彩票，赌这一天会不会看到她。
　　让他感到兴奋的是，今天他不光遇到了她，还感觉到周意禾几次三番偷看他，他努力平静自己加速的心跳，佯装镇定地与她对视，可她的眼神里并没有什么情绪，更像是……探究。好像在找某种答案，雷拓有些困惑。后面的小组讨论，他一直无法沉浸于课题，控制不住地想象一种令他雀跃的可能性，也许，周意禾对他，也有兴趣？
　　“师兄，你看行吗。”丸子头女生将自己的电脑屏幕转向雷拓的角度，“师兄？”看他好像在走神，没有回答，她又小声重复了一遍。“拓哥，梧桐在叫你。”旁边的男生碰了一下雷拓的手臂，雷拓从内心想法中惊醒，“噢，稍等，我看一下。”
　　拓哥！！！周意禾内心狂喜，圆满完成任务。他一定是雷拓，可能性上升至99.99%。她拿起手机，飞快地给于萌萌打下了一串字：“萌萌，我看到他了，身高大概180-183，长相斯文，戴眼镜，应该是经常健身，据我观察是小组中的领导角色，总而言之呢，我觉得你这个网恋对象看起来还不错哦，报告完毕。”配上一个坏笑的表情，周意禾点了发送，接着对姜雪说：“好了好了，你不是早就坐不住了吗，咱俩现在可以走了。”姜雪听罢，开始收拾东西，她问道：“咱俩直接回寝室吗，还是吃个饭再回去？”
　　点亮手机看了看，五点半，周意禾想了一下，对姜雪说：“要不然我们回去放下东西，去万象城吃？”姜雪眼睛亮起来“好啊好啊，走噜走噜。”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出了拾光。
　　雷拓盯着周意禾离开的背影，直到她走出了咖啡店，忍不住一阵失落，终究是他想多了。也好，现在总算可以认真听大家的汇报和讨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