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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悬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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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时三刻潘樾来到义庄，在门前敲了三声。
一阵伶俐的脚步声过后，门口出现杨采薇的面容，只见她榴牙微露，唇边仿佛仍有三分笑意。他心头一热。想来是她师父病愈了。
“越大人，你来了。”
“叫我阿越就好。”
潘樾问：“什么喜事，这么高兴？”
“不是，只是今天心情特别好。”
潘樾于是被延进门。
半晌她拿了几个颇有些年头的两柄铁刀，说：“姑娘别看它们外貌粗鄙，都是用趁手的，可利了。”
潘樾拿起一柄铁锹：“杨姑娘使的，自是极好的。”
他们经由后院来到义庄后山，走到山坳间，果然看到一片野绿。杨采薇就弯下腰，蹲在草丛捉起蓬草说：“这就算治疟疾的灵草了。”
潘樾看到杨采薇换了一身白衣，背后洁白如新，问：“姑娘背上的伤，可是好了？”
“我的伤没好，是我师父的好了。”
“是吗，那真是天大的好事，难怪要喜上眉梢。”
杨采薇愣了。十几年来她从不曾喜怒形于色，难道刚才的表情很明显吗……
灵草长势很小，两人中间的缝隙只够一人施展。杨采薇不过慢了一步，眼看那女子三下五除二将脚边的灵草就割得七七八八。
这时她惊讶发现她的右手中指且有粗茧。
一个功夫如此高超的女使居然还做着闲职……想必这县衙定是卧虎藏龙。
潘樾又指了指边上的树丛里：“那里可也是？”
杨采薇随着视线看到藤曼紧锁处倒垂的一株灵草：“是了。我来吧。”
她踩着树根探出。
“小心——”
杨采薇割到草后，却猛地一踩空。潘樾情急之下将她的腰揽住。
这按照她日常是绝对可以采到的，今天不知是怎么了。
她定定地望着潘樾的脸。
高挺鼻梁上一双凤眼正直直地盯着她，眉头微蹙，粉黛薄施的脸上莫名让她感到一阵不自在，仿佛出离担忧。不觉间她的脖颈处已经如烫如挠红了一片。
潘樾将她安稳放下。
杨采薇讪笑道：“清理边角也很重要。”
还没说完，面前人就举着手摊开了手心，笑意温软，似乎静静等着她将战利品给她瞧。
儿时桃花树下，那个少年也是如此这般，而那笑容更干净，更纯粹。
在遇到女使之前，她以为再也不会看到这样一种神情……
可惜终究是不同的两个人啊……
杨采薇眼神有异，潘樾看到伸出去的五指端长，骨架分明，立马放下去，低头掩饰尴尬。
“稍微歇一歇吧杨姑娘。”潘樾哑着嗓子，捏着气韵道：“你背上还有伤。”
看来再装下去，离被她发现就不远了……
两人分处两端割着草。潘樾蓦地看见手上趴了一枚小银蛇，忽然计上心头。
杨采薇装了半篓，只听见了林间传来女子受了惊吓的叫声。
于是她忙跑过去，只见女使的手上缠绕着一条小银蛇。
“越姑娘别怕——”
她小心地握起潘樾僵硬的手心，将那小银蛇的头慢慢引向自己手中的草帽。
“抓住了！”杨采薇将手上的帽绳一拉，兴奋地望着他，面露潮红，兔牙虎牙呼应，而对方的脸却莫名有些红。
而这时，身后的脚边草丛里忽然出现一只大蟒蛇。杨采薇见状忙说：“这是大花蛇，姑娘小心——”
“姑娘小心。”
潘樾使惯剑，连手中的木棍也下意识地挥了出去，可惜没有稳稳扎在蛇的七寸，让它吃痛甩在了一旁。“快走。”
杨采薇的手被有力地拉住，扣紧草帽，和潘樾一起奔跑起来。
没想到那蛇竟然如杀不死一样，遇山绕山，遇水绕水，越行越猛。
杨采薇和那女使肌肤相贴，却不由感到了陌生的心跳，节奏和力度分明不是闺阁中的女子，让她感到一阵心驰神往的气息。
而潘樾脸上显现出近乎魔怔的痴迷。
“不好，前面没路了。”
潘樾看到前面立着一棵树，看向杨采薇，对方意会。于是他抱着杨采薇三下跃上了树干。
他向下望去，那条蟒蛇果然飞窜出来。杨采薇扔下了草帽，那银蛇从草帽中脱出，蟒蛇很快随它而去，奔落山崖。
潘樾看到随蟒蛇而去的还有一些石子和树枝。
他们所在的树梢忽然开始不知何故的颤动。
这不是幻觉。
“不好，是山体滑坡。”
杨采薇担忧地看向他。
难道最后的时光是在这里？
潘樾最后的念头停在此处。
前世回首，恶魔低语，两人坠崖，只活一人……
灌木丛中，杨采薇悠悠醒转，发现女使玉体横陈在身下，只觉岫玉温软，不似人间，暗道无耻。
她摔得有点麻木了，刚想侧过身，却不自觉将视线停留在女使的脸上。
幸亏潘樾此前做足了准备工作，将浑身上下该突的该凹的，全部安排妥帖。若不是他花前月下的描摹本事和超绝的曲艺唱腔，只怕优雅郎君很快就要面临灭顶之灾。
杨采薇用手探了探他的鼻息。
尽管这一步显得很矫情……
作者有话要说： 二搭吧，码字太难了……
